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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 第3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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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眼和杏花正站着说话,见我们进来,钱眼他们过来,钱眼扶了审言的胳膊,笑着说:“姑爷,你不知道咱们回来多少人骂了我。我娘子就别说了,我爹,你的岳母,你那大舅子,还有刚才打了招呼的神医,呵!所有的人都说我把你累着了,说我想挣银子,就这么催着你。其实我什么都没挣着。”

丽娘见了我们,一把抱起了挣扎的玉澄,走了过来,说道:“姑爷呀!老爷说让你搬出去,可不是想让你这么奔波地去跑房子!你累坏了,可怎么得了?”

审言忙说道:“丽娘,我不累。”

丽娘看着钱眼说:“你别让姑爷坐那个马车,多折腾他。他才好了几天”

钱眼点头,“我刚才让人去改了,他再出去,就能躺着了。”

杏花道:“你早干吗去了?”

钱眼说:“娘子啊,别帮倒忙呀。”杏花撇嘴。

审言问钱眼:“师傅呢?”

钱眼笑,“你知道我爹,不喜欢来这么热闹的地方。”钱眼的爹平时依然简朴,只是不出去混迹乞丐之中了。

张嫂跑过来问:“小姐,我明天带人去打扫,要多少人才好?”

我笑,“一百多。”

张嫂惊呆了,钱眼安慰道,“先把见人的那个小院子和厅房扫出来,我和姑爷两天后开始在那里办事。别的如果打扫不出来,我们每天可以往返。”

丽娘说:“我明天去看看。我最喜欢收拾打扫屋子了。”

钱眼打趣道:“你这回后,大概就不喜欢了……”

爹和谢御史走到了桌子边,我们都围过去,四张方桌拼成的大桌子,爹请张神医坐上座,张神医一口回绝,说担不起。爹和谢御史坐了,我们纷纷地坐下。平素,孩子们都是不上席的,但今天是全家聚会,不分老幼尊卑,张嫂莲蕊都有位子。言言企图坐在我和审言中间,审言示意了一下他另一边的座位,言言乖乖地到了那边坐了。

汤水饭菜一上,全桌子的人都不出声了。只有钱眼的呼啦喝汤和咀嚼的声。谢御史时常皱眉,但其他人都没有表现。

审言的汤是单上的,他慢慢地喝了汤,然后就不动筷子。晚餐上煎煮烹炸,飞禽走兽,荤素都有,我趁着人不注意,给审言夹了一两口清淡的菜,放在他面前的碟中。他懒洋洋地拿起筷子给吃了。言言看在眼里,飞快地夹了同样的菜,放在了审言碟里。我吃惊地看言言,他正抬头笑着看审言,带着发现了奥秘后的满意神情。审言看着言言点了下头,吃了菜。后面的晚餐,我只需选一次菜,之后言言就会按照我选的菜再给审言续上两三次。

撤了菜碟饭碗(钱眼悲伤地看着那些剩菜被端走),上了茶水果品,大家似乎放松了,但也都等着爹先说话。爹微咳一下,对谢御史说道:“钱公子给审言他们找了宅子,我们可以去看看。”

谢御史冷哼,气愤之意溢于言表。儿子结婚了却不在家里住,他的气是咽不下去。爹又说:“审言自己住,对他仕途有益,况且要与钱公子相邻,对他有个照应。”话语里为审言开脱了。

言言开口道:“姥爷,爷爷,新家有很多很多草和树,您们肯定喜欢住,比这里好玩儿。”

爹对言言说:“言言喜欢就好,我不住在那里,但会去看你。”

言言问道:“姥爷还住在这里?”

爹微笑摇头:“我们不久也会搬家,与你大舅舅住在你家附近。”

谢御史又哼了一声。言言闻声看着谢御史,“爷爷也和大舅舅住?”

谢御史总算抓住了机会,“我没那个福气!碰上了不孝……”

言言大睁眼睛,“那您就来和我们住呗!爹,是不是?”

屋里的空气突然稀薄,大家都不呼吸了。我悄悄看审言,审言半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桌沿,轻声说道:“如果父亲大人不嫌弃我家习漏礼疏,孩儿自会奉养父亲大人天年。”此话一出,谢御史脸上怒喜交加。审言用了“我家”两个字,表明他的独立位置,必是让谢御史觉得刺耳。可接着他又承担了晚辈之责,解了谢御史的后顾之忧。

