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静静坐着,外头万籁俱寂,宫门口果真不见半个人影,先前伺候着的宫女们见状,又吃定先前宁曦皇后的脾气,便也各自偷懒去了,子规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改日有你们好受的。”
一直到过了子时,中庭月满,满地清辉,子规看了会儿,也稍有了些困倦之意,正要迈步进殿内假寐片刻,却听到外头似有脚步声响。
子规心头一凛,往前一步,低声喝道:“什么人!”
却见眼前灯笼的光芒一闪,有人当前道:“是子规吗?”
子规一听这个声音,浑身一抖,急忙躬身跪了下去:“是……奴婢……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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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惊愕之下,眼前人影晃动,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子规望见面前的袍摆,是黑缎织金线绣的山河图,金线在月光下闪着冷凉的光,子规不敢抬头,一直到那人的手在他鬓边划下,游离到下颌处,略用力一抬。
子规浑身僵直,本能地闭了双眸,耳畔却听那一声道:“别人都去睡了,你还在守着?你对朕的皇后,果真忠心。”这声音似暖如凉,就好像棉花堆蹭过脸颊,然而里头却似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
子规竭力忍着骨子里的战栗:“回陛下,这不过……是奴婢的本分。”
那人一笑:“昨夜晚冷宫有刺客闯入,也多亏了你了。你,——很好。”
子规觉得下颌一松,他急忙低头,才敢睁开眸子:“多谢……多谢陛下。”
那人负了双手,淡淡地问道:“皇后睡下了么?”
子规道:“娘娘以为陛下不会过来,又兼疲倦身子不好,便睡了,让奴婢进去通报……”
那人缓缓道:“不必,朕自己进去就是了。”
子规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那人迈步望内,子规才敢抬头,身畔大太监季海踱步过来,道:“子规,起来吧,别跪着了,陛下都亲口夸你了,前途无量啊。”
子规垂眸:“多谢公公。”
季海道:“别谢我,没我什么事,都是托宁曦皇后的福……今晚上,后宫的娘娘们怕是没一个能睡着的,就连太后们也不安稳着呢,光是西太后就两次说身子不适,相请陛下过去……”
子规不动声色听着,季海抄着手,叹了口气道:“陛下本来说哪也不去,在勤政殿内批奏折呢,没想到这半夜里,竟然改了主意,说要来看看皇后娘娘,陛下对皇后,果真是情深着呢。”他说到此,就扫了一眼子规,“对了,为什么方才你说娘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
子规心中一跳,继而静静说道:“大概是娘娘等了许久,觉得陛下该在别处歇下了,故而以为不会来吧……”
季海才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凤涅睡得朦朦胧胧,夏日夜长,几个时辰一过便觉口干,身子一动,本是要爬起来喝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便轻声唤道:“来人……嬷嬷,子规……”
闭着眸子,沉沉地不愿从床上爬起,只道:“本宫要喝水……”
耳畔似乎捕捉到细微的脚步声,凤涅安心。
呼呼地睡了片刻,果真有一只手照看住自己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扶起来,半抱怀中。
凤涅觉得这个姿势倒是舒服,便略动了一下,眼睛不抬,含糊道:“水……”
唇上有什么东西,湿润薄凉地压下,凤涅怔了怔,刚要问什么,嘴唇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一口清冽甘甜的水便滑入口中。
一口水入喉,遍体舒泰,本来的惊讶也消退了些,凤涅咂了咂嘴:“还要……”
隐约里似乎有一声淡淡的笑,凤涅慵懒哼道:“笑什么,留神本宫叫人打你这奴才板子……”
柔软的触感又贴上来,凤涅本能地张开嘴欲喝,水喝了一半,心神有几分回归,整个人怔了怔,嘴唇一动,一时包骨悚然,顿时睁开双眼。
“噗……咳咳……”一口水半是呛,半是喷出,湿了那人半边袍服。
凤涅望着面前之人,心念转动间,慌忙低头道:“不知是陛下来到,臣妾……冒犯,还请陛下……降罪!”
