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挺喜欢你,”最后一丝血迹消失后,黑魔王突然这样平静地说道。“但这和我是否会杀死你无关。”
“我知道,”走在前面的救世主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我也一样。”
他们是棋手也是对方手下的一枚棋子,就算相互之间怀有杀意——时机还未到。“互相利用”这个短语有它存在的理由——我对你没有恨意,甚至于喜欢或欣赏,但是你必须死。两个人的意见在这一点上是完全统一的。
比如现在,上一刻还是互取性命的厮杀,下一秒他却可以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笑容都一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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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亲自到场?”斯内普的眉头纠结得好像再也解不开,“就为一次小小的袭击?”
刚刚从血腥战场幻影移形回来一个小时的卢修斯?马尔福脸色依然惨白。“是的,”他说,“我可以确定是黑魔王本人。”那种气势没有人能顶替。
“那两位对上了。”卢修斯恍恍惚惚觉得眼前残余着血红,他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了事情始末最终以这一句作为结尾。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黑魔王让你‘退下’。”斯内普在脑海里翻出自己几乎所有的食死徒经历来分析细节,“他杀人时从不介意部下在身边。”
“那就是说……”卢修斯无疑也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那两个人彼此相识,难道他们已经交涉过了?
好吧,比起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现任斯莱特林院长认为自己更相信那个牢不可破咒。“……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卢修斯。”
“你没有报告凤凰社?”现在的马尔福家家主已经知晓了好友的间谍身份,毕竟他自己现在也称得上间谍一个。
“波特认为没有必要。”魔药课教授还是不习惯于称一个波特为“斯莱特林”。“我个人也更支持这个看法。”
现在把事情弄大并不好,毕竟凤凰社要与食死徒正面冲突的话不惊动魔法部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黑魔王的回归无异于被公之于众。斯内普记得就算是后来失去理智的黑魔王也不会这么不谨慎。
有问题。
这次“小规模袭击”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黑发斯莱特林默默地抬头打量着老友,从对方眼睛里发现了一样的担忧神情。责任意味着力量,但力量并不代表责任——其实斯莱特林们不喜欢将自己置入“未知”这个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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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袭击背后所指的对象——汤姆?里德尔正沉默地坐在桌边,对面栗色头发的男子笑得温和。卢修斯带来的魔杖此时正在梅策尔德的指间慢悠悠地旋转。“很好,不愧是年轻的lordvoldeort。”
里德尔把目光坚定地放在魔杖上,咬住下唇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魔力与活动范围完全被禁锢的情况下也能做到这一步,我没有选错搭档。”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愉快的意思。
“搭档?”少年嗤笑一声,“这还真是友爱的搭档啊。”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被一道魔咒干脆击中,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要蜷缩起来,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到——反而有一种什么冰冷的东西离开身体的感觉。
“想不想要一个得到辉煌的机会?”来自德国的黑巫师突然凑近,里德尔反感地挪开脸试图拉开距离。对方见状停住了距离的缩短,他伸出手把魔杖塞回了少年的手中。
“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里德尔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他抬起头直视对方黯绿而缺乏光彩的双眼,不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你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诅咒就够了,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梅策尔德扫视了一眼房间,“这个据点和蛇怪,都留给你……你自由了,我不会再干涉你要做的事情。”
