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讲湖心岛依山傍水,山环水绕,风水绝佳,念叨着等哪天百年归老,也得找这么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长眠。
君墨染一直耐心地倾听,适时地插几句。母子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绕着岛转了一圈,末了才回到房子里,拣了居中朝南的房子住下。
众人道过晚安,才各自回房安歇。
冷卉紧挨着老夫人住,姜梅还是住到上次住过的那间房。
不知是不是冷卉住在隔壁的原因,总觉得怪怪的。坐了一会,睡意毫无,索性披了件外裳到外面溜达。
蓝三几个正在合力搭建帐篷,见她出来,也只随意点头打了声招呼,依旧各自忙着各自手里的活计。
姜梅一个人穿过林子慢慢地往湖边走去,忽听头顶扑簌簌做响,抬头看时,原是两只夜鸟惊飞。
“呀,先别走!我有事想问你们~”姜梅仰着头以手做圈,压低了声音道。
那两只鸟儿自然并不停留,嗖地飞得不见影子。
姜梅自觉行为幼稚,讪讪地放下手,也不去湖边,就近拣了块干净的草地背靠着大树席地而坐。
上次来时还不觉得,今次来,只觉思维相当混乱,处处似曾相识,处处都有自己的影子和足印。
从这里数过去第七棵榆树上,刻着一行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似着了魔般慢慢地站起来,走过去在树身上一摸,居然真的有一行字。
她一惊,借着微弱的月光,低下头去辩认,竟然真是心里浮起的那句偈语。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竟真的渐渐与原来的江湄合而之一,必需替她经历所有的痛苦与磨难?
而江湄也真的取代了她,承欢父母膝下?
她心中一片冰凉,呆呆地站在树下,痴了。
“姜梅,我代替你在父母面前尽孝,你也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报仇雪恨啊!”朦胧间,一名白衣白裙的娉婷女子向她施了一礼后飘然远去。
她一时情急,豁地站起来低叫:“呀!你别走!你的事我管不了,我的事你也帮不到!咱们还是各归各位吧~”
“你在跟谁说话?”突兀地男音在空旷的林中显得格外惊心。
姜梅霍然回头。
君墨染一身墨色锦袍,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几与夜色融为一体,只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精光。
“你,”姜梅定了定神,不答反问:“什么时候来的?”
这人是幽灵吗?走路完全没有声音?更倒霉的是,为什么每次走神都被他捉到?
“在你一个人对着天空嘀嘀咕咕说话的时候。”君墨染负着手,慢慢地向她踱了过来。
这么说,她发神经试图跟两只鸟儿沟通的时候,他已经发现她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模样尽收他的眼底,姜梅蓦地烧红了双颊,恨恨地瞪他:“真卑鄙,居然跟踪我?”
密室杀人(一)
君墨染颇为玩味地望着她,嘲讽地笑道:“你若未做亏心事,又怕什么跟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姜梅冷冷地反驳:“只怕不是我做了亏心事,而是某人坏事做绝,才会处处防人算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半夜三更不睡,一个人在林子里瞎转悠什么?”君墨染轻咳一声,冷声训斥。
是哦,理说不过人就用地位压,真他女马的够狠!
姜梅勉强忍住脾气,弯腰福了一福:“王爷教训得是,我这就回去休息。”
望着那苗条的身影渐渐没入林中,君墨染这才慢慢地踱到树底下,在姜梅停留处驻足,弯下腰在一个字一个地摸索。
拜老夫人所赐,《金刚经》他并不陌生,经典名句怎会不识?奇怪的是,这句偈语刻在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幽幽醒来,听着庵堂里传来的钟声,姜梅不禁生出今昔何昔的感慨。
“小姐,”如意打了水进来催她梳洗:“快些弄好去给老夫人请安。”
是,如今的她已不再是精明干练的法医,而是靖王府里一个小心翼翼,朝不保夕的小妾。婆婆难缠,夫君无情,妻妾争宠……
再不能这般暗自嗟叹,在埋怨愤恨中度过一生,必需得打起十二万精神从容应对才可。
做足了心理建设,如意也替她梳好发。配合今天的佛事,她带上山来的都是素雅的衣服。
如意替她挑了件淡青色的抽纱裙,上用银色丝线绣着岁寒三友,说不出的清爽峭拨,穿在身上纤腰盈盈一握,楚楚动人。
姜梅很满意,出了门正好君墨染与冷卉并肩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三人迎面相向。
君墨染眼里掠过一丝讶异,虽然一闪即逝,依旧逃不过冷卉的眼睛。她又妒又恨,不冷不淡地道:“九夫人气色真好,想必在这里如鱼得水咯?”
