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枫飘雪作者:肉书屋
.天纵枫飘雪第136部分阅读
从里面走了出来,直直的对着夏馨炎走了过来。
夏馨炎快步的迎了过去,一把抓住熠煌,往他伸手紧张的看去,却没有看到应该看的人,不由得焦急问道:“老师呢?”
一直担心的杭湘瑛反倒没有了动静,呆呆的望着熠煌的身后,也不起身过去。
越是快要接近答案,越是紧张。
“你还不信我吗?”熠煌好笑的一弹夏馨炎的鼻尖,宠溺的笑着。
随着熠煌的话,夏馨炎看到了一个人从殿门口慢慢的踱了出来,依旧是简单的衣袍,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把简单的衣衫穿出如此的气质来。
那种风采已经不是夏馨炎可以用一个词或者是华美的语句来形容的,脑海之中只闪过当初姜真所言的七个字——翩翩浊世佳公子。
时间真的是厚待薛陌,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看得夏馨炎呆呆出神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眼前这个人是薛陌老师吗?
那个骨瘦如柴好像是骷髅一样的人?
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夏馨炎怎么都没有办法跟印象当中的薛陌老师联系在一起。
这、这、这也……相差太大了吧。
一天一地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你个笨蛋,在意什么容貌。害我担心。”杭湘瑛猛的扑了过去,捏起粉拳照着薛陌的胸口就捶了下去。
刚要碰到薛陌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动作放轻,轻轻的碰了一下他,担忧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这么恢复,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你……”杭湘瑛的话突然的被薛陌的动作打断,腰身被搂紧,直接的被拥进一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之中。
那宽厚有力的臂膀,那是她的依靠。
深深的呼吸,都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就这样,让她感觉很温暖很温暖,什么烦躁、什么焦虑,统统消失不见了。
真知道,她在意的男人正抱着她,他没有离开,一直在她的身边。
根本就控制不了,鼻间的酸涩化为了眼中的湿润,慢慢的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伸手,轻轻的,带着一丝试探,抱住他紧致的腰身。
双手触碰下,不再是松松的皮肤,而是柔韧的、隐含着力量的肌肉。
不敢相信的用力摸了摸,确定掌下是温热的肌肤,并非她在做梦。激动的用力抱着薛陌,低低的,一声一声的低喃着:“真好、真好……”
“嗯,是。”薛陌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重复着嗯嗯,是是的这几个单调的字。
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完全变了,再也不是那种有些刺耳的沙哑,温润如玉,怎么听怎么舒服。
一是翩翩公子,一是绝代佳人,两个人在那里相拥,周围飘渺的云彩轻轻的流过,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无人可以勾画的绝美画作。
夏馨炎越看心里越是感动,她纵然早就知道薛陌老师为了师母放弃容颜,但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美男子。
其实真正让她感动的不是这个容颜,而是当初姜真所说,修炼血魔越是消瘦修炼的程度越厉害,当然,那承受的苦楚越是翻倍。
能修炼到整个人如同骷髅一般,其中的痛苦,是怎样的心境之下,迫使薛陌老师完成的?
这是怎样的爱,才能做到这些。
这不是死亡,不是一瞬间的事情。
忍受着那种非人的痛苦,每次实力提高痛苦将会加倍,明明知道继续修炼下去会有怎样的结果。
容貌不在,甚至会成为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模样。
想想,有几个人可以不惧世人的眼光,可以顶着这么一副人人惧怕,甚至时时遭人鄙夷的模样存在于世?
被旁人强加在身上的痛,那是无可奈何。
这种明知道会有多痛,依旧迎头而上,甘之如饴的修炼,试问世间有几人可以做到?
这样的情意,岂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是你个头!”杭湘瑛大叫着,愣是将温馨的画面拦腰截断,退出薛陌的怀抱,怒瞪着他。
“就知道你这人小心眼,在意什么在意。我都说了不在意了,你还这样。”杭湘瑛愤愤的瞪着薛陌,眼中有晶莹的泪水浮现,缓缓的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薛陌嗫嚅着,想要辩解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哼,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肤浅的女人,对不对?”杭湘瑛可不管薛陌想说什么,气呼呼直冲冲的全都吼了出来。
“不是……”薛陌刚说了两个字出来,就被杭湘瑛给打断。
“就是就是就是……”伸出纤纤素指,一指薛陌的鼻子,杭湘瑛大声的怒骂着,那蛮不讲理的模样看得夏馨炎一愣一愣的。
这是她那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师母吗?
