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兹,我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斯莱特林的衣帽间,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蛇怪十分得意地将尾巴甩到那块花纹上,墙纸上的花纹在一瞬间好像活过来似的,各种线条抽离出来又重组在一起,接连不断又悄无声息地变化着,终于慢慢形成一扇朝里面开的门。
“……”所以我就在斯莱特林阁下的衣帽间里住了将近半个学期么?西弗勒斯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随着那扇门被蛇怪用尾巴勾开,一间华丽的会客厅在他的面前缓缓呈现出来。西弗勒斯看向墨离,他已经将那一大堆的飞机模型的零件收拾起来了。墨离走过来,首先走进了那扇门,西弗勒斯急忙跟上。
这间会客厅有着极为明显的斯莱特林风格。进入会客厅之后,西弗勒斯发现四周的墙壁上又有几扇门,大概通向别的什么地方,他没来得及细细研究,蛇怪已经在向人打招呼了,【嘿,老朋友,真高兴见到你!兹兹,这是巴吉里斯克说的。】虽然是一如既往让人觉得阴寒的兹兹声,但是西弗勒斯就是能从中感觉到巴吉里斯克的心情似乎变得非常好。
“见到你们真的很高兴,我们来自远方的客人,来自普林斯的学生,当然还有你,我可爱的小巴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响起,他有着最纯正的古英语口音,言辞间不乏贵族式的恭维,却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讨厌。这是一幅黏在墙壁上的画像,背影是夕阳中的霍格沃茨塔楼,画中的年轻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衣着华丽,左手拿着一支镶满宝石的华丽手杖。他的目光从蛇怪的身上掠过,从西弗勒斯的身上掠过,最后落在墨离的身上,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那扇门之后是萨拉查的藏书室,是好学的孩子喜欢的去处,也许正适合小普林斯先生。”年轻人指了指一扇门,那扇门就自动打开了。斯莱特林阁下的藏书室当然有着不同凡响的诱惑力,但是西弗勒斯看了墨离一眼,最终一动也没动,就连目光都没有飘向那扇打开门,他无声地表明自己想站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的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个也许自四巨头时代过后就被隐藏了的会客厅,一张和蛇怪熟稔的画像,一个仿佛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到来的年轻人,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有时候,拒绝并不是一种好的行为,尤其是当成年人需要一个安静的谈话空间的时候,小孩子最好有着一个可供你打发时间的去处。”画像中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响指,西弗勒斯立刻感觉到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将他往藏书室里推,但是很快,那种力量就消失了。这里没有风,有那么一会儿,墨离的白衣却好像被风吹得有些许晃动。
画像中的人有些了然地看向墨离:“阁下您似乎果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这真是让人觉得愉快的认知。”西弗勒斯忽然意识到,刚才画中人想要将他带入藏书室的举动不过是一种试探而已,而这种试探是针对墨离的,画中人想要了解墨离的能力。但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墨离难道不是因为他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么,他本身和魔法界没有任何关联。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很抱歉,我的自我介绍稍稍迟到了一会儿。”画中人如是说。
“……”我以为这里本应该是属于斯莱特林阁下的会客厅,难道果然是如巴吉里斯克所言的那样,只要有斯莱特林的地方,格兰芬多永远无处不在么?西弗勒斯忍住自己想要抽搐的嘴角,说:“西弗勒斯·普林斯,不过我想您似乎已经洞察了我们的身份。对了,请允许再说一句题外话,格兰芬多阁下,我师父来自遥远的东方,如果您会说华国语言,那么你们的交流会更顺利一些。”西弗勒斯说这番话时候的语气比他平时的时候要慢上一点,这让他显得很从容,当然也是“显得”而已。无论如何,见到四巨头之一,就算是画像,也是值得万分激动的。不过,西弗勒斯显然还记着刚才格兰芬多拿他试探墨离的举动。哦,难道格兰芬多阁下和斯莱特林阁下相处了那么久,他还不清楚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是睚眦必报的么?
