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明白刚才的声响是什么,急步走到旁边的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把被烫得通红的手指放在水流下冲洗,一时之间,本来吵闹的厨房仅仅剩下“哗啦啦”的冲水声,听着这种机械式的声音,伊尔弗特渐渐陷入思考。
原来在伊尔弗特把几样原本打算好的菜全部完成了之后,在只剩下最后一道汤需要炖时,却不想因为突如其来的心神不宁,让他动作一滞而打翻了锅盖。
虽然他在锅子倾斜的瞬间就用手拦下了锅子,使得锅子里的汤并没有真的泼出来,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却因为直接触碰到滚烫的锅体的缘故、而立刻就红肿了起来。
但是,对于被烫伤的这件事情,伊尔弗特似乎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他只是条件反射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抬起手,重新把锅重新炖在灶台上,再混混僵僵的转身,机械式的把手指放在了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着烫伤的部位。
这一系列的过程动作,伊尔弗特都是在出神的状态下去完成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刚才还兴质高昂的、打算做出一桌能够让伊恩刮目相看的好菜来,现在却一下子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
这种感觉来得很突然,却在隐隐若若间透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一般,但是一时之间,他却无法记起究竟是何时有过这种感觉的了。
微蹙着眉,伊尔弗特看着自己红肿不堪的手指,强打起精神来,抬起并没有被烫伤的那只手关上了水龙头之后,摇摇晃晃的走出厨房,想要找点药来擦一擦,免得伊恩回来之后会以此作为把柄来嘲笑他。
——只是,心绪不定的伊尔弗特,直到走出厨房之后都没有发现,虽然煤气的开关是开着的,但是因为被他刚刚打翻的汤汁溅到,所以本就不大的炉火、现在已经完全的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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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您好,请问是xx医院吗?我是第十三区的警务,对,请问刚刚被送到医院抢救的那个年轻人,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位身着警服,手执纸笔,看起来大约25岁左右年纪的青年人,正在用桌上的电话与谁通着话,“啊……手术已经完毕了,虽然失血过多但是已经并不会造成死亡了,是这样的吗?”
一边唰唰的向着桌上的某张表格里填写着什么,青年人微皱着眉头,表情似乎觉得事情很麻烦一般,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使人能够觉得安心的劝捺语气,“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才能确定是否脱离危险期吗?好的,我明白了……对,我们会尽快联系他的家属,是的请放心,好,那么谢谢您的配合,再见。”
青年人的话音落下之后,轻放下自己手中的电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闭着眼按压了一下额头,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按键,待对方接听了之后,换上了一种满是疲惫的声音询问道,“吉尔吗?那位小姐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青年人闭着眼倾听着,待他重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啊……她即使不说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一看就知道,这明显是一起典型的情杀未遂案件,不是吗?”
电话的那头又唧唧咕咕的说了一阵,青年人不耐的皱着眉,却并没有开口打断,而是一直闭着眼扶着额听着,直到好像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猛然张开了双眼,抓着话筒镇定的问着——
“噢……你说那位小姐不肯回答你的问题,只是一直反复念叨着‘伊恩’、‘弟弟’什么的……那意思是说被送去医院的年轻人叫做伊恩、他应该还有一位弟弟,还是说被送去医院的那位,是一个名叫伊恩的人的弟弟?”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话语,青年人有些不耐的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他有携带电话,可是那电话已经完全浸透了血,现在根本不能用了,与其等到明天重新对照携带电话的电话簿,倒不如直接翻人口簿来的更快,所以这条线索根本就是已经断掉了……”
不待电话那头作声,青年人就接下去自言自语的说道,“啊,不过依照那位小姐现在的情况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吧……算了,你就继续陪着那位小姐吧,看样子她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这剩下来的,我会自己查出来的……对,好的,那么再见。”
挂上了电话,明显显现出疲惫的青年人,闭起眼来用力的按压了几下自己的太阳|岤,然后深呼吸几口,看了看窗外已经明显暗下的天色,随即转身,认命的自书架上拿下了城市登记人口名单,开始一一查找起、名叫做“伊恩”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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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针已经从8的位置渐渐向9靠拢了过去。
房间的空气因为之前做馅饼的原因,味道混杂,闻起来很是不舒服,然而伊尔弗特靠坐在沙发上,却一点起身去推开窗户透透气的意思都没有。
他饿的身体开始有些发软,他觉得脑袋有些胀胀的发晕,但是看着桌上已经完全凉透了的美食,伊尔弗特却一点先动手吃饭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紧紧盯着自己躺在沙发角落的携带电话看着,期待它能够亮起来。
轻轻低叹一声,伊尔弗特的脑子里一直徘徊着一个疑问——伊恩现在,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
自从1个小时之前伊恩发来一条信息之后,就完全没有再跟他联系过,眼看着吃饭的时间都已经过去,都快要到入睡的时间了,伊恩也还是没有回家来——他,究竟是怎么了?
