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宴会举行了两个小时之后,侍者才毕恭毕敬地宣布有贵客光临,马尔福夫妇率领宾客们站到大厅门口的两侧恭迎贵宾。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毫无纹饰的巫师袍,他的脸也许是施了什么咒语的缘故,模糊不清,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真面目,但是随着他越走越近而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压,令在场的贵族们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身份,更不用提恭随其后的十几个戴着银色食死徒面具的随从了。
男子逐一检阅了迎接的队伍,他的声音冷静而富有蛊惑性,具有三言两语就穿透人的头脑防御层的魔力。每个贵族世家的家主他都能叫得上来名字,并熟知其过去及现在的政治倾向和作为。每一个与他交谈过的巫师,要么吓得心胆俱裂,要么佩服得五体投地,马尔福先生傲然地冷眼旁观,在心中默默算计着,他知道,黑魔王通过在马尔福庄园晚宴上的这一刻钟露面,已经收复了英国的贵族界,重新成为贵族的领军人物,包括自家,都是他的附庸,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目前他别无选择。
德拉科还没有被引荐到黑魔王面前的资格,他默默地站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目光胶着在那个因为看不清面目而显得越发神秘莫测的男人身上,这个人曾经是他幼时崇拜的对象,因为传说中的黑魔王强大坚定,是一个小男孩心中对未来全部的梦想。但是当这个人真正出现,他才发现,他的生活已经被这个人无可扭转地改变了,未来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危险。
一位身着藏青色缀满钻石星点礼袍的夫人站到了离德拉科最近的小桌旁边,她头戴斜插着黑天鹅羽毛的藏青色小帽,同样缀满钻石的银色面网遮住了她的半个面庞,但是那摇曳的身姿依然让德拉科毫无疑义的确认——那是扎比尼夫人。扎比尼夫人在伏地魔经过自己面前时,只是礼节性地行了一个屈膝礼,便低调地退到人群的后面,唇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打量着全场。令德拉科惊奇的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像其他女士那样粘腻在黑魔王的身上,而是在逐一打量在场的宾客,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冷静地评估着局势。
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喜欢她的冷静,那种坦然自若的态度本应该是自己的父母所独有的——将一切可知与未知的都控于掌中。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扎比尼夫人的身边,突如其来地问候道:“您对于黑魔王似乎缺乏应有的敬意,扎比尼夫人。”扎比尼夫人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莞尔道:“对于黑魔王的敬意不应只搁在表面,而应放在心里。”
现在扎比尼夫人的兴趣完全转移到了德拉科身上,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的儿子同样身高、同样骄傲,还爱着同一个女孩的少年,调侃道:“没有想到今天能在马尔福庄园见到你,德拉科,你难道不应该代替你的父亲去巡视一下在新西兰的生意吗?”德拉科面颊一热,随即反诘道:“这样说来,布雷斯今晚没有出现,一定是去新西兰巡视扎比尼家在那儿的产业了?”
扎比尼夫人一窒,她清亮的眸色暗了暗,勉强笑道:“是呀,我家在新西兰的牧场居然被麻瓜给侵入了,还宰掉了一大群羊驼,布雷斯代表我去与新西兰魔法部当局交涉了。”德拉科审视着扎比尼夫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对于她的说辞很是怀疑:且不说就他亲眼所见,布雷斯对新西兰魔法部长维尔特先生横眉冷对的样子,派他去交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布雷斯真的是尾追着伊芙去的新西兰,也是不可思议的行为——在他们联手施压给戴维·埃塞克斯的父母,威逼他们推掉婚事,举家远徙到海峡彼岸的行为刚刚发生之后,他不相信以布雷斯那样高傲的个性,会现在就跑到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的伊芙面前去受虐。
扎比尼夫人有些不耐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似乎施过清凉咒的大厅,还是令她感到闷热,德拉科知道这是贵妇的逐客令了,于是他鞠了一躬,默默走开。现在黑魔王站到了大厅的中央开始演说,他的说辞犀利雄辩,听众的激|情渐渐被他蛊惑人心的言语给调动起来了。德拉科从一条暗梯盘旋走上楼去,壁上油画中的祖先默默注视着他,德拉科可以肯定扎比尼夫人刚才是在撒谎,但是布雷斯到底为什么被留在了扎比尼庄园呢?请柬上明明也有他的名字,对此德拉科百思而不得其解。
