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心作者:肉书屋
步步逼心第22部分阅读
飘过一抹莫名的神采,漫不经心的执起鬓边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脸上绽出水妖一般惑人的一笑。然而难以注意的一手却暗暗聚起寒栗的力道。
刹那间,那风迷一笑,令整间屋子都泛起幻境一般的迷离朦胧,风简墨微怔。那人的动作,太过撩人,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姿势,他见过的美丽女子姿态妖娆妩媚比之过甚的何止百人,但却从来没有像这般风姿撩人带着魔力一般的蛊惑人心。
九凌是一个魔鬼啊。一个没有堕落腐败的天性却如魔鬼一般喜欢折磨别人的冷酷之人,带着天生的俯视之姿。没有心。
风简墨仅仅是一顿,复又从那个笑中清醒过来,凤目熏然,唇边笑着踏出脚步。
还有三步,他就能走到她面前。
九凌倏忽冷冷一笑,笑的似有漫天的冰雾洒来,骤然划破刚刚萦绕的迷离梦幻。
那女子快如闪电的伸出手臂五指微张,竟然隔空将衣物吸过怀中,接着只见一抹黑色的布料在空中闪过,女子身躯在黑衣后惊鸿跃起,只是一瞬间便闪至床边,身上已裹上黑色的衣衫,胸口以下遮的严严实实,只余修长的脖颈和滑腻的肩,曼长的腿明晃晃的摆在灯下。
她脸上犹是不以为意的淡漠,慢条斯理的拉过一件外衫准备套上。
风简墨动了。九凌余光仅是突然一花,那男人已经迅捷无比且准准的扑过来,带着势必得手的决心。
她身形微动,眨眼间避开,手上仍旧搭着外衫,眼神中带上了点冷意。
“玩够了么?!”
然而一定的风简墨仅是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邪气凌然,又是毫不犹豫的狠狠扑来,只听得满室风声游动,两人一躲一抓,时而九凌光裸的手携着凌厉的杀气抓向墨衣的男子,在那男子轻松一避伸手来抓之后,又猝然退出几步决然闪躲。
“怎么能说是玩呢?九凌,我只是在讨回你欠我的罢了。”男人丝滑性感的声音无比的魅惑。
然而只裹了一件衣衫的九凌却寒了双眼。
行动不便间,她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防止下滑,一手快速的隔开风简墨的擒拿,只敏捷的在室内穿花扶柳的游走。这个死男人,是吃错药乱发情!竟敢该死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风简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见着九凌有些狼狈的闪躲,手上却越显凌厉,逼得女子慌忙一闪,茫然间想起,这么多年在她面前碰了太多钉子,似乎只有这次,她才稍稍显得狼狈。
“你这女人,弃我于不顾,枉视当年的承诺,你当我风简墨是那般好甩掉的人么!”
第一百一十章激将
步步逼近间,风简墨犹不忘两年多的独自神伤。
“独孤九凌,你只要回了大顺,你这辈子都别想撇开我风简墨!”
九凌侧身避开一抓,眼底渐渐有冰封之意,对着面前人的咄咄相逼,缓缓聚起掌力,一待他逼近便准备狠下杀手。
猝然只听那人疯狂笑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杀我!”
她一怔,目中浮起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习了御之宗术,杀人于无形,倒是从没对我使过!你有本事杀我,就尽管来,否则只要我没死,我还是会过来!”
风简墨觑到她暗暗蓄力的手掌,蓦然眼底有了疯狂之意,合身再次逼近,今日不逼得她作出决定,他决不罢休!他等了两年,也不让她好过!
九凌皱眉,松了手,再次急急避过,风简墨冷然一笑,竟有了冰利一般的尖锐感,手上依旧不停的朝她抓去,“怎么不动手杀我!你不是一向都冷酷无情的么!不动手的话,待会儿别后悔!”
狼狈一避的女子眼神一厉,爆射出万丈冷光,似冰封天地一般寒彻骨,蓦然翻转手腕截住风简墨抓来的手,狠厉一拉将人不受控制的拉过,左手劈向风简墨脖颈。
就是这一瞬间!男子眼中闪过利芒!反应奇快的风简墨笑的挑衅,左手精准的握上她纤细的手腕,狠狠一带旋身右手一拧反手捏上九凌右手手腕,几个快速的旋转间,狠狠将人压倒在榻上。
九凌的眼犀利的眯起。
“九凌啊,很早以前就受教了。”以为他还那么好容易解决么?和觉明老和尚下棋,可不是白搭的啊。
风简墨笑的好不得意,一手握了她两只手,一手点了她大|岤,颇有些缅怀之色。紧紧将女子压在身下,他漆黑的瞳仁对上她浑如珠玉的眼,犀利的揭破,“你刚刚没有下杀手,九凌。”
“我故意激怒你,你动怒了,却仍是没有下手杀我。”
风简墨脸上褪去了邪肆,荡起了飘渺的笑意,“九凌,还要逃避么?”
