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卧藤萝下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穿越红楼之贾政卧藤萝下第21部分阅读
生员,还是另有其他康熙的旨意。
更详细一些,究竟他一进城就把矛头指向了和甄家有千丝万缕的金家,究竟真是为了那拦轿喊冤的老妇人和那封联名的保书,还是说,他早就把目标锁定了甄家?这其中,康熙有没有在其中做过什么,如果真的是康熙的意思,那么康熙对甄家的态度又是什么,这是贾政必须要弄清楚的。
可是,人家嵩祝可是带了自己的亲信来,十几个满洲勇士铜墙铁壁一般,自己手头就这么几个人,贾敏的两个和贾蔷是绝对信得过的,那个师爷态度暧昧还需要再观察一番,可即使他也是可以信任的,就凭这四个人他去查嵩祝?这不明显是以卵击石吗?可是他又不能不有所动作……就在贾政进退两难的时候,贾珠的回信给他拨开了云雾。
前任苏州知府于进,康熙三十一年进士一甲,四十五年迁礼部员外郎,四十八年迁礼部右侍郎……这些履历看上去平淡无奇,可是配合着贾珠后面的话看,就能看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贾珠比贾政消息灵敏的多,他是知道是谁被点了苏州学政,因此贾政虽然没有交代,他却已经把嵩祝的生平也给附在了上头,康熙四十八年,嵩祝恰好是礼部尚书,并且贾珠在这里注上了一句:私交甚笃。
而贾珠在信中提到的其他方面也让贾政心里面有了底,这于进回了京康熙只是训斥了一番,就另外点了官位,虽然被降了两品,可是已经是十分荣宠了,而贾珠身为南书房行走一个很大的便利就是能够有机会看到奏折,他在这里告诉父亲,如今江南道御史弹劾江南织造的折子数目着实不少,康熙对此十分震怒。
根据这些,贾政心里面琢磨,嵩祝学政身份背后很有可能还兼职着钦差的任务,这位于公于私都看甄家眼眶子发青的大人,又从家世到如今的荣宠都要比甄家腰杆子更硬,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帮手。
贾政想到这里,开始盘算这位嵩祝大人的可利用空间,抬手把信纸在火烛上点燃,看着它全都化为了灰烬,贾政这才看向前来送信的信差——贾珠在信里提到前来送信的是他的心腹,颇有几分拳脚功夫,并且让他留下来帮自己的忙。
在感慨手上全是文弱书生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武夫,贾政心里面瞬间更是敞亮了,把赵宁交给林寅带下去安置,贾政把贾蔷叫了出来,安排他去做几件事,贾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二爷爷放心,蔷儿自当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您等着好消息吧。”
贾政目送贾蔷离开,心里面想着,这甄家的一步棋先埋进去,之后,该是时候把府衙内部的蛀虫清理清理了,这个师爷,倒是个可以拿来试探那些典吏们的好人选。
这些典吏们的背后可都拴着偷税漏税的大户,只要能把他们捏在手里,还怕税收这一部分填不上来吗?更何况,贾政眼里难得闪过一丝冷芒来,前任在任的时候就是因为不肯压榨百姓,这才交不齐税收被罢了官,那么其他能够交的上的前前任乃至之前的那些知府,恐怕用的都是一个法子,无所不用其极的罗列税收款项,的确,经商赚取利润无可厚非,可是百姓何其无辜,竟要成为他们偷税的替罪羔羊!