“……”里德尔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感受到上面残余的那些让人厌恶的体温。“条件,”少年最终从喉咙里挤出这个词,“条件。”
“聪明的孩子。”男子伸出食指凑近自己的嘴唇,做出一个类似于噤声的动作。
“……很简单,我需要你协助的时候,你一定要出现。”
稳住,不能反驳,里德尔这么对自己说。这个诅咒一定还有别的解决方法,目前他需要的是积蓄自己的力量——
“我知道了。”少年冷淡地回答道。
梅策尔德依然保持着那副似乎永远也不会变化的笑脸,随着幻影移形的轻响消失在了这个房间。而里德尔则手握魔杖后退几步,最终跌坐在身后的一把扶手椅里。少年把脸埋进双手,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汤姆·里德尔笑了。“再见,”他冲着男子消失掉的那个位置低声地说道,“你会后悔。”
以我自己的名字起誓,让为你所做过的一切后悔。
接下来少年又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开始考虑己身现有的资源——蛇怪,据点,几个不知道是否清楚真相的食死徒。还真是凄凉的条件啊。如果没有梅策尔德的诅咒约束他绝对不希望搅入这场乱局,每次那个男人表面上都给他选择,但是真正可以活下来的选项只有那一个。
取代lordvoldeort。
黑发少年闭上双眼吐了口气,由于之前的灵魂联系他的魔法知识和对方等同。他有这个机会只是要自己争取。想到这里里德尔摇了摇头,他突然有了个主意。少年抬起刚刚适应不久的新魔杖,通过黑魔标记开始召唤一个人——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感到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突然灼烧起来。
〖正文分裂的食死徒及其它〗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并不知道里德尔的真实身份,毕竟voldeort不会蠢到告诉自己的部下“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于是她只清楚黑魔王在圣诞节解除了自己所中的夺魂咒,在发现自己做过什么之后一向死命忠诚的贝拉特里克斯险些崩溃——
控制奇洛使其自杀,向一个陌生人通告lord的决定和部分行踪。
梅林呐……
不过她自始至终没有见过汤姆?里德尔。
这在某种意义上是个不错的利用机会,汤姆?里德尔不禁有些庆幸梅策尔德隔离他们两人的决定,虽然那个德国人的动机完全不是这个,但是毫无疑问他给里德尔提供了一个可以侵入食死徒的空隙。贝拉特里克斯回应黑魔标记的召唤幻影移形到指定地点,发现这次状况略有不同。
面前的不再是带着面具的lordvoldeort。而是一个黑发黑眸,与一开始的黑暗公爵有分相似的男孩。
“贝拉。”里德尔冲着神色有些迷茫的女人伸出手,“我忠诚的仆人。”
“……lord。”贝拉特里克斯拂开眼前的黑发俯下身,执起少年的袍角亲吻。这个感觉是她的主人,这没有错。但是奇怪的是主人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吗?可能是又一个伪装?贝拉特里克斯还没有大胆到去确认这一点,里德尔看着有些犹疑的女子轻声笑了一下。
就处理食死徒的问题上,他和voldeort拥有一样多的信息,就算是不知道voldeort的心理活动那些记忆影像还是在的。
“你在不安。”里德尔凑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冷笑的意味。“贝拉……你在考虑我的身份问题?”
贝拉特里克斯明显瑟缩了下,目光有些恐慌。“lord,我……”
“不,不要紧张。”里德尔微微压低声音,听上去好像耳语一般轻柔。“适当的警觉对于一位合格的食死徒来说是必要的,黑魔王理解这个。”
“lord。”贝拉特里克斯再次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颤抖。
“站起来,贝拉。”黑发少年冰冷地说道,“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这句话。”
那种语气贝拉特里克斯确定自己是熟悉的,她飞快地站了起来。但是当看到那条熟悉的巨蛇从门口吐着信子爬来时女人心里不由得一紧——
那不是被下夺魂咒后,自己交给那个叫梅策尔德的巫师的吗?圣诞节时lord明明说过那是敌对者……
“我想我知道你见过谁。”里德尔捕捉到了贝拉那一瞬间的呆滞,“带着面具的红眼男子?”
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凝固了,她愣了一会儿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不能对视——她简直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少年冰冷的视线下渐渐失去温度。
【纳吉妮,】黑发少年吐出嘶嘶的声响,【过来。】贝拉看着大蛇乖顺地游了过去,她无意识中咽了口唾沫。
“知道么,贝拉。”里德尔用手心轻轻摩挲着大蛇冰凉的脑袋,“斯莱特林的蛇怪现在可是在我这里呢……伪造身份有很多方法。”
贝拉回忆起来,确实,那个红眸“魔王”并没有在她的面前使用过蛇语,连纳吉妮都不要呆在身边……确实可疑。但是那种气势……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觉得自己陷进了死胡同。里德尔捕捉到了女人的神情,看来那一边确实有破绽,很好。
“怎么,二选一?一段时间没见,贝拉,你的胆子大了不少。”
“不,我……”
“我没有让你选择。”少年干脆地切断了女人的话,“你没有选择……或者,你想去向斯莱特林的蛇怪亲自确认一下?”
