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一片光明的色泽,下一秒却是铺天盖地的掌声。
经过摇晃后开启的香槟满溢出洁白的泡沫,被放在一旁的向日葵朝着阳光轻轻点头,那些洒在回忆里面的温暖,一点一点地,蔓散开来。
三浦拓海抱着一大圈的巧克力,笑得很开心。
陈默将手上的巧克力,送到了敦贺莲的身上,却看到男人难得一见的蹙着眉头的模样。
“怎么了?”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是一瞬间融洽了起来,三浦拓海从巧克力堆里面抬起头,他的旁边跟着的是战战兢兢的坂田编剧。
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坂田关于“少吃点巧克力”这样的絮絮叨叨的话题。
“没事。”敦贺莲换上了笑容,看起来滴水不漏,“我只是在想,明天的面试。”
“难得你会紧张。”陈默咬了一口巧克力,露出光洁的齿贝,“在想怎么被我打败么?”
“……你这说话的样子真的很……”敦贺莲抽了一下眉头。
“好吧,不说这个。”陈默将手上的巧克力放下,正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上是满当当的厌恶,她的手上拿着一只高脚玻璃杯,脸上的表情刻薄并且怨毒!
然后——!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手上的酒杯就这么直晃晃地扣到了陈默的头上!
周围是一片压抑着的吸气声——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变故!
陈默的表现,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葡萄酒顺着头发滴下来,慢慢染红了地面,让人做呕的醇香气味飘荡在空气中,陈默的表情晦暗不明。
这个时候,有人忽然站出来,挡在了陈默的面前。
这个人……是为贞衫。
为贞衫的手上,是一块巨大的巧克力蛋糕。
他脸上的眼镜不知道丢落在了何处,那棕色的眼睛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发颤!
那个女人哆嗦着嘴皮子,终于开口说。
“恶心的……恶心的、同性……啊!——!”
为贞衫手上的蛋糕准确无误地扣到了女人的头上!
女人保养精致的皮肤上是厚厚一层奶油,还有一些大块的地方,顺着她的头发滚下来,敲击在地面上。
一时间房间里面寂静地可怕。
陈默面不改色地拿着餐巾纸擦着自己脸上还滴下来的水珠,眼里是一片波澜不惊。
但是他下抿的嘴角很容易地显示出了他现在的不耐烦。
陈默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从过去开始就是,或者说出道这几年,他是被人捧惯了,这种当众被人砸鸡蛋的事情……
女人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伸出手指头颤抖地指着为贞衫,为贞衫不以为意地从桌子上抽过餐巾,然后慢慢地擦拭着手指上沾到巧克力的地方。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一点一点,仿佛是故意做给那个女人看的一样,女人精致的头发散开,踉跄的模样让陈默心下大爽!
“喂——”
更为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陈默抬眼看过去,看到了走过来的三浦拓海。
他的手上也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陈默走到他的面前,脸上已经恢复了干净,但是头发还是黏黏搭搭的,被红酒弄得湿透。
“给我。”
陈默抬着眼睛,伸出手指了指三浦拓海手上的巧克力蛋糕!
三浦愣愣地递过去,在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着陈默再给女人脸上添砖加瓦的时候……
陈默却兀自拿着巧克力咬了一口。
还发出响亮的巧克力断裂的声音。
清脆悦耳。
“好吃吗?”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狼狈的女人,笑得春光灿烂。
这个晚上,陈默没睡好觉。
手机里塞满了三浦拓海的道歉短信,起因似乎是因为那个女人喜欢上了三浦拓海,而三浦拓海以喜欢自己为理由而拒绝了。
此后三浦和自己发誓说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的联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次的庆功宴上作出这样的事。
陈默无法否认,他生气了。
一个演员的巨大的情绪波动,会影响他的演技乃至现场的表现能力。
而明天,就是克劳德面试的日子。
一个,决定命运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戳它~咩~一瞬间我觉得我要圣母了。
一瞬间我又决绝了。
陈默问她。
好吃咩。
因为她被大叔拍了蛋糕……
哈哈……我要虐三浦哈哈啊哈哈哈……(抽风被殴)!
第五十六章表演上
陈默将手机的电板卸了下来,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为贞衫坐在沙发上打领带的模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为贞衫转过头看了看陈默,嘴唇动了动说:“你还好么?”
陈默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再抬起来的时候,只让为贞衫看到了一截白皙的脖颈。
“走吧。”
洗过的头发散发出莫名的清香在空气里面飘荡着,少年纤细的骨架里仿佛蕴藏着无数的力量。
为贞衫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陈默的肩膀轻轻地颤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你还好吗?”
