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该奢望,但对他洒脱般的绝情,多少留存血淋淋的埋怨。
翠儿见她不语,只是张著一对凄绝明眸望向天花板,将热汤放著。
从八月至现在,都到了冬令时节,人家姑爷已成亲过三个月,拥著美娇娘不知在哪乐逍遥,说不定连宝贝蛋都有了。
唯有她家小姐,为情神伤,不是每天发呆就是时常跑到阁楼,望著与世隔绝峰崖下的尘寰,有时半夜瞧来,让一票奴婢还以为是看到一缕幽魂飘盪,吓得差点狗爬式回寝。
日子久了,她们知晓那抹俪影是小姐,老是伫足痴痴凝望,纷纷不忍心瞧著她。
「小姐,开窍了。」
「嘘,别再刺激她了。」唯有翠儿紧张要一群丫环噤声。
「恨了十几年的人居然变成心上人。」丫环们不禁感慨。
「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呀!」
这时翠儿会捏拳,赏那两个多嘴丫环一记爆栗子。
「你们懂什麽!」没好气嚷著,再忧心望向她们的小姐。
一开始,她每天以泪洗面、她的宿疾治好了,却换来每夜拥著相思入眠。茶不思、饭不想,形貌枯槁,见她为情憔悴,翠儿看了心酸。她真担心,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脆弱的身子会受不住,迟早会没命的。
翠儿宁愿,她仍是以前那个会做恶梦兼打人的小姐,虽然常对下人吆喝使唤、又有暴力倾向,但她宁愿被她搥打,至少充满活力,还是个有血有r的人,她比较喜欢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姐,不像现在;失魂落魄像个行尸走r一样。
视线穿越天花板,往事如点滴,慕蓉雪茵回想最厌恶的他、每个整他的片断。
若在比武大会後她不捣蛋,他今天娶的女人该是她,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能得到他的人。
或许再也无人与她斗嘴,或许再也无一个令她恨到想整治的人让她有趣味,或许往後没有他的日子很无聊;失去的,永远在执著间……要也要不回来。这是她该承担的後果,她在这里慢慢体会,自己种的果自己承担,她搞不懂自己是怨他、恨他、还是爱他。
但心中了然,那晚他g本不相信她对他说爱他。
「翠儿!」终於,慕蓉雪茵开口了多日来的第一句话,令翠儿欣喜望向她。
她不会後悔那晚回去找他,因为那是她自愿的。也不後悔把身子献给他,因为那是她仅有的回忆,能霸住他留在她身上的气味过生活。更不埋怨那一早他以她为挟持,逃出佐哥哥的追补。但不明白爹为何如此残忍,她的人都是他的,为何禁止他们相见,反正再如何要求,都为时太晚。
「你知道……要如何才能生孩子吗?」她閤眼,菱唇淡扬,扯出一抹微笑。
不管两家仇怨如何纠葛,若能令他今後无忧无虑,他永远还是她心中那个斯文优雅、温文有礼又率x不羁、只要一惹上他,火爆脾气便教你好看的南g烈,她宁愿让他误解,吃点苦不算什麽。
「小……小姐……」翠儿不可置信她所言。
她支起白细胳肘掩住苍白脸庞,连这时候,她以为那晚会怀有他的子嗣,因为她的身体有感觉……但经过三个月,她的身子无半点变化只是愈来愈纤瘦。她对这些一知半解,到头来仍没留下他一丁点什麽,倘若可以留个纪念品,她至少不会这麽想他。
「小姐……」翠儿不知如何答她,也许问问n娘或茶房里的花嬷嬷会知道更多。
见她躺在被褥里,纯美苍白的样貌绽放了笑靥,好似释放了所有难熬的情债。
只是这种成全的释怀令翠儿更为小姐心痛。
(三十二)<爱。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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