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倒春寒作者:肉书屋
(网王)倒春寒第4部分阅读
下更是半点也看不进去,又不好真的举手表示自己完全不会做;瞪着试卷足足有十分钟吧?最后只得赶鸭子上架。
等到老师看着腕表宣布考试结束,后面的同学一路往上收取卷子,我愣愣的停笔把试卷交出去,然后心里好生惆怅。
真是惨不忍睹,能做出来的也就三分二,其中还有大半是选择题…囧,不知道我那邪门的好手气到这里还有没有效果?如果不奏效就好看了。
老师的背影一消失在教室门口,班级里的同学就活络起来,交头接耳者有之,舒展身体放松者有之,一时间热闹得紧。
抬手擦了把满额头的汗,我起身就要朝教室门走。
“秋子?”喊住我的是一个女孩子,她正和其他几位貌似要好的女生围在一起,“周末一起去玩吧?”
她退出那个小队伍,快步跑到我身边,言笑靥靥,“班级里很多人都去哦~”边说边靠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凤也会去诶~”
我愣了下,然后低头,涩涩的回答道,“家里…还有事,对不起!”
女孩子一怔,语气中带了点奇怪的意味,似乎是遗憾?“那…就算了。”
我回之以很装b的忧郁眼神,然后接着往教室外走。
从一年级开始就经常有同班级的女生邀请高桥秋子出去玩,高桥秋子那呆子每次都欣然应约,她不知道其中另有内情,我却多少了解女孩子们此番做法的原因。
换了是原先的我,我也会这么做。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更能吸引男生注意,高桥秋子一直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参加班级活动,事后参与者中都能凑出一对男女朋友来,按着我分析,事实上这些人当高桥秋子是花瓶呢~
人长得漂亮可惜呆得很,正好衬托旁人的清秀聪慧。
原本我是没所谓她们这种做法,毕竟我现在不太好过于异常,可惜我是真没时间,有空闲都要用来赚钱了啊~
……………
顺着走廊墙根一路往人迹稀少的逃生梯走,然后在走下第二楼层楼梯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由上往下,节奏似乎有些仓促,象是赶路的样子。
我往楼梯内侧靠了靠,把行走位置让给可能急惊风的人。
“高桥…”男生的声音在冷清的楼梯间响起。
我一抬头就见日吉若站在楼梯顶端,神情…很微妙?
两人一上一下站着,也不说话只是长时间的对视,日吉若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颇有几分居高临下俯视的味道。
我歪了歪头,实在不好揣测对方的来意,“日吉…同学有事?”那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不解。
日吉若用极度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我许久,几不可闻的哼了声,然后…就毫无预兆的转身走人了?!
盯着他消失的楼梯远目半天,我嘴角一抽,有病吧?这位。
被他这么一耽误,呃~我恐怕来不及去做想做的事,还是算了。
于是转身又往上走,等午休再去问松川老师学校允不允许学生打工,谁让刚在办公室被无数人盯住导致我没想起来问,今天上午又没有松川的课。
虽然询问校方只是走个形式,就算不允许我也得去赚钱,如果没违反规定是最好,至少被发现不必担心有人举报。
诶——说起来,不知道高桥家附近那超市收不收工读生?放学厚着脸皮去打扰野田太太好了,她在那里工作,有熟人介绍成功率会高点。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
打定主意后心情顿时舒畅,我眯着眼转出逃生梯,对上迎面而来的同年级学生时也可以露出轻松些的神情。
无时无刻装b很累的,偶尔也要放松下————脸。
虽然有句话说〖饮食﹑男,女之大欲也〗。
但是,在温饱问题未得到解决之前,男色什么的还是先靠边,管日吉若意图做什么,劳资当没看见啊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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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放学的时间出人意料的早。
嗯~这个‘人’单指我个人而言,脑海中有记忆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我这样求学期间被填鸭教育制度折腾到快疯掉的人而言。
15:30放学?听都没听过,我上学那会没到17:10放学铃声是不会响的,更别提还有老师为提高班级水平私下组织的加时课程,那是真正的披星戴月﹑悬梁刺股。
我可怜的青黄不接的少年时光…不不不,不能再想那种伤心事。
于是我摇摇头,三两下收拾好肉书屋,在今天值日的同学挥舞扫帚‘请’我不要妨碍他们清洁的道别声中,朝着(还不到时间的)夕阳奔出教室。
为了避免等下愤恨难消跑去报复社会,还是对这些满脸惬意的莘莘学子视而不见了吧?
