“请王爷出来相见,”下一句就改过来:“请老王爷出来相见。”守帐篷的士兵进来还没有张口,帐篷里已经听到帐篷外的呼声,几十个军人战场前就足以骂战,此时就在帐篷外这样呼喊,听起来让人如在耳畔。
朱宣由刚才初到军中的心情激动一下子转过热泪盈眶,他侧耳听一听,有些声音是那么熟悉,他站起来,士兵也进来回话:“素日跟随老王爷的士兵们求见。”
朱睿看到父亲激动的面庞,也觉得心中感动,父亲军中多少年才换来这样的场景,这比外面传的名声要让人温情的多。
“请母亲相伴父亲出帐,”儿子们这样相请,朱宣也回身伸出手来相邀,妙姐儿含笑站起来:“表哥去吧,我看着就行。”
将军一点儿薄名声,是他多少辛苦换来的,此时与朱宣携手并肩出去,风光一直到底,或许可以传颂,妙姐儿笑盈盈婉拒:“这是表哥多年操劳,才有将士们如此爱戴,表哥请,不要让人久候才是。”
朱宣抚一把长须,转身大步出帐篷而去,妙姐儿示意儿子们跟上去,自己也随后走到帐篷门帘儿那里往外面看。
大帐前地界儿是不小,此时站满了不少人,军阶高的是随着朱睿迎接,这里全部是将军以下的军官和士兵,一个一个满面笑容,有的人一看到朱宣就嘻嘻哈哈:“王爷不老,”再有人就是奔出来行礼。
帐前跪倒一片,然后是七嘴八舌:“王爷你还记得我不,我跟着打过。。。。。。”朱宣忍住泪水,军中熟悉气息让他心情早就起伏,此时这催泪话语更让这位前任的南平王忍泪不住。
“兄弟们,这厢有礼了。”朱宣站的笔直,双手抱拳,对着这些比他军阶低了多少的军官和士兵们行了一个拱手的礼节,这是不是他平生第一次对低于他的人行礼,谁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北风吹起他的衣衫,面容上从来没有郑重,看的人都是随着热泪盈眶。
面前是一直跟随他的将士们,身后是一直体贴他的妙姐儿和孩子,朱宣只到此时,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幸福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尘埃落尽后的一点儿澄净,或许是薄雪消融后的一点儿嫣红。
重新回到帐内,胖倌儿一定要贴着父亲坐,如果不是身有战甲,头戴战盔,只怕那胖脑袋又要歪过来。
“这是我的幼子,”朱宣自进军营就是笑容满面,再进帐中就是笑声呵呵,帐篷内一排一排的将军们,朱睿特令,只要帐篷里能站的下,不管军阶大小都可以进来。
水泄不通的帐篷里人挤的不透风,军官们还会有礼有节,让着上司将军坐下来或是站在前面,几个大胆的老兵,战场上打久了仗,泼皮般的什么也不怕,就强挤着进来多与朱宣亲近一时。挤到了人,今天也没有怪责乱了规矩或是目无上司。
胖倌儿当着人更是不害怕,他自小儿生下来面前就是人多,时不时地跟着父亲出去会世家,都是当着人挡着父亲喝酒的那一个。此时听到父亲对着这一帐篷的将士们在说自己,胖倌儿笑的可爱之极。
朱宣慈爱地看一看胖儿子,象是比以前要结实一些,两边面颊上的肉不似原来那么鼓,胖倌儿是要拔个子的年纪了,朱宣这样想着,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来:“我和他要送他来才行,这一个在家里从来娇惯,跟他大哥是不能相比。以后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别藏着掖着,只管来对王爷说,对毅将军说,这就是各位兄弟待我的一番情意。”
