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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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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作者:肉书屋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2部分阅读

打了个喷嚏。

白花悠悠然然自她指间滑落在地。

阿篱揉了揉发痒的鼻端,垂下双臂,扫视那幢幢书架,眼角抽搐。“这藏书阁究竟多久没打扫过了……”尘霾堆积在书架上,隐约散发着尘泥气味,混着书香纸香,有些刺鼻。

深吸口气,她捋起两袖,开始浩大的打扫工程。

她是日暮篱,今年二十五岁。于上月生日那天继承了这拥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古老神社,成为第三十五代守护者。而藏书阁乃是神社禁地之一,独有神社持有者能进。在空缺了二十年之后,阁子重启。

白色狩衣下摆扫过门槛,老人慢步进来,负手环视,扫过焕然的书室。一卷一卷古旧书籍排在书架上,尘埃扫去,纸页已经发黄发脆。犹有那特别的娟质说明着它的历史犹久。

莲色神官服的女子忙碌在书架间,纸拂尘时不时扫荡过架上,尘埃飞扬。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洒落她的侧影,朦胧模糊,恍惚是笼在光晕里。安静如莲的气质愈发明显。

倏然转头,一双琥珀样的黑眸看向他。微微一笑。“爷爷,你回来了。”

日暮安斋略略颔首,走到角落某处,随意抽出一本古籍,摸摸书面,指腹拈过,洁净无尘。满意地点头。“阿篱,以后这藏书阁就由你负责看管了。”他把书随意塞回,转身朝她说道。

“我知道。”她继续扫净架上灰尘。“这也算是神社继承人的责任之一吗?”deo,为什么只有她能进来,妈妈和草太却不行?她垂了垂眸,有些疑惑。又摇了摇头。“真是奇怪的规定。”

日暮安斋的目光精明,扫她一眼,移向窗外,唇角凝笑。“kago,神社的一切存在,都有其合理之处。慢慢……你就会懂了。”他已经苍老,沧桑,同代故识陆陆续续过世。他也差不多到了命途终尽之时,惟独放不下的……是她。

日暮安斋转过头来,深深看一眼书架下的身影。她正扶着书脊,小心翼翼地把他刚才动过的书推回原位。

“阿篱。”

“嗯?”她侧过身。

“北条家的老爷子快不行了。”

她垂下眼眸,沉默许久。微微躬身。“是,我知道了。”北条守正跟日暮安斋是故交了。虽是如此,两家却非常少来往。直到,她成年之后……那突然带着一卷族谱出现的老人,那个家族历史与日暮神社一般久远的北条家长,那个纠缠着要与神社结下姻亲的人,终于也要过世了。

已经无法再装作全然不知他的病疴。

北条守正。北条竹也的爷爷。

“他希望临终前,能看到你和竹也那孩子的姻缘圆就。”

她猛然抬头,震惊地瞪着他。“爷爷……”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我什么都没说。”

他慢步离开,一如慢步而来之时,身影苍老,掩不住的沧桑。岁月在他身上烙下痕迹,把原本俊朗的样貌皮表褪得面目全非,只剩这一付鸡皮鹤发的旧皮囊。偶然间转为深邃清明的眼睛,却睿智得让人无法言语。其中,藏了多少私隐。

“是那孩子自己拒绝了。”

疏离

北条守正过世了,如此突然。清晨入内服侍的家仆发现老人端正跪坐在小几前,几上是那付摊开的族谱。老人执起的指尖,落在绢质的纸面上。kago……北条家族谱上,五百多年前名叫kago的女子。

乍得老人死讯,北条族人虽是吃了一惊,想及他半年病榻之间久待,已是了然死讯虽是突然,丧事操办得却是有条不紊北条家秉承古礼,丧仪繁琐,此次又是北条家大家长北条守正的丧事,更是肃穆奢华

荷花灯盏在奠下散发着柔和光芒,偌大的灵堂安静肃穆,北条家子孙分列跪坐在堂下,各自身着黑衣,答谢前来慰探的人北条家业极大,但子孙不多,传到而今,只剩三系北条竹也乃是北条守正三女之子,可惜他幼失双亲,怜其孤怜,遂被过继到了北条守正长子北条筱助名下,即是那日的中年男子