……………
走廊上人头攒动,一眼过去场面有些许嘈杂,我抱着肉书屋尽捡着空隙走,小心错开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西斜的日光照在教室临近走廊的一侧玻璃窗上,反射出浅浅金红,烁火流金般泄了一地。
视线被墙角与地板反射的光芒刺得有些模糊,我眯了眯眼,然后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看到几张熟悉的脸,是班级里的女生;我远远扫了眼她们边走边交头接耳谈笑的样子,把自己往人群缝隙深处缩了缩。
那几位女生是要去网球社报到,当然,那并非代表她们身为网球社成员,那是每日的例行追捧行动,象超级粉丝围在崇拜的偶像附近,用尖叫﹑哭泣﹑狂喜等等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来表达激动心情,或者吸引对方注意。
下午课间休息时,不知为什么依旧喜欢围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们兴致勃勃提议让我放学和她们一起去网球社。
照她们的说法是〖要让升任校队准正选的凤长太郎同学感受一下亲卫队成员对此消息的欣喜若狂〗。
‘偶尔也该让凤君知道除了桐生理惠还有很多人关心着他啊~’说这话的女孩子眼睛死盯着我,神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能作唯唯懦懦状把自己埋在高谈阔论的女孩子堆里,内心各种咆哮:
桐生理惠,凤长太郎的女朋友,人关心他不是很正常的么么么?
就算那位凤君知道n多人注意自己又怎样,不见得他就要非把所有女生都收入后宫以示感动吧?当人品格多没下限啊!
或许是习惯了高桥秋子的没主见,那些女孩子订下放学后大家去网球社拉根小横幅给凤长太郎庆祝,同时还自顾自决定由高桥秋子作为代表与之握爪。
囧…当时我满头黑线,真是深﹑刻﹑的同窗之谊;看着身边女孩子们高涨的热情,我又不好直言,对目前的我来说,凤长太郎那张温厚的脸比不上钞票有魅力。
于是事情发展下来就变成现在这般情势————我用肉书屋遮脸混在人群中逃生,如同天朝扫/黄时被逮到的圈圈与叉叉。
嚎归嚎,生气归生气,末了我还是要收起想杀人的表情,挂着高桥秋子独有的柔软呆茫笑容前瞻后顾鬼鬼祟祟往回家的车站爬走。
唉——强自按捺本性,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真是令人郁闷;日子啥时是个头,天知道要不是答应了高桥秋子,劳资早就…
常说‘又要立牌坊又想当婊/子’,大概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情况,捂脸。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卷开始灵异向。
哦哈哈哈~被吓到没?
