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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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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因为他是陆与修

盘腿坐在床上的陆与修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衝着旁边的位置努努嘴:「坐。」

明月得令,脱了鞋钻上床在他身旁抱着膝盖坐下,光溜溜的脚丫子摸过去,用小脚趾戳戳他的脚边:「诶诶。」

陆与修抬脚把她踩住,只有骨头似的脚背膈得他脚心疼。

「说说嘛。」明月抱住他的一条胳膊。

「去把窗帘拉上。」他支使明月。

「啊?」拉上窗帘以后岂不是外头的阳光全都进不来,「那得多黑啊。」

他本意就是不想让明月看到自己的表情:「叫你去你就去。」

「哦。」明月悻悻的,这时候还是听吩咐的好,脚尖点地蹦达两下到窗户边,顺手摸到灯的开关。

他却早有预料:「不准开灯。」

明月满怀不解,适应了昏暗光线以后又跳回来,蹦回床上。

惹来陆与修一番嫌弃:「光脚踩了地又上我的床,脏不脏?」

理亏的明月只得撅着嘴卖乖,下巴放他肩膀上眨巴眼睛:「不脏不脏的,你不能嫌弃我。」

「洗脚。」

「不洗!」

陆与修叹气,本来剧情不应该是她来哄他的吗。他下床穿鞋,没一会打了盆热水,往明月脚边一搁,朝她伸出一隻手:「脚给我。」

「嘿嘿嘿。」明月脚尖试试水温,发现能够接受,便直接把两脚放进盆里,水面没过她脚腕的位置,看着打湿毛巾给她一根根擦拭脚趾的陆与修,鬼使神差地问,「陆小二,你是不是恋足啊?」

陆与修抬头用种非常鄙夷的眼神看她:「放你大爷的狗屁。」

「不是就不是嘛,凶什么凶。」明月瘪嘴,哼一声。

他埋着头不说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水声。

明月忍不住这份安静,抬起脚突然抖落抖落,把水都甩到他脸上。

毫无设防的陆与修被溅满脸洗脚水,眯着眼睛躲开水花,抓住她乱晃的两隻脚:「别瞎动。」

「你不说话。」

「没话说。」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去考试?」

陆与修又沉默下来。

他把毛巾用力拧干,擦拭完明月的双脚,给她塞进被褥里后不先收拾,毛巾往盆里一丢,自己也坐上床。上下铺的构造让这个空间变得格外小,像个盒子一样把人关在里面,但这时候他正需要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明月,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特别不如我哥。」

他说这话时不像是在询问,反而是直接给了个结果然后来求证一般。

「啊?」明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先是错愕,随即否认,「没有呀,你和陆与辞没有可比性的,你是你,他是他。」

但这话没有让陆与修轻鬆多少,反而是自嘲地笑,抬手揉揉她的后脑勺:「得了吧,我能感觉出来,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了去了。」

「才没有!」明月坐直身子,「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因为平时都是你和阿泽陪我玩嘛。嗯……还有徐狐狸,不过他是带着我玩,你们是跟我一起玩,不一样的。我反而比较怕陆与辞。」

「因为他开你的家长会?」

明月使劲点头。

一声轻笑,她的额头被指头用力戳了下。

「你不这么觉得,但别人这么觉得。」陆与修收敛本就很浅的笑,舌头舔舔牙齿,「反正他陆与辞做了什么,别人都说是陆家大儿子有本事,我做点什么,就说是『你们家基因可真厉害』,好像老子这辈子就得这点基因能看似的。」

「啊……?」明月不知道这些事。

「小学我不是跳级一年吗,那时候觉着自己可牛逼了,简直神童转世。」他想起自己那时候那德行都想笑,又天真又好玩,「结果没高兴多久呢,我哥跟我说他小学跳了两级,我这算个屁。」

明月眨眨眼睛,没说话,只是又朝他坐近了点。

「而且那时候年纪小,没什么学历的概念,只知道我哥大学在国外读的,好像很厉害。我上初中,他开始工作,就把这茬忘了。是他后来又回去读ba,那段时间社区里逢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跟我猛夸我哥。」想起那段经历,陆与修都有些崩溃,「我就纳了闷了,我哥读哪个学校,跟我有什么关係,要夸跟他面前夸去啊,拉着我叨逼叨算什么事儿?」

见他似乎说得有些激动,明月在他胸前顺顺气,被陆与修抓住手在唇边轻吻。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问他,ba读的哪儿。」话没说完,自嘲一笑。

明月立马猜到接下来的剧情,她也知道陆与辞的求学生涯有多完美。

「不过这都还好,我哥归我哥,跟我自己不衝突。」陆与修并未被这点压力打垮,虽有不甘,却燃起斗志,「虽然那些人都在说,『你有你爸妈和你哥给你铺路,这辈子根本不用奋斗』,说我是什么『直接出生在终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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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生在终点怎么地了,还不许我跑两步了?」

