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怕。
他怕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让自己的小女孩就这么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斯佩多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薇薇安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虽然这些话可能会动摇他的决心。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决心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动摇过?
“我不想说‘斯佩多先生您一定会保护我的’这之类的话,虽然我知道您的确会。”薇薇安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沉闷压抑,但是听起来比刚才好些了。
薇薇安突然伸手抓住了斯佩多的外套,紧紧地,“但真的说出了这种话,不就太任性了吗?斯佩多先生您本来就没有这个责任或者义务来保护我,我们最初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薇薇安很清楚,自己会有进入军营的机会,其实完全是因为斯佩多先生受怀特先生所托的缘故吧。”
“能够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照顾着斯佩多先生,薇薇安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斯佩多依旧能够听清她在说什么。
“但是这样幸运的薇薇安,在心中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奢求,”薇薇安抓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又紧了紧,“想留在斯佩多先生的身边,一直一直,直到白发苍苍也不离开您。”
薇薇安顿了顿,即使看不见她的脸,斯佩多也能够想象得出她的此时此刻的表情。
过了半分钟,薇薇安才重新开口,应该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或许我的确会成为您的累赘,毕竟像您这么强大的人的身边,不应该站着一个弱小的生物。”其实这个是某人的理念。
“可是我会努力的,努力成为可以站在斯佩多先生身边的人,然后完成那个奢望,一直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她突然松开了揪着斯佩多外套的手,向后退了一点,然后抬起头看着对方,“斯佩多先生,当初薇薇安在伦敦的话并不是谎言,这句话无论何时都会是有效的。”
“只要您在,薇薇安就在。”
斯佩多只是沉默着凝视薇薇安的脸,碧眼中满溢着坚决。他的这个温顺的小女孩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会比谁都要固执,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但是事实上,薇薇安的这些话的确让他很受用。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吗?我的小女孩。”和薇薇安一样,斯佩多靛色的双眼中只有她的影子,“哪怕前方的路并没有你想
象的那般美好。”
“有您在的地方,就算是地狱也不会后悔,”薇薇安将自己的手伸到对方面前,“只要您不松开牵着薇薇安的手,那么薇薇安就会跟您一直走下去。所以这一次,请您不要再放手了。”
“你啊……”斯佩多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把自己给卖给了一个恶魔,还真是一个傻女孩。”
但他还是牵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重新恢复更新……囧
☆、麻辣冬菇
看着薇薇安一副困倦的样子,斯佩多立刻勒令已经忙碌了一整天的薇薇安早些休息,自己则是守在她的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忙了一整天的关系,或者是因为斯佩多在旁边守着她。
总之,之前还是心事重重不得入眠的薇薇安在重新躺下后没多久,就立刻陷入了沉睡中。
坐在床沿的斯佩多借着微薄的月光看着他的小女孩的睡颜,嘴角虽然依旧挂着具有代表性的笑容,但是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薇薇安刚才哭了。
他的小女孩有多么坚强,这一点斯佩多比谁都要清楚。
虽然薇薇安看上去像是那种娇小柔弱、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但事实上她一点儿都不软弱,关键时候她是可以提着剑,独自一人劈开荆棘的顽强孩子。
不过即使是这样,斯佩多却还是会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保护这个孩子。
——当然,让她学会开枪杀人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
只是这样坚强的孩子,内心深处却还是拥有着属于女性那柔软的一面。
她很喜欢小动物、对于小孩子也会很温柔;她的厨艺很好,因为她坚持女生一定要学会做菜和处理家务;她会唠叨——因为她一直都在担心着他的身体情况,但是很多时候都会很害羞。
在某人心中,他的小女孩是最好的。
所以当他看见薇薇安流泪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懵了,进而考虑就是自己是不是把她逼得太紧了。
虽然后来话题因为他的决定而从“薇薇安为什么会哭”转到了一个比较诡异的方向,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薇薇安的个人自白。但是关于最初的话题,斯佩多还是记着的。
薇薇安为什么会哭?
在他的记忆中,薇薇安只在他的面前哭了那么一回。那时他们还在德意志,没有去过伦敦,也没有想过今后会来西西里岛。那次他让薇薇安帮忙打扫自己的房间,却在无意间发现了被扔在床底的彭格列指环。
斯佩多记得,虽然薇薇安的眼泪让他有些在意,但是那次她哭泣的理由却还是让他有些小小的欣喜的。
她在吃醋,吃那个送他指环的人的醋。
这就说明薇薇安对于他的事情,其实还是有些在乎的。这样的理由,让他怎么能不欣喜?
但是这一次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小女孩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后立刻就哭了,连个理由或者是征兆都没有,温热滚烫的泪水让他真的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些失神。
虽然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薇薇安会哭并不是因为害怕这样的生活、或者是害怕他,但是真正的理由却还是不知道。
薇薇安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那就是说,问题是发生在他们分别的
这半天时间里的。就是不知道问题是发生在她执行他交代的任务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发生在她来到彭格列后的这段时间里的了。
不过这其实并不是无解的答案,不是么?
