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安井之树作者:肉书屋
[网王]安井之树第7部分阅读
那些东西却总有虚假。
人因为被欺骗而绝望,因为猜疑而痛苦,因为患得患失而歇斯底里。人并非软弱的生物,只不过是太柔软的生物。
人并不是水,人是比热容很小的砂子,会被迅速地温暖,也会快速地冷却。
我们遇到爱的时候,总希望它不要凋谢的。
但是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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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的第一天,挂了点滴消炎,扁桃体并没有原先那么疼了,烧也是立刻退了许多。只是高烧造成的手脚疼痛一时半会儿还未见好转,四肢并不是很有力气。但是当幸村拿着午饭微笑着要进行不轨喂饭活动的时候,我还是挺起了高傲的胸膛。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的,怎么像话?还是自己动手,才是丰衣足食的正道!别以为我会不知道刚才喝水的时候你是故意把水杯拿远的,你是故意的!
幸村见我很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倒是拿了一个小瓷碗,将保温瓶里的米粥倒了大半碗。排骨粥的味道果然很香,饶是我体内的生物酶被烧坏了食欲不振,我还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直盯着那碗小米粥。但是我突然看到了——蓝色的保温瓶上赫然贴着“浅比”的标签!
浅比小姐的粥!我想起昨天的电话中幸村说的话。
幸村把碗递给我,我没接,盯着他,目光灼灼且坚定地摇头。
幸村看了看我,突然笑起来,把粥放到了一边,把我面前的医院批量便当拿起来,然后拿、喂你怎么拿走了?!只见幸村左手拿着便当右手拿着筷子踱着步走到窗户边,然后……开、吃、了!……
医院的便当明明是每个病人都有一份的好吧!
“幸、幸村前辈!”我闷闷地叫了一声。
幸村没有转过身来,依旧“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副被迷住了的样子。他是故意的。
“幸、幸村前辈!”我的声音渐大。
这次他转过身来了,一脸的云淡风轻:“哦,医院的病号餐一如既往的好吃呢,树。”
“……那是我的。”我说。
“真的吗?”幸村笑起来,眯眯笑,如外面的景致一样春暖花开,然而我生物的本能感觉到了一种隐约的寒气。
“当然幸村前辈想吃的话我不介意的。”
“这样吗?那就麻烦树帮我把粥喝掉吧。”幸村依旧只是笑。
“嗨!”我坚定无比地向床头柜上的碗伸出那只被吊针扎过的左手。恩,话说我突然发现,身为一个右撇子,只剩下左手的我似乎也使不了筷子吃便当。这么一想我也淡然了,哼哼,浅比小姐,幸村前辈可没喝你的粥!是我喝的都是我喝的!
我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很久没有进食,空空的胃里填进了流质的温暖,暖意一点一点在身体里扩散,非常舒服。
虽然是排骨粥,但是浅比小姐煮的时候一定不是直接用排骨煮,而是用骨汤煮的,并且骨汤还是滤过的。直接用排骨煮粥,粥里面总是有细碎的骨头和骨渣,而且不同程度地有生腥味,哪怕加了生姜一类加以去味,生姜的味道也显得突兀;而先将排骨加生姜烧汤,再加以过滤,则无论是骨渣还是生腥味的缺点,都被很好的处理了。
——这、这明明是某次我给幸村前辈送粥时浅比小姐问起的时候我说的!果然这种居家的秘籍,不能传授给别人!