“有何不可,要知道千年的时光太难打发,多学一门外语也算是充实生活了。”格兰芬多换了中文,转而对墨离说,“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我等候你,已是千年,而现在我终于见到了你,预言中来自远方的守护者。”
众所周知,比起欧洲其他两所魔法学校那“伸手触及天上星辰”般华而不实的校训,霍格沃茨的校训简短而又有力,仅仅是一句“眠龙勿扰”,这代表了霍格沃茨一贯以来冷静而又和平的教学风格。却几乎没有人知道,“眠龙勿扰”其实是拉文克劳女士在千年之前做出的预言中的一句。而这场预言是她在斯莱特林死后,耗尽所有心力做出的。
是的,斯莱特林已经死了,那位来自沼泽之地的高贵而又强大的黑巫师死在霍格沃茨创立的几年之后。戈德里克收集了他所有的灵魂碎片,但最终却连他的一副画像都没有留下。在那场不被正史记载的征战里,霍格沃茨强大的防御最终使得它免于被人侵占的命运,却没有人知道,这让人吃惊的防御力其实来源于斯莱特林的牺牲。他用自己的灵魂与霍格沃茨立下契约,所以霍格沃茨所遭受的所有伤害最终都归到他的身上,于是在斯莱特林倒下之前,霍格沃茨就是固若金汤,永远都不可战胜的。
斯莱特林在黑魔法方面的建树毫无疑问是最权威的,在他离开之后,他的三位好友耗费几年才慢慢研究出他和霍格沃茨签订的那条咒语。那个时候,拉文克劳女士因为做出预言的关系,身体已经不大好,最终她和赫奇帕奇女士一起协助格兰芬多模仿那条咒语与霍格沃茨签订了新的守护咒。这一千多年来,相当于是格兰芬多在用他的生命力守护着霍格沃茨,但是很显然,他的生命力就快燃烧到了尽头。死亡对于格兰芬多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萨拉查一个人已经离开太久,他本来该和他一起的,但是却让他等了千年之远。
“预言中,你从未知走来,普林斯的后裔为你劈开荆棘,力量将被沉睡的灵魂唤醒,而在最黑暗的黎明,死亡与新生交替,金红色的玫瑰永不凋零。”格兰芬多如是说。
“……如论如何,我既然已经吸收了先辈的龙魂,这因果我自当一并承受。”墨离淡淡地说,随着先辈龙魂逐渐被化为己用,他早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和城堡之间某种潜在的联系。墨离对于霍格沃茨没有任何归属感,但是西弗勒斯在这里,他便在这里。
“我想你已经感受到了契约的存在,请代替我们将这种守护延续下去,毕竟霍格沃茨是巫师们传承的希望所在。”这是格兰芬多阁下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有微小的荧光从画布中飞出来,散落在空气里,而画布也随之一点一点消失。灵魂凋谢的过程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西弗勒斯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有两点光亮落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凝结成实质,变成两颗毫不起眼的种子。
作者有话要说:把蛇祖和狮祖“种”出来,哇咔咔……敢问这个设定雷么?雷的话我再改改……
☆、魔力暴动
“这不是真正的种子,这是灵魂凝聚之后的形态。他们二人灵魂破碎如千万流萤一样,这本是不可修复的,但城堡却将他们破碎的灵魂凝结到一起了。这座城堡曾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多次与强大的巫师签订契约,它本身又终年被魔力温养着,积累千年,自然已经慢慢产生了意识。不过它目前仍懵懂着,只分喜恶,不懂是非。这种状态在修真中又可称为初级器灵,它自身没有实力抵挡外来的侵害,但是在它的‘域’之内,它可以以一生万,以少累多,甚至从无到有,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霍格沃茨内死亡能够变成幽灵,与城堡共生不灭,但在其他地方却都做不到这一点。”墨离见西弗勒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便耐心为他解释。