皱着眉头,伊尔弗特掂量着究竟要不要主动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他探过身子,把携带电话捞进了自己手中,认真考虑着现在打电话给伊恩究竟好不好。
撇去他们两人特殊的关系不说,就是一般人家的兄弟二人,在说好了会回来吃晚餐,但却在晚餐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之后、还还没有到家的情况下,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也应该是无可厚非的吧?
打定了主意,伊尔弗特迅速点开了手机的键盘锁,打开电话簿里的第一个号码,看着那仅用奇怪符号表示、却根本没有写上姓名的号码,然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通话键。
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等待音,表示电话已经接通,但却迟迟不见伊恩接听电话,直到电话自动断掉为止……伊尔弗特皱着眉,很是不爽的又重新拨打了一遍过去,然而情况依旧如此。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伊恩的电话没电了吗?
没有固执的继续拨打下去,伊尔弗特隐隐有种预感,他觉得即使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拼命拨打伊恩的电话,也根本就不会有谁来接听的。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心底的烦躁更盛……
面上带着严肃与淡淡的疲惫,伊尔弗特垂下了原本放在耳边的携带电话,眼神飘忽不知道看向哪里,心底的不安渐渐明显起来。
回想起来,今天的不对劲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第一次切到手,可以看做是偶尔;第二次烫伤,可以当成是意外;但是一次又一次发生的奇奇怪怪的违和事件,使得伊尔弗特不得不正视起来。
认真回想起来,那种怪异的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似乎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的,他努力自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头绪,忽地,那种感觉又再次响起,胸口不住鼓动起来,心跳开始缓缓加快,像是一次又一次想要提醒他什么似的。
“该死的──!”他忍不住咒骂起来。
屋子里仅有着时钟的跶跶声,在有杂音的情况下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忽略,可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这种声响却就像定时炸弹般,一声比一声闷重,在宁静的气氛中漫延出一种孤寂又而冰冷的感觉,让独自一人的伊尔弗特的心情越来越烦闷起来。
他把脸埋在双手间,脑海中突兀闪过一抹片段,那经已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作为双子的我们真的太幸福了。”伊恩说着这话时笑得很满足。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是我今天发现的哦~原来双子间拥有独特的感应是真的,今天你摔倒的时候我有感觉呢。”
“切,骗人。”
“真的,你试试看。”伊恩为了取信于自己,拿起旁边的小刀轻轻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下去。
“你做什么──?”
“别急,伊尔弗特,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是了!他终于想起这种感觉在何时有过了──
当伊恩割伤自己后,那个时候的感觉就跟现在的一样……那么,现在伊恩遇到危险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伊尔弗特便急得不能自己,抓起一旁的钥匙,双脚急步往大门处冲去,脑海中仅剩下一个想法──伊恩,你千万别出事,千万不要……!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你不能有事……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想要扭开之际,身后的电话却突然传出声响──
铃、铃──!
处于爆发边际的他几乎被急促的电话铃音带倒,惯性使得他向前而身体却又做出转身的动作,下意识的,他忍不住猜想会不会是伊恩打来的电话,如此想着的他努力稳住身形,转过身,往电话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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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头,看着手中传来短暂“嘟—嘟—”声的听筒,身穿着警服的青年人一脸的不解,同时脸上又带着淡淡的不安情绪。
自刚刚在人口簿上经过排查之后,终于确定了被军刀捅成失血过多的状态、现在住进了医院的那个家伙名字叫做“伊恩”,而伊恩又是和他的、名叫“伊尔弗特”的双子弟弟同住在一起时,青年人立刻按照人口簿上登记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想要告知伊尔弗特他的哥哥现在正在医院的加护病房内。
他本以为电话是要接通好一会儿才会有人来接听的,毕竟现在的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已经是到了普通人家应该睡觉的时间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接通音后没一会儿,紧接着电话的那头居然会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声,随即,听筒里立刻就变成了像这样表示忙音的、短暂的“嘟—嘟—”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皱着眉头,青年人试着用手里的电话再一次拨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成不变的接通后却无人应答,再也没有刚刚那种奇怪又诡异的情况出现。
正当青年人不解之时,刚刚被他挂掉的电话铃声又突然的响起,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令他不由的皱紧了眉头——“您好,请问是第十三区的警务吗?这里是xx医院……之前因为刀伤大量失血而送来的那位病人,刚刚因为心脏衰竭的缘故已经去世了……”
“真该死!”揉着额角,青年人一脸嫌麻烦的表情狠狠挂断了电话——如果被害者没死的话,那么这起案件最多只能算的上是杀人未遂而已,可是一旦被害者死掉的话,这该死的会牵扯到的就完全不一样,要麻烦的多……
青年人的抱怨还没有结束,今晚的电话却尤其热闹的再一次响铃起来,他忍耐住额角一跳一跳的不爽,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令他原本烦躁不安的情绪立刻完全冷静了下来。
——“喂,是第十三区的警署吗?这里是xx街道,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一起爆炸案件,死者初步看来是只有一个人,是兄弟二人一起居住在这里的其中的那位弟弟,名字叫做伊尔弗特……”
报案者后面的话语,青年人并没有注意听下去,因为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摊开在桌上的、还没有合起来的人口簿上。
在人口簿恰好翻开的那一页上,照片里有两个同为金发紫眸的少年正在微笑着,姓名的那一栏里分别写着,“伊恩”、以及“伊尔弗特”。
“难道是因为我打去的电话才会爆炸的吗?”青年人喃喃的念叨着,皱起的眉头带着不安、以及稍许的不解,“……但是怎么会这么邪门……身为双子的这二人……在同一时间出生,难道、还一定是要在同一时间死亡的吗?”
