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真不想动弹——反正她又没有病。她拉着秦玉英的手摆了摆,使出撒娇的本领:“嫂嫂,我真不想去。”
“你啊!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秦玉英笑起来,点了点刘青的头,“这样吧,我到药堂去给你拣一付驱寒的药,你喝了睡一觉。”
“好。”刘青乖乖点头。只要秦玉英不要再来聒噪,她都没意见。要是喝一付药能让他们安心,那就喝呗,反正又死不了人。
秦玉英出去了。刘青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无聊,又拿起了绣绷绣起花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秦玉英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了,伸手抢过刘青手里的绣绷,就去拉她起来:“二丫,快点,赶紧起来。”
“怎么了?”刘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罗先生的母亲来了,说知道你病了,来看望一下你。”
“罗先生的母亲?她来看我?她怎么知道我病了?”刘青莫名其妙,往床头一靠,“你就说我睡了,谢谢她来看我。”
“大概是大宝告诉罗先生,罗先生便嘱咐他来看你。”秦玉英看刘青不动弹,急道:“快点吧,我的姑奶奶。”用力地将她拽起来,又到柜子去找了一件浅红绣花的衣裙,“赶紧换上。”看刘青还不想动,瞪起眼道:“快点。”
“呃,好吧好吧。”刘青看母老虎要发威了,只好爬起来将衣服换上,嘴里还嘀嘀咕咕,“你说说,哪有这样看病人的?将病人从床上折腾起来,换上衣服出去吹冷风,没病都给她弄出病来。”
“其实我看你挺好,一点病都没有。”秦玉英一句话让刘青噤了声:真是一语中的啊,这家里似乎没有哪个不是人精!
刘青看秦玉英还想动手给她梳头,害怕她弄一个复杂的发型还帮她插得满头珠翠,忙出声道:“我自己来,自己来。嫂嫂你出去陪客吧!让一个老人家单独呆在那里,那多失礼啊!”
“你也知道那叫失礼啊?知道失礼你还不动作快点?”秦玉英反手给了她一下,“快点啊,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你要再不出来,我非在你耳边念叨到你发疯不可!”
看到秦玉英出了门,刘青对着她的背影作了一个鬼脸:“你也知道你是唐僧,念经厉害啊?”
她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枝白玉簪,照了照镜子,发现没哪穿错衣服,这才到了厅堂去。
“呀,这就是刘青姑娘吧?”厅堂里坐着的一位四十多岁慈祥的妇人,看到刘青进来,笑着问道。
“是啊,这便是我家小姑子。”秦玉英对她介绍道,又转向刘青:“这位是罗先生的母亲罗夫人。”
“刘青见过罗夫人。”刘青行了个礼。
“快快请起。”罗夫人赶紧起身,亲自将刘青扶了起来,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啧啧称赞道:“多俊的姑娘!听云亭说,你还有一身好本事。昨儿要不是你呀,云亭的麻烦可就大了。那个孩子毕竟是到学堂上的学,又没回到家里。出了什么事,他父母可不得怪罪云亭?唉,便是没怪罪,出了这档子事,云亭作为先生心里也不安呐!”
“也是那孩子命大,罗先生就跟在他们后面,救得及时。否则,刘青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什么用。”
“看看,多谦和,一点都不居功,真是好孩子!”罗夫人对刘青越看越爱,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到位置上挨着坐下,又将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哪里学的本事等等问题拿来问了一遍刘青。
中国古人可没有啥隐私观念,一个长辈,要是连你的祖宗八辈子都详细问过,那也是因为人家关心你、看得起你,你得心存感谢之心。所以刘青面对罗夫人的问题,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恭恭敬敬地一一作了回答。
好不容易挨到罗夫人告辞而去,刘青才长舒一口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啊啊啊,自由是多么可爱呐。”
秦玉英跟在她后面拍了她一掌:“刚才罗夫人还夸你娴静,真该让她看看你现在这模样。”
“俺这是不扭捏、不造作,真实状态、自然表现。多好的姑娘!”刘青一脸臭屁地自夸道。
秦玉英大笑起来:“你这皮猴!”
