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这么多喜事?爹爹这不是瞧见你们姐弟二人感情这般好,高兴吗?”陈老爷摸着刚刚蓄起来的胡子,不时颔首的说道。
陈悠一头黑线。她这爹爹,是不是越来越没个正行了?
“爹爹跟娘亲感情也好呢!姐姐说是吧。”陈锦涵石破惊天的来这么一举,淑容脸上忽的一僵。她跟老爷感情好?这哪儿跟哪儿呀!自家爹娘感情才叫好好不好。淑容心里头止不住的嘀咕,哪家夫妻感情好还会这般?她爹爹,除了娘亲也就只有老太君给的一方妾室。可老爷呢,五房啊,当着五房妾室是摆设不成?这个涵儿,嘴还真没把风。
陈老爷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了,他跟妻子,感情从来不温不火的,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走到妻子心里去。
如果陈悠知道二人心里头的那点子事儿,肯定会说,勾通啊勾通,夫妻是需要勾通的。不勾,如何能通呢?他们二人,从来都没有敞开心扉谈过啊!
第11章
“你家主子呢?”年轻男子能下床后,就这般问芳碧。
芳碧几乎把年轻男子当危险分子,沾上就会烙下不是。于是,死板的说道,“主子不在,爷有事仅管说,主子吩咐过奴婢,让奴婢好好招呼客人。”芳碧把客人二字咬字极重。
“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年轻男子仿佛没有听见芳碧的话,自顾自的问着。
“回爷的话,此处是府上的别院,主子只是偶尔会来这儿住些日子,并不存在什么回来不回来。”芳碧有些纳闷了,这男子好有气势,跟他说话,压力真的很大。青梅啊,你赶紧来吧,芳碧我快顶不住了。
“去请你家主子来说。”命令式的口吻,听得芳碧一阵冒火。这人怎么这样,他以为他是谁啊,她家主子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主子是大姑娘好不好!主子还得嫁人的好不好!怎么能随意见外人,平白毁了自己名声呢?
“我家主子是闺阁之人,不方便见外客,还请爷原谅则个。”芳碧一字一句的说道。都有些咬牙切齿了,哪儿来的这般不要脸的人?真是……
“奴婢给爷请安!午膳送来了,爷可要用些?”青梅拧着一个大食盒进来,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问道。
年轻男子瞧见桌子上的吃食眉头直皱,白米粥,清蒸鱼,清炖香菇鸡,清炒油菜,清……
全是些没味儿的饭菜,他,怎么能入得了口?
青梅瞧见他有些嫌弃的摸样,好脾气的说道,“爷身上有伤呢!主子说来,爷不能吃味重辛辣油炸油腻的吃食。爷身子养好了,以后想吃什么都是可以的。”青梅这话真是……,把眼前的爷当小孩子哄的吧!
“去请你家主子来。”年轻男子对着青梅命令到,跟芳碧说了半天芳碧都没反应,年轻男子只好换个人说。不过,他还真从来都没有这般重复说话过,今天还是第一次,为了那抹香,他忍了。
是的,那抹香。陈悠走近他的时候,他还留了最后一丝精力,闻到香味,知道过来的是个小姐,他撑不住晕了过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替自己捏了把汗,要不是这位小姐救了自己,他这次只怕真的玩完了。至于他在江南的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他回去后一定狠狠地查清楚。说来,想要他的命的人海真的挺多的。
其实他想见这位小姐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当时中毒,自己是知道的,身上带了药,其中也有解毒的,可自己吃了后还真是半点都不顶事,不然,他当时还真不一定会晕过去。他想见她,主要也是想拿到她手上的解毒药,或者解毒药方。毕竟,他身边危险时常都存在,他得有备无患不是?