“即使你不承认爱,你待我也是不同的。”
九凌的眼漆黑如夜,静静看他。
风简墨沉下脸庞埋在她肩上,双手缓缓围住纤腰收紧,贪恋她身上那股冷冷的香气,恍如破冰一般薄凉,就像这人一样的疏离高渺。
“你知道那两年我是如何过得么?每日夜里痛斥你的无情,恨不得将你敲骨吸髓,挖出你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
他淡笑着触上她的脖颈,手爬上来掐住她修长处的咽喉,那样细嫩致命的薄弱地段,只要他手一用劲,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一个叫九凌的女子了,而他也不必痛苦。
九凌的眼沉沉,看不出情绪。
“我很想杀了你。”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恨意。
却是微微一叹,松了双手细致的抚摸女子玉质一般的肌肤,流连不已。
“可惜我下不了手,也舍不得结束一切。”他恍然带着如兰一般的清幽对上她的眼,低下唇触上她的,“所以,你注定是我的。”他喃喃。
“很不痛快?”她终于开口了,却是长眉一挑。
“是。”他闭了眼,很不甘愿。换谁爱上这样一个人,都会不痛快。他如兰似墨般优雅,说是倾倒天下也不过分,何以会换不到这女子半点眼神?竟是低到了尘埃里?
“难怪我一回来,便要弄的我也不痛快。”她冷冷一笑,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冰霜之意,纯粹是一贯的清冽淡漠。
“你不怕么?九凌。你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呢。”他挑唇。
“怕什么?你会么?”她反问,见那双凤目倏忽放出万片烟花般缤纷,却似突然反应
过来,陡然变了脸色。
风简墨的脸贴上,眼睫几乎碰到她的,漆黑的瞳孔似星光一片闪烁,“九凌,你从不信任人,也从不会隐忍怒气。”
“你想说什么?!”蓦然她的眼中起了寒意,层层凝结如霜,竟然凝起了杀机!
她不信任人却下意识坚信他不会做什么,她从不隐忍却在暴怒之下也没杀他,这意味着什么呢?
幽兰一般的脸紧紧贴着那张梦里牵绕的容颜,风目中带着透彻的了然,微微一笑竟是美过了岁月流光,宛然有了一种璀璨幽独相伴的温暖。
“九凌,这两年回忆里,我笃信了一件事,那就是——”
“你对风简墨,是不同的。”
“你在本能的逃避我的承诺对么?”因为以往不觉不同,然而当日我一提承诺你便已幡然醒悟对么?
可是你铁杵磨针十几年就是为了让自己无情,所以不甘对么?你也在恨着我啊。像游走红尘擦身而过的僧,只当缘是一种孽。
“没用的,你避不了了。就像天注定,你那无情的父亲遇上华清一样,你此生遇上了我。只是,我比华清幸运,因为你对我,做不到无情。”
“无稽之谈。”她冷嗤。
“是么?”风简墨好以整暇,“我们不妨就开诚布公的来谈谈吧,看看你,是否真的如面上那般对我风简墨不屑。”
榻上的女子冷嗤,不作理会间暗暗运力挣脱禁制。正不动声色快要冲破最后一道|岤的时刻,风简墨骨节分明的手却猝然爬上她的胸口。九凌气息一窒,本能的一僵,刚提起的劲力消散的无影无踪,前功尽弃。
阴暗的风暴慢慢从那双微吊的眼里蕴蕴而起,女子的容色陡然冷寂冰封。
“呵呵……”风简墨低低的笑声自喉间溢出,似毫不知情的笑的畅快,宛若狐狸一般得意狡猾,悠闲的单手撑在她身侧,直直俯视进她眼里,“当年我得知你身份的秘密时,你为什么不杀人灭口?”
九凌的眼细细眯起,丝丝寒光流出,“没有那个约定,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不过是知己知彼,两相无害所以不予计较罢了。”
闻言,凤目清华婉转,风简墨不以为然,“哦?这样啊,如此信任我么?”
“随便你怎么想。”充其量不过是对自己自信罢了。
优雅如竹的手捞起一缕长发,风简墨好以整暇,“那么这次呢?回来不是为我么?”