斯佩多嘴角的弧度突然上扬了几分,露出了一个足以令敌人胆怯的笑容。
伸手替薇薇安掖了掖被子,斯佩多在端详了她的睡颜片刻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薇薇安的房间,然后轻轻地阖上了房门,将走廊上的橘色灯光隔绝在了门外。
他是该找某位许久不见的“朋友”好好谈谈了。当年强行把指环塞给他的事,还有这次他的小女孩的事,完全可以让他们谈一个通宵了。
只是斯佩多还没有想着怎么可以找到某人,在走廊上巡逻的警备人员马上就发现了他。
“谁!”其中一人出声问到,其他的几人也警惕地看着他。几个人把斯佩多团团围住,一直别在腰际或者是藏在衣服中枪也不约而同地指向斯佩多头或者心脏的位置。
虽然彭格列里经常出没一些稀奇古怪的人,现在驻留在本部的几位守护者们也都是其中之一。但是由于他们够稀奇古怪,所以也就更让人觉得印象深刻。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中,却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谁?
几位巡逻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实他们不傻,能够不动声色地来到彭格列总部的还没有被门卫发现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就是说,不是他们可以处理的人。
而且以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质,还有他脸上令人胆怯的笑容……
说不定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nufufufu……”即使警卫拿枪指着自己,斯佩多也没有露出任何胆怯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依旧。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里动手,如果声音太大的话,会吵到他的小女孩的休息。而且如果在他的小女孩的房门前杀人的话,她早上出门的时候会害怕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到这里来做什么!”之前开口的警备继续出声询问,只是一连串的质问掩盖不了他说话时颤抖的语调。
就算是不凭经验也能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是个非常棘手的人。
如果这时候有哪个守护者在就好了。
面对着这样危险的男人,他们不敢贸然地进攻。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冷淡的语气让这几个可怜的警备人员觉得一喜,虽然声音的主人也不是一位好惹的大人。放在平时,他们见到这位大人都是低着头绕道走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面前有一个看上去更危险的家伙在。
“云守大人!”警备们立刻向来者行礼,只是恭敬中
除了带着如同往日一样的颤意外,今天还多了一些激动。
为什么?
因为救星终于来了啊!
“nufufufu……是你?”一边想着这次来的人是谁,一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斯佩多,在看见声音的主人之后,立刻响起了对方是谁。
他和薇薇安在伦敦那晚的宴会上,遇见的很有趣的男人。
“我还以为是谁,”示意着警备们全部离开,阿诺德青灰色的双眼不带感情地冷睨着斯佩多,语气也一如斯佩多上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冷淡。
虽然让v到这个男人身边当卧底,但是正式地与这个男人面对面,这还是第二次。其实上一次在伦敦的晚宴上,他也只是远远地看过这个男人几面,并没有当面交谈过。
当然,阿诺德并没有忘记,那次在伦敦斯佩多在临走前也不忘恶整了他一番,控制着安东尼奥来试探他,结果差点破坏了他的任务。
“原来是你。”阿诺德冷哼了一声,听上去似乎并不愿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阿诺德话语中的不屑斯佩多并不是没有听见,“nufufufu,我也没有想到,那一晚在伦敦遇见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现在在彭格列总部的某个家伙做的好事。
斯佩多的视线瞥向了阿诺德的手指,很快就发现他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指环,银色的戒托上,是一枚紫色的六角形宝石。然后他了然地点了点头,笑意更甚,“原来如此。”
既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戴着和自己相似的指环,也就是说他大概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某人牵扯进来的。
“哼,”轻哼了一声,从v那里早就得到过情报的阿诺德,自然知道斯佩多和自己一样,也有着彭格列指环。
果不其然,他立刻在对方的手指上发现了那枚v口中的靛色六角形宝石指环,“你来这里做什么。”
“既然你们把我心爱的小女孩带到了这里来,我自然要亲自过来一次,把人给带回去吧,”斯佩多看着面前那张堪比棺材的脸,笑容似乎变得有些阴恻恻的,“不过在这之前……”
“giotto人在哪里。”
对于斯佩多把薇薇安称呼为“我心爱的小女孩”,阿诺德一点都不感到有什么奇怪。
既然薇薇安都可以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点表示,这才真的叫奇怪——虽然根据v的情报,这种表示对于这个戴蒙·斯佩多而言,并不算什么。
大不列颠的情报部首席,突然开始期待眼前这个带着诡异笑容的男人,日后知道薇薇安其实是他派去的卧底时的场景了。
虽然心中想见斯佩多是怎么出丑的,但是阿诺德表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平板的棺材脸,“跟我来。”
说着,阿诺德也没等斯佩多做出什么反应,率先就已经转身离开。
一天帮两个人带路,真是够了。
斯佩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跟了上去。
虽然他的确是蛮在意这个男人的实力,但是相比之下,现在更重要的是去见见某人。
至于这个男人……只要他们两个都持有着某人给的指环一天,就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对此,斯佩多深信不疑。
就和白天给薇薇安带路那样,giotto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横了一眼身后的斯佩多,阿诺德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却在听见斯佩多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当初在伦敦的那次宴会上,你抱过我的小女孩吧?”他指的是宴会上薇薇安差点摔倒的那次。
对于他的小女孩的任何事情,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挑了挑眉,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他不知道这个薇薇安口中的“斯佩多先生”又想做什么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的主意,哪怕你和她来自一个国家,”斯佩多可没有忘记,那天这个男人对那两个英国佬说的话。可见这个男人并不是和他一样,是其他国家的人,特意去伦敦解决那件事情的。