德拉科的判断没有错,布雷斯的确被留在了扎比尼庄园,但是德拉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是,一向被扎比尼夫人视为掌上明珠的布雷斯,现在却被关在了宅邸最高的尖塔上顶层的小房间里,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已经躺了十个小时。
爱情最荒芜的地方
伊芙开始一门心思地跟班加西小姐做去苏里岛度假的准备,从对角巷回来的第二天,她正在楼上跟班加西小姐打点冬季的长袍和大氅,栖架上的米莱蒂突然昂头长吟了一声,伊芙和班加西小姐抬头向窗外望去,一只金雕闪电般地从窗外掠过,径直扑进了楼下客厅的窗口。
在贵族圈子里,没有人不认得马尔福家的信使金雕,通常他们家派金雕出来送信,都是正式的邀请函,伊芙和班加西小姐急忙下楼。但是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罗兰夫人已经把信拆开了,只听她大叫了一声,将信扔得远远的,整个人就像要癫狂了一般地大瞪着眼睛,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
家养小精灵被吓得手足无措,幸好伊芙还算镇定,急忙唤迪迪端来了一杯白兰地,给祖母灌了两口之后,罗兰夫人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她用颤抖着的手指点着地上的羊皮纸,泣不成声。伊芙弯腰将信纸捡了起来,精致的羊皮纸上印着带有马尔福家纹章的暗纹,措辞华丽而严谨,马尔福先生邀请罗兰夫人携罗兰小姐出席定于八月中旬的晚宴,这样的邀请原本无须大惊小怪,但是在信函的附言中,醒目地写着这样一句话:有一位身份显赫的大人亦将降尊渝贵出席鄙府晚宴,因此务请尊驾拨冗光临。
这句附言实在是太不像马尔福家的风格了,马尔福先生不是一向认为自家才是当今魔法界最为显赫的家族吗?难道还有一位大人物竟然值得马尔福先生如此卑躬屈膝吗?这令人无法不联想到最近正在盛传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已经复活的消息。要知道,伊芙的父母可算是间接死于神秘人之手,因此罗兰夫人的过激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伊芙反复忖度着最后的这句附言——以注重礼节着称的贵族很少会用这种明显带有强迫的语气给人写邀请函¬——这几乎已经不是邀请,而是命令了!显然这不是马尔福先生的本意,他极有可能是在传达那位“身份显赫的大人”的命令。可又是什么让人丁稀少的罗兰家入了那位大人物的法眼呢?是蒂卡波湖里的黑珍珠吗?在魔法界比罗兰家更有钱的家族用两只手的手指还数不过来。是传说中伊芙的强大魔力吗?伊芙不相信一个三年级的女生的魔力会令黑魔王垂以青眼。是米莱蒂这只金凤凰吗?可是刚入学的小巫师也知道,凤凰是认主人的,不是想要就能巧取豪夺了去,黑魔王也无需做这种无益之举。
联想到不久之前的“订婚风波”,伊芙简直可以肯定那只在幕后翻云覆雨的手是谁的了。她怀着这样的怨念,以极其精简的词汇写了回信,并且只派了一只普通的家养谷仓猫头鹰给送了去,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劳烦米莱蒂。
但是她这次真的是错怪了德拉科。且说回信送到的时候,马尔福一家三口正在露台上喝下午茶,那只寒碜的谷仓猫头鹰降落到露台栏杆上,很有些自惭形秽地踟蹰着,不敢径自落到桌子上,免得在雪白的餐布上留下什么污渍。马尔福先生矜贵地将手中的最后一口烟熏鲱鱼三明治放进嘴里,又用餐巾细致地擦擦手指,才用两个手指头取下了猫头鹰腿上的信函。
德拉科紧张地擎着手中的斯托克出产的粉蓝色碧玉浮雕骨瓷茶杯,竟忘了往口边送,马尔福夫人微微一笑,优雅地用银制糖夹敲下一块原糖,然后夹起来问道:“亲爱的,是不是不够甜,再加块糖吗?”德拉科含糊地应了一声,将茶杯放回到茶盘里,马尔福夫人将糖块放入杯中,德拉科心不在焉地用银勺轻轻搅动着。
马尔福先生气定神闲地将回信仔仔细细地审读了两遍,才抬起头来对德拉科莞尔一笑道:“德拉科,你终于不必再这样忧心忡忡了——罗兰夫人身体突感不适,忍受不了英格兰的炎热夏季,亟需去南半球的苏里岛度假休养——罗兰家的祖孙俩不得不缺席我家的晚宴了。”
德拉科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如释重负地说道:“看来那个傻瓜还没有傻到底。”马尔福夫人的眉头微微一挑,与马尔福先生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都含笑不语地盯着德拉科,德拉科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差点儿把茶水再喷出来:“这么甜,谁干的?”他有些恼怒地质问侍候在一边的家养小精灵,小精灵害怕地缩起了肩膀,可怜兮兮地看了看马尔福夫人,马尔福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德拉科终于醒悟过来,他有些坐不住了,借口要去换件衣服,跑到楼上去了。
