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黄泰京一眼,高青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喂,松手,要是有人认出你来,对你的形象不好。”
黄泰京满是怒火的眼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也一起焚烧掉。
“喂,你再不松手,说不定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黄泰京咨询咽喉医生》的报道。”
犹豫了一下,黄泰京松开了手。松手的同时,他像是吐出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身子软软的朝高青梨身上倒过去,吓得高青梨忙伸手扶住他的身子。
“喂,你怎么那么脆弱?”高青梨拖着他的身体,想往诊室拉。黄泰京再次扼住她的手腕。
“带我离开医院。”命令的口气。
高青梨咬着牙看他一眼,“不行,孙贞媛在急诊室,我现在不能离开。”
“带我走!”仍旧是命令的口气。他用力的握住高青梨的手腕,痛的高青梨倒吸好几口凉气。
在黄泰京的逼迫之下,高青梨带着看起来病恹恹的他离开了医院。
刚出了医院大门,高青梨丢垃圾一眼推开黄泰京,她拼命的揉着自己红得看起来熟了的手腕。
“扶我!”
黄泰京挥动着手臂,高青梨知道他又想故技重施,敏捷的闪身躲避。黄泰京扑了个空,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终于摔到在地。
顿时,路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高青梨咬了下唇,不情愿的蹲在黄泰京面前,替他挡住他的脸以免被人认出来。
“喂,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高青梨说。即便她本来就是跟踪着黄泰京的,即便说要采访孙贞媛才是临时附带的。
“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这样做。”
“什么?”高青梨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黄泰京脸上少有的笑。他的笑看起来那么明亮,却让她觉得充满了悲伤。
再好心一次吧。毕竟我已经能很好的生活在这个空间里了,少一点稿费也死不了。高青梨想着,向黄泰京伸出手,嘴里碎念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被虐狂,被你虐的死去活来还厚着脸皮帮你。”
黄泰京将手搭了上来,但他身子太弱,起身时没站稳,直接跌到高青梨怀里。高青梨小心的扶真他,伸手拦了辆的士,把他塞了进去。
“你也上来!”
“你以为我你的粉丝吗,任你呼来唤去。”高青梨单手叉腰站在门口,她的另一只手被黄泰京拉到了车内。
“我说,你上来!”
高青梨踹了他一脚,一双眼盯着他修长的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咬几口的样子。
司机毛躁的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要上快上,不上就给我下去。”
高青梨眼一横,一只脚迈了上去。
“麻烦请去artfarr’stable。”
黄泰京松开手,转而一本正经的看向高青梨:“我有事要你做。”
高青梨扫了他一眼,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说:“请求别人帮忙,也该拿出请求帮忙的态度吧?”
“只有这种态度!”理直气壮的口气。
高青梨想了一会儿,“没好处的事我不做!所以……”
“你想要什么?”
“这样吧,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
透过后视镜黄泰京留意着高青梨的表情,隐隐约觉得她的脸上似乎藏着天大的阴谋。皱着眉头,他问:“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只要我开口,你答应就可以。”为了平复黄泰京的疑心,高青梨又说:“你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的,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违法犯罪违背道德的过分事情。”
“如果你不答应,也别想我帮你。”加重口气强调,并以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盯着黄泰京的脸。
半晌,黄泰京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你要听我的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高青梨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什么什么安排?当然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刚才已经说好了的。”
高青梨扭动着身子,乱挥着手臂说:“不是……你不是要我不报道你看病的事吗?”
黄泰京一脸鄙视的横她一眼,“这件事需要你帮忙吗?”
“那你是想怎样?”