陈默听到为贞衫这么说,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对着空气吹了声口哨。
“你觉得呢。”
九月,温度高到渗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无精打采地晃悠着。
陈默坐在为贞衫的空调车上,大大的鸭舌帽盖住了他的脸。车子停下的时候,四野的蝉鸣忽然躁动了起来,有汗水滚落下来,沾湿了前襟。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黑色的西装笔挺,脸十分的眼熟。
陈默试探地问了一句:“里昂?”
站在门口的黑面神脸色一松,拉了拉领带表示压力很大。
“陈默先生,你终于来了。”
陈默中指和食指并在一起,给里昂打了个不中不洋的招呼,里昂的嘴角抽了抽开口说:“陈默先生,太子已经等你很久了。”
“哦。”陈默淡淡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并没有想做什么额外的表示。
里昂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他只得说:“那么陈默先生就跟我过来吧。”
穿过大厅,红色地毯铺张在地上,像是慢慢盛开的猩红花朵,不远的地方是一个半月形的舞台,上面挂着蛛丝形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的日光。
坐在最上面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金发碧眼,笑起来的样子很是温和。
陈默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了,那个人就是克劳德。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贵族的气质,能让人轻易地将其从人群中分辨出来,他的左手边是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三浦拓海。
陈默放下了帽子,这个时候才发现周围已经有了不少的人,陌生的语言和异国的味道十分浓重,并且还有好几张生面孔。
“hi~影帝你也来啊。”
陈默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居然是中田那个大胸女。
“中田小姐,我不是影帝。”
不知道重复了几千遍的对话,又慢悠悠地响起来,中田仿佛对陈默的发言置若罔闻,她的手指朝着一个方向轻轻一点,然后开口:“看,敦贺莲在那里。”
果然,敦贺莲一个人靠在窗户旁边,正望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这个人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即使中田不刻意指出他的位置,自己也能第一眼就辨认出这个男人。
即使是在一百个人中间。
不过——
陈默又朝着周围环视了一遍,忽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将目光放得太短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敦贺莲一个人会演戏,虽然他是自己现在唯一承认的对手。
那些异国人都聚成一团一团地说话,而自己的旁边正站立着风情万种的中田。
“有事吗?”陈默心想自己并没有听到中田也收到邀请函的信息……
中田波澜不惊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然后仿佛是恍然大悟一样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我搞错了,我是来应聘女主角的,怪不得这里这么多男人。”
然后她咬了一下嘴唇,目光飘向里昂,里昂很是无奈地表示女主角的筛选是在前天。
陈默默然,中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她朝着陈默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然后用近似于耳语的声音说:“那么影帝你就继承我的遗志吧。”
“……”
陈默面无表情地正想吐槽,一阵莫名的音乐忽然响起,克劳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缓缓站起了身。
他的声音醇厚自然,却又带着点英国乡间特有的口音,但是陈默却完全听懂了。
“很高兴看到大家都到了这里,我是克劳德,你们可以叫我布朗先生。”他的唇角抿得很紧,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刻板固执起来。
“我相信大家都对这个将要被我翻拍的片子很感兴趣,并且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稍微有点脑子,能领会我在剧本之下的想要表达给观众的东西,如果你们不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立刻走出这个房间,不需要浪费我的时间,也不需要浪费各位明星自己的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将茶杯从桌子上托了起来,金色的头发再也不是温暖的象征,一双凌厉的眼睛像是雷达一样扫射着众人。
在这样的目光压迫下,陈默能预感到这次自己面临的,绝对是一场不小的考验。
“很好,没有人要求退出,这是我希望看到的。”克劳德的话音一转,“我碰到过很多白痴,大字不认识几个就想进到我的剧组里面,如果在座的任何人,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哦,那是完全不必要的东西。”
“……”
“当然,相反的,如果你能进到我的剧组,就说明了你的确有过人之处,我以布朗家族的名义起誓,这一点绝对会是真理。”
“那么现在——ok了么?”
气氛已经完全僵硬,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在空气中流淌着,带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而最先打破这个紧张气氛的人——居然是陈默。
陈默从角落里站了出来,他的手轻轻地拍击着,发出单薄的响声,但是这现在却不啻一道惊雷!
