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十日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冷汗。耳边仿佛有指甲刮过玻璃的噪音,让他难受得想要尖叫。
身体,在撕裂;欲望,在叫嚣;灵魂,仿佛……在被侵蚀一般颤动……
“啊——”浦源喜助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人不再是一贯的冷清,不再是懒散的笑容,不再是恶作剧的得意,一切褪进过后,那面纱下的他黑色的眼瞳中满是冷厉,满是杀戮,满是深不见底的痛……
那种层层积压,那种经年累月的侵蚀,那种湮尽繁华过后的痛……沁骨噬心……与那四面八方突破层层禁制汇集到他身上的各色灵压暗哑的色彩融合到一起。
是的,层层禁制。
十二番队与别的地方不一样,因为常常要做一些危险的实验,所以十二番队的队室其实是用杀气石建成的,能够阻断一切的灵力。但是,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灵力汇集过来,这,才是让浦源喜助最惊心的地方。
就连灵子……似乎也在自动转化为灵力。
如今,就算有杀气石,浦源喜助也不确定这里的异常有没有被人注意到。尤其是外面的十二番队的那些个人。
然后,就在浦源喜助的眼前,那身白纹的真央教师装开始诡异的改变。
白化为黑,犹如浓墨重彩。
诡异的血色花纹在上面婉转蔓延,如张牙舞爪,最后妖异的汇集成一个巨大的镂空蝴蝶纹铺满那人的半身。如尾翼的袍脚在涌动的灵力间猎猎飞扬……
红与黑的融合,优雅而魅惑,却生生的带出一股子嗜血的味道。
最让浦源喜助惊讶的是那人的脸!
明明是一样的脸,却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截然不同的感觉来。
如果,那个时而恶作剧一下,时而又摆出一副长辈样的凤十日多少还给浦源喜助邻家孩子的感觉(虽然从本质上来说,浦源喜助的年龄并不比十日大),那么眼前这个凤十日就好比站在血池中的修罗——即使明白那种残忍却又华美妖魅得勾人心魄。一个挑眉,一个斜眼,便能夺人心,噬人魂。
然后,浦源喜助看到那人缓缓的抬起眼来,眼中如古井一般无波无情。只是勾唇之间,那股狂暴的灵力更加的不稳定。
渐渐的,那些不安定的灵力开始围绕着那人旋转起来,仿佛受到挤压一般疯狂的注入进去。
浦源喜助心中一惊:这样巨大的灵力,这样疯狂的速度,谁的身体都承受不了的!
不行!必须要出手!如果他就在这里灵爆,这么强大的灵压,莫说他自己,就是静灵庭,所承受的伤害也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灵爆,这种事虽然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这必须同时吸收巨大的灵力,并且一瞬间达到身体无法承担的地步。就算有人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杀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快速的达成灵子与灵力的转化。
毕竟,一瞬间,这样的时间里还是太困难了。
在凤十日的脸上开始出现半面银色的镂空面具的时候,浦源喜助正咬着牙撑着身体寻找着那快能够封灵的崩玉!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凤十日这么强大的灵力能不能够被崩玉封印住。
身体里慢慢的充斥着杀戮渴望的十日现在几乎是处于半迷糊的状态,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蜿蜒,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意志。
想要……血,鲜血从身体上流过的感觉。热乎乎的,粘稠的,美妙的感觉。
那是谁?晃动的金发……啊,是血啊……
十日脸上的半面面具快速的成型,人却对直的一步一步的朝几乎僵硬的浦源喜助走过去。手指卡上对方的脖子,那手指下跳动的血管让十日心头一阵轻颤。
就这样,划开他吧,划开吧……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叫嚣着,声声不息……
“十……十……日!”浦源喜助不是不想动,而是被那完完全全朝自己而来的杀气和灵压弄得无法动弹。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拿到那颗崩玉的!
浦源的脖子承受着那人指下的劲道微微一转,看向手边的那颗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玉石。
这是好不容易才发明出来的……
“那是……队长?凤老师?”感受到不对劲从门外冲进来的众人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因为已经进入杀气石包围内而直接承受十日灵压的众人就已经摊在了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喜……喜助?”十日艰难的动着嘴,嘴唇苍白的看着自己手中扣着的人。
是什么东西,想要占据他的身体么?
