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及时接住了药瓶,然后消失在了火焰里。地窖里又剩下了一室的寂静,只是这种安静又与艾尔维斯在时不同,不会让西弗勒斯觉得享受,只会更加的压抑。十几年来,西弗勒斯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压抑、阴暗、安静而潮湿的氛围,可是此刻他才发现,经历过光明与温暖的人,是无法接受这些阴冷与黑暗的。
上一次的光明他起码享受了有几年的时间,即使莉莉只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然而这次呢?与红发少女那灿烂的刺眼的光芒不同,他不会让人觉得灼热,没有被烫伤的危险,却能够无声无息的温暖人心。那种比火光更温和、比烛光更璀璨、比月光更温暖的光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光明,拥有比之灿烂的阳光更加让人离不开的吸引力。
西弗勒斯呜咽了一声,蜷缩在沙发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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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斯莱特林赢得了比赛?”伏地魔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丝绸睡袍,头发上还微微滴着水。虽然他的表情仍然平淡,但是那双翡翠般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抹欣喜的光芒。
艾尔维斯扑捉到了那抹光,他微微一笑,点头答道:“是的,维迪。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今年的学院杯也是我们院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特别关注这个。艾尔维斯无奈的笑笑,起身走进了浴室里。
伏地魔倚在门上,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扬声道:“艾尔,我怎么总觉得你很不介意学院杯似的?”伏地魔有些纠结,在斯莱特林学院已经呆了三年了,没有道理对方还没有培养出对于学院的荣誉感,而且同样身为斯莱特林的后裔,少年对于斯莱特林的荣誉也是看的极淡。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恩……我是不怎么在意。”水声小了一点,艾尔维斯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如果按灵魂年龄计算的话,他已经是一个年过千岁的老人了,又怎么可能有那个激|情陪他们玩儿这种好像家家酒似的游戏?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得到了太多同时也失去了太多,而斯莱特林的荣誉?艾尔维斯无奈的笑笑,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后裔解释才好。
但是不管怎么样,伏地魔终于摆脱了前一段时间的阴郁,这让艾尔维斯觉得分外高兴——他已经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称之为家人的存在了,经历过极致的孤单与寂寞之后,艾尔维斯并不想再品尝那种孤苦的味道了,一点也不想。
没有想到艾尔维斯的回答竟然会如此直白,伏地魔愣了一下,眉毛纠结的皱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不在乎斯莱特林的荣誉,他是你的祖先不是吗?”
艾尔维斯从浴盆里跨了出来,一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分心说道:“我为什么要在乎呢?萨拉扎斯莱特林在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与其追究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专注于自己的生活。毕竟,人活一生,幸福快乐才是最为重要的。”
艾尔维斯撇了撇嘴,发现三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可以听到自己原来的名字和姓氏被无数人以不同的语气频繁的提起而面不改色了,不像刚入学那会儿,随便哪个小巫师说一声学院的名字,即使不是斯莱特林,自己也会不自觉的愣神,以为是回到了千年前那个和三位朋友一起聚首在城堡里的时光。
“你这样说太没有追求了,艾尔,我们不应该过那种碌碌无为的生活。日出而作,每天柴米油盐,在对角巷里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服务员……等到我们死后,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史书上不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这样的生活,简直对不起血统赋予我们的才能。”伏地魔皱紧了眉毛,第一次不是以煽动的口吻说出自己的想法。
“恩,我没说想要过那样的生活,维迪。”艾尔维斯推开了浴室的门,随手递给伏地魔一条毛巾,一边还在用另一条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事实上,我同意你所说的,我也想象不出我会过那样的生活。可是,做黑魔王?维迪,难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建斯莱特林的荣光?只是为了这个?”
