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将金钗塞进贾琏手里,惨声道:“二哥万别睡着,母亲昏迷,形势危急,望二哥大声呼叫母亲,无比大声唤醒母亲,倘若瞌睡,就用这金钗此左手中指,或者左脚也成,只求哥哥不要睡着”
说话间,迎春自己将中指在口中一吮,将口中血水迎面吐向黑白二鬼差,自己将身进了内房:“哥哥守住门户,且别睡着!”
却说迎春近的房来,竟然稳婆也迷瞪瞪的呆着,竟然没人帮助昏睡的张氏,不由大怒,毫不客气一挥手,将二人狠狠摔倒在地,随着哎哟,哎哟两声唤,两个稳婆倒醒了。
一见迎春到咋呼上了:“哎哟姑娘,这产房可不是一般人等可以进出!”
迎春怒目呵斥道:“好个不晓事儿婆子,我不进房,你们是不是预备一觉睡到大天亮?”
两婆子媳妇迎春小孩子,笑道:“姑娘说笑,我们哪有?”
“哪有?我母亲这般昏睡,你们袖手不管预备如何吱唔?是不是等道既成事实,若我母亲命大,你们就花言巧语言称自己如何如何尽心竭力,领我贾家赏钱,万一不幸,你们预备如何推脱责任,或者要去谁家面前领赏钱?”
两个婆子闻言吓得浑身筛糠一般:“姑娘这话冤枉死人了,我们可是张家老太太亲自选定呢!”
迎春也是势在必得,容不得别人破坏,金簪子在手,顶住了一个婆子眼角处:“外祖母是个实诚人,她可以绕过贾府拜托你们,难道别人就不可以绕过张外婆收买你们吗?说?何嫂子如何睡着了?你们如额和睡着了?可别以为我人小孤单好欺负,告诉你们,我二哥哥就在门外,他手里可不是簪子是刀子!”
还别说,这两婆子还真的被人赛过银钱,只是他们还没胆子动手罢了。两婆子抬眼对上迎春如同寒冰的眸子,不由脑壳儿一缩,直觉羞惭。倒也急中生智,知道上前察看张氏,立时惊呼:“太太,太太,这个时候千万别睡啊,这可是一尸”
迎春见她口无遮拦,心中狂暴,冷眸凛冽,嘴碎稳婆抡圆了胳膊甩了自己一耳光,瞬间嘴巴已经流了血。
在迎春,葬送了嫡母就是葬送自己,一时心中怒极也恨极,抬眸怒视两位收生嬷嬷,声音不高,却透着凛凛寒意:“嬷嬷们竟然放着母亲不管,自己瞌睡,母亲无事便好,若有一差二错,别怪我不良善!”
两个婆子纳头拜倒:“姑娘饶命!”
迎春满面冰凉:“有我母亲在,就有你们在,否则,可别怪本姑娘不良善!”
两稳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必定全力以赴救太太,还请请姑娘唤醒太太,我们才好施救,我们是不敢下得手!”
迎春这才放缓了面色,毫不犹如将鬓边金簪取下,准确刺中张氏人中,唤声:“母亲醒醒,醒醒啊”
少顷,张氏清醒,甚是虚弱,张目四望,还道自己已经到了鬼门关,却依稀认得面前之人:“二丫头?”
迎春喜极而泣:“母亲醒了,孩儿正是二丫头啊!”
第27章
张氏不由哀伤,他刚才分明瞧见了无常鬼儿了,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泣道:“二丫头,替母亲好好照顾你二哥哥,母亲怕是”
迎春忍住眼泪拼命摇头:“母亲,孩儿不许
就这眨眼功夫,张氏眼皮说话间就合上了。
稳婆大急:“姑娘,且别让太太睡过去,快些抓住太太右手命脉!”
迎春依言抓住,惊见黑白无常竟然自房顶冉冉而下,喋喋怪笑:“大胆丫头,竟敢干涉生死,你以为你守住门口我们就进不来了?”同时对着床铺大喝一声:“张氏,时辰已到,还等什么?”
迎春吃惊之下惊见张氏魂魄赫然坐起,不由心下大急,一声狂呼:“母亲!”同时以迅雷之势,将自己右手贴在张氏眉心处狠命一挤,闪亮亮一滴鲜血染红了张氏眉心。
这一滴血出自仙体,占了观音佛缘,一下安抚了张氏魂魄,使其不得离体。
二鬼差见张氏魂归体内,子正三刻就在眼前,拘不着鬼魂,他们可要受惩罚,不由大怒,强行来捉张氏魂魄。却不料张氏眉心射出一道金光,将二鬼差堪堪逼退。
迎春见状大喜,跪倒在地:“多谢菩萨怜惜!”