“以后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多问。”
高青梨目不转睛的盯着黄泰京,虽然他是面无表情的,但她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她就向很多年前盯着欺负她的男生一样,一直盯着黄泰京,想要他自己觉得不舒服。但当车行驶到artfarr’stable的时候,黄泰京还是面不改色。
黄泰京看着她,淡淡的说:“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所谓的死鱼眼。”他顿了顿,向车门那边努努嘴,“死鱼眼,下车了。”
于其说artfarr’stable是餐厅,不如说它是森林。石头堆砌的墙壁,木头纹路地板,还有位于餐厅中央的香草庭院,都给人带来森林般的舒适感。
然而,似乎会有一场恶战。高青梨想着,看到本来就丝毫没有出于礼貌考虑要替女士拉凳子的黄泰京入座,她深深呼吸,坐到他的正对面。
成为伙伴后
细细听完黄泰京的说辞,高青梨想了想,端起咖啡想喝上一口,却被黄泰京一只手按住了杯子。
“我不请陌生人。”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同意,就不能喝咖啡了。高青梨笑了起来,将蓝山推到他面前,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被陌生人请。”
黄泰京半天没说话,想好了后,他把咖啡重新推到高青梨面前。高青梨眯着眼笑,端起杯子不客气的喝。而后,黄泰京说出口的话使得她将满嘴的咖啡都喷到黄泰京脸上。
他说:“我的魅力不够吗?为什么不答应?”
这会儿他已是满脸咖啡。古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黄泰京怒容满面,捧着杯子的手青筋暴露,恨不得把咖啡直接泼过去的样子。
黄泰京“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高青梨身子往别上斜了斜,忍住不笑,她努力用很认真的态度回他:“不是。你的魅力很大。”
“不许走!”
说完这句,黄泰京直奔向洗手间,留坐在座位上的高青梨顿时爆发出笑声来。
好在今天穿的是深色衣服,咖啡渍并不会很明显。在卫生间懊恼悔恨过后,黄泰京厌恶的扯了扯衣服,无从选择的走了出来。
然而当他出来,当他看到高青梨正不亦乐乎的享受着可口的饭菜时,他不可遏止的一拳砸了过去。
桌子发出剧烈的声响,连碗碟都震了一震。
高青梨身子厉害的抖了一下,手上的刀叉是一副快要坠落的样子。她僵硬的冲黄泰京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桌面,解释道:“因为你已经在里面呆了快一个小时。”
黄泰京却觉得自己只呆了一分钟。
四目相对,僵持不下,直到黄泰京的手机响起。
烦躁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立刻挂掉电话。黄泰京低头嗅了下衣裳,皱眉说:“我要先换衣服,跟我回去。”
“不用了……我以后会听你的话……”高青梨连连摆手,说:“您忙,付了饭钱先走吧,我不打扰了。”
“那么快想通了?”黄泰京皱着眉头不信的看着她,“是不是想先答应了敷衍我?”
“没有,真的,咱们这不是公平交易嘛。”
“可是你刚才说,不、公、平!”
“很公平,真的,你快走吧。”高青梨扶额,看着敏感多疑的黄泰京终于有要走的趋势,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突然想起饭钱,她急忙站起来扯住黄泰京的衣服,提醒道:“走之前,记得把帐给结了。”
黄泰京手一摊,说:“又不是我吃的。”说完调头就走。
高青梨不得不拽住他,“一般来讲,男女一起吃饭,男生都应该付钱的。”
“你说的是男女朋友。”
“话是那么说没错……”
“我付也可以。”黄泰京将手机打开,随手拦过高青梨的肩膀,并将脑袋凑了过去。“要和我照相。像是情侣一样。”
“笑!”
“做鬼脸!”
“靠我肩上!”
高青梨盯住黄泰京使唤她的得意模样,心有不甘,于是说:“要不要亲一下?”
“想也别想!”黄泰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也是,不能想,一想到你的嘴唇和醉酒的美男前辈有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真要我亲,还不得恶心好几年。”
黄泰京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风水轮流转,现在还高青梨洋洋得意。然而在她沾沾自喜的下一秒,黄泰京脸色一变,露出笑脸来。他将刚拍好的照片翻了翻,故意拿给高青梨看。
“要是你以后不听我的话,我就把这个贴在网上,让你被人肉出来,被唾弃死!”