回到家花了一个多近两个小时,因为中途还转过一次车,高桥家位于极偏僻路段,新干线没有经过,所谓无银地自偏。
用钥匙打开防盗门,映入眼帘的是毫无人气的厅,一切好保持我早上出门前的模样。
反手阖上门,再换上拖鞋,经过客厅与房间之间那张破旧桌子时,早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孤零零躺在那里。
连同我刻意放在桌面上未拆封的杯面和纸条。
脚步顿了顿,我伸手取过那张纸条,看也没看就揉成一团把它和碗筷丢在一起。
纸条上写着‘厨房有热水’,原是要给可能偷偷回来的高桥原一看,可惜还是没派上用场,于是我决定等下晚餐自己享用掉杯面。
那是海鲜味的,我最喜欢的口味。
高桥原一依旧杳无音信,我知道那日他去了医院,也知道他办理了所有后事,可他始终没回过这里,不知道是没勇气面对太太死亡的地方,还是不敢见他的女儿。
事情发生已经八天,高桥原一不要越想越钻牛角尖然后自己把自己给了结了才好,我是不太关注他的生死,可如果人真没了,会很麻烦吧?毕竟高桥秋子还未成年。
我叹了口气,脚跟一转朝卧室走去,越想越头疼,还是换下衣服去找野田太太。
野田太太那晚让她丈夫送我去医院,之后又把我拖到她家住了几天,直到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再叨扰人家,她又纠结一班邻居帮忙把高桥家一地的家具残骸收拾打扫干净。
说实话,我很感激那两夫妻,真的。
我住他们家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家境也是一般,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仁至义尽,更何况高桥秋子家原本与他们没有交情。
从来仗义出市井真是一点没说错。
……………
站在床边把一身看就很值钱的校服脱下来,换上另外的t恤长裤,取过衣架将校服小心翼翼挂好,然后开始翻手边剩余的钱。
反正现在天气不算太热,校服明天再穿一次应该没什么大碍,我知道高桥秋子本人爱干净得很,每日必换洗衣物,我个人也不是太邋遢,只可惜水电费实在令人气短。
能省则省。
要不是高桥秋子国中三年的学费早已缴清,我会着手替自己转学;附近就有公立学校,野田太太也提过她家孩子正是在那里就读,可惜一来我舍不得花掉的钱,二来我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没信心,现在已经开学一个多月,冒然转到陌生环境实在不算明智之举。
我需要再等段时间看看。
……………
把身边的钱反复点了许多次,最后我捏着薄薄几张纸钞忍不住想泪奔。
这点钱…按照近几天观察出来的消费情况,就算我勒紧裤腰带也撑不过半个月吧?高桥原一你丫哪去了?!
好歹爬回来扔几张钱养活孩子吧?家里有只嗷嗷待哺的娃啊!去卖血卖身养活我啊啊啊~~~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我如耍猴戏般的抓狂,良久,等到汹涌澎湃的情绪慢慢平静,我揉了揉脸,扶着差点闪到的腰爬出房间。
出门前去浴室洗把脸,梳下头发,务必要让外表看上去我见犹怜,这样才好说服人雇佣我。
……………
出了房间,我看着已经暗沉下来的客厅,和大敞的浴室,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抬手按下墙边的开关,让昏黄的灯光给客厅带来点烟火气,而后我深吸一口气,朝着依然昏暗的浴室走去。
暮春的天气是闷热的,我站在狭小的浴室里,瞪着镜子。
镜子里清晰倒映着高桥秋子苍白的脸,和…
我垂下眼,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滑过双掌时,室内的温度似乎也开始下降。
浴室三面都是墙,除了与客厅相通的出口连扇排气窗都没有,只要关上门立刻变成密闭空间;自水龙头里流出的涓涓水声没入我的耳中,空气中的干燥刹那间被莫名的凉意取代。
取过一捧水打湿脸庞,然后抹干,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再次显现出不合理的情景。
身后,占据整个浴室大半面积的浴缸正从底部一点点冒出水来,刚开始只是一点嫣红,仿佛熟落的果实,而后痕迹渐渐扩大,象是浴缸底部出水口堵塞导致水流倒灌,浴缸里的水慢慢聚集升高。
我望着袅袅的水汽,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
下一秒,雪白手腕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浴缸边缘,浓密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海藻随着潮汐波动似的摇曳不定。
一切就仿佛一场无声的电影,狭小的浴室里除了我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包括已经溢出浴缸边缘,倾泄在瓷砖上的水流。
视线随着那些流水移动,我看着它们蔓过纤细的手指,沿着手腕汇聚成条条水线盘绕而下迸开在水汽弥漫的瓷砖上,以缓慢又绝决的姿态覆盖整个浴室。
雪白里衬着绯红,铺天盖地都是触目惊心的艳丽。
最后那些没过脚背的夺目色彩从下水道的口子上打着圈流下去。
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脚踝一路向上攀升,内心没有过多恐惧,有的只是悲凉;我闭了闭眼,转头不忍心直面躺在浴缸里仿佛只是沉睡的那道影子————高桥秋子的母亲。
一个女人要有多大的勇气与绝望才能让她几乎割断自己双手动脉,无声忍受失去全身血液的痛苦,把自己送上黄泉路?