这里马尔福夫妇继续喝了两杯茶,马尔福先生才起身说道:“对不起,纳西莎,我也要去书房了,我需要给那位大人写一封信,告知此事。”马尔福夫人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她似乎是懒得用只言片语来置评,只仰起头来让丈夫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便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碧波荡漾的湖水和湖边那大片的黄水仙花。
当伊芙在蒂卡波湖上泛舟,静听美人鱼的歌声的时候,马尔福庄园的晚宴如期举行,一如既往的奢华富丽,一如既往的衣香鬓影,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宾客云集和欢声笑语。此次邀请的客人只有二十几家,全部都是英国魔法界举足轻重的贵族世家,现在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贵族们却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显然他们都被马尔福家请柬上的附言给吓坏了。这些人家中,除了几家是众所周知的食死徒之外,其余的在伏地魔倒台之前,也都与黑魔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都明白这种邀请的涵义,却都不敢拒绝。也许只除了罗兰家那不谙世事的祖孙俩吧——据说罗兰夫人在收到请柬之后,居然还是照原计划去新西兰度假了。
当宴会举行了两个小时之后,侍者才毕恭毕敬地宣布有贵客光临,马尔福夫妇率领宾客们站到大厅门口的两侧恭迎贵宾。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穿着黑色的毫无纹饰的巫师袍,他的脸也许是施了什么咒语的缘故,模糊不清,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真面目,但是随着他越走越近而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压,令在场的贵族们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身份,更不用提恭随其后的十几个戴着银色食死徒面具的随从了。
男子逐一检阅了迎接的队伍,他的声音冷静而富有蛊惑性,具有三言两语就穿透人的头脑防御层的魔力。每个贵族世家的家主他都能叫得上来名字,并熟知其过去及现在的政治倾向和作为。每一个与他交谈过的巫师,要么吓得心胆俱裂,要么佩服得五体投地,马尔福先生傲然地冷眼旁观,在心中默默算计着,他知道,黑魔王通过在马尔福庄园晚宴上的这一刻钟露面,已经收复了英国的贵族界,重新成为贵族的领军人物,包括自家,都是他的附庸,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目前他别无选择。
德拉科还没有被引荐到黑魔王面前的资格,他默默地站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目光胶着在那个因为看不清面目而显得越发神秘莫测的男人身上,这个人曾经是他幼时崇拜的对象,因为传说中的黑魔王强大坚定,是一个小男孩心中对未来全部的梦想。但是当这个人真正出现,他才发现,他的生活已经被这个人无可扭转地改变了,未来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危险。
一位身着藏青色缀满钻石星点礼袍的夫人站到了离德拉科最近的小桌旁边,她头戴斜插着黑天鹅羽毛的藏青色小帽,同样缀满钻石的银色面网遮住了她的半个面庞,但是那摇曳的身姿依然让德拉科毫无疑义的确认——那是扎比尼夫人。扎比尼夫人在伏地魔经过自己面前时,只是礼节性地行了一个屈膝礼,便低调地退到人群的后面,唇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打量着全场。令德拉科惊奇的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像其他女士那样粘腻在黑魔王的身上,而是在逐一打量在场的宾客,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冷静地评估着局势。
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喜欢她的冷静,那种坦然自若的态度本应该是自己的父母所独有的——将一切可知与未知的都控于掌中。于是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扎比尼夫人的身边,突如其来地问候道:“您对于黑魔王似乎缺乏应有的敬意,扎比尼夫人。”扎比尼夫人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莞尔道:“对于黑魔王的敬意不应只搁在表面,而应放在心里。”
现在扎比尼夫人的兴趣完全转移到了德拉科身上,她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的儿子同样身高、同样骄傲,还爱着同一个女孩的少年,调侃道:“没有想到今天能在马尔福庄园见到你,德拉科,你难道不应该代替你的父亲去巡视一下在新西兰的生意吗?”德拉科面颊一热,随即反诘道:“这样说来,布雷斯今晚没有出现,一定是去新西兰巡视扎比尼家在那儿的产业了?”