金绿色的眼眸里,光芒依然温和而柔软,可是这句话却好像一根刺插进了伏地魔的心房。他被骤然惊醒了,然后才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背离了最初的愿望,那些没有理智的、疯狂的杀戮和奴役,只会让斯莱特林的荣耀一再的磨灭而已。
“不,当然不是。”伏地魔低声说道,感觉那层一直蒙在心上的雾气随着每一个字的吐出而逐渐的消散了开来,露出了里面鲜活的执着。“我只是为了能够证明我的不凡,创建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要再过那种任人欺凌的苦日子。而斯莱特林的荣光、纯血的荣耀、改变魔法界什么的……都是我的借口而已,是号召食死徒聚拢在我脚下的口号。”
伏地魔觉得心里有些沉闷,承认自己犯了几十年的错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心现在古怪的攥紧了。正在这时,他感到一只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随之一双手臂环了上来,手掌移到了自己的背脊上,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拍抚着,正如自己还只是一条小蛇时,那样温柔的抚弄。这让他觉得安心,由此而来的安稳与和煦压过了心底的不安,将那一片酸涩驱赶的烟消云散。
“艾尔,即使你不同意我的主张,我也还是要去做。”伏地魔将头搭在了对方瘦削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不做黑魔王也不要紧,我想要做些什么,让别人记住我,让他们知道当初那个贫穷弱小的孤儿是不凡的。在我死后,史书上会留下我的一席之地,我的名字会被后世千万个人记住,会被我的信徒一直传诵下去,我的传奇不会消亡。”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吧?艾尔维斯轻轻的笑了起来,发觉血液的力量就是如此的神奇,家人之间果然连接着斩不断的羁绊。“那就去做,维迪。不过,即使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依然会记住你,随便你的哪一个名字,即使平凡如‘汤姆’。”
煽情的气氛被打破了,伏地魔僵硬了一下,然后恨恨的推开了这个总是撩拨自己底线的少年,恶狠狠的说:“我说过,叫我伏地魔,或是维迪也可以,只是别叫什么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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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对于艾尔维斯和伏地魔来说,无疑是轻松而愉快的。两个人终于完全解开了之间的隔阂,较之以前更加亲密了几分。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纤细少年,伏地魔并下意识的搂紧了对方的肩膀,在意识到手下如此瘦削的身型时不禁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艾尔维斯难道都不吃饭的吗?伏地魔腹诽着,同时没有嫌弃对方可能会咯疼自己的骨头,仍然执着的将少年搂在了怀里,双臂紧紧的锁在他的身后,不让他有丝毫离开的可能。不管自己对于少年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是什么,伏地魔已经决定的事就不会容许任何人的质疑,他不会放怀里的这个人离开,一次也不可能!看着对方安稳的睡脸,伏地魔也满意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挂着的温柔笑意。
然而这个晚上却注定是其他几人的不眠之夜了,满月的光辉皎洁的洒满了大地,时不时的被云朵遮掩在后面,却总有露脸的时刻。小天狼星、卢平、小矮星彼得和格兰芬多的金三角齐聚在尖叫棚屋,而拿着活点地图的西弗勒斯正走在去往打人柳的路上——故事还是按照梅林的旨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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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聘请一位狼人作为教授?!我还能对邓布利多再失望一点吗?”德拉科无力的拄着额头,脸上一片纠结与无奈。“教父的心情肯定十分不好,要不然不会突然抖出那个狼人的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德拉科这么一问,学院桌上的其他同学也都转过了头来——他们都知道艾尔维斯作为院长学徒的身份,可以算作是亲密的关系,有什么信息他应该也是最先知道的吧?
面对好友的询问以及同学的关注,艾尔维斯也只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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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艾尔?”午饭过后,德拉科拉着好友走到了庭院里,瞅了瞅四下无人,低声问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德拉科。”艾尔维斯有些无奈的说道。事实上,自从魁地奇比赛之后,他就没再怎么跟魔药教授接触过。西弗勒斯在躲着自己,这一点他十分清楚,虽然并不明白究竟会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对方的这种举动,但是艾尔维斯只能体谅并且尊重对方的选择。而昨天晚上,正是艾尔维斯和伏地魔开诚布公的小谈话时间,两人都没有出门,而斯莱特林的学生寝室又在湖底,自然没有听到操场上的狗吠声。
“哎~其实我有些担心,这几天教父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是太好。”德拉科难得露出了一副苦闷的表情,撅起的嘴唇可爱的像个孩子。“艾尔,要不你陪我去地窖看看吧?我想去安慰安慰教父。”
艾尔维斯扬了扬眉,“你确定西弗勒斯需要你的安慰?而且,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德拉科的眼神闪了闪,也觉得有些泄气。“我不是没那个胆量嘛。你和教父的感情那么好,有你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责怪我的。教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毒舌……拜托了,艾尔。”
铂金小少爷难得撒娇,可正是这样罕见的动作才更容易取得巨大的作用。艾尔维斯怔愣的看着一向一副小大人表情的德拉科一脸恳求的望着自己,灰蓝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光,刻意撅起来的嘴唇红润的好像一颗甜美的樱桃。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举手投降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龙卖萌啦~~两百加隆一斤哟~~~~
第47章
回绝了邓布利多想要自己陪同去翻倒巷的邀请,西弗勒斯闷闷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桌上摆着一厚摞的试卷,却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自那次魁地奇比赛之后,除了上课和考试,自己已经尽可能的躲开了和少年的接触,他甚至连今天早上揭露卢平的身份都挑艾尔维斯不在的时候!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更重要的是,虽然理智一直在约束着自己尽可能的躲开少年的身影,可是感情却在叫嚣着让自己靠近,即使是在礼堂里,他的目光也总是不自觉搜索着少年的所在,每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隐秘的盯了少年好一会儿之后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西弗勒斯不知道第几次将脸埋在了手里,心里想着:即使是在儿时喜欢莉莉的时候也未曾有过如此强烈而不可抑制的情感,怎么面对那个少年的时候,感情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无法约束?即使早已意识到了少年的优秀,可是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学生?一个未成年男孩?真是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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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西弗勒斯沉浸在对于自我的无尽批判中时,德拉科已经拉着艾尔维斯站在了地窖的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德拉科鼓足了勇气轻轻的敲了敲地窖的门,但是如此清浅的敲门声却被门里正不断的自我谴责着的西弗勒斯忽略了。
“教父不在?”德拉科皱起了眉毛,脸上显出轻松和担忧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踌躇了一会儿之后,担忧占据了上风。
艾尔维斯并没有看着德拉科,他的目光正落在门板上那条美杜莎的雕塑上,她正在不断的搔首弄姿,蛇形的长发不断的向外扩散着,就好像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花心是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艾尔维斯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美杜莎的蛇语,对德拉科说道:“我想教授应该在里面。我知道口令,你要进去吗,德拉科?”