丧事已经过了通夜,告别仪式过后,北条守正的遗体便要运往火葬场。北条家发出讣闻,日暮神社也在其中

来往的人来往不定,厅内只余轻巧的脚步声,以及明烛燃烧的噼啪声。北条竹也跪坐在北条筱助身后,低垂着头,神色淡肃。突然听得周围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怔,微微抬头,看到一老人一女子一前一后地进来。正是熟悉的颜面。日暮安斋,日暮篱。

日暮安斋仍是一身白色狩衣,前来参加故识好友的丧礼,面上略带哀思。走到祭坛前略略躬身,便退到一旁,让身后跟随的女子上前。她微微躬腰,黑色的长振袖和服极是合身,拢在宽袖底下的手交叠身前,颔首之时漏出的一缕长丝垂落脸侧,更是神色安然,身姿盈盈。不悲不喜的目光与后面的俊秀青年有一瞬的相接,然后淡淡移开。她一身令人惊叹的清雅安然,正是众人目光焦点所在。

自她进来的一霎,北条竹也的目光已经胶着在她身上,再也无法移开。看到她待了不多时,便跟着日暮安斋离开,他动了一下,欲起身却被前边的北条筱助按助了手。他轻轻摇了摇头,脸色肃然。“跟我来,竹也。”北条筱助低声说了一句,起身悄悄离开。

他拧了拧眉,再度朝门口望去,只见她若有所觉地转身,微微弯了弯唇角,便随老人出去。“阿篱……”原本凝肃的眼神温和起来,拧起的眉舒展,直到看着那道纤细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这才起身,悄悄跟上北条筱助。

¥¥¥

北条筱助一路无话,只领着他往北条守正住过的和室走去。他让青年自己在小几前坐下,而自己去不知自房间的哪个暗格角落取出一长条木盒,郑重地放在几上。

“爸?”北条竹也低眼看几上那长条木盒,微微诧异。

中年男子微微垂眸,一脸平和。他自斟了杯茶,却是冷的。扶起瓷杯轻啜一口,甘涩的茶液难以入喉。抬起头来,温和地看着青年。“竹也,老人家已经过世。你也不必再勉强自己……”再勉强称他父亲。抚育了这孩子二十年,他又岂会不知。这孩子身上所承续的血脉里,既有北条家的温和,也有亲生父亲那一脉的骄傲。如此骄傲,宁愿孤怜,也不愿认他人作父。

北条竹也只垂下了眼眸,微微地笑。“是,舅舅。”

“这是你外祖父留给你的东西。”

他默然不语,并没有去碰那木盒。他不愿从北条家得到任何东西,这二十年的亲情浸润已是对他的莫大恩赐。

“竹也……你这孩子……”北条筱助搁下瓷杯,轻声叹息。“我知道你不愿意拿走这个家的任何东西。但是……这礼物是我爸十年前就决意留给你的一片心意。”

“里面是什么?”北条竹也探出长指,轻轻摩挲着木盒外表。桐柚木的材质,极是古朴雅致,显然有些年岁。或许,跟北条家五百多年的历史一般久远。

“画轴。”北条筱助垂下眼皮,沉声说道。“北条家祖先留下的画轴。”他看着青年慢慢推开盒盖,从中取出一卷长长画轴。他看着青年握着画轴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抬起眼来定定盯着自己。

画轴被推开,哗啦一声展开,落在几上。

北条竹也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猛猛一扯,硬生生泛起疼痛酸涩来。他慢慢低下头去,慢慢抬起手来,慢慢抚上自己的眼角,指尖慢慢擦拭着眼角,慢慢溢出湿润泪意来。

北条筱助微微一叹,小心翼翼卷起画轴,重新放回木盒中,推好盒盖。“竹也,这东西是你的了。如你所愿,今后你与北条家的遗产再无瓜葛。你不再是北条竹也,做回你自己吧。”

他起身离开,临出门前,回过头来深深看一眼那俊秀青年。男子的颜面俊雅温文,一双棕眸如琉璃似剔透温润,已教人心生亲和之感。加之由内自外散发的温和沉稳,更是如谦谦君子一般。君子为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若是换上和服正装,能不似位温文温润的战国贵公子?