说着,便翻身欲下床,对面坐着之人也不阻止,泰然坐着,眼睁睁地望着凤涅自床上双脚落地,盈盈下拜。
夏夜炎热,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淡淡地||乳|黄|色,因方才动作间,衣襟不整,她低头之时,便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在他所坐的位置,似乎能俯视到若隐若现的胸||乳|,小鸽子似地微微颤抖。
“皇后,不必惶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跪在腿边之人,他道,“起来吧。”
却并非是令她自己起身,反而伸手,将她的手一握,半是不由分说地拉到自己身边。
凤涅心中惊跳,却竭力按捺,双眸闪烁躲避,将身前之人看了个大概,不看还罢了,一看,心中翻江倒海地不安,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把人甩开,离开三尺远。
当今的皇帝,姓朱名玄澹。从冷宫三宝那里得来的信息,半真半假:芳嫔说皇帝勇猛无匹,琳贵人说皇帝乃端庄君子,湄妃说皇帝俊美且品味非凡。
在这是个人就叫“皇帝陛下万岁万岁”的年代,这些话,自然要大打折扣才能贴近一个成本价。
如今皇帝就在眼前,凤涅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帝不该是这样的……
精致细养在皇宫里,不经风雨的话,卖相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若真如湄妃般说长相俊秀,以古人审美,那也无非是个小白脸,鸭子似的。而又参考芳嫔所说“勇猛”,于是,那多半是个色中饿鬼,因为要勤奋地“宠幸”后宫三千,雨露均洒之,故而不管怎样,也该有点儿纵欲过度的气质……
但是现在这位,他的手牢牢地握着凤涅手腕,未曾十分用力,但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鼻子很挺,眼睛很漂亮,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眼神清澈,却并不是那种耀眼的亮,有种锋芒内敛引而不发的味道,那种半是淡然半是沉沉的目光,一扫过来,几乎有种让人无法遁形之感,似乎什么都逃不过这双厉害眸子。
倘若是定神靠近了细细看,觉得这双眸子的漂亮是有来由的,因为是一双传说中的凤眸,眼尾很是撩人的往上荡出一个弧,仔细看,连心也忍不住随着这弧度而荡动。
他的肩膀很宽,腰挺的端直,不知是否因为束腰玉带的缘故,宽肩之下,显得腰竟劲瘦,却透出令人不可小觑的力度。
黑发一丝不苟地在头顶玩了个发髻,鬓若刀裁,鼻梁很直。
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到三十岁之间,……虽是坐着,但应该很高大。
仓促间,凤涅的目光乱闪,获得了以上诸多信息。
而就在她观察敌情之时,朱玄澹一笑,手上略一用力,凤涅身不由己撞入他的怀中,不知何时他的双腿略微张开,她便不期然地身在他双腿之间了。
娇柔的身体紧紧地撞在他的身上,那种力度令凤涅心中的不安越发重了:“陛下……”半真半假地垂了眸子,声音带颤。
“皇后,莫非……真的很怕朕么?”他的声音极为温和,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陛下说……哪里话?”凤涅竭力不去跟他目光相对,做胆怯羞怕状,娓娓细语,“只是臣妾方才醒来,一时迷糊……竟来不及接驾不说,还有些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她不敢动,可这个姿势又极其微妙,让人忍不住要动一下。
然而只动了一下,就知道这并非是个好的选择,因为她的大腿所蹭着的地方,很是紧要,很是不妥……
极为不妥。
“可是朕觉得,皇后将醒未醒的模样,很是可爱。”
他的双手在她腰间环抱过来,嘴唇贴在她肩头处,湿润的气息,让她毛骨悚然。
“陛下……”浑身已经显出了汗意,然而偏偏无法挣脱。
“皇后身上的味道,好闻……”他却玩上瘾了似的,深深嗅了嗅,“朕很是喜欢。”
凤涅的心怦怦乱跳:“臣妾……身上有汗,有些肮脏,陛下还是……”
他轻轻地笑了,似乎看破她的拙劣借口:“怎么朕想亲近皇后,皇后不喜么?还是说,在恨念朕先前贬斥皇后入了冷宫受苦?”
