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kip]假面重生作者:肉书屋
[网王Skip]假面重生第7部分阅读
镜。
“清光小姐,下一幕需要做准备了。”清光的经纪人,水野奈奈小姐走过来提醒清光。
“好的。”清光站起身对羽柴道,“回头我会把歌词交给羽柴老师。先告辞了。”
“那就谢谢了。”羽柴道。
如果说开头几幕是平田导演考虑到大家的适应特意选取了简单的对手戏,那这一幕可以说是电影中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的第一次交锋。
在戏中,两人同为男人,男人的交锋自然不是你侬我侬,而是——剑。
两个人的更加深刻的对手戏,还排在后面,这可以算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戏。按照平田导演的打算,新撰组一个重要的特点是打斗,男一号与男二号的打斗更是其中的主要成分,也是推进两个演员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的一个重要途径。
这场戏是新撰组道场内土方岁三和冲田总司的切磋,所用的并不是真刀真枪,而是道场中的竹剑。
“这位是专门从道场里请来的武术指导黑川,你们两位应该已经认识了,接下来的动作指导就拜托你了。”平田导演向黑川鞠了一躬。
“请放心,交给我。”黑川是一位长得十分方正,大约四十岁的男人。整个脸色偏黑,五官仿佛是用刀在石头上削成的,坚硬挺拔,显得十分严肃。
“两位,接下来我会将两位的打斗先演示一遍,请用心观看——时江,准备好剑了吗?”黑川
“准备好了,父亲。”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走来的,是一个穿着休闲服,十分中性化的短发女生。
“时江?”
一瞬间,清光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嘴。
“又见面了,阳子。”
黑川时江露出和原先一样的清光熟悉的微笑。
清光和黑川时江的认识,比和樱姬认识要早。她自从和清光,或者说是阳子认识起便很照顾她,总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宠。
黑川时江也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其实不常常笑。那时候清光常常为了逗她笑而干各种各样搞笑的事情。
几个月前,清光为了和过去告别,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对黑川说了那些近乎绝交的话。
然而见到黑川的第一眼,清光似乎又回到了3年前,想起那些她没有神隐之前的事。
歌与剑(中)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走上演员这条路。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错。”
这是黑川看到清光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恩。”清光不知道除了答应以外,还应该说什么话。
“准备好了吗?时江?”
“是的,父亲。”黑川时江答应着,双手握着竹剑走到父亲的对面。
“请两位注意,这就要开始了,我的动作是土方的动作,时江的动作是冲田。”
虽然是动作戏,但是真正的打斗其实都不久,两个人的打斗持续了不过1分钟的样子。
接下来便是由莲和清光来握剑作初步的尝试,学习整套动作。
不用替身、不采用特技效果,而是采用演员真实的表演,这也是这部戏的卖点之一。剧组在其他演员上都采用了动作系的演员。而主要角色土方岁三,其扮演者敦贺莲身手不错,在动作戏上本身就十分有经验。
可以说,这个戏里,导演平田本来最担心的是冲田总司的扮演者,在三浦第一次推荐清光的时候他就以此为理由想要拒绝,然而三浦却信心十足地说:如果那个女人拍不了动作戏,那么你们剧组一定整个都是爱情片剧组了。
清光和敦贺莲都非常认真,毕竟这是一场兼有动作和少量台词的戏,彼此之间的交流除了靠台词以外,更多的是动作和神态。
整个过程是比较轻松愉快的,在眼神交流的时候双方都应该是“严肃认真的,满怀着自信的,略带笑意的”。(平田导演指示)这只是新撰组的道场里时常能见到的挑战者和被挑战者的对战,更何况是土方和冲田这两个同门师兄弟的对战——两人原先便在一处练剑,对双方的实力和反应都十分了解。
两个人练习了大约一刻钟以后,整个动作可以慢速地连贯起来了。然而敦贺莲从一开始就看出了不对,他本以为清光会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没想到她似乎毫无反应。
敦贺莲突然放下剑,道:“清光小姐。”
“恩?”清光愣了愣才注意到敦贺莲,“有事?”
