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犹疑的挑起眉,“什么?”
“别紧张。”他短促的笑了下,“我明白你隐瞒这些事,每个人都有他们不能跟别人说的小秘密……”
“没听懂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我没有秘密。”
“噢别嘴硬了,我已经知道你那个小秘密了,你露出了破绽。”艾伯特的眼睛无焦距的扫向她,生气像脱离蒜头的丝一般慢慢抽离,“……可是你没发现。”
叶芙心下一惊,难道是那个她不是格拉芙的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小秘密,一旦泄露出来她就完了,加图会赢得比赛,但是她会死。即使她杀了加图自己逃出去,凯匹特会放过她吗?帕纳姆是北美洲后来的国家,没准这里的人还信天主教,没准这里的人还崇尚教堂或者忠于烧死女巫这种无理智行为。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威胁,“为什么不闭上嘴艾伯特?也许我还可以给你五分钟喘口气,不然……”她硬邦邦的说,“反正你死了以后就没人知道了。”
“哦当然。”他接的很快,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笑得却很幸灾乐祸,“但是你真的觉得……恩……我是唯一知道你那个小秘密的人?”
叶芙皱起眉,下意识看向加图,嘴里问,“……什么?”
似乎感受到叶芙的犹豫,他喘了口气,吐出一大口血,解脱似的慢慢合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终于扳回一句”的笑意。叶芙转过头,加图低垂着头,已经把皮带上的来福手枪拿了出来,大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棕色的皮套子。她突然觉得脸上的血液在瞬间抽回了心脏里。
也许加图已经恢复了记忆,是的,今天自从他看到那柄枪以后就不对劲。莫非他发现了她的破绽也恢复了记忆,他知道自己不是格拉芙了?他摸着那柄枪是什么意思,手指搭在扳手上,他想杀她?!
她猛的站了起来。
☆、最新更新下
就在这时,加图也紧跟着站起!
他直直的看着她,脸上逐渐露出被人打了一拳的神情,叶芙感到他的情绪正处在极大的波动中。
叶芙防备的瞪着他,牢牢抓着手里的弯刀,仿佛那是能让她漂浮在海上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发现了。他肯定发现她不是格拉芙了。
就像艾伯特说的,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这个马脚连艾伯特都可以轻易识破更何况是加图呢?
加图一定起了疑心,看,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那对金色的眉毛紧紧皱起,像烫不平的褐色厚呢料。他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了。他眉毛间的那条线越来越深。
好了,别慌张,也许他没有发现,也许这人根本恢复记忆,也许艾伯特是虚张声势吓唬她的。
叶芙定了定神,松了松弯刀,把手上黏腻的汗水擦在裤子上,粗糙的纤维擦得手掌生疼,叶芙暗咒等她回去一定要建议凯匹特提高贡品待遇,她一边想一边抬脚往皮塔那个方向走。她需要去询问皮塔离开这里的方法,刚才杀死凯特尼斯是对他的一个示威,凯特不容易受到威胁,而皮塔则相对软弱一些。这种杀鸡儆猴的方法最快捷有效。叶芙去察看过了那个地洞,发现来路被奇怪的堵上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皮塔这个擅长机关伪装的家伙耍了点小阴招,不过没关系,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开口。
她的理智一边命令自己努力专注于皮塔,情感却迫使自己的目光不断往加图的方向瞟。也许他恢复了记忆,也许他根本就记不起来,也许他——叶芙神经质的往后小心翼翼的回头——该死!加图一直在盯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的光比以往更深更沉,她的背上窜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接着她看到加图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就在她不安的把小刀从袖子里抽出来的时候,他把手枪插回了皮带里。
紧接着加图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很快转过头,不再看她。
果然,他认出她了。
她是个伪造货。
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打算杀她。
