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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 第4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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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郭将军是个人选。谁不知道,郭将军依仗着谢大人提供的充足军备,几次远征西北,扫荡了流寇顽敌。每次郭将军回朝,先朝圣谢恩,再拜见谢大人。而且,郭将军至今尚未娶妻呀!”

“那也许还真……”

“你别听他胡嘞,没有的事情!谢大人平时衣装朴素,不事奢华,为人淡漠,从来没见着他对别人伸个手勾肩搭背什么的。跟郭将军一年也见不到一面。谢大人虽然从来没缺过礼数,表面上温雅谦和,恭敬有度,但他那个孤傲冷僻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根本没人能近得了他!”

“可人说每次谢大人与谢夫人出行,一定是拉着谢夫人的手,让谢夫人紧靠在身边。京城衣料的首家,瑞福居,的大老板对我说,这么多年来,每到年关,谢大人和钱大人一定带着夫人前来,给夫人们选择衣料和成衣。谢大人选的都是做工样式最上等的货色,来年总能卖得大好。谢夫人要给谢大人挑选,谢大人从不应允。钱大人捡出来的……在乡下就能卖出去。店里给两位大人各开单间,店里的伙计都知道谢大人和谢夫人的单间不能唐突,送布奉茶之前,都要大声咳嗽。因为两个人在单间里低声嬉笑,耳鬓厮磨,恩爱非常,比那平民的夫妻都要亲昵多少倍。十几年,没人见过谢大人脸上对谢夫人有过一丝冷淡。”

“这么说,谢大人可真不像断袖呀,看来真的是喜欢谢夫人。”

洛修文摇头,“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他为何会娶将自己害得残疾了人。”

“也许是董家小姐对谢大人苦苦哀求,得到了原谅。我亲戚说谢夫人对谢大人,那真是一百一的好!平时安排所有谢大人的饭菜茶点,要有汤有饭,口味颜色,都得顾上,天天不能重样儿啊!一个餐盘里,怎么摆得好看都想到了,那可不是一般的仔细。平常谢大人的衣装鞋袜,都是谢夫人亲手穿戴……”

“鞋袜也是?”

“是呀!我亲戚说谢夫人比丫鬟仆人都勤快!一见着谢大人,手就不离谢大人的身上,解带脱衣……”

“这是福分了,多少女的想这么干都没门儿。”

“你可不知道,谢大人在家可享福了!我亲戚说,那简直比个孩子都受照应!那董郎中三天两头儿来给他号脉,药厂里的稀罕药材,可劲儿地给谢大人上。谢大人平时的茶水,喝了都能长命百岁。谢大人在家轻声儿说一句话,了不得了,就得照办!幸好谢大人不怎么爱指使别人,要不还不把人折腾死?”

“据说谢大人近年常常身体不适,上朝都少。”

“是呀,三天两头说病了,一年中最冷和最热的时候都得在家养着。”

“你们不知道?五六年前谢大人曾经以身体不支请辞过一次,但皇上未准。说谢大人可以少做公务,但不能离职。”

“谢大人其实是聪明的,只管振兴商业,给皇上挣足了钱,根本不管政事。不像以前的太傅,整个把着朝廷上的局面。”

“就是,那能不惹皇上气吗?”

“可太傅也十分小心哪,从没敛过钱财,夫人过世后,十几年未娶,连妾都没有,后来续了个民间女子,长得也不是个美人儿样……”

“你不懂,这才让人怀疑呀!你知道,后来,他还为他的政敌求情,让皇上复了那时谢御史的职。这不是要联合对手嘛!他要是贪点儿财,好点儿色,大概还让人放心。这么跟圣人似的,还掌了那么大的权,就有沽名钓誉之嫌哪!”

“董太傅退下来就好多了,给皇上建立了科举的程序,带了能当他女儿的老婆辞官巡游去了,近几年才悄么声儿回来,住在董郎中那里……”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那董太傅是董郎中的父亲呢!”

“就是!现在天下无人不知董郎中,谁还记得董太傅呀!”

“董郎中的名气大了去了!他的药据说都销到边荒蛮夷之处了。”

“董郎中可是大好人!每月的初一十五,大开府门,免费让百姓来看病。”

“对呀,他的徒弟们都要为人诊治,有时连董夫人都会出来帮着呢!”