那么,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们为百姓做点儿什么了,嗯,育婴堂要办,普济堂也要办,贾政划拉划拉,制定几个计划,算一算需要的欠款,这一次,该让他们大出血了,一个个都肥的流油了,多榨些出来也是为他们好,贾政弯了弯眼角,心里面呼出了一口气。
终于紧绷的心情有了片刻的松缓,贾政的眼神落在了地面上的灰烬,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来,多少次他也像像刚刚那么干脆利落的烧毁书信一样把那只同心结也烧的一干二净,可是每次拿起它,心里都会闪现之前和弘皙的一幕一幕,然后,下不了手。
他只能把那上面的字迹磨了下去,然后安慰自己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可是每次对自己这么说完,他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他有时候都想自己是不是犯贱,明明都已经被拒绝的那么干脆了,还忍不住去想念他,想着他如今是不是消了气开始有一些后悔了呢,想着如今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会不会生病了。
越是这样,他就越唾弃自己,可是唾弃了之后,他也终于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自己心里竟然已经这么重要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最后通牒,等解决了苏州的事,他回京之后,那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应该都整理好了心情,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面对面的好好谈一谈,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也都能平静的接受了,总好过像现在这样。
贾蔷保媒甄府来访
第二天一早,贾政原本打算带着刘保便衣出去苏州城转一转,就在这时门上来人通秉,说是甄家下人递了名帖进来,贾政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呢,上一回甄家派人来请自己过府,说事请,却有着一副“我请你是给你面子”的成分在里面,可是这一次,这名帖言语周全得处处透着小心和逢迎,在拐弯抹角的说明了想要来府拜访的意思之后,也并没有安排时间,而是一切可着贾政的意思来。
贾政拈着名帖,心里面大概猜到了甄家的意思,嵩祝虽然一点面子都没给甄家留,但是却留下了余地——岁试见分晓。甄家也的确是能屈能伸的主儿,别落了这么大的面子后,居然能拐着弯的找到自己这里,无外乎是想让自己做个中间人,打探一下这学政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是不见?贾政在屋里踱来踱去,心里面转着念头,嵩祝对甄家的态度直接来源于皇上,那么皇上这一次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彻底把甄家连根拔起,还是说,皇上心里还念着旧情,打算给甄家一次机会?
联想到金龄山那件事的态度,贾政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后者,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件事就不好办了。贾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苏州税收,一大半就源自于和织造府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商铺们,那些典吏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瞒上司也和织造府的势力庞大脱不了干系,如果嵩祝真一门心思对准了甄家开炮,那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东风,可如果不是……
贾政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名帖,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了,对啊,兵不厌诈,既然甄家现在有事求到了自己的头上,那么,他们家也总要付出点儿代价是不是,至于之后结果如何,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不是?贾政眼睛弯了弯,第一次笑容里带了丝油滑来。
想到这里,贾政派人回了帖子到甄府,然后心情愉快的带着刘保出了门,第一站先去了贾蔷那边,如今贾蔷在苏州置办起来了两家商铺,一家经营布料生意,一家则是茶庄,贾政先去了布料那边,一进门,贾政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对面那人刚刚扬起的笑容也略僵了僵——那人正是在甄府见过的甄琼。
贾政是知道贾蔷和甄琼合作的关系,但是他没想到甄琼如今竟会在商铺里面帮忙,他不知道贾蔷有没有跟甄琼说过自己和他的关系,因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着实有些尴尬。
这甄琼的的确确是不知道贾政和贾蔷的关系,贾蔷虽然为人古道热肠,但对于他自己的事却鲜少提及,甄琼也秉持着君子之交的态度,也没有过问过贾蔷的家事,只是多多少少从贾蔷平日的言谈中猜出了贾蔷父母双亡的事,其余却是一概不知,他此时是惊异于贾政这位知府大人竟然会便衣来了这家商铺——要知道,他们的这间商铺不同于其他大商户遍布绫罗绸缎,他们的布料主要的客源是普通百姓,因而价钱上十分便宜,又是新铺子,在苏州也不出名,地点也不在十分热闹繁华的地段。
两个人心里都是心思百转,大眼瞪小眼之间,商铺里雇佣的另一个伙计却不知道这些门道,见二掌柜不吱声傻站着,连忙开口说道:“这位爷,看点儿什么料子?”
伙计话音刚落,内室的门帘掀了起来,贾蔷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账簿,边走边对甄琼说道:“昨儿刚刚进来的那十匹料子……”说着话贾蔷抬起头,这才看到贾政站在柜台外面。
“二爷爷,你怎么来了?”贾蔷这一开口,甄琼的眼珠子差一点儿掉出来。
贾政一笑:“今日衙门清闲,我便想着来了这里这么多天也没出来逛逛,今天日头不错,这才出来走走,怎么说也要来你这里看一看。”
贾蔷拉了拉旁边一脸呆愣的甄琼,彼此介绍了一番,甄琼还是有些呆呆的对贾政见了礼,贾政笑道:“在甄府已经见过了,若从甄二弟那边论起来,你也算是我侄儿。”说罢,贾政看了眼贾蔷,嘴角微微弯了弯。
贾蔷一愣,这,自己是孙子辈的,甄琼是侄子辈的,敢情这么论起来,自己还得叫甄琼一声叔叔?!