没有回答。因为下一瞬,那女子的手已经快若闪电的扣住了男子的咽喉,九凌的眼中杀伐之气不容置疑。弓腿一撞迫得风简墨不得不侧身,她冷笑着翻身而上,强势的挑高了眉狠厉的看他。
“说到这里,风简墨,”她高高的俯视他,冷冷的出口,“我倒是要好生跟你算算这笔帐。”
“居然敢动我的局,你真以我不会杀你?”
“呵呵……你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快就冲破禁制,”男人笑得花枝乱颤,完全破坏了空谷幽兰的气质,“呐,我可没说你不敢。”随意的掸开了双手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他好以整暇的不知瞅了瞅哪个部位,“你这女人还真是没有自觉,这副样子,是打算让我做点什么吗?”
“本公子今年二十又四,为你独守这么多年,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自己啊。”
墨漆一般的眼凝了凝,九凌余光瞥了瞥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胸前大片春光外泄,男人灼灼的眼光正不怀好意的盯着。
不得不说,美如墨玉的男人对目前的状态还是算满意的,美人在怀,虽然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比起往日来说,这已算是大大的一步了。虽然,经受克制的考验的结果是,身体和神智都在万马奔腾般的滚滚沸热。
九凌为人虽然对男女情事尚算陌生,但随着身下男人越来越离谱的体温和呼吸,大概也知道这厮在想什么。
拧眉沉脸,长发披身的女子光洁修长的手抓住男子的衣领一扭,毫不客气的赏给对方一腿,笑的一脸痞气的男人应声飞出床,在快要着地的瞬间诡异的伸出一手一撑,潇洒的翩翩而立,依旧是人如美玉般的优雅风度。
一伸长腿下榻,九凌恍若无人的拾起外衫慢条斯理的穿上,抽空间转身冷冷说了一句。
“本殿不捡没人要的残羹冷炙。”
二十四岁的男人,至今仍是门庭冷落,足见劣质,而且也太老。
男人的脸色如花色一般精彩绝伦,咬牙切此的扭曲了俊容。
“看起来,本公子也该为自己的身价做点打算了。”
居然敢说他没人理会?这天下的女人急着攀上他风简墨的何其多,只有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惩罚
九凌殿下这次回来,比之往昔没有太大变化。
七部的人马今日抽了空赶得及的便聚了个小会,大意是要看看这位古怪的主子日后有什么安排。
常年黑不溜秋的衣饰加身的九凌殿下,坐在上位一张宽大的椅子上,有些漫不经心。涟青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她手上正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涟大人微微笑了一下,自觉的明白了那瓶子里装的大概就是他们千求万求的解药吧。风大公子算是讲信用的。
“涟青。”正在愣神间,坐上那位冷冷的发话了,一双眼睛像千年古潭一般清冷的泼来,惊得涟大人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这人,好像是因为‘天鹰令’的事儿不得不回来的吧?
不是有秋后算账的说法么?涟大人自觉地明白时候到了,明智的保持沉默。
“不为自己辩解么?涟青。”那人斜着眼淡淡问了一句,纤长的指尖兀自滴溜溜缠绕着小巧的玉瓶转个不停。
“属下知罪,但请主上责罚。”以退为进,怎么着应该宽大处理吧?
“这样啊。”瞅见堂上众人气氛低迷,大有缩起头噤声祈祷避祸的趋势,九凌偏了首支着下巴好以整暇,“廉莒,最近很闲是吧?”
缩着头的人支吾了一声,没敢搭话。
“听说你极为喜欢挑战权威啊。”慢慢悠悠的,黑衣的女子又凉凉的添了一句。
廉莒郁结的抬头,很想辩驳两句,我哪敢挑战您的权威啊?但一见那人眼底流淌着千年寒冰一般的寒气,很没胆子的继续装没嘴的葫芦。天皇老子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造反,凭什么第一个拿我开涮?就算要挽回姑奶奶你的权威,也犯不着往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头上撒气啊?
“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在开阳部的手里吃过苦头吧?”不着边际的,九凌又冒了一句。
那不是废话么?众人沉默的在心里翻白眼。谁没个错误?有错误自然要受罚,挨挨鞭子啊,受受杖刑啊,或者拳打脚踢的纯粹蹂躏,这都是证明兄友弟恭的最佳方式嘛。众人激灵灵的打了个颤,皮肉之苦啊,皮肉之苦,算的了啥?没必要拔腿就想跑的吧?