“如果有急症,多深的夜,多坏的天气,他都去呀!”

“有董郎中这么看着,谢大人的病能不好?”

“当初谢大人挨的可是透胸一剑哪,不是董郎中,根本活不过来。”

“诶,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董郎中,谢大人才娶了董家小姐……”

“你又想什么呢?!你要是敢编排董郎中,我就亲手收拾了你!”

“不是不是,我是说,谢大人因为董郎中能治他的病,就……”

“什么就?御医都说毁了,谢大人因此都不能当驸马了。御医能错吗?欺君之罪是怎么回事儿你明白吗?谢大人如果想着董郎中能治他就因此娶了董家小姐,可真是得不偿失!”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怎么就没听明白?我知道的谢大人和谢夫人,那种恩爱,情深似海,绝对不是什么因为谁能给他治病就娶了那个人的妹妹能有的!”

“更何况那个妹妹还曾毒刑了谢大人……”

“我相信谢大人襟怀坦荡,也许真的能原谅把自己害成了太监的女子。可说他对那个女子如此喜爱,我可不信!没人能喜欢那样的恶毒!”

洛修文几乎是无望地掷笔在桌子上:“为何?能不能有人告诉我,为何是这样?!”

茶馆闲谈3

大家都不约长叹,有个人说道:“洛公子,看来没人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

“是呀,洛公子,就看您妙笔生花了。”

洛修文往后一仰头,“编也得编得合理可信才行,我远远地见过谢大人一面,根本没看清楚。他是什么人,怎么干事儿,更不知道了。我从来没见过谢夫人,想都想不出来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呀,谢夫人可不怎么出府,出来也是和谢大人同行,低着头,一般看不清楚……”

“你说怪不怪呀,以前的董家小姐,可是三天两头出府,趾高气扬,一身劲装,骑在大马上,威风着呢。怎么成了谢夫人后,就缩头缩脑的了?”

“欸,有没有可能,现在的谢夫人,不是当初的董家小姐?”

“怎么可能?董家小姐被人杀了?是个替身?”

“周围的人早认出来了!再说,董家小姐会武,谁敢惹她?”

“或者,当初董家是个双胞胎!姐妹性情完全不一样!姐姐暴烈,妹妹温柔。那谢大人喜欢了妹妹,姐姐因此嫉恨难忍,有了机会,对谢公子下了手。可妹妹发现了,告诉了爹,救了谢公子,谢公子于是娶了妹妹,两个人恩爱……”

“这么说,还真有道理!那现在姐姐在哪里?”

“大概在董府的地窖里关着呢。”

“你别吓唬人!”

“洛公子,你就这么写!没错儿!”

“可说真的,这是不可能的事儿。董府上下,多少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夫人生了双胞胎?”

“也许是夫人与其他人生的,流落在民间……”

“或者是太傅和别的女子生的……”

“你又错了!董太傅与夫人十分恩爱哪,夫人过世,那时董太傅还没那么大的官位,据说差点儿自己饿死自己。后来因为要为国效力,才没干傻事儿。如果有别的女子,还用等十几年才又娶……”

“也许是孩子的母亲死了,临终告诉了那孩子‘乃父是谁谁谁’!那女子自幼生在穷苦人家,知冷知热,比董家小姐好多了。奉了母命,进京寻父。到了董府,阴错阳差地就被当成了小姐,真的小姐暴病身亡,所以……”

“你别卖菜了,你去写文吧!说不定能和洛公子一样出名。”

“哦?洛公子,如果你用了我的猜测,你一定把我的名字写上,我叫……”

“洛公子,你可千万别这么写!有几百个故事都是这样写的……”

“不管那些,洛公子,只要你写的好,老套的故事也有人看。我叫……”

“可说真的,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太傅当年对夫人那个心,还看得上别的女子?”

“也许是夫人和太傅生的,先藏在哪儿,后来才接入府中……”

“疯了吧你?自己的孩子藏什么?”

“故事嘛!不然就没故事了!”

“那也不能瞎编哪!”

“怎么不是都编吗?编就容易了呀!还不是洛公子笔头一转,活的给编死了,死的给编活了?”

“洛公子要是这么编排法儿,早没人看他的文了。”

“洛公子,你说说,你是怎么编的?”

洛修文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编的!时候也不早了……”

“呦!真是的,两个时辰了!我得回家补房顶……”

“我也得走了,洛公子,日后等着看你的新作啦!”