“真……”高青梨咬着牙,将要脱口而出的“毒”改为“好”。与此同时,她配合的摆出自喜的笑容来,说:“嗯,能和黄泰京这样的美男传绯闻,死也甘心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就上传。”怕高青梨不以为然,黄泰京仰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又说:“反正我是要离开a·n·jell的,就让外界以为我是为了你好了。虽然到时候说不定你会被认为是千古罪人,但也只好对不起你了。”
高青梨看了黄泰京数秒,她本来觉得他的脸看起来是邪恶的,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揍。但刚才,他说着要离开a·n·jell时眼里闪过的疼痛,使得她无法再说些什么会伤害到他的话。
安静的坐了下来,高青梨临着饭桌而坐,却像是坐在钢琴旁一样。黄泰京楞了一下。而后,她听到高青梨平静的声音。
她说:“嗯,麻烦买单,谢谢。”
突然又那么客气,黄泰京有些不适了。
回到宿舍将身子洗了好几次,仍旧觉得自己被一种极为古怪的味道包围着,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躺在床上到了第二天。
a·n·jell要在游泳池拍摄,知道这件事的媒体并不多。想到这,黄泰京立刻给高青梨打电话。
拿着手机,黄泰京突然记起他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还有就是,他不知道她的名字。
关于a·n·jell的重大事情要通知她,这是俩人之间的约定。黄泰京烦躁的摸着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姜新禹过来让他去换服装。
“那个……那个女生……你认识吧?”
“嗯?”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姜新禹不解的看着黄泰京。
“就是……”黄泰京甩着胳膊,闭眼脱口道:“就是那个弹钢琴的女生。”
“哦。”
明知黄泰京必有对他而言难以启齿的事情要问,姜新禹却也没有主动,相反的,他似不愿多说的样子,用催促的口气告诉黄泰京,应该准备拍摄了。
黄泰京没动,他握紧拳头,说:“她借过你手机,你应该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吧……”
“不知道。”姜新禹毫不犹豫的回答,又重复了一次他的目的,姜新禹转身离开。
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着,高青梨端着摄像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拍摄现场。
姜新禹眉头微皱,向黄泰京看过去。黄泰京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而后不顾旁人,他直接向高青梨走过去。
“要拍摄了。”姜新禹挡住黄泰京的去路,提醒他。
“等一下。”
“请不要任性。”姜新禹安静的看着他,再次提醒。
闪光灯,在姜新禹的身后闪烁。
看着已放下相机的高青梨,黄泰京满意的笑了笑。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隔着并不拥挤的人群,黄泰京说:“你,叫什么名字?”
高青梨的身后响起了无数的声音,都是回答黄泰京的。高青梨回头扫了她们一眼,又瞟了瞟黄泰京,接着事不关己的查看led里拍摄好的照片。
黄泰京突然明白了姜新禹阻挡的用意。假如他真的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和高青梨说话,那么前些时候有关a·n·jell的负面报道,就会被其他媒体写成是为了博曝光率而自导自演的。假如他真的和高青梨有所交流,说不定他昨天说的话就真的要成真了。
拍摄顺利进行着。他恋恋不舍的舞台,黄泰京在水里想着,他快要离开这个舞台,他本就残破的心就像是正被咸咸的海水浇灌着一般。
拍摄完成后要去换衣服,留心到高美男不在,黄泰京立刻猜出她是怕被别人看出是女人而躲在游泳馆换衣服。在这个女生男性化的年代里,有点生理常识的人能通过身体结构一眼就看出男女,所以要女扮男装简直就是神话。然而高美男确实就制造出了这么一个神话来。想到这里,黄泰京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对高美男,简直没有哪一点是能放心下来的。换好衣服后,黄泰京想着还是去一趟游泳馆。
进入游泳馆之前,黄泰京看到高青梨正在他的正前方。他本来想叫她,突然发现她在进入游泳馆后猫着身子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十足的狗仔队模样。本能的,对她有一种抗拒和厌恶,黄泰京走到她身后,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高青梨叫出声来,同时立刻转过身。
在高青梨转身过来的时候,黄泰京看到高美男也吓得身子颤了下,四下看了看后,她咬牙潜入了游泳池中。
“所以,你是想偷拍她?”黄泰京扬着下巴,面露厌恶之色。
高青梨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正抚着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黄泰京。黄泰京就看着她,用她昨天在出租车上的眼神看着她,想让她觉得不舒服。可是同他一样,高青梨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她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死鱼眼?”