“还好~”姜梅只做不觉,走过来,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不必了,”老夫人一手柱拐,另一手扶着梅雪的臂从里间走了出,冷着脸道:“时间晚了,先去庵堂吧。”
“闪开,别挡着路!”冷卉一脸得意地瞪了姜梅一眼,小碎步跑过来,躬身道:“干娘,您慢走。”
姜梅被她挤得向后一偏,身子贴上墙壁,浅色的裙子立刻印了一片大大的污迹。
君墨染皱了皱眉,并未吭声,径直越过她跟着老夫人去了。
“太过份了,”如意气得直跺脚:“哪有这么欺侮人的?这还当着老夫人和王爷的面呢!”
“别说了,快帮我换衣服吧。”姜梅转身回房:“迟了又要被念了!”
老夫人祈福,所有人焚香浴沐,斋戒一日这才上山,是以这容貌端庄,衣衫整洁是首要的。
如意噘着嘴,匆匆自行礼中挑了件白色的长裙与姜梅换过,又去梳妆盒中找相衬的首饰。
“别找了,就用那枝白玉蝴蝶簪吧。”姜梅淡淡地吩咐。
换完衣,两个人赶到湖畔,所有人都到了对岸,只有蓝三在等她们主仆二人。
姜梅道了声谢,默然登船。
去到对面,少不得又听了几句冷言冷语,她只一径地堆着笑颜,逆来顺受。
几个人在大殿里拈了香上过,行过礼,依旧不见明心师太出来。
原来佛门中讲究辈份,明心虽是客居挂禅于此,却是栖云庵里年纪最长,辈分最高之人,这祈福点灯的仪式虽不是她全程主持,却也需她到场才能进行。
“奇怪,明心师太为何还未来?”等了一会,静慧有些坐不住。
“不要紧,许是年纪大了,起得迟些也有可能。”君墨染笑得温和。
姜梅暗自撇唇:嗟!笑得这么阴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有多善良淳厚!
“妙清,去请明心师太。”静慧低声吩咐身边的小尼。
“是,师傅。”妙清领命而去,不多时匆匆奔了回来:“师傅,情况好象有些不对,我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师太年纪大了,莫要在这紧要关头病了才好。”姜梅忆起昨晚之事,那偏殿如此阴寒,她都有些受不了,师太一把年纪,整天闷在里面,不病才怪呢!
老夫人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柱着拐道:“墨染,你去瞧瞧。”
“是。”君墨染应声去了。
“等等,我也一起去。”姜梅提了裙角匆匆跟了上去。
君墨染回头看了她一眼,倒也并未阻止。
冷卉见状,唯恐落后,忙道:“干娘,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于是大家都跟了过去。
偏殿大门紧闭,冥无人迹。
“明心师太?”君墨染在门外叫了几声,不见回应,示意蓝三上去拍门。
蓝三上前拍打,声音越来越响,一直无人应对,已知确然不对。
“撞开!”君墨染果断下令。
“师太,得罪了~”蓝三对着大门揖了一礼,运气于脚背,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大门只嗡嗡响了几声,丝毫不动。
蓝二几人见状,忙上前帮忙。几人合力撞了几次,咣当一声巨响门栓应声而断,终于把门撞开。
众人一涌而入,却见蒲团上盘腿端坐着一个人,不是明心是谁?
密室杀人(二)
蒲团上的明心,缁衣尼帽,服饰齐整,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两眼紧闭,面色惨白如纸。
“明心师太?”君墨染上前,伸手到她鼻间试探,发现她早已气绝多时。
他叹了口气,直起腰摇了摇头,心情沉重地道:“师太圆寂了。”
“阿弥陀佛~”静慧师太双手合十,低声号佛:“师太功德圆满,修成正果,升天圆寂,可喜可贺。”
昨晚还活生生的人,今天突然死亡,加上偏殿温度较外面低,门窗紧闭,光线幽暗,站在里面只觉阴风阵阵,碜得慌。
胆小之人早已吓得惊叫着逃蹿,冷卉虽未逃离,却也退了几步,紧紧地捉住了绿珠的手臂。
梅雪和兰馨上前把老夫人搀了出去。
庵中皆是女子,蓝三等人自觉地上前帮着料理丧事,搭建灵台。几个年轻的比丘尼,试着合力把师太抬出去,但她身体早已僵硬如石,端坐如莲台。
“我来吧。”蓝三见状忙上前帮忙,无意间触到她的手指,竟是冰冷刺骨,冷入骨髓。
“咦?”他惊咦一声,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怎么了?”君墨染顺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尸体太冷了,吓了一跳而已。”蓝三有些不好意思地答。
姜梅心中一动,快步上前凑到她身前,先摸了一把,触手冰冷,且微有水份,忙道:“把她放下来,我看看。”
她弯腰翻动她的撩动她的眼皮,发现瞳孔已逞混淆状时,心中已是吃惊。再翻开她的衣服,发现身上已布了尸斑,下肢与蒲团接触处尤其为明显。
伸指按压,颜色只稍稍褪去,停止按压后颜色恢得较慢,明显处于扩散期。换言之,明心师太至少已死亡二十四小时以上或更久。
如果面前这具尸体真是明心师太,那么昨晚与她和君墨染谈话的又是何人?