说话间,大家纷纷起身,一会儿就剩了洛修文和老店家。洛修文把一叠厚厚的纸收入匣中,书童去洗笔砚。老店家微笑着说:“洛公子,是哪里人氏?定是书香门第出身吧?”

洛修文袖手身前,叹了一声道:“老店家,我的家在乡间僻壤,本是个庄户人。”

老店家心里想,我看人看了一辈子,怎么会把个庄稼汉看成了个强盗了呢?这个洛公子上下左右,都是个淳朴憨厚的摸样,可他进来时,我怎么还会怕他?人老了就容易糊涂。

也许是洛修文写了这么半天,累个半死,也许是他没得着机会说什么,他竟然借着老店家的话头说下去了:“小的时候,识过几个字,倒没觉得难……”

老店家笑了,“洛公子必是天才呀。”看来大文人也能出于草莽。

洛修文摇头道:“您老过奖,什么天才……”

对不熟悉他的人,洛修文是一脸末世桀雄的狠毒表情,可在老店家眼里,竟是有些惆怅的意思,老店家又暗叹,这个人的确有多愁善感的文人气儿,怎么能和庄稼汉联系上?一连串儿地看错眼,实在是枉与茶客们交往了几十年。他知道怎么为人解些愁怀,就笑着问:“天也不早了,洛公子不在这里用点晚饭?”

洛修文点头,老店家忙转头喊,“伙计,给洛公子上两个小菜……”

洛修文接口:“一壶酒。”酒菜上来,洛公子对着在桌边的老店家说:“来,老店家,干一杯!”

老店家嘿嘿笑道,“洛公子,我可是天天守着酒水,不能喝了,陪你喝口茶吧。”

洛修文点头,一口喝了酒,大叹道:“第一口总是最好喝的!”

老店家饮了茶,随便找个话儿问道:“洛公子家中有什么亲人?”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人。离家在外的人最喜欢谈这些。

洛修文又干了杯酒,摇头道:“没人了。”蓬飞的眉毛好像根根都倒了下来,厚嘴唇半张着。

老店家尽量温和地问:“洛公子的文得众多女子喜爱,洛公子怎么不成家娶妻?”

洛修文又一口喝光了酒,叹道:“喜欢我的文的女子,都不喜欢我。愿意嫁给我的女子,又不知我在写什么。”

老店家笑起来,“洛公子,娶妻不是为了让她喜欢你的文,是两个人搭个伴儿过日子。回家有口热饭,晚上有个人在身边。”

洛修文喝了口酒,终于吃了筷子菜,说道:“那多没有意思。”

老店家摇头,“洛公子,这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打个架绊个嘴儿,也比一个人要有意思,热闹点儿,才有个家的滋味儿。”

洛修文也摇头,“如果不是我真心想在一起的,出个声儿我都嫌吵。还不如就一个人待着,清静,舒服。”

老店家止不住笑出来,“洛公子还是个挑眼儿的人哪。”

洛修文又喝了口酒,早已回到了他身边的书童说道:“公子,多吃些菜再喝酒。”

洛修文道:“听听,再多一个人唠叨,我就别想喝酒了。”

老店家脸上的笑淡了,觉得这位洛公子也许是个不知福的人,但为了挽救他,还是说了句,“有些女子唠叨,那是关心你。”

洛修文摇头,“我听着烦。”

老店家微叹了一下,转了话题,“洛公子,怎么就来了京城了呢?”

洛修文醉意略显,说道:“老店家,每个离家远走的人,都有个故事。以后,我就在您这酒馆里,谁给我讲个故事,我就请他和我喝杯酒,肯定能让我篡出个故事册子。我现在就给个名字,叫‘酒中集’。有点儿像钱大人给未来的女儿起名字吧?”