更可悲的是,有些痛苦即使死亡也不会消失,甚至还会延续。
从我回到高桥家那日起,每天这个时候只要站在浴室就能看到这一幕,高桥秋子的母亲一直重复着死亡的情景。
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天我只看见高桥秋子而已,所以我才会想尽办法化解她的怨恨,甚至不惜逼迫高桥原一流血。
中国有句古话叫一命抵一命,可高桥原一是高桥秋子的生父,她来自他的骨血,弑父是天理难容的大罪,即使高桥原一真正罪大恶极,因果也不会容许她杀亲。
如果不是我上了她的身,高桥秋子或许会徘徊在人间,恨意无处发泄;世事难料不是吗?我不是高桥秋子,所以我出手,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算是代价。
能够活着才有希望,怎么算这笔买卖都是赚到,我一贯贪婪又自私,即使知道也不会去考虑将来或许更悲惨。
……………
高桥秋子的母亲无骨的仰靠着浴缸象是睡着了,紧闭的眼,脸色惨白到几乎透明,身体一半没在水中,一半沉沉浮浮,单薄瘦弱到让人心疼。
记忆里这女子原本正处于最丰美的年纪,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憔悴下来,最后…
空气中的寒意越来越重,直到逼近临界点,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忍受不了冰冷开始颤抖,眼前这幕情景产生微不可察的扭曲,晃动了一下,所有一切骤然消失。
静止的时间再次流转,耳边也能听到忘记关上的水龙头往外倾泻的水声;我褪然靠到洗手台边,眨了眨酸涩的眼,抬头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不是专家,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帮得了高桥秋子也只是因为我以前一直看得到,虽然从未彼此接触过,可家里的老人家总怕我吃亏,四处求教灵媒神婆教我一些自保的土方法。
后来我静下心来不四处鬼混也看了些杂书,没试过,旁门左道却还是懂一点。
我想高桥秋子的母亲这种情况,大概是因为她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一息尚存魂魄却已经散开,可坏也就坏在这里,因为当时没死,所以留在这里只是部分,剩下的或许在医院或许散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她魂魄不全,每日每日只重复死亡,其余的什么也不记得。
对此我无能为力,甚至连开口提醒她也做不到,因为只要我出声,她就消失,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次出现。
可是每天重复看到那一幕,心肠再怎么冷硬也会觉得不忍。
怎么才帮得了她?我现在只能寄望高桥原一早点回来,或许接触到导致自己死亡那个人的气息能有点作用。
嗯~至于什么作用,呃~我现在不想考虑。
〖孟子〗中有一个典故,梁惠王不忍心看牛毫无罪过被宰杀,决定用羊替代,现在我大概就和梁惠王一样,‘舍之不忍以羊易之’。
……………
脚下的瓷砖雪白锃亮,几分钟前那一幕早就无迹可寻,可惜烙印早脑海中的情景却再一次把刚刚兴起的好心情破坏得半点不剩。
我叹了口气,抹把脸,步履蹒跚爬出浴室;早上睁眼还告诉自己今天开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结果还是心情恶劣。
擦!我本以为换个身体顺便能换掉一直如影随行的毛病,没想到阴阳眼居然不是存在于血脉而是刻在灵魂里的!
就知道天下没那么好的事,结果这一次还是要形单影只。
真是…
……………
心思百转千回,等到把一整杯热腾腾的海鲜面吞下肚去,嗯~坏心情才多少被胃里的食物安抚下来。
站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我已经很阿q的振作起来。
我们乡下人从来不想太多,眼睛长在前面就要朝前看,后悔无用﹑急躁于事无补,做好当前的事,一路走下去终有云开月明的时候。
劳资要坚持三虫精神:随遇而安如蟑螂,勤勤恳恳如蚂蚁,伺机而动如蜘蛛,我就不信熬不到头,总会有好日子过的。
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我扯着嘴角对玻璃上的倒影露出微笑。
赶紧去找工作,坐家里天上会掉馅饼么?就算长了双阴阳眼,还不至于能吸风饮露活下去,大米饭才是立命根本,既然不想太早把自己弄死,自然要想尽办法赚钱。
于是转身冲着大门奔去,野田太太~我来麻烦你了。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