在树上睡觉的悟空一听有人叫它的名字,忙从树上蹦下来,挤眉弄眼地冲着秦玉英地叫起来。
“不是说你,是说你姑姑。”秦玉英拍了一下它的头,笑道。悟空平时也挺乖,刘家人常常将它当成刘三宝看待,刘青也就光荣地成了它的姑姑。
“吱唔,吱唔……”悟空疑惑地看着刘青:姑姑啥时候跟我成同类了?
“悟空悟空,你在这呆得开不开心?”看着悟空可爱的样子,刘青心里一阵内疚——她好久没见到她的小懒了。什么时候,得回山里去呆几天,让小懒出来玩玩了。刘青摸着悟空的头,心里想。
“姑娘,外面有一位姓周的公子求见。”阿林进来禀道。
“不见。”刘青头也不抬。
“他说,他马上要跟他师父去外地了,要过半个多月后才回来。说如果你不想见他,就让我将这封信和这盒东西交给你。”阿林将手里的信和一个盒子递给刘青。
第一百七十七章告别
“二丫,你对周公子……”秦玉英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嫂嫂,我的事,你别管了。”刘青想了想,还是接过了信。
“行,不管不管。”自从那天从欧阳府出来,秦玉英就知道小姑子本事大得很,自己这点眼光也够不着。所以听刘青这么说,她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带着悟空去找二宝玩去了。
这家伙难道是为了昨晚的事道歉来了?刘青心里一边嘀咕,一边走到院子的葡萄架下,在一张躺椅上坐下来,打开了信。
字如其人,此话不假。周子冽的字龙飞凤舞、狂放不羁,笔笔力透纸背,而且这家伙写信全然不像一个古人,格式不在乎,语言也特直白:
“青青:我昨晚在你门外站了一宿,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何伤心;也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何不愿嫁给我。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呀!你瞧,长得又帅,武功又好,心地又善良,煮东西又好吃,家俱都不用买,你要是生病了也不用愁……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缺点,实在是人间极品,千古一哥;最最重要的是,我还喜欢你。小青青啊,错过了我,你到哪儿找这样的男人去?这种重大的人生问题,可千万别犯糊涂啊,选择我,没错的!我陪师父出去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青青你能不能乖乖呆在家里少出门?嗯,如果想出门,就穿男装吧,别给那些牲口有可乘之机。我回来后就让家里来提亲,一定等我。”
“切,臭屁哥,自恋狂。”刘青看完嘀咕一声,把信塞进信封里。
忽然她感念到一束目光,转头望去,却看见周子冽坐在她家的屋顶上,手里无意识地玩弄着一张梧桐叶,皱着眉正一脸郁闷地看着她,平日里神采飞扬的星眸,此刻有一丝的黯然情伤。
四目对望,谁都没有作声。
刘青扭过头来,垂下目光,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啪”地一声将它放在旁边的桌上。
一瞬间的对视,她已知道,周子冽看似嘻嘻哈哈、满不在乎、自信抗打,可昨晚的拒绝,还是伤了他的心。他昨晚,在她的门外守了一夜吗?他对于她的拒绝,一定很莫名其妙吧?刘青轻叹一声,躺回躺椅上,抬目凝望湛蓝淡远的天空。
对于周子冽,她的感觉很复杂。跟他在一起,真的很轻松很快乐,让她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仿佛她这一缕孤魂在明朝的所有哀伤忧虑,在他这里都可以全部放下,任由他用坚实的臂膀去为她遮挡雪雨风霜——这种感觉,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从未体会到的。而且,诚如他自己所说,他真的很优秀,有这样一个男人共伴一生,一定会很幸福吧?