我恶狠狠地“啊呜”一口,不期在背后怨恨别人丢了人品,牙齿狠狠地轧了自己的舌头,我呲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而由于这原因,手一抖,一勺的粥就洒在了被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悲剧?果然和王子谈恋爱,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人品的。
幸村第一时间帮我擦掉了被子上的污渍,我泪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
“我待会儿去叫护士帮忙换一床被子。”幸村抬起头,“嘴巴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伸出来我看看。”
“……”幸村的脸色很认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舌尖伸了出来。
幸村仔细检查了,而后从床头柜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小香肠,送到我嘴边:“张嘴,乖。”
不知道为什么,我迷迷糊糊就张了嘴,“啊。”
我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在玩的时候不小心往前跌倒,嘴唇撞到了地上,受了伤,我哭着回去找妈妈,正是在亲戚家吃饭的时候。因为嘴巴很痛,我不想吃饭,妈妈就夹了我最爱吃的牛肉,说:“张嘴,乖。”
受伤的时候,我们总是格外脆弱的,希望有人对自己好,能包容自己,抚慰自己的伤痛,哪怕是在小的伤,能得到抚慰的话,总是感动异常的,因为最重要的,是得到对方的理解。“明白了明白了,是真的很痛。”而一旦被理解,我们总是傻乎乎地会听那个人的话。
我们会习惯性地依赖自己……喜欢的人。
我喜欢幸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也不知道。发觉了的时候,竟然已经彼此表白,并且在交往了,这让我惊喜,却又让我忧愁,毕竟幸福,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得来的。
嚼着嘴里的香肠,我突然感觉口腔里有些酸酸的。
“怎么了,树?”
“……那个,我,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我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树想知道什么?”
“幸村前辈为什么喜欢我,我想知道!”我直视幸村的眼,“我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总是很严肃刻板的模样,没有什么幽默细胞,整个人都很无趣,又不会讲话,也并没有漂亮的外貌,和幸村前辈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
我不知道人在妄自菲薄的时候,是不是会尤其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种自卑,总之在说着自己的时候,不知是从何开始,眼泪已经一滴滴地落下来,洒在棉被上。
觉得这样差劲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尽管经过的年岁也许很多,可是这一世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在他身边,应该有更适合的人。我不想这样想,而事实毕竟是这样的。
“那次,我向幸村前辈告白,前辈明明是拒绝的。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哭的原因你才会勉强答应,但如果事实确实是那样的,我会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疼讯和360闹翻了……这两家真是别扭啊。╮(╯_╰)╭一登q就被踹下来了。
但是卸载再装其他杀毒辅助工具很麻烦,于是在两者中,我选择了……等两家何解以后再上q吧【其人懒之至此xd】
另外,本来昨天要跑800和立定跳远,结果我试着跳了,一跳肚子就疼,咳嗽也疼,我以为是某亲戚要来了【你们知道的==+】……结果不是,而且突然发现这种状况持续时间有点长了,今天还是这样,我得去医院看看了……远目,别是疑难杂症啊,校医院的医生真的不行,只会看感冒==
更的迟了,抱歉!……然后看完病下午2点还有一个讲座要去听……呜呜
彼氏彼女:理由
似乎是看到我哭,幸村长久地愣在那里,只是看着我。然后他突然又微笑起来。
春暖花开。
“张嘴。”
“……啊。”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真的很糗,连忙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太不淡定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然后,我们彼此间,并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只是在幸村前辈的帮助和注视下安静地喝完了粥。
把餐具放在一边,幸村站起身。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恩。”午饭前护士小姐又给我打了一支退烧针,我也吃了消炎药,除了喉口稍微还有点疼,身体算是基本恢复正常了。
“那么,我们约会吧。”
幸村微笑着,朝我伸出手。
“诶?”我呆呆地盯着眼前那只精致好看的手。
“树不会拒绝吧?”