“老王爷放心,虎父无犬子。王爷入军中,毅将军入军中,闵将军入军中,从来都不会含糊,恒将军也一定是好样的。”时永康大声回答过,然后开玩笑道:“听到这一番话,末将心里堪堪的明白了,果然是老王爷偏爱才有这些话出来。”
帐篷中一片哄笑声,朱宣也笑个不停,这一位时小将军现在也不能称之为时小将军,都长大成|人,幼子胖倌儿今天也站到这军帐中。宫中特旨朱恒晋为将军。胖倌儿一入军中,就似一个落地将军。
“胖倌儿啊,”待笑声稍止,朱宣再来交待儿子:“你在这里要听话,父亲老了,没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丢,你丢干净了也不要了,只是别丢你大哥的人就行。”
胖倌儿摇摇胖脑袋:“知道,我知道呢,我不丢大哥的人,”眼睛看一眼毅将军,正要说:“我丢二哥的人。”还没有说出来,毅将军赶快应下来:“我知道你要丢我的人,以后你丢人了,都算是我的。”
朱宣呵呵笑起来,妙姐儿也微微笑,这一群孩子们多有趣,只有朱睿对着二弟板一板脸:“他要是淘气,也得有个伴儿,听你话,你就是陪着他的人。”
薛名时也是偌大年纪,看一看王爷难道真的老了不成,以前何等肃穆,如今这丢人不丢人的话,也不当一回事儿,听着儿子们玩笑,笑的很是开心。
身边站的是苏南,苏南杀猪的出身,集市上笑谑惯的,以前就不习惯军帐中的肃然,苏南自己的军帐里从来有如跑马场,苏南听着这些笑话儿听的很舒畅。
就是周亦玉,尹勇都不当一回事情,此时帐篷中,觉得王爷一家亲情的人也有,觉得老王爷与以前大不相同的人也有。
晚间歇在帐篷里,新搭的帐篷和以前一样宽大,朱宣还是欣慰地,对着儿子道:“不错,只是下次不可以这样了。”这帐篷与朱睿的帐篷是一样的大小。
再回头来看看身后胖倌儿,朱宣道:“应该让胖倌儿先在士兵的帐篷里住几天,让他尝一尝那滋味儿。”
胖倌儿笑嘻嘻:“那也挺好。”军中有如一个新鲜的玩意儿,胖倌儿觉得什么都是不错的。
朱宣和妙姐儿在这里住了三天,三天里不时会有士兵们从别的军营里赶来看他,有人提议:“老王爷应该每个军营里都去看一看,让想您的人都见见你。”
晚上睡下来,朱宣抱着妙姐儿说这些事情,时时都是感动,此时没有自负,他只觉得感动之极。
送走老王爷一行离去,徐从安和钟林都没有催促还在眺望的胖倌儿,朱恒对着父母亲越来越远的车骑,心中突然而起的一丝难过,象是心被人揪了一下,揪过以后这痛慢慢浸润扩散,不是痛的难过,却似就这么存在了,而且不会好一样。
胖倌儿还没有离过家,自封地到京中,都是一直跟随在父母亲身边。长这么大,体会到黯然的心情,有些垂头丧气的胖倌儿回营了。
朱睿和毅将军陪着弟弟一直到进营门,朱睿才大声喊一声:“朱恒”胖倌儿迷怔一下,才道:“我在这里呢。”
“你要说在,”朱睿微微一笑,再次大声道:“朱恒将军”胖倌儿喜笑颜开:“在”朱睿指指一旁的演武场:“明儿到钟点儿要出操,不起来我掀你被窝,把你光着拎出来。”
||乳|名胖倌儿的朱恒将军开始他的军中生活。。。。。。
胖倌儿在军中怎么对待,朱宣和朱睿在京中的时候,就为着这事情特地商议一回。跟胖倌儿说话,得苦口婆心,扳着手指头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行。
在家里的时候,这活儿都是太夫人、老侯爷领头,大家一起上阵。这匹没笼头的马到了军中,毅将军又成了看着胖倌儿的人之一。