此时谁也不能接茬儿,片刻后,谢御史叱道:“我尚在为国效力,何谈奉养天年。到我不能为朝庭出力时,再说吧!”话外之意就是他在位子上,就不会同住。

他一说完,气氛立刻活跃了,大家几乎同时开口说话。丽娘问钱眼那地方有几间房屋,杏花和张嫂讨论要带什么家什去打扫,哥哥问李伯这三个月都去了哪里,张神医对冬儿说每日要走至少两个时辰的路。言言要审言抱他,审言把他抱在了膝上。常欢见了就要我抱,我也抱了她。她转身去抓言言的头发,言言尖叫往审言怀里躲,我使劲把蛮不讲理的常欢抱开些,让她道歉,常欢笑得开心,言言含着眼泪对审言说:“她总是这么对我,爹,我常去和您写字吧……”审言点了头,言言的眼泪立刻没了。那边常语和玉澄非要吃同一个水果,莲蕊一人给一口轮着喂。只有爹对着板着脸的谢御史,时常说上几句……

晚宴散时,已是夜里。我和审言与钱眼杏花一路慢慢走回屋。钱眼对我说:“知音,你发现没有,人家就是这么有运气,笑脸儿都少见,可喜欢他的人,满地都是。连言言那小精豆子都没跑。我和言言处了那么久,教了他多少东西!话说,我和你哥还是救了他的人!人家天天躺着,什么都不干,就赚着了个爹的名头。现在,刚写了几个字,言言就死心塌地了。我亏呀。”

我笑,“什么亏,你是嫉妒。”可说实话,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审言平常的确是淡淡的样子,气质清远孤傲,对谁都没有什么近乎的感觉,让人不是喜欢得发狂,就是恨得切齿。其实,那恨大约也是源于一种喜爱而无法与他亲近的遗憾。

杏花哧哧笑了,钱眼叹道:“知音,看看,我娘子都笑,一旦牵扯人家,就没人向着我了。”

杏花呸道:“我从来不向着你!厚脸皮,今天我使劲踢你,你还吃了那么多。”

钱眼哭道:“别提那些吃的!心疼死我了。我当时怎么就吃不下了呢?都怪李伯他们,来得这么突然,我吃了午饭!现在我有点儿饿了,哪儿找吃的去?我明天得跟张嫂说说,弄那么多菜干吗?!我白给你们家挣下了个家底儿,就这么乱糟践……”

我们几个说笑着,审言不出声,像那时在路上。钱眼他们把我们送到了屋门才离开。

审言刚刚洗浴完,哥哥又端着药来了,说是安眠的汤剂,审言谢了,哥哥走了,自然又是我给他喂了。

我洗完了,倒在床外面,困得半死。我早上也折腾一早上,下午就光看审言睡觉了,晚上还吃了这么多。没和审言说上三句话,我就睡着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印象是审言轻轻的叹息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审言又是早已整理干净,把他的奏章誊写干净,让人送了出去。我喂了他早饭,哥哥带了他的草艾来了。说灸艾至少要上下午。我算算也差不多,一柱草要烧个一两分钟吧,三百柱……我还是别看着心疼了。

离开他们,我发现府里格外清净,几乎是空府。我到莲蕊那里和孩子们玩,知道张神医李伯他们出府行医去了。清晨时,丽娘和张嫂就带领了众多的仆人由钱眼和杏花带路去了我们的新宅。我真是惭愧,我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当家主母的人,根本没起床!

言言一个劲儿要去看审言,我好不容易劝住了他,告诉他大舅在给审言看病。最后他要去看审言的爹,我就带他去了谢御史的小院。到了院子门,见谢御史在院子里坐着,手边一大堆书,他正皱着眉一本本地翻检着,我怕都是烈女传之类的东西,吓得赶快让言言自己去,然后转身溜走,可我敢肯定他看见了我。

中午回房,要与审言吃饭,见他只能用“憔悴损,人比黄花瘦”来形容了,黑眼圈儿,皮肤无光。才灸了一个上午,几乎完全没有了生气儿。他闭着眼睛倚在床头,连看都不看我。哥哥抱歉地说才一半儿,他也去与冬儿吃饭,然后再来。

我坐在审言身边,告诉他我都干了什么。他根本不理我,看着像是睡着了,可我知道他没有,因为他的嘴紧抿着,他如果睡着了,神色会十分松弛安详。

又一次,我斗争是不是抱他,可我如果一抱,前面忍的就都白忍了。我已经是一日三秋这么熬着了,再从头来一次,不更难过?我既然开始了,就忍上他个十天八天的,如果有用,一劳永逸。如果没用,日后也就不用这招儿了。怎么想都是该忍下去,就没抱他。

我又对他说了会儿话,可他比在李伯家还沉静,连头都没点一下。午饭上来,我一勺一勺地喂他,他默默地吃,就是不睁眼。

吃完了饭,我有些束手无策了,坐在床边,哥哥就要来了。我低声说:“审言,我真的想抱你。”他终于睁眼看我,我笑着说:“真的真的,想好好抱抱你。”他紧抿的嘴角松了。我又问:“灸艾疼不疼?”