金光中观世音微微笑言:“木莲仙灵,你前世已经历尽苦难,今生际遇全靠你自己把握,只是你在我佛跟前许下誓言,切勿违背,否则必遭因果,切记!”
迎春以头磕地,虔诚承诺:“信女决不食言!”
观音空中一挥杨柳枝,随着一滴净瓶水落入张氏口中,张氏悠悠醒转,瞬间阵痛加剧,拼力一挣,房中婴儿屋里哇啦哭声震天。产婆喜滋滋抱起婴儿:“二姑娘,二姑娘,太太好着呢,小哥儿漂亮呢!”
迎春颤抖手接过新生弟弟,燕窝一热,喜泪湿肆意,扑簌簌滚落,竟有那么两三滴滚落小婴儿唇边,小小孩儿竟然伸出轰轰舌尖,迅速将泪珠儿抿进嘴里,随即竟然黑眸晶晶盯着迎春,嘴边绽出一丝儿笑意儿。
这会儿工夫,何嫂子喂了张氏定心蛋,张氏恢复了一丝儿体力,看着迎春搂着新生儿哭泣,眼前幻化着方才幻觉,两名无常呼唤自己,自己迷迷糊糊之间,却被迎春惊醒了。
张氏不由疑惑:难道自己方才命悬一线呢?
忽听何嫂子一声呼:“太太?”随即一声‘咦’。
张氏目视何嫂。
何嫂子微微笑道:“太太眉心一点血,吓得奴婢一跳,还好不是太太的,大约稳婆不小心弄得,奴婢已经替您擦干了。”
这一说,张氏不免愕然,她似乎记得有谁在自己额上一戳,睁眼间隐隐约约瞧见了迎春面容。不由心头发暖:“二丫头?”
只是她声音忒弱,几不可闻,何嫂子并未听真,闻言问道:“太太说什么?”
好在迎春泪眸微转,看见张氏,知道她是呼唤自己,忙把弟弟递到母亲身侧。
张氏摇头,不接孩子,反向迎春伸出手。
迎春看懂了张氏心意,却是假作不知,忙握住张氏左顾言他:“弟弟很好呢,母亲安心!”
张氏微笑,蓦然翻过迎春小手,却见迎春一根中指又红又肿,血迹斑斑,知道额上那一戳来自迎春,是迎春唤醒了自己,救了自己母子们。不由眼圈一红:“迎丫头!”
迎春生恐她多说多错多费力:“母亲安心,我很好,二哥哥也好,哥哥一夜未睡,就在门口守候呢,母亲要不要见二哥哥?”
张氏泪珠儿一滚,摇头:“迎丫头!”
迎春忙笑:“母亲安心,二丫很好!”
张氏伸手想要摸摸迎春脸蛋,兀自乏力。迎春将张氏手掌伏在自己脸上,母女相视微笑。张氏一声喟叹:“幸亏有了迎丫头!”
迎春方要说话,门外丫头通报:“老太太到了!”
门帘旋起,贾母领头进了门,接手新手儿笑微微点头儿:“又是个漂亮孩子,跟琏儿一个模子,好。”转眼瞧着迎春笑得更欢乐:“我就看着迎丫头是个好的!”
却说贾母虔诚跪在蒲团上,诵经念佛,恍惚间竟然瞧见满天光华,观世音身在半空,扬手间飞出一道金光,将张氏房舍笼罩在金光之中。贾母口称菩萨,纳头拜倒,一梦惊醒。
贾母不免讶然,难道自己小孙孙竟是菩萨手里一块美玉托生?
正在揣测,却见赖大来报,大太太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母子们闻讯大喜,贾母将梦境说与贾赦知道,母子们商议决定,给新生小孙孙命名:贾珏!
有了观音这一层,贾母等不得天明,执意夤夜来看孙子。却说贾母一心记挂这个来历不明亲孙子,匆匆进房而去。
落后贾赦发现了一旁呼呼大睡的贾琏,不免皱眉纳闷,不知这个疯小子因何在此逗留。倒底父子,生恐贾琏受冻,解了自己毛皮大氅给贾琏盖上,吩咐随从将之抬回去安置。
却是贾赦这个亲爹恁没发觉儿子布靴子被血液浸透,已然凝固。还是贾琏贴身丫头发觉,也不知道贾琏因何弄伤,悄悄与他上药不提。
回头却说黑白无常见观世音菩萨临头,虽不敢再行拘魂,却是磕头不服气:“菩萨这般,叫小差们如何跟阎君交代?”
观音菩萨微笑:“你们君臣做事有差,本座年你们本无恶意,阎君修为艰难,不予追究,你们倒要啰嗦,以为菩萨真可欺么?”