毅将军也有事情的时候,还有徐从安和钟林,但是朱宣想来想去,决定再加上一个。胖倌儿随着哥哥们回到帐篷里,帐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这是霍端礼老将军,为人耿直,看着不顺眼睛,他是什么人都要说。
老将军年纪比朱宣要大的多,是朱宣的父执辈,接到朱宣的信来相伴小王爷,霍老将军就快快地来了。
退休的老人最怕就是自己老了,自己无用,老王爷和王爷都是郑重的书信相邀,霍老将军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呢,这就来相伴朱恒将军。
朱睿居中坐下来,示意朱毅也坐下来,这才对站着的胖倌儿道:“胖倌儿,这是霍老将军,他打的仗比父亲还要多,父亲在军中的时候就在了,又陪了我数年。你年纪还小,我和你二哥会照管不到的地方,请老将军帮忙照看你才是。”这就让胖倌儿过来见礼。
一听说比父亲打的仗还要多,胖倌儿先就来了精神,再看老将军须发苍苍,胖倌儿觉得亲切,对大哥道:“象祖父。”
毅将军也含笑道:“老将军是祖父一辈,跟着祖父远征过的将军,又跟过父亲。”霍端礼听着王爷和小王爷们说自己的往事,心中也是骄傲,看一看眼前站着的这位小胖子,身上是将军的服色。回想一生,跟了朱家三代人。
这样的背景推出来,胖倌儿将军先就素然起敬。听从哥哥吩咐过来行礼。霍端礼将军站起来还礼:“小王爷少礼。”
第一次见面不错,至少胖倌儿没有跳起来,把一员老将给了我。朱睿郑重再交待弟弟:“凡事要听徐先生,钟将军和老将军的,不要自己任性才好。”
胖倌儿一口答应下来,老将军如祖父一样,看着那身子骨儿挺直,却象父亲。胖倌儿刚离开父母亲,觉得有一个这样的老人在身边,看着就亲切。徐先生也亲切,可是一直对徐先生是打来斗去,这亲切感早就存不下来多少,只有宾敬先生的心。这和父亲又不一样。
第一天挺好,徐先生只是白天随着胖倌儿后面看一看,晚上还要给他上课,只有这一位小王爷没有应试过,前面有闵将军中的那么高,就是徐从安也不会把自己逼的太狠,胖倌儿将军中的马马虎虎也就可以对王爷交待,当然在这个基础上高些更好。
朱睿把钟林将军也给了胖倌儿,再就是生活方面衣食住行,小厮们虽然是跟着,却是朱宣说过,以后一切自理,现在不打仗,能让胖倌儿自己试试的都让他试着做一做。
按将军的待遇,茶也有人烧,饭也有人送,但是如扎帐篷,埋土灶等这些事情,胖倌儿是少不了要试一试。第一天就没有什么事情出来。霍老将军是全方位照应胖倌儿,几乎一睁眼就跟在他后面,成了一个跟班儿。
第二天胖倌儿也忍下来了,霍老将军跟在后面过于苍老看着有些不象,胖倌儿将军又忍了一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胖倌儿出过操,赢得一片喝彩声回来,他带上马就要出营去。要去看胖妞儿的胖倌儿不想带着霍老将军去,带着他去看胖妞儿,胖倌儿觉得有些难为情,而且答应过大哥,出营一定先说一声。胖倌儿站在那里正在想个主意怎生把他支走才好,自己怎生出去才好。
远远看到大哥从大帐中走出来,上马带着人去了。胖倌儿这就有主意了,装着去看自己的战马,象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霍老将军道:“大哥说有一些他当年应试时看的考卷要找出来给我,这是个细活儿,别人未必能找的好,请老将军去见大哥,看着找才好。”
霍老将军这就欣然,能小王爷不仅要武功,文举也是一件大事情,欣然的霍老将军走开一段距离,躲到一座帐篷后面往回看,脸上露出来狡猾的表情,这孩子才多大,就想哄老鹰。那胖脸庞上犹豫着看一看马,再往营门外看一看,再偷眼看看自己的表情,霍老将军心里乐,他要出营去。