他闭上眼睛,面带不屑地说道:“疼极了,我都哭了。”我嘿嘿笑,他哼了一声。

哥哥进来了,我对审言说:“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他睁眼,长出口气说:“我没事,就是想……逗逗你。”

哥哥也说:“妹妹别看着了,去替我安慰安慰冬儿吧。”我想想,也应该。哥哥在这里要一个下午,冬儿那儿没人。

我去找冬儿,她说她要出去走。我看太阳正当空,就先和她说话。经过陪丽娘那时待产,我已经了解了产妇的心理。知道她们又不耐心又害怕,觉得浑身是劲儿又疲惫不堪。我聆听了冬儿的众多抱怨,如:晚上睡不着觉,一会儿就要小解一次,怎么躺着都不舒服,想吃东西可没有胃口,等等。然后,看太阳不是那么毒了,我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近四个小时!傍晚时,见十几个仆人们成队地进了府,一个个灰头土脸,身披尘埃,脚步踉跄,哀声载道。

我和冬儿站在路旁,等到了丽娘和张嫂他们。丽娘虽然看着也有些疲惫,但精神抖擞,看着我忙走过来说:“洁儿,我们把姑爷见人的厅打扫出来了,明天搬几件家具去就行了。其他还没有动。”她身边的张嫂哭叹了一声,说道:“小姐是对的,咱们需要百多个人。”

丽娘一仰头,豪气冲霄,“总能干出来!我让人去买东西了,打扫完了,咱们再把房子都粉刷一遍……”

张嫂叫道:“夫人身怀武艺,大家可都已经累得半死了,钱公子那边的宅子还没动呢。”

我忙说:“丽娘,不用让大家这么忙,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就雇些人吧。”

丽娘点头,“我也想到要雇人,但时间这么紧,哪里就能雇到合适的人?给你胡做一气,还不是添乱?”

正说着,钱眼和杏花来了,一样的满面烟土,杏花累得东倒西歪,钱眼倒是依旧神气活现,眉毛乱跑。杏花过来,几乎哭着说:“小姐,你说咱们怎么碰上这么个小气鬼,找的这是什么地方啊!扫不完的土!”说着就要用黑手去捂脸,一看见自己的手,回身就对着钱眼乱捶。

钱眼大喊,“银子啊!娘子,你扫土的时候,就想着那些都是咱们省的银子……”

她们都对钱眼恶狠狠地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那里的主人,可让娘家人去打扫,十分像我当初上大学时,我的父母送我入校,给我打扫宿舍的先例。

大家道别,我送冬儿回房,又赶回住处,见哥哥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对着审言说话,审言半躺着,哥哥一见我,忙告辞而出,示意我和他到了门外,他极其轻声说:“你真的是没碰他呀。”不是问话,是感叹。

我好奇,“哥哥,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哥哥叹息,“我没想到你能做得到,我也没想到,审言成了这样……”

我皱了眉,“什么这样?那我碰不碰?”

哥哥凝眉苦思状,咬了半天牙,说道:“还是先别碰了,我这两天勤看着他些,如果有问题,我告诉你的时候,你立刻去碰他。”

我盯着哥哥说:“哥哥,如果你的主意没用,还把我们折腾得半死,我就去告诉你的师叔……”

哥哥忙说:“别,别,该有用,就是审言……”他摇头一叹,接着说:“我临睡再送一剂药来,你多宽慰他。”

我看着哥哥走了,回身进屋,审言闭着眼睛躺着,真的像是不呼吸。我有些害怕,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又忙拿开。他微睁眼看了我一下,低声说:“我没事,就是很累。”

我突然很难过,轻声说:“审言,我抱抱你吧。”

他睁眼看我,眼睛里有了柔和的光亮,他轻轻地问:“忍不住了?”