“我想请你给我足够的尊重,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既然是专业的演员了,希望你能有专业的态度。”敦贺莲微微皱眉,虽然语气还是比较缓和,但谁都听出他有些不满。
“抱歉给你添麻烦,接下来我会努力的。”
清光道歉道。这确实是她的错,她从刚才开始就在恍惚。
这恍惚并不是因为黑川,而是从京子和那首歌开始。
不好的回忆。
“嗨,两位准备好了吗?”看来摄影组那边已经在道场做好准备了。其他围观的演员也已经准备就绪。
“好的。”敦贺莲回头看了一眼清光,道,“没事?”
“没事。”清光点了点头。
“清光,加油啊!”在一边的京子也在关注到清光和敦贺莲接下来的戏,“我来观摩学习了。”
京子没有脱下她的艳丽的和服,和服的下摆被往上塞起来了,然而可能是京子过大的动作,下摆掉了下来,拂过地面的碎石。
清光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穿了一件鲜艳的和服。
正是冬天,外面在下雪,而屋里面烧着炉子,热烘烘,充满着难闻的酒味和木炭的味道。
她的和服臃肿,鼓鼓囊囊,露出里面更加艳丽的绢里。她也在笑,应客人的要求跳了一小段元禄舞,而后又开始唱歌。
妾为花否?抑或蝶否?抑或鬼否?处境堪怜,唯妾自忧。
是凄凄惨惨的歌,冷冷清清的声调,然而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媚眼如丝看着几位男客。
“啊拉,这个女孩子是哪里来的?”
“路上捡来的,听说叫沙罗,父母都没了,一个人流浪到这里,真可怜哪……”
“以后就跟着你,阿灯。”
是的,记起来了,那个女人叫阿灯。
不是萤火的萤,是灯光的灯。
那时候她的鼻子被外面的冷风吹得通红冰冷,眼睛也不太睁得开。
阿灯和屋里带着难闻味道的热气一起涌到她的面前。
“灯光准备!”
“嗨!”
“摄像头准备!”
“嗨!”
“演员全员就绪……”
这一幕是道场中土方向冲田的挑战。土方是先展开攻击的那一个。
气氛凝重,其他组员都在一旁屏气观看。
毕竟土方和冲田两个人的剑术在局里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的对决,一分一秒都不能错过。
那个年代,男人就是真剑胜负的热血动物。
土方全神贯注地看着此刻作为对手的冲田,左脚向外微移开一步。握着剑的手略显紧张。
冲田紧盯着他的剑,手中的竹剑尖略微下垂,微向右倾。而后冲土方轻巧一笑。挑衅。
就是这个机会!
土方岁三知道要打败冲田就需要趁其不备,他瞅准这个当口,于眨眼间体剑而上,直刺冲田的脖颈。
一击必杀。这是一击必杀的招式。
然而同为天然理心流,又和土方对决过几十回的冲田怎会不知道他的打算。
他面不改色,于电光火石间手腕已然转动,而脚上更是不见落后,一步已弓步往前接下土方的竹剑,没有一丝空隙,竹剑旋即朝上,抵住土方的咽喉。
“平青眼!”
周围响起一片哗然。
从冲田的起势里,大家已知道他将使出这一招,土方也是知道的,或者说他本就是为了近距离接触并打破冲田的这一招而向冲田邀战的。
然而真正的招式却只是一瞬。
剑术的一个要义就是:快!