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不怕死的年轻人。
克劳德的目光闪了闪,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变,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却充满了莫名的兴味:“哦~来自中国的小朋友,我看过你的广告片,不过……现在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哦。”
陈默的手指一颤,眉心轻轻地跳动了一下,他的目光无谓地迎上了面前的人的审视,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落下了冷汗。
“那么,就开始吧。”
克劳德终于把目光错开,他的嘴角翘起,朝着陈默的方向开口,一字一顿。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本事什么的,陈默的确是没有的,他只不过是刚刚会演戏罢了。
一百个人的备选队伍,虽然算不上多,但是这绝对会变成一场残酷的淘汰赛。
旁边有工作人员走上来,手上拿着的是水晶卡片,用背面放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请抽到相同卡片的人,站到一起。”
死板的声音传过来,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陈默走上去,随便抽了一张。
有些寒气从水晶上慢慢渗透过来,陈默的眉头一皱,看到了上面的数字。
又是——
四十四号。
自己还真是……和这个数字有缘。
正当陈默想东想西的时候,一个傲慢的声音从自己的面前传过来,陈默抬起头看过去,是一个不认识的外国演员。
而他的手上,赫然是四十四号的水晶牌。
“啧,你……”
来人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屑。
而这种不屑,恰好是陈默可以理解的——
从上辈子开始,陈默就发现,大多数的外国人,其实是看不起中国演员——或者说,是东方演员的。最多他们迷恋的,只是所谓的中国功夫——那些精彩的打戏,而真正要轮到情感的宣泄——这样的场面的时候,都是不会选择东方人的。
这样的侮辱,陈默不是第一次收到。
“你是四十四号?”陈默笑得滴水不漏,旁边已经有人送来了剧本,一本日文,一本英文。
陈默自觉地抽走了日文的剧本,然后背着手对着面前的外国男人笑了笑。
“这是……”陈默抽了抽眼角,“……?”
一种无力感从陈默的脚底心钻了出来,陈默看着面前大段大段的台词,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男人。
“怎么样?”男人看了看剧本,“要说东方人记忆力差么?”
“……”陈默的目光闪了闪,然后他慢慢地动了一下嘴唇,“喂……”
“怎么……?”
“虽然说,人被狗咬了,理应不能再去咬狗的,但是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是不会介意再去咬一口的。”陈默拿着剧本敲到他脑门上,男人恼怒地瞪了陈默一眼,陈默微微勾起唇角,清澈的眼睛仿佛三月的泉水。
“所以,可以开始了么?”
如果说面前这个叫做布雷斯的人,真的有什么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那……无与伦比的记忆力了。
陈默几乎是以瞠目结舌的状态看着布雷斯将面前两大页的台词记到了脑子里,然后朝着他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陈默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并没有这样超强的记忆力,在短时间内背出这么长的台词,对他来说,完全是强人所难。
那么这个时候……
一些能被称作是老演员的经验在这个时候,就完全地显露了出来。
在陈默之前的一些人,已经开始表演了,坐在评委席上面的,是三浦拓海和克劳德。
陈默在后台稍微换了点装,他细长的黑色头发被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身上穿着的衣服镶满了水晶的亮片,在空气中发出叮当的响声。
布雷斯站在他的旁边,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显然还在记台词。
刚巧不巧的,先他们登场的人,正好是……敦贺莲和他的搭档。
陈默沉着眼睛看着敦贺莲的表演,在一个瞬间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不用说他流利地说出那一长段的台词,就算是他的舞台表现能力,也是……
和他搭档的那个人,显然已经被他盖过了锋芒,半月形的舞台,仿佛只是为了敦贺莲一个人所存在!
这样的气场,让陈默忍不住,微微激动起来。
那是一种,想要飚戏的错觉。
敦贺莲的表演结束以后,陈默整了整袖子口,布雷斯看了陈默一眼,算是勉强信任了面前这个人。
然而等陈默完全站到舞台上的时候,布雷斯忽然发现,他的气场……完全地变了。
阳光在空气里满眼,仿佛盛开出了百合的花,陈默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看着布雷斯,嘴唇微微颤抖着。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干净漂亮。
然后陈默伸出手,他的指甲在阳光下恍如透明。
布雷斯沉着地开口,他心知自己的搭档——姑且这么说——已经给他创造好了,最好的条件。
“够了西斯,不要再靠近我,你的指尖会让我发颤,你的声音会让我痛苦,我想拥有希曼,即使她曾经是你的……你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仿佛时空转换,穿戴整齐的骑士对着柔弱的王子,宣誓着对爱人的宣言。
带着西式的语调,说着大逆不道的事情。
“住嘴,拜尔罗,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你领走了恶魔给的毒药,离开我和那个女人私奔,将是你最大的错误!”
“殿下——!”
“……”陈默的目光微微一怔,他的指尖一缩,然后低下头。
正在这个时候,布雷斯忽然单膝跪下,嘴角颤动。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殿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你无法将我的心从她的身边拖走,是的,我是效忠于您的,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我的忠诚,我的人格,我的一切。但是,这是爱情,殿下,这是无法给您的,唯一东西,如果您还惦记着往日的恩情,就请剥去她头上荡/妇的罪名,太阳神与您同在!”
陈默站在原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合拢起掌心,仿佛是无比挫败地将头埋起。
接下来是他一长串的独白。
台词被他记在了手心上,用人视觉上完美的误差,光明正大地进行着自己的作弊行为。
“够了,我不想听了拜尔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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