黑白鬼差闻言直哆嗦:“菩萨见谅,虽则如此,那张氏却是是实在寿辰尽了,这般滞留,岂非乱了阴阳?再有,那孩子名不在册,根本无魂来投,即便长大也是个傻子,要知道这样勉强护住,不是助人是害人呢!”
菩萨微笑,一挥杨柳枝,就见迎春胸前璎珞一块美玉飞到观音手里。旋即化为一道灵光没入新生儿体内。
二鬼差愕然。
观音笑道:“此玉原系警幻仙子花园木莲树下一块顽石,几千年手木莲仙露洗涤,久而久之得了仙气,虽不在仙册,却跟着木莲降世,有幸寻得旧主,又受到木莲精灵不离不弃,一世携带,竟然聚成了人气。他已经求了本座,本座也应他一世为人,守护木莲精灵一世。
菩萨言罢万丈金光升腾而起。
二鬼差大叫:“张氏呢?只怕也与天庭有关联?”
但听佛音远远传回:“她有孝子孝女替她续命,本座已然答应,至于地狱少了鬼魂,则不与本座相干,回转阎君,好自为之!”
二鬼差接了佛旨,岂敢违拗,战战兢兢回转阎罗殿,禀奏阎君始末,请求阎君发落。
阎君早已知之,心中暗恼,只要沾了天庭,转头瓦块也成器。却又能奈菩萨何?只得自认晦气,发下令签:“令你们过周过县,寻找同名同姓为恶者,拘其魂魄,打入地府!”
黑白鬼差可知道同名同姓号召,同庚也好找,可是三者齐备难寻,齐齐磕头:“恐有关碍,求阎君降旨!”
阎君一声叹:“寻同庚为恶者,设法令其改换性命,以顺天命!”
不说鬼差如何交差,却说迎春保住了嫡母,顿时喜之若狂,终于驱赶了恶母邢夫人。心头一松,迎春身子一歪,竟然伏在张氏枕边睡熟了。
何嫂子李嬷嬷要将迎春送回房去,却被张氏制止,示意将迎春安置在自己房外暖阁里。
张氏安置了迎春,自己也合目而睡。母女们一个担惊一夜身心具疲。一个鬼门关里转悠一夜,怨气大伤。一个个呼呼大睡,只睡了一整天,直至傍晚方才醒来。
这一餐,迎春享受了顶级待遇,贾母亲自喂食迎春喝鸡汤呢!
腊月初四这一夜拼搏,迎春保住嫡母同时,稳稳走进了嫡母心房,张氏自此,真正把迎春当成自己亲生骨肉。
腊月二十四日,新生儿出世二十天。
张家外婆由张家舅母陪同,舅舅亲自押车护送,前来贾府送粥米,直送了一大车东西,除了金银长命锁各一把,婴儿衣物鞋袜虎头帽。另有上等大米一百斤,白面一百斤,银丝挂面一百挂,鸡蛋九十九枚。一统儿装进车里,直塞得满满当当,外面用彩绸装扮起来,活似个娶亲花车。又有活物两只,全身披红挂彩的大公鸡大母鸡。
张氏见了老母亲,恍如隔世,四手相握,倍感亲切,后怕珠泪扑簌簌滑落。
迎春则一如既往招呼表姐张怡君。张怡君见了迎春,伸手把迎春小鼻子之捏捏:“哼哼,我的话如何,姑母不是好好呢!”
迎春从善如流,直点头:“表姐料事如神,小妹甘拜下风,还望表姐日后多多提携啊!”
两姐妹笑成一团。
第28章
回头却说张氏支开了迎春与侄女儿,留下老母与嫂嫂说话,她告诉母亲嫂嫂,自己要把迎春记在名下,当成亲生女儿。
张舅母很以为然,笑言:“迎丫头却是聪慧孝顺,君丫头回去赞不绝口呢!”
张氏产后虽然调理不错,无奈她生产之时拖了一天一夜,下红不少,一时补不回来,脸色真跟白纸似的雪白少血色。虽然她母亲一再叫她安神静养,她却强撑着精神与她母亲嫂嫂叮嘱:“母亲别拦女儿,这话今日不说,女儿只怕没机会了。”
她嫂嫂闻言直啐几口,道:“姑奶奶且别胡说,犯忌讳。”
张老太太更是心头乱跳,却是不敢露形迹,反是柔声安抚:“就是这话,怀氏夫人精神不济,估计做梦呢!”
张氏却强自聚神摇头道:“我算就母亲不会相信,连我自己当初也犯疑惑呢。事实是,女儿生产那日的却亲眼见过无常鬼,若不是迎丫头守得紧,女儿只怕那日就去了,今日只怕母女们也见不得了。”
说着只抹泪。张老太太再要开口拦阻,张氏直摆手,回头喊声何嫂。
何嫂子呈上一面灿灿光华琉璃镜子。
张老太太一见金光灿灿栩栩如生观世音,忙着起身合十念叨:“南无观世音菩萨!”