偷着溜出门,偷着做些大人不让做的事情,这些事情霍老将军的孙子都是一一地干过来,霍老将军怎么能上这个当,他的职责就是盯着胖倌儿小王爷,让他不要让王爷担心,再时时的提点于他。
看到小王爷带着马带上人,到营门口说一声:“我去见大哥。”这就出了营,霍老将军也上马带着人出了营,跟在后面看着他往周亦玉的军中而去。
一气奔上几十里的胖倌儿来到周亦玉的军中,前面的人先亮身份:“这是朱恒将军。”守营门的人竖立,不过回话:“周将军不在,她去见王爷了。”
胖倌儿这就高兴了,不在更好,要是觉得我来看胖妞儿不对,一准儿我要听人说话。胖倌儿大摇大摆地进了营门,吩咐来接的人:“让郭水灵来见我。”
接的人答应一声正要去,胖倌儿又改变了主意,跳下马来道:“带我去看看。”这个军中女兵不少,都住在最后面,与男兵分开。
郭水灵正在挨训,刚进军中的新兵挨打是常事,一件事情没有做好,有时候也不熟悉也是有的,一个女兵指着胖妞儿正在骂:“笨手笨脚,胖人就是笨拙一些,”然后劈面就是一个巴掌:“以后记住了。”
再回过身来,身后是一堆人对着女兵在看,女兵赶快行礼,陪着胖倌儿的是一位将军。将军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胖倌儿是不舒服。对着站在那里挨打被胖倌儿看到的胖妞儿来说,她更不舒服,刚低下头来,女兵又大声喝道:“站好了。”
胖倌儿将军立即瞪她一眼:“你先站直了。”女兵对于这句话虽然是不得要领,也是回答一声:“是。”
“胖人就笨拙吗?”胖倌儿将军劈头劈脸把女兵骂一顿:“我就不笨拙,还有,谁让你打她的,你过来我和你试试,看看我们谁更笨拙。”
郭水灵“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次皱眉的是陪着来的将军。小王爷在回护她是一回事情,失仪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不要你管,你回去吧。”郭水灵对着皱眉的将军,赶快这样说一句,挨一巴掌脸上还是生痛,郭水灵解气之余,还是希望胖倌儿早些走的好。
陪着来的将军斥责道:“放肆这是上司将军。”郭水灵这一次就老实了。胖倌儿又皱皱眉,对上郭水灵的一个小白眼儿,两个人在这雪地里这样眉目一下。胖倌儿继续寻那女兵的晦气:“我要和你比试比试。”
一众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霍老将军适时的从后面走出来,打着哈哈抚须道:“将军和士兵比试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以小王爷之尊,又男女有别,依老夫来看,还是别比了吧。”
胖倌儿将军的脸这就红了,是不是在欺负人,他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想着帮胖妞儿出一口气孔。对着突然出现的霍老将军,胖倌儿脸上笑嘻嘻,心里是十分的不耐烦:“那就不比了吧。”
陪同的将军也赶快道:“请小王爷帐篷里坐去,”胖倌儿答应一声,再对着郭水灵道:“胖妞儿,你跟我来。”
这次皱眉的是郭水灵,跟在后面一直到帐篷里。胖倌儿先对着陪行的人道:“我和她说话,请自便。”别的人都走,只有霍老将军不走,反而笑呵呵:“这是小王爷认识的姑娘,老夫却不知道。你姓什么,是哪里人,你父亲是谁?”
