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作者:肉书屋
(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第18部分阅读
“嗯……”她轻咳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周围。
只见这儿地处山坳之内,四面环山,西面的山坡被烧得一片焦黄,只有零星的几从野草生长。山坳之内则开垦了数顷田地,整整齐齐的长方块,看上去甚是舒服。
东面的山坡上,则是建起了几排崭新的泥砖屋子,用砖墙围成一座小庄。
“那些甘薯,已经种下了么?”莞娴伸出手搭在额前,眺望远处的田地。
听到她问话,庄头连忙躬身回答:“回姑娘的话,前两日已经种下了,如今还未有发芽。”
“是按照我说的种法么?”楚承瑛问道。
“是的。”庄头点点头,“按照五爷的吩咐,每畦宽一尺半、间距一尺,每亩种两千余株。”
“好,记着每隔一旬要中耕一次。”楚承瑛微微颔首。
“小的明白……只是,咱们这儿肥料不太够,只怕影响收成。”庄头脸上有些为难之色,“这儿地处偏远,也没有农户愿意专程送肥过来。”
“那就多养些鸡鸭、猪羊之类的吧。”莞娴插嘴。养些牲畜有肉吃,又有肥料……自给自足再好不过。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楚承瑛浅笑,“只是这儿夜里恐怕会有猛兽出没,若是饲养家禽牲畜,切忌要圈养好了,莫要被虎狼叼了去。”
“是、是……”庄头诺诺答应了。
这儿会有虎狼出没?莞娴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怪不得官府开出的条件这么好,原来这地方又偏远又危险,肯来垦荒的农人不多。
远归远,但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她有信心将它发展成一个小村落,甚至小城镇那样大的庄园,到时候人多了起来,自然财源也就广了。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瞧见田边几个大水坑,又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回姑娘,这是蓄水的。”庄头解释道,“这附近没有河流,山泉倒是有,只是浇灌起来不方便,小的们便按照老家的做法,挖些坑蓄积雨水。”
“我想着打几口井,不过还是先看看你的意思。”楚承瑛接过话头。
“好呀。”她爽快应承了,又吩咐庄头:“这些坑留着也可,形状再挖方正些,用木板加个盖子吧,省得有人不小心跌进去。”
“是、是。”庄头连连点头,笑道:“我们在老家时,每年总有个把小孩儿掉进去的……姑娘想得真周到。”
莞娴见了那些小水池,灵机一动,对楚承瑛说道:“您不是说今年会有旱情么?不如在怀萱庄也挖些蓄水池,收集雨水,以备干旱时灌溉之需。”
“唔……”楚承瑛想了想,点头笑了笑,“只是这花费颇大,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一次性的投入,长期受益的。要不先弄一个试试看……”莞娴一边走一边寻思着,“池子最好能用砖块或者石头垒起来。就这么蓄水有些浪费呀,要么在里头再养些鱼如何……?”
顺着田间小路,不知不觉的走到庄子里,她没来得及喝口茶,先与庄子里几个管事的见了面,了解田庄的各项事宜,接着又仔细看了账本。
楚承瑛坐在一旁,望着她认真的模样,脸上不知不觉的浮现出柔和温暖的神色来。
召香端着茶进门,瞧见舅爷痴痴的神情,她抿了抿唇,缓缓上前,不动声色的遮住他的视线,将茶盏放在莞娴手边,“姑娘,请用茶。”
他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她。
“嗯。”莞娴浑然不觉有啥异样,将茶水一饮而尽。
待看完账簿,已经快到晌午了,可天上却没有日头,乌云反而渐渐聚集起来。
“瞧这天色,怕是要下大雨了。”楚承瑛站在院子里望了望天色,“咱们走快些,大概还能赶上在下雨之前回到城里。”
“嗯,好。”莞娴赶紧收拾了一下,起身上马。
召香想了想,还是找庄头要了几把伞带着,有备无患。
回去的路上莞娴就明显的觉得体力不支了。
她有气无力的坐在马上,若不是后边有那么多人瞧着,她简直就想趴下去了。
她的坐骑也是走走停停的,不时弯下脖子嚼着路边的野草,莞娴也没精力去管它,任它慢悠悠的行走。
嘶嘶……
马儿忽然欢快的叫了两声,接着便偏离了小道,往一侧灌木丛里走去。
莞娴定睛一瞧,原来那灌木下边有些青黄的浆果。
……又是个吃货!
