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门地刺客一事象是被那几个男人遗忘了,胡畔和未希却知道在他们后边不只跟着芙蓉四宝一伙人。这趟江南之旅也并不象她们最初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个潇洒辞职地前任皇帝现在究竟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实在叫人费思量。
除了他们几个人外,另外几桌看起来似乎都是江湖客。田边的小酒肆没什么精致菜肴,粗瓷大碗甚至有些磨手,旁边那几桌客人却都吃得狼吞虎咽。那些人互相象是认识。一边大口吃着,一边互相打量,没一会儿就聊起来。
未希和胡畔本来没留意他们说些什么,却渐渐地发现身边几个人都一副留神倾听的样子,这才注意到那些人正在聊江湖中最近的几起无头公案。一个大胡子男边呼噜呼噜吃面,边含含乎乎地说:“展家地老二前两天也被人杀了,一刀致命,展家许多人都看见,杀展老二的就是平日里跟他关系最好的崔家老四……”
旁边一个胖子甩着一脸肥肉笑道:“那还不稀奇。最叫人吃惊的是,那对赫赫有名的神仙眷侣,流光岛的岛主和夫人。居然当着十几位朋友的面,一言不和打了起来。你一剑我一剑。最后两个人全死掉了!”
那大胡子诧异地问:“不是有十几个朋友在场吗?为什么没人拦着他们?”
那胖子笑道:“听说那对夫妻就象是中了邪,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他们两个的功夫你也知道,哪里是一般人拦得了的,逃命还怕来不及呢!”
角落里一个正吃素面地和尚“哼”了一声,冷冷地说:“最近江湖中这种事可不只这几件,各位也别当笑话讲,说不定哪天就摊到谁头上!”
众人一听就炸开了锅,纷纷骂那和尚乌鸦嘴。
未希满脸怀疑地看着绿萝,这种让人迷失心智对至爱亲朋友大开杀戒的事,怎么想都象是中了蛊……绿萝敏感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道:“我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未希扁扁嘴:“没什么意思……也许你们那边出来的不只你一个呢……过些日子不是要开武林大会,选什么武林盟主么,想法子把那些有竞争力地人一个一个都干掉,对某些人是有好处的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绿萝不满地嘀咕。
那边那和尚耳力十分了得,她们这边小声说话,却都被他听见了,边敲了敲碗让店主添面,边冷声道:“这位姑娘说地有道理,想争武林盟主这位子地人,要时时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了!”
未希听他说到自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虽然喜欢看武侠小说,心里对这些真正地江湖中人却始终有些排斥。
那和尚却不管她排不排斥,目光向她们这桌望过来,忽然落在端木身上,竟望着端木笑起来:“这位公子,莫非是飘雨飞花宫的少宫主?”
此言一出,那边几张桌正吃饭的江湖客一齐回过头来望着端木,每个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又带着些防备。
端木看了那和尚一眼,象是嫌他模样不入眼,低头继续吃饭,竟没搭理他。
那胖子有些沉不住气,把端木和他身边的几个人挨个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堆着笑问:“这位小哥,真的是飘雨飞花宫的少宫主么?”
绿萝忽然抬头瞪了那胖子一眼,嗔道:“是或不是,关你屁事!”又瞪了那和尚一眼:“出家人竟也学那些长舌妇人,呸!”
她人长的美,骂起人来眼角还带着三分笑意,不光那胖子和那几个江湖客,连那一直木着脸的和尚都看了都有些心动,被她眼波一扫,众人竟都有些痴了,呆呆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未希和胡畔看着这情形,一边不由得暗暗好笑,一边交换着眼色这些人的神情痴痴呆呆,很象是中了什么传说中的魅术呢……绿萝似乎不只精通蛊术,也懂得通灵术,南疆女国的通灵师一向只有一个,每二十年才换一次,难道绿萝是医仙的接班人?
正想着,绿萝却已经站起身来,看着她们笑道:“通灵术,我也会!”伸手拿起自己的小包裹笑嘻嘻地说:“趁着这帮讨厌的家伙魂飞天外了,咱们赶紧走吧!”
那几个男人好象一点都没受这些事情的影响,上了马依旧谈笑风生,绿萝也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仍旧紧跟在端木身边。未希和胡畔却有意和他们拉开些距离。
“我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未希的些郁闷:“这女人太神奇了!”