¥¥¥

檐外草木森森,风里不时有几叶粉蝶翩翩舞过。纵是人世生死轮回,悲喜更替,草木虫鸟无识,仍是自在安然。北条筱助慢慢走过长廊,不经意间看到那站在廊下黑衣和服的女子,怔了一下。迟疑片刻,他脚跟一转,朝她走去。

“巫女大人。”

她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一张熟悉的淡笑脸庞,微微躬身。“北条伯父。”北条筱助也算是看着她长大,记忆中,这男人却是比自己的父亲温和许多,每次见到,总是对小辈笑得极其亲和。以前那个会笑着叫她kago的男子,如今知道她已承继了神社,举止言行间却是恭谨起来。

北条筱助静静看着面前的和服女子。恍惚间,眼前朦胧,竟是透过那样一双有着不笑也翘的眼角的琥珀样黑眸,看到了那始终端着冷然俊颜的人。这双琥珀样的黑眸,这样不笑也翘的眼角,日暮家的姐弟,日暮篱和日暮草太,倒是与那人如出一辙。她的父亲……

那个人,却是去了哪里?再不曾见过。二十年之久的杳无音信。出尘脱世如他,那个记忆中总是穿着莲青色神官服的男子,那个人……

阳光自檐崖落下来,光线的轨迹在空气与尘霾里隐约可见。早夏的树影晴翠连芳,她纤纤身姿,淡淡挽着手,身姿盈盈。原先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小女童,整日穿着t恤短裙,喜欢在偌大的日暮神社里四处乱窜,身形一窜便撞进了那人怀中。他已为人夫,已为人父,清冷的性子不改,却多少柔和下来,落在幼女身上的目光温和。

“伯父?”阿篱微微拧眉,有些迷惑地看着眼神迷茫的北条筱助。“伯父?”她又唤了一声,唇角微弯。安然亲和的笑意逸出,又与他记忆深处偶然一瞥那冷颜男子倏然而逝的温和笑意重叠无二。

北条筱助静静移开了视线,再不敢去看那张颜面。无声叹息。他侧了侧身,看着天际。“怎么没跟你爷爷一同回去?”一时便忘了那句“巫女大人”。

“是爷爷让我留下来帮忙的。”她微微一笑。“伯父,丧父之痛,请您节哀。如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

北条筱助淡笑。北条这个姓氏,对于日暮神社来说,是一个约缚。只要是北条家的人来求,便是业命,日暮神社也不得更改。然而,对于北条家的人来说,与日暮神社之间的联结,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日暮这个姓氏,却是北条族人一代一代宿命的牵绊。她应当做的,不是靠近,而是远远离开,走得远远的。最好划下一道鸿沟,老死不相往来!!!但却无法拒绝。

为了竹也那孩子。

“那就劳烦你了,巫女大人。”

“伯父。”原本交叠的手紧紧绞在一起,她低首。“我必尽我所能。”承续神社不久,她便辞了工作,每日专心于神社的各项繁琐工作。这一承一辞之间,却仿佛与北条家之间的情谊也辞去了。与北条竹也极少见面,从前在他手下工作时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却连看着她长大的北条筱助也只称她为巫女大人。

如此疏离。

回归

一铲一铲的泥土泼下,填满了瓷白的骨灰瓮。看着那洁瓷一点一点消弥在泥壤之下,北条族人沉默无语,表情肃穆。死者当安。她看着他们把墓碑小心翼翼叠上,微微颔首,朝侧面的北条筱助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慢慢离开。丧事落下句点,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才走出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男子温润的呼唤。“阿篱……”俊秀青年从后面快步上前,低头看她的脸。“我送你。”

阿篱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沿着北条家墓园那曲曲折折的石径慢步行着。他静静走在她身侧。那么巧,小径的宽度刚好够两人并肩而行,各自的臂间隔着三寸的距离。仅仅三寸的距离,他却始终无法靠近。

墓园占地极广,小径曲曲绕绕。园中遍地齐膝高的植株,长细茎叶,绿得极其肆意。远远望去,如绿丝绿线密密织出绸网。

她仍是一身沉黑的长振袖和服,领口处叠出的深衣洁白如新。穿在旁人身上如此哀伤的颜色,到了她那里,却是安静如莲一般的气息。他今日也换了一身沉黑的男式和服,修长清朗的男子愈发沉稳起来,若是唇边多许清和笑意,能不似谦谦贵公子般温润如玉。这样两个人并肩行在绿海之间,恰如情侣般身影契合。

阿篱慢慢前行,偶尔目光扫过那绿绸绢织般的植物。“种了这么多……都是……”曼殊莎花。

北条竹也的目光落下,微微掀唇。“是红花石蒜。它的药用鳞茎含有多种生物碱,如石蒜碱、石蒜胺碱、加兰他敏等。具有祛风消肿、解毒抗癌作用。”

她的唇角弯起。“竹也,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看到什么,总能说出它的好处来。”