十日心中一惊,然后是一阵蔑笑:凤家人的身体岂是这么容易霸占的?
手指一松,浦源喜助掉在地上,转身拿过崩玉朝十日额前按去,一手打开旁边的机器:那些庞大的灵压开始安静下来,汹涌的朝崩玉里面汇集进去。
十日惊诧,但也发觉心头的那股嗜血的感觉渐渐的平静下来。
只是……凤家人的身体天然能够无止境的承受一切力量,而那块小小的崩玉又岂能与之媲美?
浦源喜助也惊觉,手中的崩玉已经开始不停的颤抖,而十日身上虽然不再狂暴的吸收力量,那快漂亮到妖异的半面银色面具却始终不曾消失。
十日的秘密3
“就凭你也敢和我争?”面覆半面镂空面具的十日眼中忽然闪现出妖异的讥讽,十指纤纤扣在面具上,媚笑。
浦源喜助明显的感觉到注入手中崩玉的力量流速开始缓下来,变得沉稳而有规律,似乎……已经受到眼前的少年的控制了。
房间内的灵压也开始缓解下来,静静的围绕着眼前这个光彩夺目的凤十日聚拢。
心头一喜,抬眼看去。
那面具……却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芒。
忽然,十日眼波一潋,抬眼看向一边。浦源喜助不解的看向他,但随即便睁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
——是双极!双极在颤抖!双极在与眼前这人……遥相呼应!难道……
只是,那只被封印了上万年的火鸟啊,若要出世,又该带来怎样的浩劫或悬崖回首……
那银色镂空面具后,妖魅的青色眼瞳波光潋滟。唇角淡淡的勾起来,隐隐的风华旖旎了一室。
共振,共振,呼唤,呼唤。那心底的羁绊,犹如半身的熟悉之感……
双极么?
那一刻,十日忽然觉得自己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于千万年的洪荒中,于时间与空间的漠漠阻隔中,那种至亲血脉的温婉呼唤,拨动心底最深处的琴弦,铮铮作响,低吟婉转。
我就像那跋山涉水的旅人,突然于漠漠的黄沙中看到了你的容颜。不论是海市蜃楼还是惊鸿一现,那一刻,只想得到回归与拥抱。
半身,半身……
那一刻,那个常常怀着略略促狭笑容的少年,那个目似星辰,心若瀚海的少年竟然流下了泪水。灿灿的荧光顺着脸颊滑落滑落,带两道干涉的泪痕。青色的眼瞳中盈盈的闪着惊喜,然后幽幽转黑。
黑衣血花的少年弯下腰,巧笑嫣然。掌纹蜿蜒开去,昭示着那个少年一生或者生生的路迹,或爱或恨:“喜助,怎么样?没事吧?”
很多年后,浦源喜助还记得那个场景。那个少年眼中还盛满泪水,笑容却已绽放。
他弯腰低头,对自己道:“喜助,怎么样?没事吧?”
因为稀少,所以珍惜。
那个少年,那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哭泣,却是那样华美而动人,宛若晨雾中的一株睡莲,阳光一照,波的一声,绽开枝叶,迎风起舞。
十日对浦源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拉起他来,将那粒崩玉放到他手心里。
温暖的手掌覆上浦源喜助的手指,将那粒崩玉紧紧握住:“喜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话语出口,却成叹息一般的吟咏。
回过头去,那闯进来的几个死神却已是惊疑得无法动弹。
几天后,那几个死神便从静灵庭叛逃。
几天后,浦源喜助被静灵庭判罪,不日于双极行刑。二番队队长兼刑军及隐秘机动队队长兼尸魂界四大贵族之四枫院家家主四枫院夜一劫囚叛逃。
浦源喜助知道,那个人,凤十日,从那天起就想要双极。
浦源喜助知道,那个人,凤十日,明知道双极只有在队长级死神被处刑的时候才会半解放,可是,他与夜一一起来救了自己。尽管,似乎没有人知道。
浦源喜助知道,那个人,凤十日,是把自己当朋友了,所以,后来他才那么心安理得的支使着他去帮自己偷朽木家的酒。
浦源喜助知道,那个人,凤十日,一直对自己心怀愧疚,因为,自己被流放,再也无法回到静灵庭。
可是,浦源喜助也知道,那个人,即使不在自己面前多加掩饰,依旧是个迷。读不懂,看不清。
“如何?我交代得还清楚吗?”十日学着蓝染的动作翘起脚,握起拳头抵着脸颊,忽闪忽闪的看着蓝染。虽然,没有将那些事实完全说出来,但是,倒也没有掺假。毕竟,在蓝染面前说谎,除了需要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以为,还需要“绝顶”的聪明。
十日拿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发还长得好好的,所以就不自作聪明了。
至于自己没有说的那一部分,譬如小小的关于自己与双极的事,蓝染只怕也大抵了解了一点,不然,自己当初决定了要掺和到闯入尸魂界的雨龙他们中的时候,他也不会以双极为饵让自己事情发生前置身事外了。所以,十日认为这个应该不算隐瞒的!绝对不算!