“……”我无言地把手放了上去,放在那只邀请的手上,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大约是因为长年打网球的缘故,我握住的那只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光滑,略微显得粗糙些,特别是虎口处,有着硬硬的,厚厚的茧子。
因为长时间放在被窝里,我的手是温暖的,幸村的手相比之下有着微微的凉意。恩,所以我的手汗绝对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热的缘故!我有些不自然。
我们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病号,就这样牵着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据说是去约会,据说……总之,一路下来老是有有些年纪的叔叔阿姨和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朝我们投来那种暧昧得无法言明的“哦~果然啊”“我就知道啊”之类的目光,弄得我很是无地自容想要把脸遮起来。
“哟,精市,这不是常来看你的那个小姑娘吗?这么不小心啊,不过倒好,两个人在一起了嘛,哈哈哈……”有个长得很粗犷的大叔恰好在读报处坐着看报,是叫做渡边的大叔,因为得了肺癌才住院,所幸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因为我去医院的次数有点多,所以他认识我,当然性格开朗又多话的大叔已经先一步认识幸村了。他本来就常常拿我们两个开玩笑。
我登时像被捉赃般动作僵硬起来,只不过抬头看幸村,他却是一脸的安然自若,还回了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以及渡边大叔一个淡定欣然的笑。我……
金井病院旁边就是金井公园,虽然很多病人会在这里散步复健,但是因为附近就是住宅区,所以普通居民也会到这里来小坐休憩。因为此刻正是下午,所以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家小卖店开着。
这是一家挺小的店,就像街上卖奶茶的店一样,对外面的只有一个大大的柜台,一位老奶奶坐在柜台后打着盹。风吹起的时候,小卖店柜台窗上的五色风车被吹起来,呼啦啦地转着,老奶奶微微地醒转过来,睁了睁眼又睡下去。一只黄|色的蜷缩起来的玩偶猫被放置在柜台上,风也吹起了它的小尾巴。不对,走得近了些,我才发现这是一只活的猫,不过小的确实不可思议了些,仅有巴掌大小,很是惹人怜惜。
“树很喜欢猫?”听幸村突然在我的头顶这样问。
才意识到我们的手以自然的方式牵在一起。
“……也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只会笑的新垣家的大懒猫伊丽莎白。这两只猫在体型上走了两个极端。
极端。是不是就像我一样,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严肃呆板,“什么都没有关系”的样子,所以不被人关心自己的想法,所以不被人明白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呃,少女之类的人吧,如果是在渴望被人爱这一点上讲。
渴望被人爱,所以害怕被伤害,所以在一切伤害未开始的时候,要问清楚,“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两个,我和幸村的交往,似乎是突然间的事情。
“问我为什么喜欢吗?”
“恩……恩。”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因为……”不确定,没有安全感,觉得配不上你的自卑感。这些原因,却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会被笑话的。因为大家都喜欢坚强的人。我不希望变成别人的麻烦。
“事情应该从树很小的时候说起了……对了,据说树上次从医院回来了忘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所以这些事情,树可能也忘记了,我就顺便帮树回忆一下咯。”幸村没有等我回答完毕,就开始说起来了。
只是听到“很小的时候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便咯噔一下。
喂!小小年纪不要给我早恋啊!……因为那时候的树,不是我……
我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不要同我说别人的事,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温柔的语调,脸上还带着那种怀念的眼光。
安井树也不是原来就住在神奈川。她三年级的时候跟着父亲和弟弟一起从东京搬到神奈川,幸村家的对面,那时候母亲安井夏树就已经去世了。安井树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跟着爸爸拜访第一次拜访邻居的时候,就只拉着父亲的手躲在安井忍的身后,用警觉的惊恐的眼光看和气的幸村一家人。之后安井树和幸村精市,两个人的交集也非常少。
因为两家的小孩子在同一个学校,而安井家的孩子对神奈川的路还不是很熟,所以幸村妈妈热情地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多关照安井家的姐弟。于是从那时起,四个人开始一起上学。慎偶尔还会和圣子和幸村讲讲话,但是安井树默默地背着肉书屋站在离幸村最远的地方,从不会说一句话,无论幸村怎么样想要让她稍微开朗一些。
日子就这样过去。直到有一天的傍晚,幸村和往常一样留在学校的网球场练习网球——时间是放学后,夕阳下像是抹了蜜的网球场。那时候幸村的网球控球能力还不是很好,尤其是在练习自己的必杀技的时候。球就这样飞出了球场,落在另一边的路上,隔着密密丛丛的金边黄杨,并不能望到那一边的东西。
幸村出去捡球,却发现球边站着的女孩子,她并没有看见旁边的男孩,只是盯着眼前脚下的球,又望了望黄杨丛的铁丝网,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伸了伸手想要捡球,却又缩回去了。
幸村看着为一个球纠结的女孩,想到了什么,便回转过身,不出一点声音地返回了球场内,然后对着球场外面喊:
“外面有人吗?可以帮忙把球捡过来吗?谢谢!”