日暮同学,这橙子给你,它里面富含维他命c,对于身体很有好处的——

日暮同学,这是天竺葵,它的花香有凝神静气的效用——

日暮同学,听说你感冒了。我查了一下医书,它说吃韭菜对感冒患者很有效,你回去试一下吧——

日暮同学……

日暮……

日暮……

日暮……

阿篱……

阿篱……

阿篱……

他的关心越来越明显,他对她的称呼也越来越亲密。由起初的日暮同学,到日暮,再到阿篱。她并不是冷情冷性,渐渐也被他的喜欢感动,虽然无法回应对等的感情,却也无法狠心推开。那样温柔的人,由少年成长到男子,十年之久,始终守护在她身后。

但是……两人的记忆出现巨大落差。

“因为很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医理方面的知识,希望能够……”他唇角的笑散去。“阿篱以前,经常生病。似乎,身体很不好,得过很多奇怪的病……”

你是阿篱的同学啊……

是、是的。请问日暮同学的身体怎么样了,病得很严重吗?我能否去看望她……

啊,嗯,这个嘛……阿篱得的是少年老衰症,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啊哈哈……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得了这种病,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日暮同学……病能医好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

因为担心,因为关切,想要更加靠近,想要看到她每日健康明朗的笑容,所以开始不自觉地关注医理。不知不觉,便成了一种习惯。他微微一笑。“不过现在好像不会了,呵呵。阿篱现在,很健康……”教他再难找到借口去关心她。站在一个普通朋友的位置上,如何关切,他对她的感情总会无所匿形。她的婉拒再明确不过。

“竹也。”阿篱垂下眼眸,淡淡微笑。“谢谢你……”

北条竹也苦涩一笑:“阿篱,你总是知道……怎样的话最伤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谢谢。若是陌不相关,若是没有情障在前,人与人之间又如何能互相伤害。

所以他说,她总是知道怎样的话最能伤人。

沉默间,两人已经步出了墓园,对着山间公路无语。山间公路盘旋,路边山崖上伸出枫枝枫桠,遍山植了秋枫。时值早夏,此山还是绿叶森森,待到秋至,却是一片火红景象。前些年,北条竹也曾经特地带她来这边逛过,两人各自推着脚踏车,慢慢走过山崖下。那枫红枫落,在阿篱记忆里占了好大一席地。

¥¥¥

阿篱深吸口气,往前迈出一步,与北条竹也错身而过。转身看着他:“竹也。就送到这吧,我自己坐公车回家。”在他的坚持下,他陪她上了公车。

他坐在她的身侧,双手叠在膝上,安静无声。她扭头看着车窗外移动的风景,垂眉敛眸。

那天,她才知道,原来他是喜欢她的。而且,喜欢了很久很久。不是一般的喜欢,不是普通的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想要牵手一辈子。她有一瞬间感动,甚至,差点被打动了。只是,他那句“以前阿篱说有了其他喜欢的人,所以选择守护,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叫她的心冷彻。

两人的记忆,出现巨大落差。一直深深埋藏她心底的不安,就这样被他一句牵扯了出来,牵扯出一连串的迷茫和迷惑。她再无法接受,再无法坦然。

北条竹也从来不知道,是他自己轻手毁了和她之间的一丝一毫的可能。

“我听说了,竹也。你……拒绝了北条爷爷。”

“……嗯。”

“其实,你应该自私一点的。北条家的要求,日暮神社从来不能拒绝。”确切地说,是不能违抗。这是她承续神社之后,才从爷爷的口传面授里知道的。据说是,日暮神社的规矩。

他侧眸看向她。她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温柔而又……哀伤。“阿篱,我怎能强求……”

“竹也……”她慢慢转过脸来,定定地与他对视。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指尖滑过她的眼角,抚摸之间也是温柔而眷恋的。“因缘不至,我也无能无力啊。”他这么说。

“北条,竹也……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深吸一口气,不觉哽咽,心口梗着柔酸涩苦的疼。

他收回了手,收回了看她的目光,收回了难得外露的情感。又变成原先那个温和内敛的男子。温润微笑:

“阿篱,外祖父死了,我终于能脱离北条家的户籍,做回我自己。”

“做了二十年的北条竹也,也到了该终结的时候。”

“我是忍足竹也,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所以,其实你不必愧疚。我不是北条家的人,又怎能提出无理的要求……”

他伸手一揽,把哭得微微颤抖的女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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