我使劲点头,“忍不住了,好像有十年没抱你了。”

我好像能看到生机慢慢地回到他的身上,他动了动,轻抿了下嘴唇,又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我低声笑,“我想干的事多了,比如……”又一次,我发现了我隐藏的才华,在现代,我大概可以去打那些性马蚤扰电话。

番外8

审言去会见客人的那天,言言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一早就在我们屋外坐着等着,说要和爹一起去我们的新居玩。审言同意带他,我们就都上了钱眼给审言改装过的,车内一边是卧铺的马车。一路上,审言像是躺在了一个垫得厚厚的褥子,有一尺高的围栏的抽屉里,但我没有把这个形容告诉他。我坐在余下的一个位子上,把言言抱在腿上行了一路,我没敢看审言的脸色。这两天,就是和他说些亲昵的话时,他才短暂地有些精神,其他时间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到了地方,从车窗就看见院门外站了不少的人。我给审言在车里重新梳了头,把挂在车壁上的外衫给他罩在粗布衣上。车帘一开,好几个人围了过来:“谢大人,惊闻您伤……”“谢大人,我有祖传秘方……”“谢大人,我日夜心焦……”

钱眼过来,微笑着对众人抱拳,“各位,下官钱茂,乃是谢大人的助手,日后先与诸位会面,然后安排诸位与谢大人的见面。请诸位多加包涵,我愿全力为大家效劳……”

“真的?谢大人?”“谢大人,我们不能见您?”……

审言示意了一下,钱眼一扶他,他下了车,对大家行了一礼,低声说道:“钱大人是皇上钦点五品官员,将辅助我持掌商部的事务和运作,自有决策权和委任一些要职的权限……”

“钱大人!幸会!幸会!”“钱大人,在下……”“钱大人,我看您如此眼熟,是否有一面之缘?”……

钱眼笑着点头,说道:“我先同谢大人进门,片刻就与诸位相谈。”我在车窗里看着他扶着审言进了门。等那些人都拥到了院门前,我才同言言悄悄下了车。那边杏花和钱眼的爹也下了车,我忙去行了礼,钱眼的爹慌忙回礼,但不再说那些自认卑微的话了。

看门前那么多生人,我就说去不远处的河边走走,杏花过来挽了我一只胳膊,言言拉了我另一只手,钱眼的爹紧跟我们身后,我们往河边走去。

这才过了三天,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临时用竹子和苇席搭出的棚屋。那天冷落的小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个小茶摊坐满了人。远远地看王准拿着布幡儿站着看院门,见了我们,笑着跟过来了。院门前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了那个醉鬼老人,也公开地走过来,这次他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到了河边,我和杏花在柳荫下坐了,钱眼的爹在不远处蹲着。言言在我们面前脱了鞋袜,淌着水玩。我和杏花说些女孩子的话题,什么色儿的花样配什么衣服,余光里,见王准和那个老人过来了,钱眼的爹站起来,溜达到了我和杏花的身后。

那个老人停在了不远处,王准到我们面前笑着深施了一礼,我和杏花也起身还了礼,王准忙说:“谢夫人,钱夫人,快请坐。”

我也笑着说:“王公子也请了。”

我们又坐下,王准也选了块石头坐了。他笑容满面地说:“那天不知道是朝中重臣谢大人到了,说话中间多有得罪。”

我也笑答:“你也说了很多好话。”

王准笑眯眯,“谢夫人与人们所传大相径庭啊。”这个人就是骂人也是笑着的。

杏花冷哼,我还是笑着,“人们所传是什么呀?”看你敢说什么。

王准笑,“一派胡言,夫人不必知晓。”他没敢说。杏花又哼。王准还是笑,“这位小公子四五岁了吧?人说谢大人三四个月前才成了亲,而且身体一直不好……就是算到那时董小姐买了沦为官奴的谢大人,对他行了……也不过是两年半前的事,难得有这么大的孩子……”

他说得不堪,我不由得笑出声,转头叫,“言言,过来。”

言言跑了过来,“娘,什么事?”

我问道:“一会儿爹出来,你要干什么?”

言言说:“我想让爹教我写字,上次我们写了五,这次写六七八。我教了常欢和莲蕊姨怎么写一二三四了。”

我点头,“真是好的孩子。但也别累着你爹。”

言言认真地说:“娘,我知道,爹身子不好,自己夹不着菜,我得给他夹菜。”杏花在我旁边哈哈笑,我也忍着笑说:“去玩,别跑远了。”言言答应了一声,跑开了。

演示完毕,我看向王准,笑着说:“这世上,父母与孩子的缘分,很难说。有的人要以亲生血缘来结缘,有的人要以领养来建立情分。但不管什么,只要孩子能快乐地长大,就是善缘。言言是钱大人和我哥哥郎中董清一年多前在路上从一个被劫匪杀死的母亲怀里救出来的孩子。他当时重伤,如果不是我哥哥,他早就死去。要想知道详情,你去与钱大人细谈。但现在,言言是谢大人和我的儿子,他曾以身护我,救过我的命,我们的家就是他的家。谢大人说了,日后如果他有亲人相见,要依据言言的意思,依着他愿意和谁在一起来决定他的去处。”

王准的脸上还是笑,但其中多了激动的神情,“谢夫人,如此多不公平。这位小公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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