老店家又笑了,“会是个好集子呢。洛公子就用自己的故事开篇吧,讲来听听。”

洛修文接着饮了酒,叹出口长气,“那年我才十二岁吧,什么事儿都半懂不懂的。我们村儿和邻村世代的血仇,每年都要纠葛一番。那一年,格外厉害,越打越狠,最后全村的男丁都出了村,要与那边拼死一战。我父亲早就死于争斗,我母亲死得也早。我和两个哥哥守着几亩田地,也过得去。那天,我也跟着哥哥们去了,一村子的人大喊大叫的,我满心思就是要杀人,或者是被杀了。可现在,说实话,我都有点想不起来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火儿成了那样。”

洛修文喝酒,老店家叹息,“打起架来,都想不了太多。”

洛修文点头,“我们村儿的人和那个村儿的撞上了,就要动手,可又停了,听前面的人说,来了劝架的人。我使劲往前挤,到了前面,见几个人,穿着不像是乡下人。其中,有一个人突然行动,像鬼一样在我们中间走来走去。我看得眼睛都直了,最后看他停在了一个女子的身边。那个女子穿着男子的衣服,可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喋喋不休起来。

老店家不以为然,想到洛修文生长在乡下,才见过几个女子?还正赶上他十二三岁的年纪,大概第一次见着个面相齐整的,就疑为天人了。

洛修文继续:“他们接着就离开了,我远远地小跑着跟着他们,插近路追了他们好几里,又看了他们几眼。后来,他们的马匹没影儿了,我还坐在路边好久,回忆那个女子的摸样。想着如果再见着他们,我就求那个行动如风的人教我武功,我也能多看看那个女子……”

老店家问道:“那位女子多大年纪?”

洛修文微摇头,“只觉得她好看,我那时小,看不出年纪……”

老店家微笑,“可怎么也得十六七岁了吧?”

洛修文点头,老店家笑道:“洛公子,你今年快三十了吧?”洛修文点头,老店家道:“那女子现在可不得三十三四了?肯定是个儿女成群的婆娘了,你见着了,也认不出来了。”

洛修文摇头,“还是会认出来的。”

老店家暗自同意了大家说的:能写那些情啊爱啊的故事的人,都多少有些脑子里的病。胡思乱想这个词儿,就是说这帮人的。

老店家道:“洛公子,看来你当时算是情窦初开了。”

洛修文缓慢地点头,叹道:“那日,我因想多看看那个女子的样子,离开了械斗,等我看天黑了回去时,只听满野的哀号痛哭之声。那场械斗死伤众多,我的两个哥哥都丢了性命。后来,官府还派了人来,把没死的人以聚众闹事之罪名抓进了官衙……村子里有人喊着要报仇,可更多的人说,那天来劝架的人,是上天派来阻止械斗的人,大家没听话,结果两个村没剩下几个男丁。再打下去,也许连活人都没了。我也散了心思,问了许多人关于那些劝架人的事儿。他们说没人知道那些是什么人。那个女子讲了好多话,什么大家打来打去就是在打自己,其他的,也听不懂。我后面的一年,天天都在那条路上等着,想着万一他们再原路回来……”他干了杯里的酒。

老店家仔细看洛修文,难怪这个人写出那些文,还真是个情种呢!不禁说道:“洛公子,一面之缘,十分浅薄。要找个伴儿的话,可不能就凭个长相。你没照着那个女子的样子找媳妇儿吧?”

洛修文长叹,“老店家,你也说我只惦记了那女子的容貌。那天,如果不是她来劝架,如果我没有追着他们远去,我也许就死在了那场械斗里。至少我该对她说句谢谢。自从见了她,我就觉得我们的村子太小。她去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老店家皱眉,看着长相粗横的洛修文,努力想象那个初坠情网的少年。洛修文又干了酒,说道:“那时起,我就觉得那些诗啊词啊的,写得真好。我读一遍,就都记住了。又过了一年,我们村儿的教书先生要去京城自荐,我就向保长请了路引,跟着他,上了京。到了京城,他没被选上,就又回了乡。我不想回去,留在了京城。先是打杂工,后来,我写的词曲在勾栏里唱得好,有人出钱买我的新词……一来二去的,过了这些年……”

老店家问道:“洛公子就没有别的看上眼的女子了?“

洛公子眯着眼睛说:“有,可不知道怎么,过了段时间,就没了心思。怎么也找不到那时我天天在路边等着那些人回来的心劲儿。只有在写文时,能重温那样的想念。”

老店家摇头道:“洛公子,文中的事儿和身边的可不一样。那个女子说多少话也比不上日后枕边人一句唠叨。我年轻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老婆怎么好,记得我好像还喜欢过对门儿包子店老板的小丫头。应了俗话说的: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可年纪大了,就要入土了,看着儿孙满地,多少得谢谢那跟了我一辈子的老婆子。洛公子,你看着人好的,娶一个,心里可以照样念着你那个女子。可到老了,你就知道谁真的到了你的心坎上了。”

洛修文又叹息了下,继续喝酒,老店家看他不说话,就笑着告辞,让他好好用饭,自己起身去了后面。老店家的儿子在后门处截住了老店家,问道:“爹,那真是洛公子吗?”