胡畔看着前面绿萝美丽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咱们两个再特殊,目前也抵挡不了南疆女国的通灵术……我在医仙那里曾经领教过。”
“呃?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绿萝的通灵术似乎比医仙还要厉害,只是眼波一扫,那些人竟然就失神到那种程度,实在太可怕了!她如果有心用通灵术这样对付我们,我们根本就只能变成她的玩具……不过……”胡畔望着未希没有说下去。
未希看着她,忽然笑起来:“我懂你的意思,这女人实在不简单!”深呼吸,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可是这样才更有意思啊!”
第四卷第十六章哪来的野丫头
第四卷第十六章哪来的野丫头应天城紧临江边,是北芪国除天都城以外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以胡畔和未希的眼光来看,这里可以算做是北芪国的“鱼米之乡”。与天都城不同的是,天都城贵族多,应天城商人多。
北芪国最大的湖镜湖,就在应天城里,沿湖尽是高档的酒楼、商铺、妓馆之类,极尽奢靡。他们一行七人一进应天城就直奔镜湖,未希和胡畔对传说中美味至极的镜湖鱼垂涎已久了。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船上管弦江面渌,满城飞絮滚轻尘,忙杀看花人。
尽管两个女孩嘴馋心急,几个人还是下了马,牵着马缓缓步行,这湖边的景致实在不适合策马而行。他们却不知自己一路赏景,周围的人也在欣赏他们。七个人中四个超级美男子和一个大美女,还有两个俏丽可爱的少女,此等盛景在见惯世面的应天城人眼中也是相当罕见的。
“哇哇,抛绣球!选老公吗?”未希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路边一座三层小楼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楼上正有姑娘在抛绣球。
萧夜枫笑道:“你看仔细了,外圈那些都是看热闹的,里圈是要花银子才能进的。不过是青楼招揽生意的手段而已。”
“哥哥为什么这么清楚?难道曾经接过绣球?”未希笑嘻嘻。
萧夜枫白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正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在这莺声燕语、丝竹声声的镜湖边忽然响起这么突兀、这么煞风景的声音,几个人都听得怔了怔。“这狗叫得好大声……附近有狗肉馆吗?”胡畔奇怪地问。
“狗肉馆?”程无咎纳闷地看她一眼:“你家乡那边吃狗肉?”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家乡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如此野蛮。竟然连狗肉都吃。
胡畔扁了扁嘴嘴角,这就是文化差异吗……
未希忽然笑嘻嘻说了句:“不是文化差异,有可能是代沟!”
胡畔吃惊地望着她:“你看得出我在想什么?”
未希自己也吃惊不小。她刚才象是很自然就知道胡畔心里在想什么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只灵验这么一次,可是……
绿萝专注地看着她们,简单地猜心术,也是通灵术中的一个分支,未希真的会通灵术么?
渐渐走近了传来狗叫声地地方。那里是湖边一座酒楼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人群中有几个人正破口大骂,周围看热闹的就笑嘻嘻地劝。那狗叫地声音极大,象跟那几个人对骂一般,听起来只觉得滑稽万分。
“江南果然有趣,人跟狗吵架,哈哈……”萧夜枫抖开他那把一直不离身的、胡畔题诗的折扇。不过一手牵马一手摇折扇,看起来有些怪异就是。
程无咎缓缓纠正道:“应天城在江北。”
萧夜枫也不在意自己说错了话。那人群里忽然传来的清脆语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个象新鲜水梨般甜脆地声音:“枫枫,乖,不要跟人吵架。”那只疯狂吵架的狗听了这句话立即噤声。连正骂人的两个人似乎也愣住了,酒楼前顿时一片肃静。
“枫枫啊……”萧声笑起来。看了萧夜枫一眼。
萧夜枫抿紧了嘴唇。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个fen字,可是跟一只乱叫的狗同名。还是感觉很不愉快。他夹着这股不愉快的强大气势走近人群,周围的人看见他便都不由得让到一旁。
几个人跟在开路的萧夜枫身后,连人带马一齐占据了大片地方,那两个在圈子里跟狗对骂的人也吃惊地回头望着他们。
“藏獒……这是不是藏獒……”未希激动地抓住胡畔:“北芪国居然有藏獒!”