“臣妾哪里敢?”凤涅努力振奋,借机挣扎,想离开他身旁,“臣妾只是无限感激陛下,最终明察秋毫,才让臣妾重回宫中……哪里敢……记恨……”
话是说出来了,然而动作却受到了强而有力的阻击。
凤涅只是往外蹭了一下,便被对方一把又抱了回去,不由分说地往下一按,她便身不由己地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笔直且长的腿,很有力道地弓着。
身陷怀抱,无处可逃。
凤涅心跳如擂,那人却偏低下头来,将她下巴一抬:“皇后,好似……心口不一呢?”
凤涅瞥见那红红的双唇,菱角的形状,因为微笑着,末梢便微微挑起,很诱人,唇瓣上又带些微水光,润润地,似能解人之渴。
她忽然想到先前昏睡之时,喝过的那两口水,便是他……
一刹那间,脸颊绯红色漾开,一直红透耳根。
凤仪殿外,月影移动,花树底下有虫儿鸣叫。
太监宫女们静静恭候,季海瞅一眼凤仪宫殿内,对子规道:“我看咱们还是别等了,陛下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了。”
他笑得如此意味深长。
子规面无表情地答应着,心里却揪成一团,像是黄连子搅在一起,狠狠地压出了丝丝苦水。
万籁俱寂之中,季海同子规放慢步子而行,正晃了一步,却听得殿内隐隐地传来一声痛呼,听来似是皇后的声音,那叫声响了一半却又嘎然而止,像是有谁把这叫声从中折断了。
子规一惊,扭身便要入内,季海眼疾手快,上前一拦,低声道:“我说子规,你是要做什么?”
子规道:“公公,里头……”
季海笑,眼里的颜色却很是阴狠:“咱们做奴婢的,怎么能连这点儿眼力价都没有?你这功夫进去,自己掉脑袋不算什么,可也要连累到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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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好似心口不一……”蛊惑似的语调,钻入耳中,攀上心尖。
凤涅脸上发热。
三十岁后,向来只有她去调戏旁人,又有谁自不量力或者不长眼地来调戏她?
偏偏宁曦皇后又是个懦弱胆小的性情,如今内在虽然已经换了人,但总不能立刻表现的像是精神分裂,焕然一新。
面对妃嫔以及宫人,以上位待下位,放肆骄狂些无所谓,但面前这青年皇帝,通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朕很是不好对付”的气质,实在棘手的很。
走神之中,忽然听他说道:“皇后戴的这是什么?”
凤涅一怔,耳朵被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是戴着那红耳坠的一边。
凤涅呆了呆,而后垂落眸子,不甚自在地说道:“这个、这是……臣妾在冷宫的时候……”
“嗯?”他抱着她的身子,饶有兴趣地追问,目光灼灼。
凤涅极慢地说道:“是……在冷宫的时候捡到的……看着、好玩儿,就戴着了。”
朱玄澹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的手指捏着她的耳坠,忽然说道,“果真是有些古旧的,不甚好看,朕不喜欢,不如就摘了,扔掉吧。”
凤涅“啊”了一声,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朱玄澹靠近过来:“怎么,皇后不愿意么?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罢了……不是么?”
凤涅垂头,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地回答:“是啊……既然陛下不喜欢,那么,那么臣妾就把它摘下来……扔掉就是了。”
朱玄澹沉默片刻,却忽地笑了:“皇后果然对朕的话,言听计从啊……”
凤涅被他抱着,双手只好捏着衣襟一角:“陛下便是臣妾的天,不管是说什么,臣妾自是要听的。”
朱玄澹道:“嗯……既然如此,那就留着吧。”
“啊?”凤涅惊讶抬头看他,正对上那双光华暗敛的凤眸。
他望着她笑的意味深长:“方才朕……是跟皇后开玩笑的,皇后戴着这个,极为好看,朕很是喜欢,以后就如此戴着便是了,不必摘下来。”
凤涅犹豫了会儿,说道:“臣妾……”
朱玄澹道:“怎么,皇后不愿?”
凤涅微微蹙眉,仿佛叹了口气般地说道:“既然陛下喜欢,那臣妾遵命就是了。”
这略微地小小蹙眉之间,显出几分若有若无地小烦恼。
朱玄澹望着怀中之人,手在凤涅腰间摸过:“既然遵了命,就切勿再抗命了。”
凤涅又有些无措地看他,大概是太过入戏的缘故,心也不由自主地狂跳。
朱玄澹望着她的眸子,含笑道:“皇后这幅模样……当真可怜……又可爱。”
凤涅默默地扭开头:“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不如……”
朱玄澹道:“今晚上朕就歇在此处,如何?”