“你知道口令?”德拉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立刻意识到艾尔维斯的学徒身份,点了点头。“那拜托了。要不然,我怀疑我即使把手敲断了,教父也不可能给我开门。”
“紫蜥草。”艾尔维斯抬头对美杜莎说,对方无趣的撇了撇嘴,眼神在他和德拉科的脸上流转了一个来回,还是乖乖的开了门。
“谁?!”听到开门声,西弗勒斯本能的绷紧了身体,魔杖从袖口里滑了出来,被右手紧握在手心里,杖尖直指着慢慢打开的大门。
“教父。”德拉科怯怯的叫了一声,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西弗勒斯。”艾尔维斯跟着德拉科走了进来,同时随手带上了门。“你还好吗?德拉科很担心你。”
几天未见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西弗勒斯顿时觉得一阵无措,心里漾起激动的涟漪,冲的他的脑袋有些晕眩。他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收回了魔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秉持着自己尚存在的理智,将眼神牢牢地定在了德拉科的身上。
“……教父?”被西弗勒斯那双空洞的黑眼睛盯得发毛,德拉科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完全是看在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多年的感情上。梅林!教父的眼神怎么那么像蛇啊?爸爸啊,你是怎么跟教父成为好朋友的哇?教教你儿子我啊!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德拉科却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呐喊着。
“德拉科。”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艾尔维斯的存在一样,又临时加了一句。“艾尔维斯。”熟悉的名字在时隔多天之后又再一次被叫了出来,西弗勒斯只觉得一股气流顺着卷起的舌尖呼出了口去,在空气中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波纹,反射着地窖里昏暗的灯光都泛起了璀璨的光华。这一刻,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窖仿佛突然变得不那么惹人讨厌了,它好像变成了一个明亮而温暖的小屋子,有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和清爽的空气,让人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当然,这种感觉也只限于西弗勒斯自己的感触,反正德拉科是丝毫没有这种感觉的。
“教父,你……还好吗?你最近几天好像……呃……不怎么有精神,所以我想来看看你。”德拉科说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什么叫“不怎么有精神”?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扣了格兰芬多将近二百分的分数,而且是在期末考试之后没有课程的情况下,这都不算是有精神,那怎么才算?可是说出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谁都无法收回,所以我们的铂金小少爷也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面前面无表情的西弗勒斯,一边在心里祈祷着“教父待会儿毒舌起来,能够看在艾尔维斯和我爸爸的面子上,稍微留点儿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魔药教授并没有毒舌,甚至他今天表现的可以算是十分的沉默寡言了。
“恩。德拉科,没有事的话就出去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要离校了,我相信你还有许多行李需要收拾。”话音刚落,西弗勒斯就懊恼的咬了咬舌尖,他本来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嘴巴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一般,自动吐出了一串话来,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德拉科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但是他还没有胆量反抗教父的命令,更何况西弗勒斯这次的态度可以算是破天荒的友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在得到艾尔维斯的点头示意之后,便抬脚向门边走去。“那么教父,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了,祝您今天过得愉快。”德拉科礼貌的关上了房门,脸上也是合乎礼仪的微笑,但梅林知道,马尔福家的人什么时候需要亲自收拾行李了?这些事一向不都是由家养小精灵做的么?做了父亲十几年的好友,这一点难道教父会不知道?
不论德拉科心里怎么腹诽,处在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是听不到了。此时,西弗勒斯仍然站在办公桌后面,手里的魔杖却已经收回了袖子里。他的对面站着一脸平静的艾尔维斯,两人对视着,却没有说话。地窖里十分安静,一时间只能听到噼啪的炉火声。
西弗勒斯的心里乱极了,在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这个自己最为欣赏的学生。可是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又单独相处在这间魔药办公室里,这让他觉得混乱和无措,而熟悉的环境却驱使着他表现的跟以前一样,自然而随意。
“咳……艾尔维斯?”西弗勒斯看着少年抬起了头,
半圆(HP同人)BY七禾页1017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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