这是怎么了?
被母夜叉附身了?
夏馨炎心里暗自嘀咕,老师啊,女人可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千万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的“战斗力”,绝对是潜力无穷,令人“惊喜”连连。
“你就是觉得我是肤浅的女人,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觉得我在意你的容貌?”杭湘瑛根本就不给薛陌开口的机会,连珠炮似的轰炸着他。
“我没有……”薛陌好不容易抽空插了一句,也仅有三个字。
“你有!”杭湘瑛怒斥着薛陌,“你不在意的话,干什么要恢复容貌?难道以为我会介意吗?我不介意的知道吗?还是那句话,我可以毁了自己的容貌!”
杭湘瑛一边吼着,一边抬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薛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突然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握住,杭湘瑛不解的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薛陌愠怒的神情。
心里陡然一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可是还没有等杭湘瑛反应过来,身体陡然的前倾,被薛陌重重的拉进了他的怀里。
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哪里挣得开薛陌的铁臂。
感受到薛陌有力的怀抱,心里早就柔软下来,本来也只是心疼薛陌的一举一动,心疼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偏偏嘴上就说不出来软话:“你想勒死我吗?”
“嘘……”薛陌低低的在杭湘瑛的耳边轻嘘着,带着湿意的热气吹进了她的耳中,有痒痒的酥麻,让她软了手脚,只得无力的靠在薛陌的怀里,极为温顺。
“不是说你在意,而是我在意。”薛陌轻轻的说道。
“我……”杭湘瑛刚要说话,就被薛陌的食指轻轻的按住她的樱唇,阻止了她的话,“是我觉得我自己不够好,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只是最质朴的话,却听得一直暖进了心里。
杭湘瑛心里再怎么想要闹情绪也全都闹不出来,只是轻轻的揪着薛陌的衣衫,娇嗔一声:“可恶。”
后面的戏码,夏馨炎知道绝对不适合有外人在场了,拉着熠煌快步的离开。
将这片空间留给薛陌老师和杭湘瑛师母好好的相处,她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夏馨炎拉着熠煌快步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笑着:“真好,看老师和师母在一起真好。”
嘿嘿的笑了半天,却没有听到熠煌半点声音,夏馨炎不解的停住脚步,看过去,身边的人正绷着一张脸目视远方,好像、好像是在生气呢。
夏馨炎眨巴着眼睛,熠煌这是怎么了?
“熠煌,你生气了?”夏馨炎奇怪的问着。
“没有。”熠煌侧首,对着夏馨炎笑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收起笑容,继续的远眺。
生气了。
夏馨炎心里肯定的想着。
“为什么生气?”夏馨炎有点迷糊,今天不就是给薛陌老师恢复容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在下面生气了?
想到这里,夏馨炎脸红了一下。
苦恼的思索着,不对啊,明明那个是熠煌自己答应的,谁让他扔下她自己来神界的?
她还没有消气呢,他生什么气?
不对啊,熠煌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他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生气。
到底是怎么了?
夏馨炎突然的站住,定定的凝视着熠煌:“你到底怎么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她拒绝去猜谜,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熠煌见夏馨炎停住脚步,他也停下站好,盯着夏馨炎看,半天没有说话。
熠煌的这个模样,让夏馨炎眉头紧皱,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说话,别打哑谜。”夏馨炎忍不住问了出来。
沉默了半晌之后,熠煌终于憋出来了几个字:“你一直在看薛陌。”
“我看了怎么了,那是我老师。”夏馨炎莫名其妙的瞅着熠煌,“老师刚刚才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我好奇看看怎么了?”