再有,他很奇怪,这位小姐手里头,怎会有这般灵药。这位小姐似乎不是一般人……
“回爷的话,我家主子已经回府,没有老爷夫人的准许,主子是不会随意外出,更不会随意见外客的,还望爷原谅。”两个丫头都一口咬定,不让见。
年轻男子恨恨地瞪了她们几眼,像赶苍蝇一般的把她们都赶出去了。
走出房门的二人面面相觑,这位客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他身上的那起气势,就连老爷都没有的。二人定里头嘀咕,这人,只怕不是一般人啊!主子,您这次可捅了马蜂窝了!
年轻男子跟芳碧青梅说过几次要见陈悠,可说了几次二人都没个反应,男子也就不再说了。只是,也不怎么搭理芳碧二人,每日里除了上药,吃饭,在院子里转转,也不去其他地方,对着没有多少美感的寒梅院,他居然也呆得自在。
这夜二更十分,几条人影忽然闪现到年轻男子跟前:“奴才给爷请安,奴才来迟,请爷责罚!”没有理由,直接领罪,这是做奴才的本分。气势他们不是没有来过这个园子的,当夜就来过几次,把这附近的院子都转了个遍,跟刺杀爷的人海对上过,可是,始终没有找到爷的下落。
他们怎么也不明白,爷怎么就在这园子里,他们心里都发誓,他们找过这园子的呀,真的没有人,不是他们不救驾,是人都找不到,去哪儿救?这一次,还是主子发出信号他们才过来的。唉,难不成他们追踪的本事下降了?几个精英自我反省着。
“现在就免了,回去,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原来这年轻男子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爱新觉罗弘历。弘历冷声说道,真是没用的奴才,要他们何用?他都在这儿戴六天,醒来三天了他们才来,还是自己发信号让他们来的。瞧瞧,就这点子能耐以后还能让他们干什么?弘历怨念了!
“奴才谨遵爷吩咐!”几人异口同声的应到。得了,这一次的罚是免不了的了。还是安安分分的受着吧!谁让他们没有保护好主子,反而还让主子受伤呢?
“这一次的事情查清楚没?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弘历纠结着眉头问到,这一次领了皇阿玛的差事,他是暗中下得江南,可他来江南的消息怎么会走漏呢?居然引得白莲教,红花会,天地会一干人等联合刺杀他,到底谁这么恨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回爷的话,似乎是从京城就走漏了消息,奴才只查出有人通知这些个反贼,说是有……”满洲鞑子皇帝的儿子要下江南,可这话,他一个做奴才的,是在世说不出口,“圣上的儿子要下江南,于是,各路人士就联合起来布了这么个局,专程……”捉主子您!
京城?京城是吗。弘历暗暗盘算,还真想不出会事谁来。之前跟他斗的弘时早已倒台,现在皇阿玛跟前,也就他跟弘昼了,可弘昼怎么也不像是能干出这档子事儿的人。可除了弘昼跟他有利益冲突,还会有谁呢?皇阿玛的对头都死的死圈禁的圈禁,他们就是想传递消息害死自己,也没这难耐啊!
弘历心里头,有很高的傲气,对于他皇阿玛的一群手下败将,还真不放在眼里。
弘历盘算了半天也没整理出个头绪,于是,索性不理。
“安巴,你留下来,把那些个反贼给爷一一查清楚,爷回头再收拾他们。阿林,你去把这园子的主人给爷查清楚,是个年轻姑娘。”哼!爷难道还有见不着的人?爷还就不信了。
弘历看到安巴欲言又止的模样,一阵暗恨,这死奴才,有什么说就是,这般畏畏缩缩的,是何道理?
“爷,主子爷传话呢,让爷尽快赶回去。”主子爷怕是不放心爷吧,江南这般乱,爷多呆一天,多一份危险,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也是,他的差事都办完了,也该回去了。可是,弘历想到那一抹馨香,有些留念,说来,还是她救了自己呢!