可他为什么总会让她有那种感觉呢?他的身上为什么总会有那个人的影子呢?这个问题如此的莫名其妙,周子冽要是知道了一定要大叫冤枉吧?这件事,确实是她的心理问题,跟周子冽没什么关系,他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所以对于昨晚的那个吻,她虽然生气周子冽的强迫与无礼,可她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于他来说,情之所至,不能自已。她其实也喜欢男人的这种强势,只不过她自己这一关过不去,没法感受这一份爱情的甜美。
唉,顺其自然吧。她这个心结,就像一块坚冰,怎么砸都砸不开。既然如此,不如放一放,时间会化解一切东西。或许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它自然就融化了呢?
至于如此一来,她会不会错过周子冽这个优秀的男人,刘青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谓姻缘,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如果他就此转身离去,那她也释然了——这不是她命定的人,她又何必叹惜彼此的无缘、纠结于未曾拥有的失去呢?
“刘青,我要走了。”周子冽一直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一直对着天空发呆,此时便飘落到她身边,轻轻开口道。
“嗯,一路平安。”刘青收回目光,看向周子冽。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好歹是朋友,礼貌的相送,总是要的。
“我出去这半个月,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跟别人订亲?”周子冽看着她,眼里不但有希翼,更有一丝哀求。
刘青心一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她看周子冽的脸上绽开了笑容,又补上一句:“就是要订亲,也会等你回来的那一天,好吧?”
周子冽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他磨磨牙:“你就气我吧你!”他飞快地看了一下四周无人,闪过来将刘青抱进怀里,在她耳旁道:“我喜欢你气我,我会让你气一辈子的,等着我。”说完闪身跃上屋顶,瞬间消失在刘青的视野里。
“周子冽,王八蛋。”刘青又被人吃了豆腐,气得随手抓起桌上放着的书就砸了过去。
周子冽走了,日子恢复了平静。而随着天气的渐渐转冷,五色居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起来。
原因还在于花茶。原来买了茶的,手中的茶喝完之后,便开始到店里来买其他茶叶,只是为了附赠的那一小包茶,或许为了喝一杯阿林泡的花茶。而物以稀为贵,原来曾在五色居进了货的几家精明的茶店,在五色居没花茶卖之后,开始高价出售原来买回去的茶。
刘青和刘大春于银子并没有太大的贪欲,所以对于这种现象,只也乐呵呵地聊几句、得意一下,并没有后悔当初不多留一点的叹惜。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不用整日为生计所累,家人快乐安康,生活宁静详和,这便是这兄妹俩最为满意的生活状态。
然而有一天,彭掌柜到了店里,开口便说要找刘青。
刘青这段时间虽然穿着女装出出进进,有意打听过的人都听刘大春和秦玉英谈起过,刘大春除了有个妹妹,还有个弟弟,两人是孪生兄妹,长得很是相像;而弟弟平时都呆在西山村,很少到桂林来。古代是没人随便打听闺阁女子的名字的,所以除了知道内情的欧阳阔以及罗云亭一家,别人并不知道妹妹与弟弟其实是一个人。
彭掌柜自然也知道这个店刘二爷并未管事,他平时过来喝茶也只找刘大春,却不知今日为何点名要寻刘青?
刘大春心中疑惑,又看到彭掌柜一脸的凝重,想了想,对阿林道:“二爷原说今天到桂林打一转的,你去看看他到了没有。如果到了,请他到前面来,说彭掌柜有事要跟他谈。”
阿林领命,直奔后院,将情况跟刘青说了一遍。
刘青思忖片刻,回房换了男装,跟阿林到了前厅。
“彭掌柜,多日不见,一向可好?”一进门,刘青便拱手笑道。
“刘二爷,坐。”彭掌柜却没有心思跟她寒喧,看了看门外,道:“我明日要到安徽去进货,走之前,有一件事,不说出来心里不安。我一会儿还要回家收拾东西,便开门见山了。”
刘青敛起笑容,肃然道:“彭掌柜请讲。”
“二位爷给我句老实话,你们这店,可有什么大人物在后面撑腰?”