西弗勒斯闻言,只觉得那两颗种子能够如火一样烫伤自己的手心。他低声问:“那么,他们有意识么……”不过想想看,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是灵魂然后破碎后被收集在一起的,就好像一个精美的花瓶碎成粉末之后,再好的工匠也无法使它复原。但是,真的不甘心啊,西弗勒斯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那么轻,他却觉得手上承载着千斤之重。
“……放到空间里,那灵泉之水养着吧,或有奇遇,也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墨离叹息着说道,西弗勒斯立即眼前一亮。墨离曾在云端淡漠地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英雄气短,心里不起半点波澜,因为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活法,不过是前日的选择成就今日的因果,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天道。但是今日看到小徒弟这般难受的样子,他忽然就觉得,也许这种可以称之为“感动”的情绪没什么不好的。
等到西弗勒斯将二位巨头的灵魂凝聚体安置好,从空间里出来后,他才有心思重新打量这间会客厅。在格兰芬多阁下的画布消散的那一会儿,左边墙壁上的一道门也随之不见了,蛇怪很难过地说,那里本来通往斯莱特林阁下的卧室。看来,格兰芬多阁下在最后也只是将一切选择性地对西弗勒斯他们开放了,至少萨拉查的卧室,那是必须要禁止通行的。
一扇门通向斯莱特林阁下的藏书室,巨大的书架从天花板垂至地面,上面摆满了书,大多是与黑魔法和炼金术有关的书籍,还有不少他自己所做的笔记。一扇门通向他的宠物室,也就是蛇怪当年玩耍嬉戏的地方,千年来的蛇蜕被整整齐齐地码好,施了保鲜咒,这大概是格兰芬多阁下的手笔,既然预言里提到了普林斯的后裔,那么很显然,珍惜的魔药材料比华丽的言辞更能够打动他们。一扇门通向储物间,斯莱特林阁下严谨的个性在那些被摆放得井然有序的物品上体现地淋漓尽致。不过,与其说这里是杂物间,不如说这里是藏宝室,至少以西弗勒斯的“孤陋寡闻”,他只能猜测左手边第二排第三格子里的那件华美的魔法袍的料子应该是一千三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的基塔希兽兽皮。还有另外几扇门都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不过,很显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考虑到明天还要上课,西弗勒斯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有继续探索。他只是将蛇蜕施了多重缩小咒,仔细收藏好,又从藏书室里借阅了一本没有封皮带着浓郁黑魔法气息的旧书,就和墨离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据说曾经是斯莱特林阁下衣帽间的而现在属于他的……寝室。
“怎么了,今晚的奇遇似乎并没有让你兴奋起来。”墨离继续着他未完成的飞机模型拼接,而西弗勒斯回来之后就开始一言不发地重新布置因为要找线索而被清理一空的寝室。他抿着唇,表情太过严肃了,即使墨离没有看向他,也能感受到黑发少年身上逐渐实质化的怨气。不该是这样的,不是么?瞧瞧今晚的关键词,预言啊、密室啊、宝藏啊、先辈啊,一个正常的孩子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应该持续兴奋,并且喜不自禁么?