“回来……回来啦!”她赶紧拉了拉缰绳,企图让马儿回到正道上来,可那马儿见了吃的就不听叫唤了,她怎么也无法将它拉回头,急乎乎的骂道:“刚才你们都吃了草料,偏生你体格最小,肚子还饿!”
楚承瑛见状,扭头笑笑,“我包袱里还有些糖,先给它解解馋……小春儿。”
“是。”小春儿答应了,从随身带的小包袱里取出几颗雪花片糖来。
可那马儿却是等不及了,直直的往灌木里走去,弄得莞娴小腿都被树枝划了几道,幸好隔着衣裳,不是十分疼痛。
它低下头,咬了几个果子在口中嚼了嚼,接着又换了个位置,却忽然扬起头,大叫起来。
“嘶——嗷——”
它一仰身子,差点将莞娴抛下马去,她连忙揪紧了缰绳,“这是怎么啦……?!”
“大概是被底下的荆棘刺了,你别慌,坐稳了,让它慢慢跑几圈!”楚承瑛策马奔过来。
“啊——我不行啊!”她吓得脸色发白,只觉得被它晃得快要吐了,“它停不下来!”
正说着,马儿又嘶鸣了一声,撒开四蹄往山中狂奔而去。
59、祸不单行?
“姑娘——!”
她听到身后召香她们在呼唤,可却止不住马儿的狂奔。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只得握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腹,不让自己掉下去。
……怎么办?!
这么掉下去不死也会重伤吧?
“身子伏低!贴紧马背!”后面有人大声吼。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心里稍安,按照他说的俯□子,紧紧贴在马背上,不管马儿怎么奔走,她都死死抓紧缰绳不放。
不知不觉的,马儿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天色本来就暗,茂密的树林里光线更是黯淡了。她望着远方那疏疏落落的日光,只觉得有些眩晕起来。树木从她身边飞快的掠过,不时有树枝打在她脸上身上,刮得她生疼。
“嘶嘶——”
忽然间,马儿好像踏到了什么东西,扬起前蹄,凄厉的嘶叫起来。
莞娴这回实在是支持不住了,双手一松,就被抛了出去!
“啊——!”她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眼睁睁的瞧着斑驳的树干离自己愈来愈近,脑中一片空白。
……脑袋就要撞上树了!
忽然间,一个黑影腾起,挡在她前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呃……”他的后背重重的撞到树干,又掉落到地上。他闷哼一声,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卸掉那沉重的撞击力,这才停了下来。
“没事吧?”他撑起身子,望着怀中的她。
“还、还好……”她惊魂未定,紧揪着他的衣襟,“呼……吓死我了。”
“没事了。”他轻拍她的肩背,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下,见她白皙的脸上有几道红痕,赶紧问道:“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什么吧。”她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四肢。除了全身酸疼之外,其他都还好。
他也站起来,叹息了一声,满怀歉疚的说道:“你初学骑马,我不该让你跑那么远的路……抱歉。”
“不是,是我自己逞能。”她吐吐舌,故作轻松的笑笑,望了望四周,“这儿是哪里呀?”