他的薇薇安离开英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即使期间回过伦敦一次,但是谁又能保证她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被勾起什么思乡之情。
既然他们已经有过了约定,他们他便不会再允许薇薇安从他身边离开了。
所以,面对着和薇薇安一样,同样来自于大不列颠的男人,斯佩多的的警惕心突然加强到了一定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预感,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从他身边“夺走”他的薇薇安。
“无聊。”轻哼了一声,原以为斯佩多要说什么事的阿诺德这一回真的是头也不回地在斯佩多的视线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斯佩多的视线很快就从阿诺德的背影,转到了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
算起来,他和某人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这其间的联系都是靠写信来维持的。
原本这一次斯佩多来到西西里岛后,应该是直接来找某人的,毕竟写信让他来西西里岛的人就是某人,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暗地里先把那些影响彭格列发展的绊脚石先一一除去。
真要说原因的话,应该是送某人一个见面礼吧。
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斯佩多扭开了漆金的门把手,然后推开了这扇紧闭着的木门。
房间内站着一个金发的男人,他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像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条纹西装背心和西裤,黑色的披风被挂在了椅背上。像是感觉到了斯佩多的到来,他转过头,脸上是平和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d。”
随手将门阖上,斯佩多一边“nufufufu”的笑着,一边端详着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
“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来?”他问。
giotto笑,然后答道,“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拔丝冬菇
——因为你是不会放心那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的。
giotto原本只是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却让戴蒙不由得一阵恍惚,他的确是很中意薇薇安没错,而且这一点其实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
比如才相识了两周左右,他便让薇薇安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这一点是跟随了他许久的阿道夫和约翰至今都不知道的。
比如他会因为她迟迟没有归来而无法专心,甚至在得知她生病后,立刻抛下手边的一切事务赶到教堂去接她。
比如在有所行动之前,他会先为帮她做出安排,即使薇薇安后来以“自己不是军人”而没有服从他的安排,他也没有感到生气,顶多只是无奈。
比如当其他男人和他有所接触时,他会感到不悦。
比如……
他在意她。
所以会逼迫她成长,因为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
所以会因为她的眼泪心软,而差点放她离开,因为害怕她讨厌现在的生活,甚至因此有所牵连。
d·斯佩多在意着薇薇安。
“你在说什么笑话,”斯佩多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giotto的话产生多大的改变,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僵硬都不曾出现,“是最近被那些扰人的家伙搅得没有睡好觉么,才会说出这种蠢话来。”
“这真的是我的蠢话吗?”略微有些敛起比起斯佩多而言更为温和的笑容,那双宛若天空一样的湛蓝双眼中是一片清澈,“那个女孩对你而言,其实很重要吧。”
所以来了意大利之后一直都在暗地里“捣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某人,自他们上一次阔别后第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因为他们绑走了他的女孩。
所以他跑来跟他们来要人了。
“重要?”习惯于掩饰自己的某人nufufufu地笑了几声,“我会过来,只是因为你们绑的是我身边的人罢了。”
像是急于掩饰什么,他继续说道,“无关重要与否,我只是讨厌自己的人被别人染指罢了。”只是某人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说辞听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人的话,你也不会在得到她被我们绑走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跑了过来,”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天空早就已经被漆黑吞噬,唯独留下一勾残月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夜风吹过,大片的乌云将那最后的残
光也一并吞没。
斯佩多没有答话,他的那双靛色的双眼就这么看着giotto,嘴角上扬的弧度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giotto的话产生了更多的思考,还是在想着什么回答对方?
可能连飘渺的雾本身也不清楚。
然而斯佩多的沉默并不能让他的首领满意,只是包容的大空却也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咄咄逼人的举动,他只是再一次扬起了或许是只此一家的独有笑容,然后这么说道:“一路上辛苦你了,d。”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对话的关系,对于giotto那句话中的“辛苦”两字指的究竟是哪方面的,斯佩多已经无心去猜测了。
所以说giotto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迅速地让vongo成为黑手党新兴家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武力有时候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强弱的绝对标准,因为在更多的时候,智慧才是关键。
“nufufufu……只不过是正好卸职后没事干罢了,所以跑过来凑个热闹,”斯佩多趁势将话题拉离了他并不想和对方继续讨论下去的那个。
继续下去对他而言肯定没什么好处。
并不是怕了gi
(家教)冬菇长官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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