顿个半响添一句话的九凌一个人唱着独角戏,面前一帮子人敛声屏气,就差没像壁虎一样贴到墙上去了。这人自说自话了半天没见人回应,倒也破天荒的没生气,反倒笑的挺和善,只是这显然起了反效果。
“你们都不好奇,这里面也有从未受到‘照顾’的人啊?”九凌殿下循循善诱,玉手一抛,玉质的小瓶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漂亮的拉过一道弧线稳稳掉落在另一只手里。
被这人的动作分散了注意力,众人倒没注意到刚问出的这问题。
啪。
玉瓶稳稳的被按在桌上。一声清脆警醒的响声换回飘散的思绪。扇宓不胜唏嘘的瞟了眼一直保持良好风度的涟大人,再一扫周围的人士,原来都是以一种同情兼痛心的眼光看向自己的首领大人啊。
“涟青。”座上那位公式化的语气冰冷,漆黑的眼冷肃,“自己去廉莒手下领受三十鞭笞吧。”
一抚鬓边偏着身子的人炎凉的眼扫向儒雅静默的人,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被点到名的两人,一人平淡从容的一礼称谢,另一人沮丧惊讶的悲叹不已。
这一群群人里面,就属涟老大一人特权大,还从来没进过刑房。这下,唯一的特例,也该没了。而且虽然是以主上的名义施惩,谁晓得涟老大会不会迁怒于人,报复他这个炮灰?廉莒暗暗悲伤了一把。
三十鞭,对于擅自违令自作主张的罪名来说,算轻的了。涟青倒没什么怨言。老大被罚,自然也是有警醒作用的。没谁有什么异议,能这样大事化小,算是喜事了。
逃脱一劫的众人只能同情的扫视一眼涟大人了。
“先记着,回海域再行生受。”黑衣的女子突然又抛出两句,“现下有事要做。”
好歹是先记着。这人真会吊人胃口。
“主上,可是关于夕桓洛之事?”涟青正了正神色,谈正事了自然不能疏忽。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主上的矛头对着的是何许人也。
“是,也不是。”九凌卖关子。
“该是时候会会故人了?涟青。”她笑了笑,头一次眼底浮起了一丝兴味,“陆机留下的问题,总是格外的有趣。”
尚晨殿下?故人?涟青的脑中闪过一抹光,稍纵即逝,最终也未抓住。
“主上,可否明示?”扇宓抓了抓额头,显然不适应这样的对话方式。
“明示?”九凌笑了笑,叹息般的仰躺在椅中,指节扣了扣扶手,“说穿了就不好玩了啊。”
头顶疑有乌鸦飞过。抹汗。故作高深,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涟青,”那人又晃晃悠悠的挑着调子唤了一声刚被记过处分的涟大人,众人莫名其妙。
“你说,要一个藏得死紧的人出来见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啊?”漆黑的眼似笑非笑,九凌伸手十指交缠,好以整暇的等着人回答。
“投其所好。”涟大人慎重的回答。
众人疑惑,放尖了耳朵欲听出蛛丝马迹。
“呵呵。所言相差无几。这就去好好查查凌海阁与那银楼的底细吧,记得把老巢落实了。”
“主上?只需要查清楚么?”卫江心生不满。
“啊,亏本的生意自然作不得的啊。你们以为人家的高手都是豆腐做的么?”抚腮笑得j诈的九凌摇首,“别跟本殿说什么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问题,那都是废话。”
“本殿要得是兵不血刃。”
越来越迷糊了。云里雾里……
涟青皱眉,“那主上的意思是?”
“杀生之类的戾事自然会有人代劳的。”黑衣的女子笑得意味不明,对着一竿属下难得细致的解释了一回,“我们要做的就是为这帮恶鬼找到超度的高僧,然后引导之。啊,对了,还应该多一事啊。”
一点额头,九凌殿下脸上浮出瞧我这记性的表情,慢慢在众人期待的眼中道。
“潜心向佛。”
绝倒……
这是要他们都洗手焚香,学着和尚秃驴天天念经清修?
涟青忍着额角抽搐的冲动抬眼看坐得四平八稳的人,那人表情无辜,摸着下巴正细细考量某事。无形之中涟大人似乎已捉住某些线索,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那么,主上要做什么呢?”
“这就回到老问题上了啊。”叹了口气,九凌道,“故人委实固执,不肯轻易相见,兼之行踪成谜,本殿只好投其所好,抛出饵食,等着他来见本殿了。”
“另外,那超度恶魔的高僧也实在是尊大神,不亲去,实难请动。哎,本殿只好委屈点,亲自登门拜托了。”
涟青恍然。诱敌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