此话一出,刘青便知道彭掌柜所说的事不小,也不再问,直接回道:“没有。这花茶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如今我们兄弟俩攒了点本钱,这才想到这桂林来赚点钱。”
听了这话,彭掌柜脸色凝重起来,道:“胡老哥前几日到我那儿去,说这些日子,有好几拔人向他打听你们的底细。看那些人的样子,身份似乎非富即贵。”说完他看了看刘大春和刘青,又道:“刘二爷是陆公子的好友,二位的为人处事也一直是我欣赏的。所以今天老哥哥托一句大,劝告二位几句:如果二位有强硬的靠山,这话就当我没说;如果没有,有人来买你们家秘方,那就卖掉吧。想多要点钱的话,就放出风去,说想卖秘方,价高者得。唉,财去人平安,老哥哥我活到这岁数,觉得什么都没有家人平安重要。这事如何处理,二位自行商讨吧。我告辞了。”
“彭掌柜,大恩不言谢,您的大情,容后再报。今日就不留您了,等你从安徽平安归来,我们再为您接风。”刘青站起来。对于彭掌柜得了消息能来通报一声,并劝告他们这番话,刘青心里甚为感激。患难之中见真情,有了麻烦,这位相识不久的熟人能做到这一步,这个朋友,便值得结交。她又道:“我一会儿写封信,让阿林送去。还请彭掌柜帮我带给陆大哥。”
“行。我明日辰时启程,你在这之前叫人送来就行了。”
送走了彭掌柜,刘青问刘大春:“哥哥,对于这件事,你如何想?”
刘大春道:“虽然哥哥不是将钱看得比家人平安更重的人,但这件事,我却是不甘心将妹妹的一番心血拱手让人。如果稍有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就秘方卖掉,你哥哥我觉得自己枉为男人。”
刘青点点头:“那哥哥想如何处理?”
“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有必要,便将你嫂嫂和大宝、二宝送回山里去。”
“好。”刘青笑道,“不是有几拔人吗?我这段时间打探一下。实在不行,大不了将秘方交出来,让他们狗咬狗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遭污
当初刘青留下这花茶给刘大春,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东西利润还是挺高的,刘家没有丝毫的根基,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块宝玉又没人保护一样,危险是可以想见的。
但刘青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试一试。要知道,洪武九年朱元璋曾封他的侄孙朱守谦到桂林任靖江王,但后来因为作风恶劣,欺压百姓,废为庶人,死在了南京。永乐元年,也就是今年刘青全家刚搬到桂林之前,朱守谦的谪长子朱赞仪又复藩桂林。
她当时分析了一下桂林的这种状况,当时便想,朱守谦既是朱元璋亲自抚养长大,甚为恩宠的一个侄孙,还封了个低于亲王、高于郡王的爵位,仍因欺压百姓被废为庶人。那么其子朱赞仪在朱棣刚即位之时复藩桂林,地位与他父亲相比已大为不同,他应该会夹着尾巴做人,不至太过放肆吧?再加上周子冽的父亲既为朝庭任命的知府,也能与靖江王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所以这样的环境,她总觉得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当时想,实在因有人的觊觎而威胁到家人的安危,那便把花茶秘方卖掉好了,这算是最坏的打算了。但刘大春一家却有了一个选择不同生活环境的机会,刘大春自己也有了一个可以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得与失,在刘青看来,得还是比失多。
而现在,刘青仍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她发现,刘大春这一段时间的笑容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自信了。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总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刘大春显然更喜欢现在这种更具挑战性的生活。
当下刘青决定好好查探一下这个事。不过胡伯既然不像彭掌柜这样,当面来告诉他们有人打探的事,大概也是有什么顾虑,刘青也不想让人为难。她换了夜行衣,在城里转了几个晚上,却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只得按下心头的疑虑,静观其变。
没过几天,阿林再一次到后院来,向刘青禀报:“姑娘,前面来了一个商人,开口便说要买花茶的秘方,老爷使了眼色,让我叫你去看看。”
“好。”刘青一听,忙换了男装到店铺的隔间去。
“王老板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因这秘方是先人传下来的,在下当初那么穷苦也不曾将它卖掉,现在就更没必要卖它了。”这是刘大春的声音。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说刘老板你怎么这么死心眼?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没啥背景的小商人,随随便便来个有点后台的就能把你挤倒。老爷给你一千两银子不少了,你拿了这钱,买些田地,好好地过你的安生日子不行么?”