甄琼显然也反应过来,脸上也多了份笑意,刚刚尴尬的气氛此时却是一扫而空,三人都轻松了起来。
贾蔷看出来甄琼虽然轻松了起来,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大抵是碍着贾政和甄家的关系吧,贾蔷心里面按下这件事,便和贾政说要带他去茶庄那边看看,甄琼留下来看铺子,贾政也把刘保留在了这边,之后便和贾蔷一道走了出去。
一路上,贾蔷便把上回没有来得及细说的有关这甄琼的事又和贾政说了一遍,贾政一边听一边不时的点头,而后想到了自己吩咐贾蔷的事,不由的说道:“上一回我在甄府,这甄琼一来不是直系,二来看那甄老爷的态度对他似乎并不是十分疼爱,如果你提到的人是他,恐怕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贾蔷摇头说道:“自然不是他,那人是谁,待事情确定了下来我再找机会和二爷爷你说,此时却是只有些眉目,不过,二爷爷看甄琼这人如何?”
贾政一愣,不解贾蔷的意思,不过还是回道:“听你刚刚所说,他却是个孝顺勤快的孩子,秉性却是不错。”
贾蔷点了点头:“二爷爷,我倒想给他做个媒人。”
“?”贾政一听心里面一动,这甄琼秉性不错,但是家境的确贫寒,但是看现在的架势,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只是:“他如今多大?”
贾蔷一拍胳膊:“瞧我这笨嘴,竟把最要紧的给忘了,他如今十六岁,比我小上一岁,二爷爷,你看他这般年纪,和谁最般配?”
贾政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迎丫头?”
贾蔷点了点头,贾政心里面也活络了,只是有一点:“他倒是个不错的,只是迎丫头怎么说也是大房的,这婚姻大事就连老太太也做不了主,更何况你我?这件事咱们可真要好好想一想办法。”
贾蔷也叹道:“正因如此才更让人觉得可惜。”
贾政瞅着贾蔷不解的问道:“我却不知道你倒是这么热心的人,会管迎丫头的事。”贾政可不认为他认识的贾蔷会是一个会管这种事情的人。
贾蔷却正了正脸色,有些感慨的说道:“二爷爷有所不知,我和二姑姑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他协理着荣国府置办贾琏婚礼的差事,一番下来劳心劳力不说,也得罪了不少人,除了贾政之外,迎春是第二个对他说过一句“辛苦了”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名声究竟有多差,他也不是看不见包括王夫人在内很多人对自己报以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可是迎春清澈的眼睛让他十分动容,而后她又问了自己很多关于管家方面节省开支的事,很多时候他都在想,他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抛弃在东府的一切重头再来,这句暖心的话和清澈的眼神在其中有多大的分量。
这些话贾蔷却是无法对贾政说出口,微微失神了一瞬,贾蔷接着说道:“我把甄老弟当做我亲生弟弟一般看待,如今他也到了合该娶妻的年纪,我也问过他的意思,他却直摇头,说是想找一个既能帮着他管家又能孝顺母亲的妻子实在是太困难了,性子太过温顺或太过强硬都不好,一听这话,我就想到了二姑姑,她是个顶合适的人了。”
贾政闻言点了点头:“不过,迎丫头的年纪还太小了些,纵使是十三岁成亲,十五岁圆房,也还要再等上几年,如今这甄琼已经十六岁了,恐怕有些不妥吧。”
贾蔷奇怪的看了眼贾政:“二爷爷难道你的意思是不准他在二姑姑进门前先纳通房丫头伺候吗?这若是传了出去,二姑姑还要担上一个善妒的名声。”
贾政立时语塞了,他又把这一点给忘了,不由得心里面苦笑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件事还要先问问迎丫头的意思才是,先不要和甄琼提起。”
贾蔷这才点头:“这我晓得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茶庄,一进门,淡淡的茶香扑鼻,贾政看着这不大的铺子却收拾的整齐干净敞亮,心里也觉得心情更好了,贾蔷又带着贾政去看了他在苏州置办的田产和宅子。
一路逛回去,已经日头西斜了,两人回了布料铺子,贾政把刘保带上,之后推辞了贾蔷要一路送他回去的念头,这回府的一路,贾政便开口向刘保说道:“刚刚看你和甄琼已经很是聊得开了,你觉得他这人品性如何?”