那是一只纯黑色的大狗,几乎跟小牛一般大小,它静静地坐着,一双深色地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众人,眼睛里仿佛闪着幽蓝的光。看它现在安静严肃地样子,很难相信它刚刚还曾狂吠不止。
连萧夜枫也怔了怔,没有料到“枫枫”是这样一只神气的大狗,听它刚才地叫声,他以为会看到一只杂毛野狗。
那大狗面前铺了一幅脏得看不出颜色地粗布,布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租狗葬父。
“居然有人写字比你还难看……”未希碰了碰胡畔轻声说。“刚才这里吵什么?”萧夜枫抬眼问那两个骂人的,他语声温和,目光温柔,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是随口问出一句话,却仿佛带着无形地威摄力。
那两个人竟不大敢看他的眼睛,垂着眼说:“这丫头跑到我们酒楼里来,逢人就问要不要租她的破狗……”那狗象听懂了他的话似的,“破狗”二字刚刚说完,便是一声低吼。它大叫起来听着并不如何可怕,喉间的一声低吼却吓得那两人倒退数步,围观的人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那人继续道:“我们赶她走,她竟在门口闹起事来,爷,你看看这酒楼门口成什么样子了,叫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小丫头?”萧夜枫有些纳闷地嘀咕,他怎么没看见这里有什么闹事的小丫头,目光在那粗布附近转了转,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那只大狗后面挺了挺弯得象虾米的身子,终于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萧夜枫:“你找我?要租狗么?”
“租狗做什么?”萧夜枫看着那张黑乎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只觉得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真是生错了地方。
“随便你做什么,你给银子,狗就借给你,我拿了银子回去葬我老爹!”那小丫头象是嫌他没啥诚意,身子又弯了回去,索性整个靠在大狗身上,脏兮兮的小脚也翘了起来,还惬意地摇晃着。
人群中有人起哄问了句:“小丫头,租狗葬父真孝顺,可你老爹在哪里呀?”
“自然是在老家种地喽!”那小丫头翻了个白眼说。
“你爹还活着?”问话那人吃惊不小。
“我爹活着你吃惊什么?”小丫头牙尖嘴利:“我提前给他攒棺材本不行么!”
此言一出,连萧夜枫都无语了,那两个骂人的伙计悻悻地扔下一句:“原来是个疯子!”掉头就走。
“你是没有回家的路费了么?”萧夜枫忽然问那小丫头,眼中也多了几分关切。那目光令胡畔想起在凤栖城里雨中遇袭后的那一幕,当时他也是这样望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有一颗充满温情的心,哪怕是这样一个疯疯颠颠的野丫头,他也不吝于付出关爱。
小丫头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了萧夜枫半晌,忽然一翻身从大狗身后跳了出来,几步爬到萧夜枫面前,一把抓住他华丽丽的衣摆,脏兮兮的小脸往衣摆里一埋,居然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用他的衣摆擦眼泪,萧夜枫的衣摆上顿时添了许多抽象的花纹。
萧夜枫黑着脸看着这小丫头,强忍住把她抓起来扔出去的冲动。胡畔和未希都深信,他能够不动声色地忍受着这样的摧残,绝不是因为爱心泛滥,只是修养太好罢了……
第四卷第十七章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第四卷第十七章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深呼吸,再深呼吸。萧夜拍了拍那个哭得很假的丫头:“你哭什么?有困难可以说出来。”
手掌不小心擦过她乱蓬蓬的头发,心里不由得一动。她的头发虽然乱得可以,却并不是他想像中那么肮脏粘腻,反而触感柔顺光滑仔细看看,那一头乱发虽然没啥发型可言,却是每一根发丝都闪着健康美丽的光泽。明显是长期细心保养并且过着优渥生活的人才能拥有的美丽秀发……
胡畔和未希只看到萧夜枫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狐狸般狡猾的光芒,想看仔细些时,他已经把衣摆从小丫头手里抽出来,整个人向后滑出,离着她几步远。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萧夜枫,脸上挂着几滴货真价实的晶莹泪珠:“你想反悔啦?不想帮我啦?”
萧夜枫摸摸下巴笑嘻嘻地问:“你这只狗租一天多少银子?”
“枫枫不贵的!”小丫头带着泪痕的脸上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一天五十两,枫枫让你随便用!”