“不知道,边走边看吧。”他摇了摇头,拔出佩剑。手起剑落,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便缓缓倒下了。随着一阵沙沙的落叶声,惊起几只飞鸟。
他走过去,仔细的在树桩上瞧了瞧。
“做什么?”她好奇的凑过去。
“看看方向……年轮密的方向是北方。”他站起身,长剑入鞘,用手指了个方向,“我们回去要往东走,应该是这个方向。”
“嗯。”见他此时还是依旧沉着从容,临危不乱,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他打了个唿哨,他的坐骑便从树林里窜出来。
她连忙四下里望了望,却没瞧见自己的马在何处。
“那马方才踩到的,好像是猎捕小动物的兽夹。”他皱了皱眉,“它吃痛,在没有筋疲力尽之前,是不会停下的。”
“那怎么办?”她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他对她挥挥手,示意她过来,“事急从权……上马吧。”
“哦……”她顺从的走过来,让他将自己托上马背。
然后他也翻身上马,双手拉住缰绳,将她护在怀中。
周围很安静,除了哒哒的马蹄声,便是他和她的呼吸声。
她坐在他身前,想靠着他,又觉得有点害羞,只得僵直着身子,不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累了。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小声问道:“你要不要换个姿势?侧骑会好些。”
“哦……好吧。”她羞答答的点头,在他的帮助下,将一腿跨过来,侧坐在马背上。
这样两腿并拢,果然舒服了许多,可是她侧着身子,脸颊时不时的会碰上他的胸膛。似乎嗅到了他的气息……她又脸红耳热起来。
他似乎也不太自在,没话找话的说道:“新庄子你也看到了,以后还是别亲自来吧。”
“好……”这山长水远的,她也不想再来了,稳坐帐中指挥便是。
“前面大概就是林子尽头了。”他又说。
“哦……”她往远处看了看,树木似乎稀疏了些。
出去就是山路了吧?
召香她们见到她和楚承瑛这情景,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她正忐忑的想着,忽然阵阵凉风起,雨滴沙沙的落下来。
天,不是这么倒霉吧?!
“这就叫祸不单行啊……”她轻声哀叹。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他俩今天难逃成为落汤鸡的命运了。
“我们得赶快。”他一夹马腹,马儿便疾速奔跑起来。
可这神驹再快,也快不过下雨的速度。
没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已经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他还好说,她衣衫尽湿,被风一吹,身子便哆嗦起来,冷得牙齿直打架。
“……”见她如此,他沉默片刻,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他身上的温度传来,她好受了许多,可心里却愈发的不自在。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试过和异性那么接近呢……好羞人啊。
她垂下头不敢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可却又分明的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前面有户人家,先过去避避雨吧。”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策马往一户农家小院奔过去。
“这样好吗?”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在这深山老林里,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一个独门独户的人家,怎么觉得有点渗得慌呢?
她忽然想起了白骨精……==|||
“别怕,有我。”他笑着翻身下马,又扶她下来。
望着他唇边温和的笑意,她忽然安心起来,便点点头,随着他走到小院外。
他一手牵着马,一手在柴门上叩了叩,朗声问道:“有人吗?”
“……谁呀?”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柴门吱呀呀打开,一个老妇人撑着白色的油纸伞,慈眉善目的站在门边。
更像白骨精了……她往他身后缩了缩。
他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对老妇人拱手笑道:“这位夫人,我二人路过此地,不意下起大雨了,能否借个地儿避避雨?”
老妇人扫了他们几眼,脸上浮起殷勤的笑容,对他们招招手说道,“进来吧。”
“多谢夫人。”他又行了一礼,这才领着莞娴进了院子,跟着老妇人进屋。
屋里有些昏暗,用泥砖隔成两间。屋子并不大,他们所处的外间有炉灶和桌椅,而里间,大概就是卧房了。
“你们也别叫我夫人,庄户人家担不起这称呼……叫我刘婆婆吧。我们家是猎户……老头子过去了,儿子去打猎还未回来。”老妇人请他们在陈旧的方桌边坐下,用粗瓷大碗给他们盛了两碗热茶。
“哦……”莞娴想起那个夹住马蹄的兽夹。
见他们衣裳湿透了,莞娴更是冻得瑟瑟发抖,老妇人又说道,“到炉子这儿来烤烤火吧……姑娘,要不要换件衣裳?”