刘保想了想,中规中矩的回答:“我与他只今天一天闲谈的交情,若说到品性恐怕还不会了解的很全面,只不过看他说话行事的路子,却是不错的。”
贾政点了点头,回到府中,贾政便修书一封给贾珠,托他找机会问一问迎春的态度,派人送了书信走,贾政心里面琢磨着,这件事纵然有困难,可却也不是毫无办法,贾赦这个人,从旁观者的角度仔细一揣摩,却是有无数弱点的人,只要有弱点,就有空子可钻。
按下迎春这件事不提,却说那边甄府那边得了贾政的回帖自然是把心放下了一半,第二天一早,甄二老爷便带着大儿子甄琰前来贾政府上拜会。
先是客套了两句,而后甄二老爷的话头就慢慢的转到了金龄山的身上:“我这个侄儿真是交友不慎,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被牵扯到了这里面来,唉,这孩子被学政大人训斥了一番,回府就急火攻心病倒了,如今我看着他那憔悴的样子,也大不忍心。”
甄二老爷只字不提金龄山的过错,和陈保林的打算一样,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得一干二净。贾政闻言心里面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是如此,学政大人明察秋毫,定是不会冤枉了他,世弟你做长辈的合该去劝慰他一番,免得这孩子弄垮了自己的身子,明年的乡试可怎么熬得过去?”
贾政心说着急的是你不是我,既然是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那咱们两个就耗着,看谁先憋不住了。
果然,这种车轱辘话说上两轮,甄二老爷心里头急了,不由露出了些口风来:“这孩子也是求功名心切,不然也不至于险些有了牢狱之灾。”
贾政一听这话知道他先忍不住了,越是如此,贾政心里头越发沉稳了:“十年寒窗苦谁不是为了这功名呢?这一步步从童试考到最后,能进了殿试的又有几个,我那珠儿也是这般一路走过来的,个中的辛苦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甄二老爷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可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虽是我的侄儿,可却是最懂事不过的,我心里一直把他当做我儿子一般,他如今萎靡不振,我心里着实心焦,是可惜我和学政大人素昧平生,若冒昧去求见,只怕弄巧成拙。”
甄二老爷说到这里,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再加上他眼中的期待让贾政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同时,贾政也分明看到了,当甄二老爷诉说他和这金龄山情同父子的关系时,从进门就没开口说话的甄琰脸色可是变了几变。
贾政装作没看到甄二老爷眼中的期待,只附和着他刚刚的话:“是啊,这好心办坏事却是最让人头痛的,世弟千万三思而后行,这学政大人可直接关系着令侄的前途。”
甄二老爷见贾政一直不肯搭言,心里面不由得嘀咕了起来,贾政和学政可是曾经的同僚,又是贾政长子贾珠的顶头上司,若说他们两个没有交情,他是不信的,那么,贾政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学政大人的态度——想到这里,甄二老爷的心里越发着急了起来。
贾政能想到这学政背后兴许还有着钦差的影子,这甄二老爷如何想不到?尤其是在自家亏空了朝廷庞大数额的银子时候,这种顾虑可不是杞人忧天!
看到甄二老爷沉吟不语,贾政知道火候到了,这才徐徐说道:“不过,既然学政大人只把那姓陈的打入了大牢,却还给令侄一次机会,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世弟也莫要太过忧心了才是,一切顺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甄二老爷一听心里面暗暗骂自己糊涂,刚刚光想着那一档子事,竟把最关键的给忘了,不错,这也是他会想找贾政帮忙的原因,他也是觉得学政大人的态度还是留有余地的,因而笑道:“这话极是,我曾听闻世兄曾和学政大人是同僚,既然世兄这般说,我这心就稍稍安稳了些。”
贾政闻言自嘲的叹道:“我哪里能和学政大人相提并论,如今学政大人身为内阁大学士,又被钦点了学政,保不齐还是明年大比的主考官,这般的荣宠,朝中能有几人?我这一方小小的知府,说不准到了年底,就因为这空空的税银被皇上罢官严惩,到时候可真是一云一泥了,世弟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