然后,夕阳下蜜色的网球场门边,两手捧着球的安井树缩头缩脑地出现了,手脚像刚出生几天的小猫一样瑟瑟抖着。她本身就很瘦,校服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
所谓的交集,真正来说,是从这里开始的。
听着幸村这样讲着,我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原来和幸村已算是很熟的了,每周会有那么一两天去看幸村打球,然后屁颠屁颠地帮忙捡落在旁边的球。虽然她从来不说话,也从来不不笑。
我们遇到爱的时候,总是不希望它凋谢的。
但是结果呢?
“对不起……忘掉了那些事,没有来看过你。”因为我不是原来的安井树。只是这句话,依旧是不能说出来的。在这个世界,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安井树是那个面瘫的安井家的女儿,她在这个世界出生,并生活着。
无论我来,或不来到这个世界,事情就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下去。
“没关系。”幸村温柔地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对了,需要棉花糖吗?”
太阳开始渐渐地往西边移动,虽然未到落山的时候,但也是比较晚些了,小卖店的老奶奶正在把一个铁皮箱子搬出来,可以看见挂出来的布上的“棉花糖”的字样。做棉花糖的机器已经很陈旧。
“……不用。”只是我才说出口,幸村已经走了出去。
要走向那边,就必须放掉这边的,我的手。
真的“没关系”吗?如果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安井树。
在未穿越以前,看着穿越小说我一直想着,魂穿的话,被别人当成另一个人对待,也不是很可悲吗?只是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却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原来的安井树也是默默无闻的人,没有很多人知道,家人也都是沉闷的,父亲不会,也没有母亲会指着相册说“树你看你小时候是怎样怎样的……”很少有人和我谈起那个安井树的事情,所以也并不觉得被当成了另一个人。
只是,事实永远无法改变。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来说,我是原来的安井树,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她。一个人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你就是原来的安井树”,是可悲的事情。我至少,不想骗我自己,哪怕只有我记得自己。
就算他把我当成原来的安井树而喜欢着,我也不是那个会为他捡球的女孩子,她是她,我是我。
可是,依照现在幸村前辈的情况的话……那么,就交往到他病好了为止吧,反正,原来我就只是这样打算的。
我抬眼看正在下沉着的夕阳,看着被染成蜜色的那一边的树木和空地,作了这样的决定。
没有热烈的阳光的庇护,风吹起的时候,真的很有些冷了。
为什么会喜欢?尽管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但那至少是真实的答案,让我明白了一些不能强求的事情。早恋什么的,真的是不对的啊口胡!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_╰)╭【顶锅盖】
(跟踪报道:1、一跳就肚子痛,做了各项检查没查出来,医生说下周一再去检查==我的oney啊qaq。2、360和q已可以同时,这次疼讯真是没事瞎折腾了。3、所谓的讲座……就是为了证明我的英语听力还adaada……qaq】
彼氏彼女:疏离
棉花糖是新做的,温度传到竹棒上,很温暖。我看到那边老奶奶在朝这边笑,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目光转的时候,又看到那只黄|色的小猫在她身边踱着步。
幸村接着我和说着一些话,关于原来的安井树的事,我努力想听清楚,却依然只听见他温柔的和暖的语调,却听不进具体的事情,直到幸村说到:
“……才发现树的料理手艺真的很好呢,每天早晨看见树在阳台上晾衣服,一脸都是像学习时一样的严肃认真,呵呵……”幸村笑起来。
“是吗?”我把头埋在棉花糖堆里。
掩饰自己的感情,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我所擅长的,但毕竟已经活了有些年头,又顶上了一张容易掩饰情绪的面瘫脸,我有充足的把握,我刚才的异样没有被幸村发现。在他没有痊愈的这些日子里,我不会让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