老店家点头,“看着是。”

老店家的儿子好奇,“那他会怎么写谢大人的事儿?”

老店家摇头,“我觉得他不见得能写出来。”

老店家的儿子问道:“爹为什么这么说?”

老店家说:“那位公子于情事上,没有真的动过心。”

他的儿子笑了,“爹,他写了那么多的情爱文章,怎么能没动过心?况且,他写谢大人,跟他自己有什么关系?”

老店家拈须道:“当然有。谢大人和夫人,你也见过。那两个人的情分不一般。”

他儿子忙说:“对呀,爹,谢夫人对谢大人好得不得了啊。那次他们在咱们酒楼开张时,应邀来捧场摆宴。我从帘缝里看,谢夫人给谢大人亲手上菜端茶。我过去添水,看谢大人吃得缓慢,谢夫人的神情,恨不能要喂谢大人……”

老店家打断,“你怎么也跟那些人似的,就光看谢夫人对谢大人的照料。我跟你说过,那天我初见了他们,后来那个算命先生和我聊,说那位公子,就是谢大人,面相虽是俊美无俦,但命犯孤寡,属幼年丧母,青年失偶,老年无子,一生孤苦伶仃之人。除非他历经大难,摈除傲气,舍生忘死,倾心一人,许能破了这命。可他性子又是那么冷峻,闭着眼睛不看人,看来他是没救了。那位夫人满面福相,是旺夫益子之人,但脾性柔弱少断,若无夫君爱怜,就有短命之虞。那个算命先生在我这里有一两年,他说的话,从来准。可你看看,谢大人和夫人这么多年,恩爱非常,儿女绕膝。你仔细想想算命先生的话,谢大人明显破了他的命。谢夫人也依然活着,必是谢大人深爱谢夫人,已至忘我的境地。和那些人说的什么董家小姐强悍暴力,他受迫娶妻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的儿子叹道:“爹,您跟我说我信,但您跟别人说,可就没人信了!”

老店家也叹:“我也知道大家不信,所以也不愿讲。我不信他们以前的事,只看他们后来,就知这两人是相亲相爱的夫妻。那洛公子没有经历过什么正经的情爱,大概,跳不出大家的传言和猜测,写不清他们之间的事。不管他了,该吃晚饭了,我回去看看你娘,她又要唠叨我在外面对人唠叨了。”

老店家说完笑着离开了,他的儿子应了声别人的呼唤,接着奔忙于厨房与餐厅之间。没注意那个单间里的一帮少年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酒楼。

洛修文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回了家,倒头睡了一晚,次日起来,看自己的笔记,只觉得没头没脑,理不出来。又喝了一天,晕乎乎地睡了,梦里都在问为何谢大人娶了害了自己的人。再醒来,头昏脑胀中,提笔,写下了:

京城谢生,贵胄门庭,少聪慧,容貌秀美绝伦,早得诗名,年十八取京城诗坛之冠,博得第一才子之称谓,一时名噪皇都,富贵之家争以女妻之。谢生为人狷介孤傲,不喜者,辄以冷言回绝。翻覆遴选,百无一当。太傅之女董氏,明眸秀齿,居然姣好,然强悍不驯,熟习武艺。见谢生而情动,央媒求婚。谢生早知其性烈善怒,直告媒伐,谓之妇德有缺,拒而不睬。董氏闻言大恨,思必报复。无几,谢门获罪,谢生沦为官奴,被贩于市场。董氏亲往购之,羞辱再三,解于府中,鞭挞铁烙,诟骂甚毒,以泄忿怨。谢生性殊固执,皮肉尽脱,辱至残身,近垂死而无一言。

洛修文写到此,放下笔,皱眉长叹,自语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起身翻了翻书,见架上佛经,无意开启,看着“众生无我,宿因所构”之句,自语道:“一定是有因果。”想了一会儿,重拿了笔,写道:

一日,谢生已入

爱莫能弃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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