“对不起王管家,我还是不想卖。”听得出,刘大春已在压抑心里的怒火了。
“这样,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这两天你也去打听打听我们王家是个什么来头。两天之后,我也不上门了,你自己到紫竹巷三十号去。否则,你就等着牢狱之灾吧!不过,如果两天内你送上门去,你那秘方还能卖上一千两;如果是两天后再去,哼哼,别说我威胁你,到时这钱老爷给是不给,就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那人看刘大春油盐不进,终于恼羞成恼,放了这段狠话,便拂袖离去。
听到那人出了店铺大门,上车离去,刘青才从隔间出来,看到刘大春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外,开口道:“哥哥,别担心,先打听一下,看他是个什么来头。像这种明抢的,倒是不怕。”
刘大春点点头,回过头来看着妹妹道:“我知道,妹妹你与知府、同知大人家的公子也有一些交情,这些人后台再大也大不过他们去。不过,我不想为了这事,让你欠他们人情。”那天在欧阳府里的事,秦玉英回来也向刘大春详细汇报过了。刘大春虽没读过什么书,人却是不笨,联想到两年前那场议亲,对于现在刘青与周子冽的事,他也能猜出几分。不过既然前一阵周子冽来找刘青,却被妹妹拒绝,他便不想让妹妹再欠周家什么人情。
刘青笑了笑:“没事。哥哥你在家,我出去打探一下他的底细。”说完便上了街。
到了紫竹巷三十号附近,刘青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跃上一棵大树,隐好身子,朝三十号府望去。只见这王家的府邸占地也挺广,府内屋舍众多,其精美程度虽比不上欧阳府,作为一个商人,却也是不一般的了。
刘青跳下树下,想了想,便上了旁边一家酒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待小二来时,赏了一些银子,装着好奇的模样向小二打听窗外那片宅子的来历。
小二得了赏银,眉开眼笑地道:“那是王老爷的府上。王老爷的买卖做得大,什么赚钱就做什么。我听我爹说,他家原在桂林城里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后来找了个举人做女婿,这个女婿却是个有本事的,有了王家的银子,四处打点,挤身到衙门里,如今慢慢做到了推官一职。这王家有了女婿做倚仗,生意便越做越大,前些年在这儿买了片好大的地,起了这些个房子。”
推官一职属正七品,掌管推勾狱讼之事。难怪这王老爷如此嚣张,敢情是典型的官商勾结,这明抢不行就诬告下狱,一般的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只好乖乖拱手相让。
刘青结了账从酒楼里出来,漫步走在街上,心情有些低落。她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和哥哥一家的生活过得更好。但一个小老百姓,如果没有权贵倚仗,便如蝼蚁般渺小和无奈。以前她运气好,遇上陆宝成,估计他家也是有什么背景,所以能将生意无波无澜地做到那么大。现在如果不动用周子冽和欧阳阔的关系,也没有武功自保,他们家,最后也只能将秘方拱手让人。
想到这里,刘青长叹了一口气。现实虽然让人无奈,但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倚仗周家和欧阳家的力量。而且,不是说有几拔人马在打探她家的底细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引出各方的人来。免得老是她们在明处,别人在暗处。只有千日作贼,实在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回到家里,刘青向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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