对,他把枪放回去了,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想杀她,也许是枪的位置咯到了骨头,想要挪动一下换个位置。而且她为什么下意识觉得加图恢复记忆以后会解决她?说起来他们相互扶持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叶芙松了一口气,等到她发现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明白自己干嘛那么害怕。但她发现加图背转过身的时候,那口闷气有提了起来,叶芙就这样憋着一口无缘无故的闷气走到皮塔身边,这个断了腿的小伙子蜷缩在角落里,靠在一面褐色泥土和青色草屑堆积的石壁上,黑色的外套被撕成可笑的长条,染红的白体恤褶皱散乱,那张原本自信的脸现在青灰一片,就像长了青苔的石像。他的满是伤口的手从残破的衬衫袖口探出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凯特尼斯的头颅,她黑色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缠在那几根惨白的手指上,那张脸上的皮肤大概已经和冰冷的大理石一样硬了,可皮塔仍旧不死心的一遍一遍抚摸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爱的女孩子唤醒。
叶芙不想打断这种叫人悲伤心碎的场景,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看皮塔心碎悲伤了,她的意思是,他们得快点出去。而出去的代价就是解决掉这两个人,或者是伙同这两个家伙一起出去,如果艾伯特那个所谓的方法足够有用的话。还有就是,她的背几乎要被加图的眼神烧成焦炭了。
“皮塔,地洞是你们挖的,怎么样才可以出去?”她一定是在做蠢事,她喃喃的想,放过杀害这两个目标,去追寻一个可以共同存活的机会。这说明她的本性还不算坏,当然,如果那个机会是个谎言,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的心脏血淋淋的挖出来。
皮塔像是没听见一样,叶芙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直到背后传来艾伯特的呻吟声,皮塔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吃惊的看向她。
“你知道的,杀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皮塔艰难的说,很显然也不想死,“你们俩,你和加图。”
当然,这个可能性她早就考虑过了。加图和她在解决完艾伯特和皮塔以后,他们将会一起被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而这个时候凯匹特可以对他们任意处置,譬如放广播改变规则,和电影里一样说什么只有一个人才能活着出来,那么他们根本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电影里凯特尼斯和皮塔用毒果子成功威胁到了凯匹特,而在地底下加图和叶芙什么也没有,难道用吃泥土威胁凯匹特?凯匹特可不会吃这一套。
他们得回到地面上去,起码手里有点类似毒果子这种后招再说。
皮塔抬起头,抚摸凯特尼斯的手慢了下来,眼底微微闪着光,那分明是对生的渴望。好家伙,敢情对凯特尼斯这种悲痛欲绝也是乔装的?叶芙拧起眉毛仔细打量他脸上的神情,那抹微光已经从蔚蓝色的眼睛里消失了,留下略显惨白的嘴唇和青黑的眼圈。
“皮塔?”叶芙警告。
“你……不打算杀我们?”皮塔以一股验证数学公理的严肃和防备劲问,一遍问一边缓缓站起,怀里还紧紧抱着凯特尼斯的头颅。
现在不杀不代表未来不杀。
叶芙心底暗暗加了句,表面上却翻了个白眼,“显而易见,要不然你的脑袋还会在你的脖子上么?”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在加图和自己间选择,为了让他们俩在凯匹特改主意之前出去,她必须留点后手,比如那些毒果子,而得到毒果子就需要皮塔的帮忙,那么,他们不得不需要这种短暂的合作关系。为了取得皮塔的信任,他们也不能杀了艾伯特,这真叫人难过。她巴不得艾伯特快点死,这个世界上少一个知道她的小秘密的人就是消除一个随时威胁着她的隐患。
皮塔低声告诉了她方法,叶芙回过头,加图正长久的看着她,在发现她的注视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期盼的光,不过在真正对上她眼眸的瞬间就消匿无踪,就像皮塔在发现自己可以存活时眼中闪现的那股对生命的渴望。叶芙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难受,就像有个女人正使劲用尖指甲掐她脖子似的。
她垂着头走到他身边,短暂的看了他一眼,而加图则垂下头瞥了眼皮带里的枪,又抬起头,灰色的眼珠比以前更阴暗也更深沉了。