蓝染站起身来,看着那个小小的少年。明明已经渡过了那么冗长的岁月,可是,身上却始终残留着少年的青涩气味。是怎样做到的呢?即使面对了那么多的黑暗,依旧可以毫不在乎的笑,毫不在乎的抢夺,毫不在乎的保护。该说他是坚强,还是……凉薄呢?
只是,若蓝染知道十日的年龄,远不止他在尸魂界看到的那样,又该作何想……
白色的紧身袍子勾勒出的男人的身体,即使并不强壮,却是真正的结实。几缕棕色的发戳在立起的领子里。
十日与蓝染隔了一步的距离各自温润的笑着,默默对视。
市丸银抄着手站起来,嘴角高高的翘起,步子却小小的朝门边迈去。
十日忽然转头,看向那个突然之间让他觉得有些寂寞的背影出声到:“银……”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市丸银站在了门边。
“只是……忽然想知道,银在离开的时候到底对乱菊说了什么呢?”
市丸银站住,身体未动,只头偏转了过来,嘴角的弧度有僵硬的痕迹:“咦~?人家还不知道十日san是这么八卦呢!”
十日浅浅的笑,笑容如荡开的湖面,一圈一圈的涟漪泛着阳光的温暖。市丸银忽然呆住,只听了那人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可是,我知道乱菊在你走后说了什么哦……”话语微滞,顿了顿:“她说,银,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银,你到底要到哪里去……在喝了好多的酒以后,就这么抱着空落落的酒坛子喃喃自语。”
十日望着那双如红玛瑙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
市丸银背着身,摇了摇手,声音却迷离起来:“啊咧,那个时候……似乎……说了……本来想让你再抓一会儿的,可惜,时间到了。”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这么伴着迷离的话语渐渐消失远去。
记得很清楚啊,银……
蓝染欺身到十日的床边,十日挪了挪位置,给他留出个空。蓝染微微错愕了下,便带着一贯的笑容与十日坐到一起,侧过头看着十日追着银的目光道:“十日这是想要挑拨我的副队什么事么?”
十日侧过头鄙视的看着他:“人家都抛弃妻子的跟着你了,我还好意思么?”
蓝染的嘴角抽了抽。抛妻?有个乱菊在那里摆着,虽不中,亦不远已,就勉勉强强接受了。可是,那个弃子?这算是什么?欲加之词么?
十日却盘起腿,兀自笑开。那笑容却染上了几分春雨般的感觉,丝丝缕缕,缠绕不开。即使沾衣不湿,依旧带着尚未远离的寒冬的萧瑟。
“只是从市丸银这里知道了点事。明明希望,可是,总会事与愿违。原来爱情,果然是个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大家都一样。耍着,好玩呢!”