不过以谋略见长的土方也早已想到对策,头略一偏堪堪避过冲田的剑,而手上并不因紧张而见滞怠,一个侧身,手腕转动剑把急攻冲田后背。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按照原先的动作编排,本来敦贺莲应当是以剑尖直接攻击清光,而清光转身轻易躲开的,但是清光的身体却稍微停滞了,敦贺莲眼见得不对但收势不住,心道不好。
周围扮演组员的演员其中也有懂行的,也立即发现错误脸色突变。
平田更是从椅子上噌地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剑,架住了敦贺莲的剑。
敦贺莲一惊,发现握着这把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光自己。这原本是不可能的,因为突然的迟钝,给她留出的挥剑的反应时间是绝对来不及的。
然而她居然做到了。
敦贺莲看着清光握着剑的手,眼中的意味更深。
挥剑的时间是来不及的,前提是双手挥剑。
而现在的清光,却是单手。
但是他惊讶的不只是这一点,而是她用单手接下了他的重重一击。
不过是一个16岁的女孩子,却居然有这样的腕力、臂力和腰力。
敦贺莲下意识地看向清光的脸。
而后他愣住了。
依旧是清秀的脸庞,柔和但是笔直的脸部曲线,但那不是清光的脸,清光的表情。
那张脸应当属于——冲田总司!
“你太天真了,副长。”
歌与剑(下)
放映机里。
冲田的剑直刺土方的面门,土方下意识地拿剑大力挡开,身体同时受力,退开三四步。
冲田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或者说,从他的神情中,土方读出,这场比试才刚刚开始
平田导演站起身,喊停的姿势却僵在那里,并没有付诸行动。
摄像头和其他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仿佛被清光的气场所感染,丝毫没有松懈,反而更加认真。
敦贺莲也察觉到了,这场戏如果能够这样演下去,如果他能够跟得上清光此刻的步调,或许会成为一个经典的片段。
那能够直接攫住人心,扼住人的呼吸,让人舍不得眨眼的片段。
——然而,敦贺莲却始终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清光为什么突然抛开了剧本?并且为什么突然能够演绎如此相似的冲田总司?
这一切绝不会这么蹊跷地出现。
敦贺莲沉下心,他不能输给她。
她若是真正的冲田总司,那么他便是真正的土方岁三。
冲田的剑术,为新撰组中最高,土方居其下,然而比起谋略,局中亦无人能胜土方岁三。
土方岁三沉下心,微微地调整了握着剑柄的手,而两眼不曾离开冲田和冲田的剑。
两人同时暴喝一声,脚下迅速起步。
竹剑砰响,顷刻间已架于一处,因击打而脱离剑身的竹屑纷乱而落。
比力。
土方神色俨然,气息不乱,居高临下,有破竹之势。
而冲田借力于腰,弓步向前,欲以下克上。
两个人的力一时分不出高下。然而土方已然感到自己后力有所不逮,而对方的力量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涌来。
明明长得如此单薄,却是多么……可怕的人!土方脸色一凛。
僵持间,冲田看出土方一时的动摇,忽然身子往下一压,一柄竹剑改换方向,已横着击打在土方的胸口上。比力之后,冲田的手腕及手臂力量亦稍不有不继。于是在这同时,他的后脚向前一步,身体跟着往前顶,借用身体的力量直接用剑将土方压倒在地。
砰!
土方仰面倒在道场的木板上。
冲田一连串连贯的动作使周围观者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叹。
“天真的是你,总司!”
然而正在这一刻,趁着冲田的松懈,土方从侧面打开他的竹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退开五步之远,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
清光那一剑绝对是实打实。敦贺莲感觉到胸腔内一阵火辣,脸上微微渗出汗滴。
然而现在,绝对不能喊停。敦贺莲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个演员,他的专业精神是业内公认的。现在,尽管他退出五步,从摄像里可以看出,他仍处在镜头中。
哪怕到现在,他仍考虑到这一点,配合着镜头。
这就是敦贺莲在长期的拍摄经验中练成的惊人的,令人恐怖的走位能力。
“哦?”冲田慢慢转身,弓下腰,摆出战斗的姿势。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处在最活化的状态中,肌肉中有热量在爆裂开来。
期待的紧张,期待的战栗。
最后一击!
一瞬间,从各自的动作中,双方都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
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有急速移动、撞击的身影!
砰!