郭水灵一一回答出来,霍老将军抚着胡须话就更多了:“宫中行走的郭将军,我指不定是认识的。这名字听着就熟悉,宫中行走的将军有几位是我的旧相识,也有我的亲戚,象梁将军就是我的亲戚。。。。。。”
忍着再忍着的胖倌儿只能忍着,这位老将军是长辈。霍老将军一堆话把郭水灵盘问了一个清楚,这才站起来走到火盆旁边去哈哈笑:“人老了,果然是这帐篷里暖和些,倒是这里坐着的好,出去太冷。”
虽然是不出去,总算是走开几步。胖倌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烧鸡,递给胖妞儿:“好些天你没有吃到了吧,这是我说想吃,大哥单给我弄的。”拧下来一只鸡腿给胖妞儿:“给。”
胖妞儿接过来就是一口,这才含糊地道:“我吃了,你怎么办?”胖倌儿手里捧着一只烧鸡:“没人知道,放心吧,你不说,我不说,”眼睛在霍老将军身上扫一眼:“别人也不说。”
吃完了烧鸡,胖倌儿放低声音教郭水灵:“她打你,你就打她。打出了事情,有我呢。”郭水灵笑着摇头:“那可不行,你是你,我是我。小王爷,你也来了这一会儿,你请回吧。”
郭水灵送到营门口,对着胖倌儿摆手:“我有了空,就去看你。”其实知道是白说,她没有胖倌儿这么自在。看着胖倌儿远去,胖妞儿再进来时,人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刚才打她的女兵也客气一些,不过是有些不屑。指着小王爷不听规矩,就没有人会服你。
下半天人人客气,人人冷淡,人人避让一下,过来趋附的也有几个。胖妞儿大大咧咧地没心思,就没有感觉出来。一直到晚上,周亦玉回来,进到帐篷里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新兵叫郭水灵,喊她来见我。”
等到郭水灵进来,周亦玉也想起来,胖妞儿这身板儿,虽然是比以前瘦多了,还是让人一看就能记起来。随同王爷的周亦玉正好不用人再传话,也不用再听手下人回报今天的事情。这就板着脸开始训话。
“我这里不是攀关系论交情的地方,上下有别,人人要服从军规,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好,可以去别的地方。”周将军毫不客气地一通话把胖妞儿说哭了。对着那眼泪周亦玉更是冷下脸:“流血不流泪,到我军中第一天应该听说过,凡事要看看自己身份。”
胖妞儿莫明其妙地挨了一通教训,出来回到帐篷里,又被同帐篷的人旁敲侧击几句:“认识小王爷?真厉害,以后有事情帮忙照顾着点儿。你打一仗,就可以升职了吧?”
这还不象是在家里,亲戚们也有这样羡慕嫉妒冷言说话的,至少可以躲到自己房里去,在这里几个人睡在一起,胖妞儿想想周将军说的:“流眼泪的回家去。”这眼泪一直忍到晚上睡下来,躲在被子里才偷偷地哭,而且哭的也不痛快,不敢哭的让人听到。
这个夜晚,胖倌儿是没人训到他哭,不过他正在烦。坐在大哥的帐篷里,两只眼睛对着帐篷顶看着表示自己极度地不耐烦。
朱睿含笑看着弟弟,幼弟亲事是父亲最为挂怀,这个弟弟又跑去找胖妞儿了,不是当大哥的不疼你。私下里分吃的,帮着她出气,这就不行。
一旁坐着的毅将军对大哥使一个眼色,都快把他讲毛了。胖倌儿一发毛,瞪着眼睛什么话也不听,就是父亲也是打迭起精神好好地哄劝着他。说白了,是捋顺毛才行。
帐篷里停一会儿没有人说话,胖倌儿这就站起来,走到大哥身边,把胖脑袋往他肩头上蹭一蹭:“不就是点儿吃的东西,大哥别管我了,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毅将军哈哈大笑:“跟我想的一样。”接到弟弟瞪视过来的眼光,毅将军把脸转到一边儿去接着笑。
朱睿用手推一下弟弟的胖脑袋:“你要听话,以后不许去了,知道没有?”胖倌儿继续蹭他:“从此以后都不许去了吗?是不让再去周将军那里了?挨打挺可怜。大哥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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