错过再错过的双子二人
看了看旁边病床上紧闭着双眼一脸苍白的、那个每次照镜子时都能见到的熟悉面孔,再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心电监护仪,上面已经呈现出一条直线、并发出“哔——”的长音,伊恩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过于跳跃,让他一时之间不太能理解的过来。
挑了挑眉,他转过身来,直接坐在了一旁的靠背椅上,翘起一腿托住下巴,微眯起眼来盯着床上的“自己”看着,然后在心里下了结论——他这是已经死掉了吧?
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被那个女孩捅了一刀,然后再醒来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与自己的身体面对面的状态……那么,他是被那刀捅死了?情杀?那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是鬼魂还是幽灵?
伊恩揉了揉额角,嫌麻烦似的轻哼了声,随即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些……普通人看到自己死气沉沉的躺在自己旁边,也是会像他现在这么冷静的吗?
这大概……伊恩看了看床上那个有着一头淡金色发泽的人,撇了撇嘴自嘲的想着,这大概是因为,他平时总是呆在伊尔弗特的身边,所以潜意识里觉得、看到这样的一张面孔在自己身边、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吧。
……等一下,伊尔弗特!
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伊恩一下子捂住额头,皱起眉一脸的懊恼——伊尔弗特应该还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死掉的情况,那么,伊尔弗特现在是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吗?今天是他们的生日,他买的礼物还没有送给伊尔弗特,一旦伊尔弗特知道自己已经死掉的话,那他……
“该死的!”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遗体”,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着的房门,伊恩一咬牙,想着自己反正已经死掉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然后冲到窗台边单手一撑,轻易跳出了敞开的窗户,向着记忆中“家”的位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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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伊尔弗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只记得他是想要去接电话的,但是他只是刚刚把话筒提起来,耳边就立刻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他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只是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待他再有感觉的时候,就看到原本温馨的屋子已然变成了一片残桓,而四周也莫名多出许多陌生的路人来。
伊尔弗特皱着眉头,只是稍微动了下身子,全身立刻传来好像被震裂一般的疼痛感,“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扶住旁边的一块残梁,努力撑起身子挪到人多的地方,想要向别人问问看、现在这样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后面的话,伊尔弗特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从面前那个人的身体里穿透了过去,然后,立刻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微启着唇,蹙着眉,伊尔弗特觉得有一股恶寒从脚底缓缓爬延至全身,他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可以解释这一切,但是,他不相信,他不愿意去相信。
不死心的挥手,伊尔弗特想要扯住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个人,想要开口问问他、为什么自己就站在这里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的,但却在再次亲眼看见自己的手臂穿透了那人的身体之后,张了张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果然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已经死掉了吧?
缓缓低下头,伊尔弗特摊着双手,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是半透明的,他可以轻易透过双手看到不远处地面上的一片狼藉——现在的他、是已经死掉了吧?
自嘲的笑了笑,伊尔弗特闭起了双眼,他记得之前他还在担心伊恩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的,想要急急出门去寻找他的,结果一转眼,却是自己先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伊恩……
猛然张开双眼,伊尔弗特忍住身体上传来的,似乎要碎裂了一般的剧烈疼痛,向着那已经称不上是门的门口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还能去哪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都已经死掉了,现在自己的身体上还会这样的疼痛,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就这样呆在这里,他知道他现在想要见到伊恩,他想见他,哪怕只是再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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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的看着面前那一摊漆黑焦炭似的断壁残桓,伊恩呆立在路中间,他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这里……是他和伊尔弗特的家没错吧?那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焦黑的墙壁、断裂在地的墙壁、摇摇欲坠的大梁,伊恩一边走在这一片残桓中,一边觉得自己心里开始有些发寒……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房子都已经被毁到这种程度了……那么……伊尔弗特呢?
“伊尔弗……特……?”像是怕会惊吓到对方一般,站在原地轻声的、甚至带着些心慌的喊出声来,却并没有谁回应他的呼喊,他难得的面无表情,心中被紧紧揪磨着,很疼,疼到他觉得自己
[综漫]伊恩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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