那样笑着的十日却忽然让蓝染心生不安。一手抓起仍笑着的十日,用力一带。
轻轻的重量撞入怀中,带着那种淡淡的让人怀念的味道。说不出来,却亦忘不掉。浅浅的弥漫在心间,百转千回一般。
低头便是深深的吻,或者说是轻轻的啃噬,辗转于唇间,流连于那醉人的清甜。唇舌之间,让人不忍离去。满口,满鼻,尽是那人的味道。
怀中的少年,仅是刚开始的一刹那闪过淡淡的不适,随后,便不惊亦不诧,甚至是毫无反抗的任蓝染欲求欲夺。
略略弯起的眼角,甚至有着浅浅的笑意。似嘲讽,似安然。
若是别人,这样的姿态即使不能激起征服欲,也只怕会惹来一腔的怒火。只是,这个人是蓝染。
放开怀中的人,蓝染的眼神恢复到一片波澜不惊,棕灰色的眼瞳洋洋洒洒的模样,肆意而倨傲:“记得我说过吧,十日……”蓝染的手指摩梭着一旁少年略微红肿的双唇,水润的色泽,迷醉的殷红。“我对你很有兴趣。”
“似乎不太记得了呢,毕竟好像并不是太近的事。”那两片犹如诱惑的双唇轻轻开启,说出来的话却似挑衅。
蓝染轻叹一声:“你总是这样,摆出这个姿态叫人怎么不去攫取?”
黑发黑眼的少年却咯咯的笑起来,真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般阳光明媚。
轻轻的摇头,如丝绒的发左右轻晃:“小蓝,莫说能对我说攫取二字的人本就不多,何况若我真要逃离,这世上是没有人够得着我的。”一转身,便可以是一个世界的距离。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凤家的人,即使逃,也可以永远骄傲。
他说:“白哉说爱我,只是,如果我背叛,便要杀了我。”
他说:“小蓝你说我很有趣。”
他说:“银说我很可爱。”
他说:“宗弦说我只是个孩子。”
他说:“喜助说我这人没心没肺就是个祸害。”
他说:“海燕说……十日,我喜欢你。”
蓝染的手指拨过额前的一缕垂发,站起来,居高临下,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个少年的身影,清清楚楚的听着那个少年的呢喃。
一根一根,一句一句,掰着手指依此念来。像是确定自己的生活,像是确定自己的存在。明明如当初的自己一般,笑着,暗自里的,别人却无从得知。
“明日,我吩咐破面前来叫你。”蓝染狭长的凤眸微眯,朝十日说到。
十日看着蓝染如王一般走出他自己的房间,然后滚躺在宽大的床上。
依旧扒拉扒拉,依旧像个小狗一样蜷起来,窝到被子里。
窗外,只剩那永不落下的圆月。灰扑扑的样子,只有光,依旧柔和。
崩玉的再现
第二日,十日醒的时候就见到一双水灵灵的蓝眼睛,本来是挺漂亮的,但是,装在一像猫像狗又像虎(咋个感觉这说的是《像雨像雾又像风》?)的东西上,就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了。
十日一边穿着外套一边盯着那咧着嘴笑得好不开心的猫科动物忿忿然。为什么竟然能够在这家伙的注视下睡得风生水起呢?而原因,在十日满屋一环视的时候就得出了,然后十日不负那猫科动物的望滴下了一大滴汗。
他记得他这睡的是蓝染的房间啊?oh,ygod!
满屋的布类物品上都出现了无数的洞!窗帘、被单,甚至……还有衣服……
十日穿外套的手顿了顿,机械的扭头去看那猫科动物。那家伙会意的露出了两排亮闪闪的牙齿,脑袋还得意的摇晃了几下,让那牙齿反了下光。
十日抽了抽:感情这蓝染还是受排挤的?毕竟是种族不同嘛!
十日斜眼看向那兀自得意的家伙。如果……这家伙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露出一点点杀意,恐怕……还好小样儿玩得挺高兴的。
而后来,蓝染送了几套棉被什么的给十日用,据说都是镂空的,一眼还能看到里面的芯绒,这就是后话了。
“喂,你这个肚皮上开天窗的!蓝染惹你了?”十日颇觉有趣的凑过去,嗅了嗅。哟,这孩子还挺爱清洁的,看样子至少也是个上级亚丘卡斯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居然身上还没味儿。话说,这虚圈不是全是沙吗?这开天窗的上哪里洗的澡啊?
“你这个家伙!”水蓝色眼睛的猫科动物唰的一下炸了毛,爪子一摆,亮晃晃的爪子尖儿露出来就是一巴掌。十日微一偏头,带落几根发丝。那猫儿已经跳上了床,龇牙咧嘴的靠近十日:“死神!不要太得意了!”水蓝色的眼睛里汹
[死神同人]转身一世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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