“爷先回去,安巴、阿林办完了爷吩咐的差事再回来。阿林只要查清楚就好,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做。”弘历想了想,后头又加了一句。
“奴才遵旨。”
于是,寒梅院的客人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要不是床上乱糟糟的,仿佛有人睡过的痕迹,芳碧都忍不住要怀疑,她们园子是不是闹鬼了。可要说闹鬼,她跟青梅一起看到过的活生生的人呀!可他,他怎么就平白消失了呢?芳碧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索性不去想他。收拾好园子,芳碧青梅就回府归队了。把院子里的客人不知怎的消失了的事儿也跟陈悠说了。
陈悠听了倒是没事很么反应,飞来飞去的高人嘛,要轻易消失,那还不简单?陈悠还真没当回事。
只是,半年后,陈悠的爹,陈老爷,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升官了。引得陈老爷暗自诧异,淑容到没想什么,就是陈老爷升官她一没过多的关注,她的未来,是儿子,她养好了儿子就成。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
说来,府里最最高兴的,当数老太太和二姨娘呢!
就是杭州的官员,对于陈老爷忽然的升官也都有些找不到北,整整生了一级啊,正三品,这可是真真的大员了呢!
各自心底的羡慕妒忌不提。
只是,虽然升了,可陈老爷还是在绿营里头呆着,并没有换地方。
一年后,淑容从京里给陈悠请来了个教养嬷嬷,同时,给了陈悠一个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消息,再过一年,她该去选秀了……
老天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不是汉人吗?
第12章
事情还得从陈悠老爹的身世说起。
陈悠老爹其实是陈佳氏庶出的儿子,他娘,也就是府里的老太君是老太爷娶进门的良妾。身份比通房丫头高一些,但到底还是妾室。老夫人系出名门,只是有一点不妥,身子骨不是太好,可人家手腕强。府里的几个通房妾室几年下来愣是子儿都没有蹦出来。而老夫人虽然生了儿子,可儿子的身子骨随她,也不好。老太爷这一房眼看着就要断了香火,那嫡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大。于是,老太爷的娘出手了。给老太爷娶进一房良妾,还一手护着她。
陈老爷的娘也争气,进门半年就有了身孕,陈老爷落地后,就被老太爷的娘给抱走了。可以说,陈老爷是在他奶奶跟前长大的。
后来奶奶年岁大了,去了的时候,陈老爷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老夫人顶头大山去了,就开始着手整治陈老爷。可这老太太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在她去世前,就把陈老爷的前程安排好了。在绿军营里头给她弄到个名头,还留下话,自己去了后,守孝百日就从军去吧。
就这么着,陈老爷远远的被打发到江南来了。其实老太太也是为了儿孙为了陈佳氏这一房着想。嫡媳虽然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身子骨也健康,可是,人,被儿媳娇惯坏了。老太太是想调/教,可儿媳妇不放手,她也没法子不是?儿媳的背景,可比陈佳氏还硬些。这么一来,她只有把庶孙往好里教导。
而陈老爷也争气,在绿军营里隐了自己满族的身份单枪匹马的混出了个人魔狗样的。后来,他老爹还给他娶了一个有助力的媳妇,官就直往上升了。
而陈老爷满姓的事儿,一直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提。
至于淑容,说是姓章,其实是章佳氏,阿玛是章佳阿克敦,现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官。这人陈悠不知道,可说到另一个人,陈悠就熟悉一些,阿桂,后来的阿桂将军,是她的小舅舅,比她就大些月份。陈悠有些想晕了。
其实章佳氏这个姓,她最熟悉的,还是康熙爷的儿子,十三阿哥胤祥,现在怡亲王的娘。
貌似又扯远了。
总之啊,她是满人,得选秀。
陈悠看着摆在眼前的满族服饰,和一双花盆底子鞋,都有些想撞墙了。娘啊,你怎么不早说?这花盆底子要穿,小时候会更合适些吧,她都一把年纪了,才学走路,像什么样子?她怀疑,娘是不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其实她可以把这当高跟鞋穿,曾经,她穿着高跟鞋都能追着人跑。然而,当做,却并不是。重心不稳。高跟鞋的重心在脚掌上,如同人踮着脚尖走路一般。可这花盆底子在脚中央,这平衡还真不好把握。
陈悠第一次穿这鞋的时候,脑袋里冒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还珠格格小燕子。想起小燕子踏着花盆底子飞那么一转当自己会“走路”了,陈悠也有种用轻功飞一转得冲动。
淡定,淡定……
陈悠给自己鼓气。
摸着花厅的桌子转了一圈,陈悠还真有要倒下去的感觉。她真想甩手不干了。可娘那忧郁、担心,却不松口的模样,让他撒不开手。
“悠儿,多练练,多练练就好了。额娘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额娘学得早些。其实额娘在你七八岁的时候也想让你学来着。可是,那个时候你忽然得了天花,大病了一场,接下来额娘又有了身孕,把这茬给忘了。1”最重要的是,身边官员的夫人,汉人居多,大家都是穿着绣花鞋走来走去的,她也就把这事儿给忽略了。
“再有,那个时候还小,正是长身子骨的时候呢!你大病一场后身子也弱,额娘不想强着你学。”
陈悠无语了。她身子弱?她只是懒,不爱动好不好。恩,还有就是体质问题,她怎么吃都不胖。可这怎么就成了身子弱了呢?