贝拉特里克斯的身子抖了抖。“lord,我……”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里德尔垂下眼睛,脸上闪过的那丝类似于回忆的表情不像是作假。黑发少年好像在考虑一个恰当的词——
“那是我最亲近的……叛徒。”
他最后这么说道,黑发女子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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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失了几个人手,voldeort却没有觉得自己多在乎——说到底死去的巫师只有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这点贝拉特里克斯还不知道,当然他不会好心到通知她这个消息。
剩下的死者仅仅是几个狼人。
总体来说这次袭击还是失败了,虽然voldeort敢肯定明天预言家日报某个标题会是“霍格莫德某妇女被不可饶恕咒袭击”,但这并不能说明太多东西。好在这次袭击确定了一件事……赤眸男孩从床上坐起来。
你承认我为你平等的对手,我很高兴。
哈利没拉帷幔,月光洒在男孩五官偏柔和的脸上,他睡得很熟。
那是在绝对放心周围环境下才会有的睡眠,voldeort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是啊,目前的局势下他们还需要彼此,那该有怎样的洞察力与自信才能做到这一步。voldeort看着男孩的睡脸,他的影子分开了原来打在哈利身上的月光。
自己确实不会趁机动手,不过……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触上睡梦中男孩的眉心,然后依次是紧闭的眼,微凉的脸颊,下巴,最后停在脖颈上某条动脉的位置。哈利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依然沉沉地睡着。
就这样过了半分钟,这个场景好像凝固成胶片上的图案——
“嗨,”红眸男孩最终俯下身,轻声在另一个的耳边说道。“知道么,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趣的东西。”
嘴角弯起露出类似于猎手找到猎物的微笑,voldeort想了想再次俯下身,在床上男孩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晚安,我的杀人凶手。”
骨子里我们是同类,我今天幸运地发现了这一点。明天假期结束霍格沃茨的课程又要开始,我们的伪装还要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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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贝拉特里克斯心里voldeort已经变成了“黑魔王的叛徒”,里德尔演戏的能力毫不逊于另一个“自己”。贝拉特里克斯对他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更何况,他就是黑魔王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事实。
“他让你监视那个德国黑巫师,马提亚斯?梅策尔德?”坐在扶手椅上的里德尔用一只手斜撑着脸颊,“现在这没有必要了,梅策尔德最近不会再出现。”
“我没必要服从……”
“不,”黑发少年嘴角挑起,“要保持目前的状态,贝拉。继续把他当做‘黑魔王’。”
“为什么?”贝拉甚至忍不住尖声问了出来,“他明明背叛了……”
“你管的太多了,贝拉特里克斯。”里德尔警告。“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继续这样回应两边的召唤——索性把我当做梅策尔德。不过监视与被监视的对象得换换。”
“是,我的主人。”贝拉乖乖闭了嘴,再次执起黑发少年的袍角按上嘴唇。“所有一切都听您安排。”
“告诉他梅策尔德最近打算回德国。”里德尔露出一个颇玩味的笑,“这可不是谎话,贝拉,你的大脑封闭术应该值得我信任。”
“绝不会让您失望。”
“退下吧。”
房间里再次只剩里德尔一人,他狠狠舒了口气——他对自己未来的说话模式还不是那么适应,但这对演技没有影响。这步棋动了,那么下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张椅子上睡了一夜,里德尔觉得自己是在思考中渐渐入睡的。扶手椅很柔软,但保持一个姿势僵了一整晚的里德尔还是觉得全身不舒服。
【早安,汤姆。】大蛇游了过来,攀上椅子嘶嘶做声。【你醒得好早。】
【现在几点?】
【刚刚五点半。】
里德尔吐出一口气,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少年对着衣架上的某件衣服念出变形咒,传统的巫师袍变成了麻瓜的毛衣,不过颜色倒没变——依然保持了黑色。很快汤姆?里德尔就以一身麻瓜打扮出现了,他把骨白色的魔杖插在一边的裤兜里,杖柄被微长的毛衣下摆遮得很严实。
【纳吉妮,好好呆在这里……我出去一趟。】
他有多久没有走出这个房间了?里德尔推开那扇曾经默默注视了很久的门——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魔咒制约,门很顺利地被打开。冬日冷冽而清新的空气涌了过来。
清晨的伦敦街头行人已经不少。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整条街区的主色调还是灰红。走出一段距离的黑发少年回头看向那座之前几乎等同于牢狱的建筑,突然心里泛出一些酸涩。他莫名地回忆起前段时间的翻倒巷生活。voldeort对于战争的影像记忆还被里德尔好好地压在心底,再加上马提亚斯?梅策尔德所展示的那些记忆——他猜梅策尔德本来想挑起他的仇恨?可是自己现在只有无言的疲倦与厌恶。
这个世界对于他的角度已经发生了变化。战争,人们可以给它千万种理由去赞美或者摒弃,但是终究没有人能阻止。不去问所谓哪方势力的看法——
你只需要问一个孩子。“哪边是正确的?”
他会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亲人因为他们死掉了。我讨厌他们所有人。”
其实很简单不是吗?他竖起毛衣的领子,看着几个麻瓜孩子笑闹着经过。他自己的经历再加上voldeort的记忆,他开始不能了解未来自己的想法。
他们会为了你的回归而欢呼,他们也会为了你的死亡欢呼。任何一个势力的崛起与倒下都伴随着笑声。终归人们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欢呼。
这么简单的道理,未来的“自己”却不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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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deort认为自己已经醒得挺早了,但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碧眼男孩已经坐在窗边,看着日出中的霍格沃茨——手中还有一本半开的书。
“早安。”哈利放下手中的书本,微笑着对他说。
“……早安。”
暗潮汹涌的表面一片平静,平静得像个拙劣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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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觉得自己始终走在雾里,一切探查都是无力的。麻瓜世界就在面前却又好像离得很远。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他有些疲倦,肚子也有些饿。鉴于踪丝早就被自己消去,他闪身进入一条偏僻的巷子打算幻影移形回到那个房间。
没想到刚进巷子就被一个小乞丐缠住,小男孩头发几乎要板结成块,梅林知道他多久没有洗澡了。
“先生,行行好吧,先生。”
“……滚开。”黑发少年冰冷地回应。
“行行好吧,先生。”男孩用脏兮兮的手死死揪住里德尔的衣服,而后者一阵烦躁从心底涌起。
“滚。”少年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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