“有问题吗?”君墨染见她垂着头一直不吭声,不禁奇道。
“有,”姜梅慢慢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她:“而且问题很大。”
君墨染挑眉望向她,静候下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她绝非圆寂,属于他杀。”姜梅指着尸体,慢吞吞地道。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所有人的视线全体集中到姜梅的身上。
“咚”地一声,一名比丘尼已软了脚跌倒在地——正是昨晚给君墨染和姜梅奉茶的那位。
蓝三立刻在偏殿里走了一圈,见所有的窗子都紧闭着,并无其他通道进出,唯一的大门是刚才他们从外面撞断门栓打开的。
换言之,在他们进入之前,偏殿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如果姜梅所说属实,那么这就是一宗密室杀人案。
“你怎么知道?”冷卉一径冷笑:“莫非明心师太是你所杀?”
姜梅并不看她,只盯着尸体发呆。
“理由呢?”君墨染并不采信,继续追问。
“面前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时辰。”
“胡说!”君墨染蹙眉:“本王昨晚明明还跟她面对面地说过话。而且,现在是炎炎夏日,虽说山上温度较山下低,死了十二个时辰,怎会没有恶臭散发?”
“你当这里是天桥,大家都来听你说书呢?”冷卉冷嘲热讽。
“问题就在这里~”姜梅不理冷卉的挑衅,皱眉思索:“如果昨晚谈话的那个的确是明心,那么面前这个又是谁?明心师太又是怎样从这个封闭的现场逃走,她逃到哪里去了?”
君墨染见她说得煞有介事,不禁奇道:“你如何知道她确切的死亡时间?”
姜梅倒也并不隐瞒,淡淡地道:“一般来说,随着人的死亡,尸体会向周围散热,温度持续下降,但不会低于环境温度。”
“明心与我们谈话到现在不超过四个时辰,温度已降到比佛殿还低,所以,这是不合常理的?”君墨染并不笨,如此简单的推理当然也会。
其实尸温低只是引起她怀疑,她至少采用了另外二种以上的方法来确定死亡时间:检查瞳孔的晶体状态;查看尸斑的形成状态。
不过,这样解释起来就麻烦了,所以她用了最简单也最容易被人接受的常识一语带过。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也不能反驳,一时静默无语。
“可是,现在她的温度为何如此低?”蓝三指了指尸体好奇地问。
姜梅并不答话,四处瞧了瞧,忽地弯下腰去摸了摸蒲团:“蓝三,麻烦你把师太的法体移开,好吗?”
蓝三依言上前把尸体搬开,姜梅揭开蒲团,底下一团湿润的印渍。
她把蒲团递到君墨染的手里,笑道:“你摸摸,吸了不少的水份呢。”
君墨染并未伸手,眼中已有赞许之意。
其实,话说至此,答案已呼之欲出。
“静慧师太,”姜梅招手让静慧师太过来问话:“庵堂里可有冰块?”
她这么一问,大家自然都明白了。
凶手把人先杀了,藏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用冰块镇住,避免腐败发出异味。到天快亮时才把尸体搬出来,放在蒲团上,冰块融化,水份被蒲团吸走。
于是,大家撞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端坐在蒲团上的明心。
密室杀人(三)
“王爷,”姜梅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道:“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封锁庵堂,不许任何人出入和随意走动,等待官府处理。”
尸体绝不会自己长脚跑出来,这里明显不是杀人现场。既然确定是他杀,那么不管是人多混乱还是故意而为,都必需防止破坏。
“嗯。”君墨染冷冷点头,吩咐下去。
蓝一带着人把栖云庵围了起来,蓝二下山报官,蓝三逐屋把所有的人都请到院中集中在一起。
庵堂里人本来就不多,又都是女性,出事之后谁还敢单独呆?早就都跑出来在院中看热闹。静慧师太清点后证明庵堂里所有人都在场,一个也没少。
衙役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乘这个空档,君墨染邀请姜梅一起留在佛殿中寻找线索。
冷卉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这种时候,她在只能添麻烦。
而且,想到那间佛殿里刚刚放了死尸,打死她都不想再踏进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偏殿只有这么大,问过静慧师太后知道殿中并无密道暗室之类,那么能够藏匿尸首的地方也就不多了。
联想到昨晚在佛殿里匆忙间摸到的那一手湿滑,姜梅心中更有底了。
一翻搜查,果然不出所料,佛像是中空的。
里面空间很大,地上淌着一滩水,微微散发着异味,角落还有残余未化的冰碴,证明这里的确是藏尸所在。
“凶手对栖云庵的情形十分熟悉,而且跟死者很熟。”君墨染不自觉地征求姜梅的意见:“你有什么看法?”