一击之下,两人已各自离开相击点近一丈之远。
“咳咳,不愧是新撰组第一的剑手。”土方岁三捂着自己的腹部苦笑。他的手神经质地抖了抖,剑从手中滑落。
刚才剑的撞击之后,他的手从虎口开始,一阵麻木。
而冲田在这一击之后,尚可以攻击他的腹部。
清光,这个女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啊。敦贺莲都不由得苦笑。
敦贺莲回过身,正欲微笑,使剧情回归到剧本最后,开始两人比试,土方输给冲田后的对话。
平田导演和在场的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他的意图,开始配合。
然而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和刚才察觉到的异样相同,却比刚才更加危险的信号。
清光没有放下剑,没有解开比斗的姿势,那张脸也没有缓和的意思。
她——还要战斗?!
不,不是!
清光再次握着剑冲向他,剑尖直指他的心脏位。
这一次她出剑的速度更快,锋利,准确。毒辣。
而更令人胆寒的,是杀气。
敦贺莲看出来了,清光这一剑,这不是比斗之剑,而是……杀人剑!
他下意识地看向她的眼。
她的眼空洞,宛如死物。
眼看着剑尖即将刺进自己的身体,敦贺莲却已失去了反应的空隙。
……多年的演戏生涯中,他也出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故,但似乎没有比得上这一次。这几乎是直面死亡的危机!
敦贺莲几乎直觉般喊出一声“oh,no!”
1
“沙罗,教你唱歌怎么样?”
“不是哦,这首歌开头是悲伤,但最后一定要开心地唱。”
“这样唱的话,心情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就像春天的时候,樱花在一瞬间都盛开的感觉?”
“这个世界呢,尽管很压抑,但是大家都在这样努力地生活,所以沙罗也要努力哦。”
努力地……生活下去。
不是一种愿望,而是一种本能。
“阿灯小姐?”
“怎么了,沙罗?”
“阿灯小姐努力着,是想过怎么样的生活?”
“我啊……我想和平次郎一起……啊拉,怎么又提起他呢。事情已经都过去了……”
阿灯小姐依旧在笑,却忽然捂住嘴。
平次郎,是被新撰组杀掉的未婚夫的名字。
2
出事的那天晚上,印象中似乎依旧是一个冬日,屋子外面是凛冽的寒风。
恰好一年过去了。
这一天的艺馆里,来了很多不知名的客人,然而从外面看,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沙罗拿着灯,在艺馆二的窗外停了会儿,她看着手中的灯。
微弱的,温暖的光,发亮的灯油。
她犹豫了一会儿,而后终于吹灭了灯,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手冻得通红,所以阿灯小姐喊她到火炉前面去。
阿灯小姐那时候正在唱那首歌。
艺馆里的大家都喜欢她唱歌,说是阿灯小姐一唱那首歌,总感觉自己心里渐渐高兴起来。
一刻钟后——
“例行检查!”
黑暗里,随着一声令下,艺馆里四处都是女人的尖叫声和刀剑打斗声。
还有熟悉的,刀砍开人的皮肉的声音,骨头的断裂声,惨叫声。
“沙罗!逃走,快逃走!”惊惶地阿灯小姐抱着她到了一边的小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装了衣服和钱的包袱,塞进沙罗的怀里。
“沙罗,你先逃走,不管怎么说,你是无辜的!我必须再去看看!”
阿灯刚欲离去,手却被沙罗抓住了。
“放开,沙罗!”阿灯挣扎着,推搡着沙罗,“你快逃!”
然而沙罗的手,却比想象中更有力。
“呐,阿灯小姐。”沙罗松开包袱,抱住阿灯的腰,脸贴在阿灯的胸脯上。
“阿灯小姐不用出去看了。”
“这样死掉的话就好。这样死掉的话,就不用有其他的痛苦了。”
“新撰组里,土方副长的审讯,阿灯小姐一定忍受不了的。”
沙罗在她的胸口里说话,细如蚊声。然而在阿灯的耳朵里,在一片惨叫声中,这些话却丝毫不落地刺进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