“不……”她正想拒绝,楚承瑛却点了点头,“有劳婆婆,给她找件干净衣裳吧。”
“行。”刘婆婆笑眯眯答应了,“姑娘,跟我进来吧。”
“……”莞娴无奈,只得跟着她进去,看她从箱笼里取出一件浅色的粗布衣裳。
“谢谢。”她小声的道了谢,接过衣裳,走到帘子后头去更衣。
“姑娘,这大雨天的,你们去哪儿呀?”刘婆婆问道。
“唔……去山坳里瞧瞧。”她一边脱下湿衣,一边语焉不详的回答。
刘婆婆咳咳笑了几声,口气暧昧的问:“是不是私奔呀?”
“啥?”她吓得差点咬着舌头,“不……当然不是!”
“嗨……小姑娘家脸皮薄,还不好意思呢。”刘婆婆又笑了几声,“翻过我们屋子后边这座山,就是通郡,不属于京城了……每年总有几对人儿从这儿悄悄过去呢。”
“过去做什么?”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私奔呀。”刘婆婆咂巴了下嘴巴,哼笑一声,“不然干嘛好端端大路不走,要翻山越岭的?”
“我们不是……真不是。”她干笑,换了衣裳走出来。这衣裳偏大了,她只得将衣带多绕了一圈。
“还不承认?”刘婆婆一脸不相信,“我老婆子看人可准了。瞧那位公子看着你的神情……看一眼就知道你们俩是一对儿。啧啧,金童玉女,很般配呀。”
“不是啦……您真的误会了。”她摇头笑道,“他是我继母的弟弟。”
“哟,怪不得要私奔呢。”刘婆婆了然状。
“……”她无语。
“别担心。”刘婆婆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别说是继母的弟弟,和继母私奔的我都见过呢。咱们庄户人家,没那许多避忌……只要两情相悦啊,没啥不可以的。”
“……”她继续无语。
老婆婆您的思想真前卫……不,应该说很坦白。什么翁媳扒灰、养小叔子之类的事情,每个年代大概都有,只是不会那么直白的摆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还有带着寡嫂私奔的、跟着长工跑路的……”刘婆婆掰着手指头,“在我家里借宿过的男女,十对中有九对是私奔的。”
“那还有一对呢?”她又忍不住好奇了。
“私奔之后过了几年,带着娃回家认亲的。”
“……”
60、干柴烈火
换好了衣裳,婆婆见她头发也湿答答的,又给她拿了木梳和布巾来。
“多谢婆婆。”莞娴接过,礼貌的道了谢。她不习惯用别人的梳子,便只拆开发辫,用布巾将湿发拭得半干,用桌上的木钗将头发松松的挽起。
“人老了,这就爱打瞌睡……你们自便吧。”婆婆打了个哈欠,对她别有深意的眨眨眼,脸上的皱纹像波纹似的漾开了,“我瞧那位公子是个良配,可别错过了哟……”
“真不是……”她哭笑不得,摇摇头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楚承瑛坐在灶边,望着炉子里的火光出神。
因为他浑身衣裳湿透了,如今烤着火,身上便冒出丝丝白雾来。
看看他,再瞧瞧自己,想起婆婆的话,她不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他听见声音,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荆钗布裙,与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大不一样,却又显现出别样清雅脱俗的韵味来。他便有些不自在,讪讪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婆婆以为,咱们俩是私奔去的呢。”莞娴抿嘴笑道,“瞧咱们这狼狈样儿,难怪别人会这么想。”
“哦……”他听了这话,愈发赧然,转头又望着火光,不敢再看她。
“她还说,有不少京城的……呃,相爱男女,都是从这条路私奔出去的,还有人过几年带娃回来呢,你说有意思不?”
“那你没问问她,若是私奔不成功,被捉住了,会有什么下场?”他微微皱眉。
“……浸猪笼?”她想起曾经听说过的陋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