“更何况,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师的模样。”提到薛陌的容貌,夏馨炎笑了起来,“果然是个美男子。”
夏馨炎还没有从薛陌的出众容貌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某人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嘟哝了一声:“我比他长得好看。”
“啊?”夏馨炎一愣,呆呆的瞅着熠煌,他刚才说什么?
“你看到我的样子也没有瞅着看了这么半天。”熠煌继续不满的抱怨着。
夏馨炎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熠煌。
“难道你就没有注意我的模样吗?”熠煌继续说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熠煌……”夏馨炎在呆愣半晌之后,有了反应,不敢相信的低呼着,“你这是在吃醋吗?”
番外二
熠煌将脸扭到一边,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夏馨炎好笑的伸手,将熠煌的脸转过来,让他不得不对着她,好笑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熠煌目光往两边瞟了瞟,然后低头迟疑的问道:“难道馨炎觉得我此时的样子不如以前的容貌看着舒服?”
夏馨炎听完,立刻想都没想的说道:“不会啊。”
熠煌眉头微皱,想了想,才说出他很疑惑的问题:“你好像从来就没有认真的看过我。”
以前是幻化出来的容貌,用青龙的模样在外面行走不方便,要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更是不可能。
所以,当他在地下感觉到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先幻化了自己的模样。
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身边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种小事好像是没有必要计较,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竟然过分的计较。
好像从事情都结束之后,他愈发的在意夏馨炎的反应,心境变了许多。
听到熠煌这么说,夏馨炎好笑的一拍他的肩头:“干什么要认真的看你,看不看你你还不都是熠煌吗?”
熠煌一愣,看着夏馨炎抬头,认真的凝视着他,一边看一边的点头:“倒真是跟以前不同了。”
夏馨炎看着熠煌,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
但是那万丈红芒之下,那个肆意张扬的颀长身影,现在添上了一份沉稳。
这才是真正的熠煌吧。
那种肆意是不露痕迹的肆意,那种张扬是不动声色的张扬。
容貌凭心说,是各有千秋。
此时的熠煌,看上去少了棱角,多了沉静之感。
却不会有人因为熠煌少了棱角就觉得他是一个好欺负的人,这样的沉静只会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触怒。
怎么看都是一张吸引人的俊朗容颜,带着身为神君的威严,令人敬畏。
只是……
夏馨炎心里偷偷的笑着,伸手,轻轻的捏住了熠煌的脸颊,拉扯着:“不就是换了个样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熠煌脸颊被拉的有些微痛,心里确实分外的甜蜜,好像有蜜糖在慢慢的软软化开。
“熠煌……”夏馨炎松手,伸手一动,抓住了熠煌的衣襟往下一拉,将他的脸拉近,挑眉笑道:“你担心什么?”
熠煌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总觉得此时的夏馨炎有些危险,本能在告诉他离夏馨炎远点,但是心里是百般不愿意。
“不知道。”熠煌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明明夏馨炎已经是他的人了,可是那种患得患失分外的清晰,让他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夏馨炎拉着熠煌的衣襟危险的笑着:“熠煌,当初扔下我自己偷偷跑来神界的人可是你吧。”
熠煌面上的神情一僵,不知道要怎么跟夏馨炎说。
当初的事情好像对夏馨炎来说真的是让她很介意。
“你、现在还……”熠煌想了想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要一提这件事情,夏馨炎就生气。
“没错,我就是还生气!”夏馨炎肯定的说道。
说完,夏馨炎冷哼一声,危险的眯起了眼眸,瞅着熠煌:“敢扔下我,自己跑来神界,好本事啊。不愧是神君啊,就是有把握。”
夏馨炎一边咬牙说着,一边伸手松开了熠煌的衣襟,一拍他的胸口,推的熠煌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站稳。
夏馨炎根本就没有使用灵力,但是她的推,熠煌又怎么会用力量抵抗呢。
“神君的元魂是自己重新修炼的,透骨钉的封印也没有解除,不愧是神君啊。真是厉害,真是本事,抛下我,自己就回神界了。”夏馨炎是越说越气,事情她想的很透彻,一直没有发作就是因为她在忍着。
才刚刚将神界的事情处理完,又帮薛陌老师恢复了容貌,她都没有机会跟熠煌算账。
虽说晚上算账了,但是最后好像吃亏的都是她。
啊——
夏馨炎用力的摇着头,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她在生气。
“只有玄武和白虎,朱雀又是背叛的,青龙已经死了。熠煌你来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仓瑶?”