西弗勒斯还是一言不发,他背对着墨离,向落了些许灰尘的书架连施了几个清理一新。他该说什么呢,连强大的斯莱特林阁下也因为和霍格沃茨的守护契约,最后灵魂消散,倾尽他三位同样强大的好友之力,连一张画像都无法留下——那么,墨离呢?从格兰芬多阁下和墨离的对话不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墨离出于某种原因已经和霍格沃茨签订契约了,他将守护着这座城堡直到他灵魂消散的那一刻。为什么是墨离呢,为什么偏偏是墨离呢,他明明和巫师界一点关联都没有,为什么就要被迫承担这一份如此沉重的责任?现在的局势虽然没有到引发战争的地步,但是不难看出凤凰社与食死徒之间的斗争是不死不休的,他们还能够维持现在这种亚和平的状态几年呢,当他们将战火引向霍格沃茨的时候……
黑魔王在斯莱特林的贵族间占据了太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斯莱特林学院就是食死徒的后备军团。而格兰芬多无疑是一心拥护邓布利多的,鲁莽的狮子们可都以毕业时能加入凤凰社为荣。西弗勒斯自认为可以在强大力量的诱惑面前保持冷静,不被黑魔王所蛊惑;他也对于邓布利多所提出的“一切为了更高的利益”而嗤之以鼻,因为显然卫道士不是他所喜欢和欣赏的职业。他一直以为自己所要做的不过是在两派之间维系一种微妙的平衡,保证普林斯不会被任何人利用,成为一个真正的隐士大家。但是,现在他不能再这么想了,就算墨离无比强大,西弗勒斯曾经见过他的灵魂透明到就要消失的程度,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的忧心痛楚了,他不可以让自己如那个时候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而且,对于墨离从此会承担上无止境的风险,西弗勒斯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将墨离带入魔法界的,正如预言中的那一句“普林斯的后裔为你劈开荆棘”,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的确从混沌中把墨离唤醒,可是那一次墨离也救了自己,不是么?否则他早就因为承受不起那么猛烈的魔力暴动,从此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哑炮,或者干脆死掉了。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谁欠谁的,可是现在他却将墨离带进了一个大麻烦中!
“你怎么了?”墨离皱了皱眉,他闻到了一丝并不明显的血腥味,于是身形一闪,站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竟然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而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点点鲜血。墨离抬起左手,速度极快地点了西弗勒斯身上的几个|岤道,这才佯装生气地问:“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会因为魔力暴动将自己弄得内伤的。”
“……”西弗勒斯摇摇头,一口腥甜猛然涌上他的喉咙,哇地一下就吐出来了,将墨离白色的长袍溅得星星点点的。其实墨离本可以躲开,再或者顺手一个隔绝咒,也能让他的衣服幸免于难,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淤血只要吐出来,就无碍了。我记得你的药箱里有舒缓魔力的魔药,是哪一瓶来着?赶紧找出来喝了。”墨离牵起西弗勒斯的左手,将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上,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好在发现得及时,西弗勒斯伤得并不重。他正要将男孩的手放下,西弗勒斯却忽然一声不吭地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肚子上(考虑到身高的缘故)。
墨离讶然,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感情有多么内敛,而且过早地成熟,脸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如此小儿心性的举动实在太难得见到了。所以,他也是怔愣了那么一小会儿,才将自己的手抬起来放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
“对不起。”西弗勒斯吸了吸鼻子,语带模糊地说。以及,我会保护好你的。很多话不需要特意说出口,却可以以我的生命为誓。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睡吧。”墨离忽然觉得自己有种初为人父(大误!)的欣喜,他不知道寻常人家父子间是如何交流的,但是听说延长亲子交流时间,会增加孩子的安全感。毫无疑问,在墨离眼里,西弗勒斯是懂事的,也正是因为太懂事了,有时候显得太过小心翼翼。其实他可以更任性一点的呐,墨离在心里对自己说。
“嗯?一起……睡?”西弗勒斯还继续用胳膊环着墨离的腰。他现在冷静下来,当然也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不够得体,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想抬起头,将自己的脸从墨离的肚子上解放出来——因为,他实在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没错啊,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现在需要安慰……虽然我好像并不需要睡眠。”墨离揉了揉西弗勒斯的头发,他实在是很喜欢这种柔软的触觉。
“……”果然被当成晚上做恶梦时,还会抱着自己的小抱枕去敲大人房门的小鬼头了,西弗勒斯有些郁闷地想。他飞快地松开环抱着墨离的双手,飞快地转身,用一种飞快的语气说:“不用了,的确很晚了,那么我现在去睡了,那么……晚安。”
也许应该让银舞找一些关于儿童教育的书籍给自己看?墨离看着西弗勒斯飞快地关上寝室门,有些郁闷地想。过了
HP之墨色温柔BY莫非小妖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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