额娘啊,我真的宁愿你让我早早的学。小孩子学东西快啊!
可陈悠再纠结,再怨念,再想罢工,走路、请安等等规矩都得照学不误。
接下来的一年,陈悠基本上都处于学习之中。
就连自家老弟也顾不上了。而同样地,她的几个大丫鬟也都在训练着。这些人,是她以后的陪嫁吧。
选秀?指婚?她的未来在哪里?
“额娘,可有法子免选?”陈悠忍不住问道。
“八旗贵女,都要经过选秀才能嫁人。留了牌子的就指婚,没留德,可以回家自行婚嫁。但是,就是没留牌子,怎么也要过初选,初选都过不了的,很难嫁个好人家。免选是有的,比如身有恶疾。只是,悠儿啊,这个你千万莫要想,如果你身有恶疾留了底,你也是嫁不到好人家的。”淑容见女儿反应这么大,忍不住埋怨自己。她这些年都紧着儿子,把女儿的终身大事都忘光了。要不是想到女儿年纪慢慢大了,该嫁人了,她差点儿都要忘了选秀这事儿。
其实,不是她忘了,是她下意识的想忘记。她的一生,就是当年那场选秀给毁了的。毁在她“好妹妹”的手里。
算了,都过去了。想到秀女们的明争暗斗,淑容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选秀相关事宜都一一告诉女儿,也跟教养嬷嬷说好,女儿的规矩一定要严格要求,不能出一丝一毫的茬子。
只是,在陈悠正进行地狱式训练的时候,陈老爷忽然发话了。
第13章
这日,陈老爷回府后去二姨娘的院子里没呆多久就出来了。然后,疾步走向淑容的院子。
这时淑容正在查看自己陪嫁庄子和铺子的账本,听见外前的丫头们跟陈老爷请安,赶紧匆匆放下账本子,起身迎接陈老爷的到来。给陈老爷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放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老爷来此有何要事?”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不是年节,寻常时候,她的院子是见不到陈老爷身影的。
陈老爷听了这话神情一滞,皱着眉,用有些冲得语气说道:“难不成你这院子爷就不能来?”你就这么惦记着你心里头的那个人?这都多少年了?居然一点儿都没放下!
“不是的,老爷。妾身知错!”淑容并不以为忤,陈老爷的高兴与否并不会影响到她分毫,如果说曾经还想过夫妻和睦好好过日子,那么,这些年下来,她的心早就死了。淑容向外前叫了一声:“涟漪,吩咐丫头,准备准备,给老爷洗漱一下。”得,你要来,就是今儿要歇在这儿是吧。我这就吩咐人服侍你还不成吗?
“不用,爷待会儿还有事儿。”陈老爷被淑容这么一弄,泄气不已。
“爷今儿来,是想问问,你为何不让教养嬷嬷教倩儿规矩。你这嫡母是怎么当的?难不成惠巧生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如此的厚此薄彼?”陈老爷厉声
(综琼瑶同人)婉韵悠悠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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