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知秋不懂她的决心,捂住胸口咬牙切齿地强调:“但凡他的电话,都不接!”
杨念森此人来头不小,最最关键的,是她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
为此她跟阿爷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杨念森知道后,为表诚意,千里迢迢从东城飞往南城,在犄角旮旯的唐家村里找到她。
都怪杨念森手段太高超太无耻,起先伪装成再温吞不过的男人,彬彬有礼、如沐春风,跟她表示,只要她不愿意,根本没人会强迫她。
杨念森涵养太好,加之英俊斐然,窄长的轮廓五官立体深邃,戴着一副细银丝边框眼镜,怎么看都像大学里学富五车的高知教授。
对于唐棠的各种冷待、慢待欣然接纳,还主动调和她跟阿爷的矛盾,那种细水长流的诚意,真是连路上的野狗都能打动。
唐棠渐渐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分。
一日风和日丽忽的转成阴风阵阵,她还在后山的茶园里观测茶树的长势、施肥情况,雨下下来比她料想得快很多。
她往八角亭那边跑,半路上绊了一跤,爬起来又滑下去,然后头顶上就出现一把伞。
杨念森没说什么,把她扶了起来,两人相伴着在泥水里往上面爬。
唐棠鬼使神差地绊他一下,就想看看这个常年在国外的体面男人变得不体面。
她老早就想问他了,你说我俩配吗?你们杨家都是什么人,我们唐家又是什么情况?你是来做慈善的吗?
这些话久藏于心,出于自尊心,她是决计不会问出口的。
杨念森果然摔跤了,脸差点栽进毛查查的茶树里,还好手臂够长,一把撑住。
终于变得不体面,雨伞被风刮走,黑云一样在半山腰里飞来荡去。
男人卷起满是泥水的裤腿,还脱了高定的西装外套,再把袖子卷了卷,掀起外套往她头上搭。
也许是从这一刻她开始软化。
也许是夏日梦幻一般的天气在作怪,到八角亭上等了片刻,雨过天晴,后山山涧中传来叮咚的水流声。
唐棠那时心情很好,说,我带你去抓鱼。
傍晚时分,他们在河水边洗了手和脸,坐在一块黑色光滑的大石头上看天色渐沉。
河水倒映出天上弯月和明亮的星。
然后不该发生的就全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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