“啊?”
他望着她,双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将她抱上了床。
他的身体精壮而结实,虽然隔着重重衣袍,仍旧感觉底下那种令人不容小觑的力度。
两相比较,凤涅发觉,他比她要高出许多,长腿还未放平,半压在她的腿上,大腿处几乎到她腰部。
这样若是压下来,她定然会被压得半死吧。
“陛下!”心理准备尚未做好,本能地叫出声来。
“嗯?”朱玄澹的手从她的脸颊往下,在她颈间停留,而后毫不迟疑地按上她的胸前,他的手掌如此之大,轻而易举地擭住她并不大的香||乳|。
凤涅绷紧身子,压力山大。
她是个演员不错,应对所有角色得心应手不错,然而……这等动作片,却委实没有什么经验。
虽然在有“染缸”之称的娱乐圈里厮混,但因她成名极早,地位稳固,因此从来不需跟“潜”这种字眼沾边。
而且凤涅觉得,“性”这种事,需要是两情相悦才算水到渠成,倘若是毫无感情基础的两个陌生人……
那只能算作是动物的本能罢了。
她从来不屑如此。
朱玄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嘬住她的唇,唇齿相交,凤涅想到方才喝水的滋味。
身为一个帝王,朱玄澹同志似乎有着令人惊愕的浪漫气息。
但这个判断显然为时过早。
朱玄澹的手在凤涅胸前捏了几下,狂放地将她的袍子一扯,只听得“嘶啦”一声,睡袍已壮烈成仁。
凤涅叫了一声,声音却被他堵在喉咙里,这人在她身上蹭了两下,一只手擭着她的香||乳|不放,另一只手滑到腰间,自觉地滑过那平坦的腹部,流连片刻,又依依不舍地回来,在她的纤腰上反复摸索,似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上似乎有些薄茧,擦得凤涅很是痒痒,不由地扭动腰肢想要避开,他却得了趣般,越发用了力。
渐渐地,凤涅忍不住,哼哼叽叽出了声,朱玄澹才放开她的唇,听着她的细细呻吟,低低笑道:“皇后的声音,真是好听。”
凤涅满脸涨红,咬着唇把声音咽回去。
朱玄澹却道:“皇后为何停了,嗯?”按在她腰间的手坏心地用力,凤涅“啊”地叫出声来,细细地腰随之一挺。
“陛下,别这样……”异常俗套地说出这句台词,凤涅羞惭之极,真真是毫无新意啊。
“朕还什么也没做呢。”他的唇斜挑,原本还算正气清明的脸,多了几分恶劣邪性。
凤涅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胸口却随着深深起伏,朱玄澹望着她颤抖的香||乳|,蓦地低头用力亲了口
他竟然用了力,凤涅痛呼一声:“陛下!”也顾不上什么冒犯,抬手就将他的头推到一边去。
朱玄澹有些意外地被推开,唇同胸||乳|之间微微有一道透明的口水线划过。
凤涅缩起身子,欲往后退,与此同时,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瞬间,顿时呆住。
纠缠中,他的玉带不知何时竟开了,黑色的龙袍敞开,露出底下的衣襟。
而被她一推,他身子斜倚旁边,侧着对她,如此,则极为明显地凸显出腰下某处异物。
凤涅一时移不开目光,并非惊喜,而是惊恐。
她常常看许多书里头,形容男主角发情,便用“已经高高地支起一顶帐篷”。
然而现在,她满脑中混乱一片,有个声音大逆不道地叫着:这哪里是什么帐篷,这分明就是一个蒙古包啊。
心中那个疯狂的声音叫嚣过后,另一个声音狂飙而至:“以现在这身体,来承受这个,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凤涅死死盯着那令人震惊之处,瞬间产生了极大的忧虑感,因为失神,浑然不觉某人已经趁着她走神的功夫,将她的手拉起来,往某处一覆:“怎么,皇后
凤再上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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