扎比尼夫人一窒,她清亮的眸色暗了暗,勉强笑道:“是呀,我家在新西兰的牧场居然被麻瓜给侵入了,还宰掉了一大群羊驼,布雷斯代表我去与新西兰魔法部当局交涉了。”德拉科审视着扎比尼夫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对于她的说辞很是怀疑:且不说就他亲眼所见,布雷斯对新西兰魔法部长维尔特先生横眉冷对的样子,派他去交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布雷斯真的是尾追着伊芙去的新西兰,也是不可思议的行为——在他们联手施压给戴维·埃塞克斯的父母,威逼他们推掉婚事,举家远徙到海峡彼岸的行为刚刚发生之后,他不相信以布雷斯那样高傲的个性,会现在就跑到一腔怒气无处发泄的伊芙面前去受虐。
扎比尼夫人有些不耐地摇着手中的扇子,似乎施过清凉咒的大厅,还是令她感到闷热,德拉科知道这是贵妇的逐客令了,于是他鞠了一躬,默默走开。现在黑魔王站到了大厅的中央开始演说,他的说辞犀利雄辩,听众的激|情渐渐被他蛊惑人心的言语给调动起来了。德拉科从一条暗梯盘旋走上楼去,壁上油画中的祖先默默注视着他,德拉科可以肯定扎比尼夫人刚才是在撒谎,但是布雷斯到底为什么被留在了扎比尼庄园呢?请柬上明明也有他的名字,对此德拉科百思而不得其解。
德拉科的判断没有错,布雷斯的确被留在了扎比尼庄园,但是德拉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是,一向被扎比尼夫人视为掌上明珠的布雷斯,现在却被关在了宅邸最高的尖塔上顶层的小房间里,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已经躺了十个小时。
爱情最无奈的地方
布雷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出神。门外不时传来他的专属小精灵的抽泣和哀求的声音,它在哀求自己的主人吃点儿东西;而他的宠物卡洛尔则紧紧贴在窗栏杆上,想要把自己挤进囚室中来。布雷斯统统不予理睬,尽管因为十几个小时水米未进,他的胃部在烧灼般得疼痛,他却对近在咫尺的美食无动于衷——他的专属小精灵每半个小时就给他换上一份他所喜欢的食物,却不能勾起他的丁点儿食欲。
他的全部思想都集中在了十个小时以前的那一幕——母亲将他引到那个男人面前,恭谨地说道:“这就是布雷斯。”那个眼睛血红、长着一张可怖蛇脸的男人用可以融化金属的灼热目光炙烤了他足有十分钟,才终于开口了,声音冰冷不带感情:“他长得很像我,维西尔。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只除了皮肤的颜色。”扎比尼夫人亲热地挽住了他的手臂,骄傲地说道:“肤色得自我父系家族的遗传,我父亲就是这种巧克力色。”
蛇脸男人竟然发出一阵与他的外表不相称的爽朗笑声:“巧克力色!亲爱的维西尔,你还是那么幽默机敏,令人开怀。”他揽住了扎比尼夫人的腰肢,似乎要去吻她。布雷斯诧异得甚至忘记去阻止,扎比尼夫人却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还站在那里,她微微倾侧着身子躲避开那张蛇脸,然后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布雷斯:“这就是你的父亲,布雷斯,叫声爸爸吧。”
即使被一道闪电击中,带给布雷斯的震撼也不会比这句话更强烈了。在那之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再次清醒过来、能够思考的时候,他便被关在这个塔顶的囚室里。
七个小时之前,扎比尼夫人第一次来看他,布雷斯定定地望着母亲脸上那很少出现的忧虑哀伤的表情,说道:“妈妈,放我走!”在扎比尼夫人泪流满面地摇头之后,他便厌倦地闭上眼睛,任凭母亲如何哀恳哭泣,他都不肯再看她一眼。他只觉得自己周身流淌的血液都是有毒的,只要他活着一天,那个蛇脸男人说“他长得很像我”的情景,就是他永远的梦魇。
三个小时之前,扎比尼夫人第二次登上塔楼,带来他的礼服长袍,问他是否参加马尔福庄园的晚宴,他不回答,母亲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那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将伊芙置于了怎样危险的境地——那样单纯、胆小的人,却拥有惹人觊觎的财富和遭人忌惮的魔法天赋,倘若自己不那么任性,倘若自己不那么自私,倘若自己不那么卑劣,这时她已经跟埃塞克斯订了婚,远离黑魔王的视线,远离权力角逐的漩涡,可是自己却为着一己私欲而将她推到了风头浪尖……
她会怀着怎么恐惧的心情被带到黑魔王面前?她会以怎样惊骇的眼神看着那张蛇脸?还有……当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时,她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不!布雷斯想,我宁愿去死,也不能面对这个!他弓起身体,浑身颤抖着哭泣了起来。
扎比尼夫人的卧室里。
刚刚沐浴过的扎比尼夫人看起来越发千娇百媚,伏地魔披着黑色的睡袍坐在床边上盯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两只眼睛红得就像是要滴出血来。他不太满意自己还有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于是挪开眼光,故意用心不在焉的语气问道:“那孩子还在赌气吗?可真够任性的!”扎比尼夫人用轻松的语调笑道:“都怪我把他惯坏了。可是,您知道,我没有办法不去宠溺他,因为他是您留
(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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