有什么东西变了,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但很快,加图的脸颊边泛起一股痛苦的,矛盾的,压抑而坚定的神色,连带着腮边的肌肉也僵硬坚实起来。
“格拉芙?”他带着不确定的问,大拇指摩挲着枪支,仿佛那东西就是让他醒悟了的证物。
“……”叶芙躲避着他的视线,为这一切感到沮丧,按照她的计划,起码得比赛结束以后加图才会恢复记忆并发现她是冒牌货,而现在加图直接戳穿了她的伪装,还是靠着一个连艾伯特都知道的小破绽,更关键的是,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她真是没用,但叶芙还是用舌头润了润喉咙,“恩……加图。”
加图灰蓝色的眼睛闪了闪,带着不容许她拒绝的肯定道,“格拉芙。”
一下子她什么都明白了。加图用了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就说明他的确想明白了,也看穿了她的伪装。但现在,起码是现在他们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一旦揭露事实,叶芙的性命将会不保。加图刚才的那声格拉芙分明就是肯定了叶芙作为格拉芙的存在,即使在未来他会报复会否定,但在眼下,叶芙作为格拉芙的身份不会改变。
她不会死。
刹那间,他们之间似乎建立起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加图扛起了昏迷中仍在微笑的艾伯特,这个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不会丢下他似的呻吟了声,甚至还咳了几口血以示祝贺。叶芙把皮塔的手捆了起来,把凯特尼斯的头颅挂在他的脖子上,背着他按照他的指示爬了出去。
凯特尼斯很聪明,他们一开始挖了两条路,一条来时的已经被封锁,还有一条则以备不时只需。
加图沉默的在前头开路,一边还时不时回过头看看叶芙有没有摔到,这让她在即使明白加图已经看穿她的事实后还莫名其妙的盼望其实他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好吧,坦白的说就是自欺欺人。这条洞又窄又挤,叶芙咬着牙跟在加图身后,空气潮湿闷热,呼吸不畅得仿佛有十条滚烫的手帕层层捂在鼻子上。大概走了有十几分钟,不时有奇怪的老鼠贴着她的脚背窜过,那些毛茸茸的长尾巴像狗尾巴草一样,每每撩得她咬牙切齿。
当温暖的阳光迎面拂来时,叶芙下意识眯缝了下眼。加图第一时间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她的眼睛上,避免突兀的光芒刺伤她的视线。
安静,很安静。
她的耳朵和视线一样突然失去效用,变得一个字都听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有人喉咙滚动的声音,接着加图的手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从她脸上挪开。她的视线中出现了那抹久违的金色,璀璨得好比世界上最纯的黄金,虽然它们硬得像刺猬背上的刺,但叶芙就是觉得它们在这个时候漂亮得无人能比拟。刚才他体贴温柔的动作又让她产生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加图和以前那个残暴的加图相比,变了。但又和那个失去记忆后有些天真的加图不一样。
蓝色的天空像柔软的绸布一样,软绵绵的白花就和南方乡下的大白棉花田,叶芙的双臂拖着皮塔的屁股,比利哆哆嗦嗦的从她身后走出来。
嘲笑鸟滑过天边时高亢的叫声,比利大力吸着鼻涕的噪音和小声的抱怨。艾伯特被毫不温柔的撂在草地上时发出的呻吟,皮塔在闻到青草的清香时,在她肩头发出近乎惊喜的呜咽。
还有象征着希望的一切。
他们来到了原来叶芙替加图驱赶狼王的地方,那个时候加图身受重伤,一头狼王不要命的扑向他。而这个时候她不要命的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那头狼,烫人的火焰疯狂的从她的手臂上涌到头狼身上,接着它痛苦的嚎叫了一声,放过了对加图的致命一击。然后艾瑞克筹集了大笔的资金给他们送来了药物和价值千金的铠甲。加图完全知道她的弱点,心脏和胸腔都有铠甲保护,那么杀死她的唯一途径就是砍断脖子射穿头颅。
叶芙转过脸,不去看加图眼里闪烁的泪光还有他摸上腰际的手。
她握紧了怀里的弯刀。
☆、最新更新下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把皮塔和艾伯特都干掉,另一条是采用艾伯特的那个可以挽救所有人生命的法子。叶芙不可能让再次相信艾伯特,就算这个方法真的管用又怎么样?他虽然没有被刺中要害,但也逃不过血流致死的命运。皮塔的腿断了无法独立行走,没有药物的治疗他不可能再次行走。只要加图和叶芙把他丢在树林里,没过几天就能听到宙斯之角传来某个贡品被渴死饿死的炮响。
所以这两条路变成了:是现在把他们干掉还是让大自然解决他们?