面对着夏馨炎的质问,熠煌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咋么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最后,所有的解释全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馨炎,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熠煌看了一眼夏馨炎,她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夏馨炎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熠煌。
看着夏馨炎那冷冰冰的俏脸,熠煌苦笑着摇头:“没错,就跟你想的一样。”深深的叹息一声,熠煌接着说道,“要对付仓瑶,我是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我可以保证最后我是赢家。”
“赢家?”夏馨炎挑眉讥笑的瞅着熠煌。
“嗯。”熠煌肯定的点头,只是才点完头,突然的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弄得他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惊讶的抬头,错愕的对上夏馨炎含笑的冰冷眼眸。
那份冰冷,真的是比万年玄冰还要冷上几分,看得熠煌心惊胆战,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夏馨炎……挺可怕的……
“何为赢家?”夏馨炎瞅着熠煌,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意,只是在极为平静的叙述这一件事情。
“毫发无伤也是赢家,半死不活也是赢家,当然……只剩一口气,同样是赢家。熠煌,你觉得你是哪种赢家?”
夏馨炎笑着,温温柔柔的轻笑着,好像是宁静的湖泊,没有半点波澜。
熠煌苦笑着看着夏馨炎含笑的眼眸,心里一个劲的发颤,他可以感觉到那平静湖面之下的汹涌暗潮,绝对可以将人生生的卷进去,尸骨无存。
“没错,我当初想的就是两败俱伤。”知道夏馨炎已经洞悉一切,熠煌也不多说什么,与其做那些无用的解释,还不如坦率承认。
那种顾左右而言他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当时若是带你来神界,我怕保护不了你。”熠煌将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准备了寒煞,他的力量应该是可以保证你不会被仓瑶所伤,但是,我还是坚持不了,没有办法百分百保证你的安全,我决定还是不带你来神界。”
夏馨炎并没有如熠煌所想的那样去追问神界的事情,而是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千转红尘液。”
很轻很轻的声音,却因为夏馨炎的灼灼目光而有了一种沉重的逼迫感。
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熠煌,让熠煌心口一阵阵的泛起痛楚,上前两步,将夏馨炎轻轻的搂在了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低语着:“傻女人都过去了。”
轻笑一声,夏馨炎自嘲的说道:“我真是笨,还以为你是因为千转红尘液才修炼那么久的,原来,你把药剂给了寒煞。”
凭熠煌自己的力量去修炼去拔出透骨钉,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
难怪熠煌那次会修炼如此之久。
不仅要有修炼的结果,而且还要忍受着超出自己极限的修炼程度。
更重要的是,还不能让她看出来。
那次的修炼,对于熠煌来说很苦吧。
把千转红尘液给了寒煞,无非就是为了让寒煞提高实力,最后好来保护她。
偏偏到了最后,熠煌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肯定在寒煞的保护之下,她可以安然无恙,所以,熠煌宁肯选择放弃。
将她独自留在客栈,他自己孤身来到神界。
只因为他害怕不能完全的保护她,这个熠煌啊,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本来就打算与仓瑶……”那几个字,夏馨炎不想说出口,同归于尽这四个字说出来实在是让她心底生寒。
“没有,我会活着的。”熠煌搂紧了夏馨炎,低声的笑道,“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事?更何况,你别忘了,我是神君。”
“神君怎么了?神君也会受伤也会痛。”夏馨炎不满的轻拍熠煌的胸口一记,真以为神君是天下无敌吗?
不是说以前的神君也是会陨落的嘛。
“是啊,神君也会痛。”熠煌低声的重复着夏馨炎的话,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看着某个人沉睡不醒,神君也会痛的。”
话才说完,怀里的某人就瑟缩了一下,看那意思是想躲开,可是动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只好忐忑的靠着,任由他的双臂将她锁紧。
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几下,然后任命的靠着,轻叹一声:“你痛,我就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