黄泰京粗暴的抓住她的手腕,而后用力甩开,高青梨不怒发笑。
指了指游泳池,高青梨说:“快下水救人,不然会出人命的。”
黄泰京纵身跳入游泳池。高青梨就站在柱子后,但她没有本着“真实是新闻的生命”这个原则将全过程录制下来,她只录制了高美男“救”黄泰京的那部分。
第二天,报纸上出现了《不计前嫌,高美男勇救黄泰京》的新闻。在这篇报道的下面,还有一篇名为《新朋旧友,黄泰京否定姜新禹》的新闻。欢娱记者,青尧报道。
没暴露的坏心肠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慢慢飘落,好像在唱着悠悠绵长的歌。
宿舍不知是何种缘故,突然静的可怕。
“对不起!”
天使一般的嗓音。
黄泰京抬眸看了高美男一眼,他的表情上写着他不愿多说话,但当他听到这圣洁无比的声音时,他又不得不说写什么。
“不是你的错。”黄泰京说的轻描淡写,只因这确实不是高美男的错。是他对高青梨做出这样的要求的。但他不知道,即便没有他所谓的交易,这些新闻高青梨一早也知道要发生的事,并且她势必要将这些写成具有“娱乐”性质的新闻。
但其实现在,高青梨都不知道她写的稿件还能否被称之为新闻,她已经不知道新闻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了。
“新闻就是对新近发生的、具有新闻价值的事件的客观报道。”高青梨自言自语着,手敲打在桌面的白纸上。
“因为这只是你通往理想的道路,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个圈子里的事情。”
余光捕捉到柳社长枯槁的长发,高青梨站起身。柳社长坐到她旁边,从身后拿出一个不大的牛皮袋子,将它放在桌面上,示意高青梨打开来看。
满满的都是她和黄泰京的照片,有黄泰京倒在她身上的,有拉着她手腕的,有俩人同上的士的……
高青梨想到了卞之琳的一首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在她跟踪黄泰京偷拍的时候,也有人在跟踪黄泰京偷拍了她。感觉就像是孽。
“因为对方受过我的恩惠,又知道你是报社的记者,所以才没有公开。”
高青梨犹豫了一下,答复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一点的。”
“其实公开的话,对我们报社有益无害。”说到这里的时候柳社长温善的笑了笑。她将粗糙的手搭在高青梨肩上,说:“其实是因为听到在酒店里听过你弹钢琴,才会录用你的。你来找我时,我就感觉到你是生活上出了困难,才会这么做。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你的表现很好,但其实就我看来,你并不适合我们这一行。”
“是、是要解雇我的意思吗?”慌张之下,高青梨手碰翻了桌上的杯子。滚烫的水从裂开的杯壁留了出来,她的手登时红了大片。
柳社长抽出纸张覆在开水上,看到她的手红得厉害,柳社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要解雇你,只是觉得你更适合弹钢琴。刚好看到有一个机会,想告诉你。”
“我还以为……我做错事了才这样……”
高青梨的声音越说越小。知她所想,柳社长微笑着抚她的短发,说:“其实你长头发的样子更好看。知道吗?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钢琴家,长大后就十分欣赏会弹钢琴的人。因为见过你弹钢琴,因为你坐在钢琴面前的时候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所以想着如果是迫于生活而不得不放弃的话,是怎么都应该帮助你的。也许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说是安逸的,能温饱自足,但出于私心,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你的钢琴生涯。”
柳社长顿了顿,引着高青梨的目光停留在摊在桌面的照片上,又说:“其实你可以用这个要求他为你引见他的父亲。”
其实这正是高青梨所想。在黄泰京开口要求她帮助写有关他和队员不合的新闻,并美化高美男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全部。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真正受益的一方,她才故意表现的不那么情愿,她在心里也早已经想好了要他帮忙的事情——为她引见他的父亲,并收她为徒——这样的话,她就有机会接触更多的钢琴名家,能学习到更多的经验。
柳社长会那么说,高青梨意外的很,但同时心里又充满了感激,毕竟柳社长一直都在帮着她,还这样为着她着想。
虽然如此,高青梨还是无法将自己这些无耻的
(花样+是美男啊)类似花样男子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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