让大自然解决他们固然好,叶芙的手上不会再多两条无辜者的性命,她每天从梦中醒来时不会担心下一次做梦会遇到艾伯特皮塔的脸。可如果不在此刻干掉他们,没有人能确保凯匹特会干出什么事来。比如他们会放出又一场大火,或者再放一群野狼,或者直接让比赛延长,直到他们自相残杀出只剩下三个人为止。
叶芙摸了摸脖子上被石子刮出来的皮肉,那里刺刺得疼。在阳光下,皮塔脸色苍白的抱着凯特尼斯的头颅,似乎正在哭。比利在他旁边发呆,红色的头发像逐渐熄灭的火焰。艾伯特在绿色的草地上气息奄奄,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检查他的伤口。温暖的,湿滑的血沾了一手。她就用那只沾着血的手拂开挡住他灰眼珠的棕发,这个人已经出气多入气少。那双灰色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眶里费力的动了动,叶芙看懂了那一瞬间他向她传达的讯息,那是一抹带着嘲讽的,不甘心,却掺杂了解脱的微笑。
“你不信我是不是?”他吃力的挪动嘴唇。
此刻叶芙倒有些相信艾伯特是认真的,也许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一个可以让他们所有人平安离开这里的办法。凯特尼斯临死前曾经提到过艾伯特的计划里有地雷,竞技场里不可能有地雷这种危险性武器,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艾伯特那么聪明,他一定想到了那个“可以被利用改造成地雷”的东西,那就是宙斯之角上金属圆盘下的定时炸弹。游戏一开始时所有贡品在倒计时结束前必须站在那些可笑的金属圆盘上,一旦提前离开就会触发定时炸弹从而引起爆炸。
如果计划可行,艾伯特凯特尼斯他们完全可以威胁大赛委员会:如果不让剩下的几个人同时活下去,那么他们就会引爆地雷,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活下来。是的,委员会需要一个胜利者,不然全凯匹特人都会失望,所有的赌注和财产都会因为贡品的全军覆灭而落空,而这一切的苦果罪责都将由委员会承担。没准那些可怜的组织者会被施以绞刑,而绞刑会以全国直播的方式进行实况转播,就像这伟大的饥饿游戏一样。
但是这个法子太疯狂,先不说它的合理性,炸弹要怎么拆卸,地雷要怎么安置,谁知道?况且要是凯匹特提前发现他们的小算盘,会不会引发一起水涝把炸弹都淹了,这下谁的鬼点子都转不起来。还有,就算天时地利人和,谁能担保没有人会出卖队友,在炸弹引爆之前率先按下引爆器,以牺牲其他几条性命的代价成全自己。
“我知道该怎么弄。”他低声说,“就在湖底的那个小纸条上。”
叶芙盯着他,手指犹豫的摸到自己的口袋上。艾伯特是指那份拆装地雷的图纸是她从湖底小屋带出来的物理图画?