听见萧声和程无咎在一旁低低的笑声,萧夜枫清了清嗓子提醒那两兄弟注意,掏出一锭银子给那小丫头:“一百两,但是不要你的狗,你快回家去吧,别让家人担心了。”他已经认定了这女孩肯定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小姐,私自逃出来玩的。
小丫头忽然怔了怔,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莫明的光彩,忽然垂下眼,再抬起眼来又是那副无赖气人的模样:“我不回去,我老爹的棺材本还指着我帮他赚呐!”
萧声实在忍不住。失笑道:“丫头,你跟你老爹有仇么?”那小丫头大眼睛骨噜噜转了转,笑得象个小地痞:“你打听我爹干嘛?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吗!”不等萧声回答。她地目光又锁定萧夜枫,好像对他特别感兴趣:“我收了你的银子。就一定要把狗借给你的!”回手拍拍那只叫枫枫地大狗:“枫枫,去吧,跟这位公子去,正好姐姐这两天有事不能带着你……”
胡畔和未希几乎能看到三只乌鸦从萧夜枫英俊头顶振翅飞过,赶情这丫头是要找个临时的宠物保姆。帮她照看两天宠物。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丫头实在是很有趣啊!
萧夜枫象是打定了主意不再乱管闲事,笑了笑转身便往那刚刚被小丫头马蚤扰过地酒楼走去。
小丫头拍着她的大狗轻声说:“枫枫,去跟上那位公子,要跟住哦,姐姐把你租给他啦!”
那大狗象听懂了似的,小跑着到了萧夜枫身边,轻轻叼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萧夜枫挫败地看了看那只大狗,回头问小丫头:“我们不会在应天城长住。两天后你怎么收回你的狗?”
小丫头笑眯眯,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萧夜枫不再理她。转身径直往酒楼里走,伙计见他们这群人各个衣着相貌不俗。本来满心欢喜。却忽然瞥见那只大狗竟也一脸庄严肃穆地跟在那为首的公子身后,眼看就要走进酒楼了。正不知如何是好。酒楼的掌柜已经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看着萧夜枫,眼角的余光却瞄着那只神气的大狗:“公子,这狗……”
萧夜枫把一锭银子往他怀里一塞,一言不发地上了楼,大狗紧随其后。掌柜捧着那锭大元宝乖乖闭了嘴,回头看了眼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那小丫头却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计得逞的j笑。她那笑容不知怎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她十分欠揍,掌柜正想骂几句泄泄心里地火,她却忽然一溜烟跑没得影了。
楼上的七个人在那只大狗枫枫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吃完了饭,整顿饭期间萧声和程无咎一直眉来眼去,不时低声发笑。萧夜枫无奈地看着那只和自己同名地大狗,有一种吃鳖却无从发泄的无力感。
未希和胡畔却对这只大狗十分喜爱,叫伙计拿了上好地牛肉来喂它。这只大狗眼光竟然极高,牛肉装在破盘子里就一口不吃,伙计拿在手上喂它更是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众人和狗都吃饱喝足,端木忽然望着萧夜枫说:“刚才那丫头,好象摸走你身上地什么东西……”
萧夜枫愣了愣,一摸怀里,眉头微微皱起来,一只他一直想挂在扇子上做扇坠的翡翠坠子竟然不见了。
有点咬牙切齿地瞪着端木:“你早发现了,刚才为什么不说?”端木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刚才我饿了,没空说。”
绿萝轻轻一笑,看着涉临抓狂地萧夜枫:“那小丫头刚才往西北方向跑了,不知还追不追得上。”
“那我们去追啊!”未希兴致勃勃,她对这小丫头非常感兴趣,来到这时空这么久,就没碰到过比她更好玩的人了。
萧夜枫倒不是如何心疼那翡翠坠子,只是心头火气,看着那只一脸严肃凝视着他的大狗就更生气,当先冲出酒楼,要去追上那丫头算帐。
循着绿萝说的方向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又传来一阵喧哗,越走得近了那只大狗就越是兴奋,竟小跑起来。看它这样子也知道它的主人肯定就是那喧哗的制造者,这丫头真是随时都能引爆人们的兴奋点啊!
只听人丛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蛮横的声音:“死丫头!偷了爷的东西还敢狡辩!就你这叫花子样,能有这么值钱的坠子?”
萧夜枫听得满头黑线,排开人群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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