凶手是乘其不备突然下手,否则死者神态不会如此安详;他(她)还知道储存冰块的地点,能庵堂里自由出入且不引人注意……
栖云庵地处偏僻,平日并无多少香客,明心师太更是深居简出,基本不与外界联系,且出家人淡薄名利,与人结仇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一切都说明凶手与栖云庵关系密切,庵内人行凶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事发后经清点,庵中所有人,包括在庵里做杂役的两个妇人全都在场,并无人员缺少。
因此知道这些并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明朗,反而更复杂了。
姜梅只苦笑:“刑侦这一块我并不熟悉。”
她大学主攻的是法医解剖学,读博期间副修痕迹鉴定,刑事侦破这块未有涉猎。所以,她向来只管提供科学的鉴证意见,追凶不关她的事。
“刑侦?”君墨染敏感地捕捉到一个新名词。
“哈哈~”发觉失言,姜梅忙打哈哈:“追疑查凶是捕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那些验尸的方法,你从哪里学来?”君墨染倒也并未深究,冷不防问了一句。
“啊?”姜梅愣一下,含糊其词地道:“有些是书上看来的,有些是从说故事的那里听来的……”
“哦?”君墨染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书的有这等本事?哪天有空不妨带本王也去见识一番。”
“嘿嘿~”姜梅心虚地笑,垂下眼帘,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天桥上故事听得多了,早忘了是谁说的了~”
“是吗?”君墨染不置可否。
“当然,主要还是书上看的。”姜梅连忙设法补救:“我的书看得很杂,很杂……”
“那些杂书,不知能否借本王一观?”君墨染打蛇随棍上。
“啊?”姜梅瞪着他,眼珠骨噜噜乱转。
“那些书不会刚好也不在了吧?”君墨染略带嘲弄地睨着她。
“呀!”姜梅拍掌而笑,故做天真,诧异地张大了眼睛:“王爷真乃天人也,居然连这也猜得到?爹爹不喜欢我看那些杂书,一把火全烧了个干净。”
君墨染没有说话,只望着她淡淡地笑了笑。
他难得露出笑容,可就连这笑容都让她觉得冷嗖嗖。
“那个,这里太冷,我还是先出去了。”说完,象有鬼在后面追,她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出去。
君墨染并没有拦她,只一脸深思跟在她身后,慢慢地地踱了出来。
被他如影随形的视线紧追着,姜梅只觉如芒刺在背,搓着臂喃喃低语:“好冷~”
“小姐~”如意只当她真的冷,忙心疼地拿了杯热茶过来:“喝杯热茶暧暧胃。”
真是的,就没见过这种女人!这么碜人的场景,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却是哪里有尸体往哪里钻,比男人都蹦达得欢。
“王爷~”冷卉见君墨染的目光一直绕在姜梅身上,不禁吃味,忙挨上去娇声道:“我好怕。”
“嗯,”君墨染漫应一声,瞥她一眼道:“等官府来问过话,你陪娘先回去吧。”
“啊?”冷卉原想撒娇惹人怜惜,没料到弄巧成拙,结果却被赶走,顿时傻了眼,僵在当场。
“娘,”君墨染这时却扔下她向陈氏走了过去:“这里出了命案,祈福的事,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不要紧,祈福随时可以再选日子。”老夫人一脸担心地握住他的手:“你不随娘一同下山吗?”
“放心,我会让蓝二一路随行,安全是无虞的。”君墨染只当她害怕,忙温言安抚她:“我得留下来协助查案。”
神秘的张员外
“我一个老太婆,活到现在早就够本了,还怕那些贼子做甚?”老夫人皱眉道:“倒是你,协助查案自然是应该的,但也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大意。”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君墨染心中感动,低声道:“我省得的。”
这边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庵堂门前一阵马蚤动,原来是蓝二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胖大的男子,身着朱红官服,脚踏黑色厚底官靴。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张熟面孔
二嫁:法医小妾(完结)(红袖VIP)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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