张氏已经累得浑身汗,只有力气对着何家里努努嘴。示意她细说分明。何理家里便把当日张氏生产如何凶险细说一遍,又把迎春姑娘如何如何,二爷如何如何等等一切都说了。在张氏示意下,何嫂把贾琏之言告知张老太太,迎春子一岁起有了第一笔压岁银子,就跟贾琏两个兄妹合力施僧布道救济贫弱点长明灯,为双母祈福消灾,只坚持了四年之久。
张老太太闻言愕然:“琏儿真是好孩子,迎丫头也不错!”
张氏这回缓过气,笑道:“非是琏儿懂事,乃是迎丫头提议!”
张老太太再次惊愕:“迎丫头?她如何知道这些?”
张氏言道:“据琏儿说来,迎丫头是忽发奇想学老太太,可是母亲想想,那有个忽发奇想四年之久呢?”
张舅母讶异:“姑奶奶之意?”
张氏摇头又点头:“我也不甚清楚,只怕是小孩子没闭天眼,能够看见我们看不见异象吧,迎丫头估计是看出了什么。否则,这孩子也不会自我怀孕,就日日寸步不离,几乎是贴身守着我。”
张氏气短,说着停一停,却摆手不许母亲嫂嫂插嘴。张老太太等心中凄凉,却也怕女儿万一如何,连个话也没有。只好由得她自己言自语。
“初时不觉得,经历了生产异象。我彻底明白了,我这条命只怕是迎丫头死守住的,只是幸运一时,不能幸运一世,这正是我今天避开他们兄妹摆脱母亲嫂嫂,倘若我有一差”
张家老太太与舅母异口同声呵斥道:“不可胡言,鬼神有灵呢!”
张家舅母说这话起身搂住小姑子:“姑奶奶意思我们知道了,你是担心自己身子弱不能实施周全照应,心疼琏儿,迎丫头,怕她们受委屈。嫂嫂答应你,必定竭尽所能帮助姑奶奶照应他们兄妹。只是姑奶奶也要答应我,月子里可不好胡思乱想劳神费力,要安心静养好生将息才是。”
这年三十,贾琏不用迎春提醒,主动来跟迎春合计,如何分配银钱与各庙宇。
却说这年正月初四,贾府光撒请柬,为大房嫡次子贾珏做满月。
这一日贾府宾客盈门,高朋满座。所有宾客见证了贾府三喜临门。
第一囍:大房喜添麟儿。第二囍,大房庶出小姐正式记在了正房太太张氏名下。第三喜则是贾王联姻私下达成协议。只等王家大姐儿一摞牌子两家就小定。只是这一喜不便声张,只有贾王两府人等心照不宣,暗自那对方当了亲家。
宾客之中打探获悉,迎春正式记在嫡母名下乃是大太太张氏主动要求,不免一个个称赞张氏贤惠。
却说贾母应允,东府贾敬则应西府贾母要求召集族人开祠堂,就在新生儿贾珏落簇谱之时,将迎春正式记在张氏名下,排序贾珏之前,成了大房滴出小姐。
可别小看这宵小次序,它昭示着迎春命运由此改了方向。一个侯门滴出小姐,即便是冠名,那也就具备了嫁入豪门甚至嫁入皇室宗室机会。
消息传回葳莛轩,整个房间瞬间沸腾了,所有人都为迎春高兴,迎春的仆从,元春房里,老太太房里丫头婆子乌压压一群人围着迎春道恭贺。唯独迎春却傻傻的直发愣。
贾琏见迎春又犯了发呆的毛病,抱起了迎春,贴面翻个白眼:“老太太、老爷、太太,东府大爷,珍大哥,以及族中六太爷等长亲都等着妹妹磕头拜祠堂,你倒直发傻,倒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迎春脑子一片空白,傻傻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母亲在就好!”
贾琏一嗤:“母亲当然在啰!”旋即收起嘲讽,看着迎春暖暖笑:“这个傻丫头!”
贾琏这几年习惯了二妹妹神神叨叨,人小鬼大。不知不觉间受到感染,做事之前不自觉要寻求妹妹意思。贾琏有了一种错觉,似乎二妹妹在侧,自己则心神不慌。
这个念头一冒之下,就被贾琏强行压下去了,暗暗啐了自己一口:什么话嘛,堂堂男儿汉,竟然拿丫头片子当主心骨!
贾琏心里不自在,为了表示自己力量与兄长地位,贾琏一使劲儿把迎春猴搂在肩上一阵飞奔,上了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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