“地雷?”她做了这个词的口型,没有说出声来。
艾伯特喘着气,费力的点点头。
好吧,叶芙从湖底金币小屋里带出来的那张小纸条的背面画着一张粗糙的简略图,有点像初中学的电压电阻的物理图,不过也多了很多看不懂的元素。照艾伯特的说法,那应该是一张地雷运作的简单直指南。好吧,看来炸弹要怎么拆卸怎么安置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这张地雷构成图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叶芙缓缓站了起来,一种忧虑伴随着惊恐的情愫在她内心深处不断滋生。她不相信凯匹特会把那种教人如何反抗的图纸塞到贡品的胜利奖品中。要知道电影里的凯特尼斯和皮塔就是因为公然反抗凯匹特耳而被秘密当成反抗联盟的代表人物,而他们反抗的方式和艾伯特此刻用地雷威胁凯匹特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凯特尼斯让皮塔和自己假装同时吞下有毒的果子,大赛委员会为了不出丑不得不宣布七十四届饥饿游戏有两个胜利者。虽然他们活了下来,但从此都被凯匹特记恨上了。
所以喜爱独裁主义的凯匹特怎么可能把这种地雷安置图秘密塞给他们呢?还有那个叫凯蒂的女孩,凯匹特说她是出卖二区倒戈向首都的反抗人士,这是在暗示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叶芙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了大麻烦。一股名为反叛的革命势力正在渗入凯匹特,就像凯蒂当年做的那样,因为游泳的比赛的关系频繁出入凯匹特,从而获得了很多关于首都科技的医疗的情报,虽然她最后被判了十二区,但如果没有那些珍贵的情报,十二区根本不可能靠那些落后的武器和贫瘠的土地赢仗。
也许那张地雷图就是所有革命者对贡品的一个暗示:照着上面的去做,和我们一起反抗凯匹特的权威。
而照着这样做的好处是:你们可以一起在这场饥饿游戏里活下来。
但是今后能不能在凯匹特的恶意压榨下活下去,革命者不会保证。地雷这个主意只是个革命者对首都的一个小小的试探,如果凯匹特对贡品联合反抗的事情反应过激,(比如追杀艾伯特叶芙他们,或者想尽办法折磨他们一次一次让他们参加游戏),革命者就会调整计划不会刻意挑起战争,那么如果叶芙想要活下去,除了加入革命别无他法。相反,如果凯匹特对此无动于衷,那么叶芙艾伯特加图都可以平安保住命,革命者会继续得寸进尺,直到触碰到凯匹特的底线。
“格拉芙,格拉芙——”
叶芙猛然惊醒,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艾伯特身边坐了很久,背上的t恤湿了又干,脖子后的黑发因为冷汗黏在脖子后。低下头,艾伯特正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她。
“你都知道了?”她问,指的是革命者混入饥饿游戏并且利用他们做枪杆使的事。
“我别无选择。”他说,“我只是想活着。”
他腰上和小腿上的伤口本来应该结疤,可刚才的动静太大,很多快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叶芙没有绷带,无法止住涌出的鲜血。
“相信我一次?”他略带乞求的问,灰眼睛闪动着。
相信艾伯特的后果可能是再次被他出卖,或者是被凯匹特永远记恨上。
“很抱歉。”叶芙的声音里空洞洞的。她不能擅自搭上加图的命。
艾伯特闭上了眼睛,一行泪水混着血水从他满是烟灰的脸颊上滑过,这是叶芙第一次看到他流下泪水。
“那要是他们改主意呢?二选一?”他轻声问。
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声音在艾伯特耳边呢喃:“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森林,“……我有准备。”她站起身,回头拍了拍加图的肩膀,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转身走进了茂密的森林里。茂密交错的棕色树枝密密麻麻盖在头顶上,深绿色的树叶不让半分阳光投入。清晨刚下过雨,草地太软一踩人就下陷。空气中也是湿漉漉充满了青草的香味。皮靴子踩在滑腻的苔藓上,昆虫拍打翅膀的簌簌声在耳边响起,树林暗沉,四周无光,叶芙用刀费力的砍去挡住光线的灌
[饥饿游戏]反派完全攻略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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