「对呀!」明月两手一拍大腿,非常赞同。

但骆驼还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

不是因为那些邻里的閒言碎语,也不是因为陆与辞的多重压力。

是某一天,生物课讲遗传学,说到男女的黄金生育年龄,老师顺嘴提一句:「所以说在相同的物质和环境条件下,一般情况都是家里的老大更聪明。」

陆与修出生是个意外,那时陆妈妈完全是个高龄产妇,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生,医生和大家的建议都是人流,而且就算是人流都有很大危险。

老师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像是白纸黑字的判决书,把陆与修未来的所有人生盖棺定论——你看吧,你天生就不如他。

「你体会不到那种感觉,那天我坐在教室里,整个人却像是没了一样。」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陆与修仍旧恍惚。

「陆小二……」

「后来我想,其实街坊邻居说得也没错,反正都在终点了,跑不跑没什么大意义,凑合凑合过呗,当个纨绔子弟,我还轻鬆点。反正你们平时也觉得我就是个大傻子,那我就当个傻子给你们看。」他说这句话时神色如常,却看得明月心里发凉,但陆与修马上又变为平常的讨揍模样,「马斯洛的需求金字塔最上面那个实现不了,最底下那层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嘛。」

这是一个非常基础的社会学理论,每个学校都教过。所谓最底层就是指人的基本生理需求,其中包括食物、水、睡眠、空气,还有——性。

明月听懂了,赶紧挪远点,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

「我现在没有那个兴致。」陆与修衝她那模样直翻白眼。

明月如释重负。

也就这样,好像「想通」一切的陆与修进入自暴自弃状态,跷课、玩游戏、打架,或者说,在这些陆与辞从来没有涉猎过的地方,寻找独一无二的存在感和认同感。

明月当然不赞成他这个逃避的做法,却也不知道劝什么。

「而且……」陆与修又开口,「现在我哥能给你的,我都比不上。他平时带你吃的是米其林三星,住的是五星级洲际,开的是顶级超跑,要是他乐意,从银行里取点钱给你点着了看火光都没问题。我呢?撑死了——学校门口30块一杯奶茶,后街50块一碗麻辣烫,打个麻将,还得帮你出老千才赢。」

他是故意说得夸张,明月小声嘀咕:「才没有呢,上周不是才请我吃了日料,四位数……」

「是啊,吃完那顿我连续吃了三个月学校食堂,小卖铺5毛的辣条都舍不得买。」

明月还想纠正他当时日料刷的是陆与辞的副卡,压根没花自己的钱。但想想,说这个更伤他自尊,还是闭嘴。

「行了,你问完了?问完了出去彙报吧,让我自己待会。」

他下了逐客令,明月没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一步三回头地出去,向陆与辞粗略讲完这番交谈的内容。

他听完完全不意外,面色如常地:「还真是这样啊。」

「你知道?」明月撑着下巴问。

「能感觉到他似乎对这些事情很在意,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在意。」

「那怎么办?」明月不是心理学家,不知道如何治癒青春期男孩的心理创伤。

陆与辞耸肩:「不怎么办,能讲的道理他都明白,我们劝他会说的话他也跟自己说过,只不过是在装睡而已,我没那个本事,能叫醒装睡的人,我爸妈也不能。要嘛等他自己醒,要嘛等有本事的人。更何况……我没有那个义务,因为自己的过分优秀而对别人的玻璃心负责,哪怕那个人是我弟弟。」

「那他要是不醒了呢?」

「会醒的。」陆与辞对此十分笃定。

「因为他是你弟?」

「因为他是陆与修。」

明月无话可讲,既然陆与辞都这么说,她道行浅,想不出来有其他法子。

反正陆家又进入一片粉饰太平状态里,高考结束,陆与修全程没参加,大家不说什么,也没有问他接下来的打算。陆爸爸似乎更没想过找关係把他塞进哪个大学里,任凭他无所事事吊儿郎当。

直到明月、陈淮和陈槐中考。

今年各科题目不算难,也不是很简单,大概是个适中范围,陈淮和明月毫无压力。

「这次语文作文命题还行,你没交白卷吧?」陈槐倒是担忧地问明月。

「哪至于。」明月恨她竟然不信任自己,「好歹是中考,题目出得再噁心也要硬着头皮写的好吗!」

可陈槐颇为震惊:「这真不像你说出来的话。」

他们一回家,就拿到了来自西府的录取通知书。

明月抽出信封里的东西,竟然还是绒面卡纸,封面上西府学校的名字各用中英文两排烫金,仔细闻闻还有股特殊香气。

「万恶的资本主义。」明月啧啧,翻开通知书,声情并茂地念出声,「d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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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g, ngratutions! i a delighted to r you ……」

洋洋洒洒一页纸,总之就是,恭喜你,被录取了!

「其实通知书一个多月以前就到了,但怕你们不认真中考,就没告诉你们。」陆妈妈虽提早很多就拆开信看过,但这时候亲手交给明月,还是高兴得乐不可支。

陆与修自己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毫无触动。

明月拿着信过去递给他看。

他抬眸扫几眼,全是蝌蚪文,看不懂:「恭喜。」

「谢谢。」明月收起信,坐在他旁边,「等开学我住校以后你就不能这么经常看到我啦。」

「还是九月一号开学?」

「不是,三号。」

「没区别。」陆与修颔首,「然后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生日。」

「对哒,记得给我准备大礼!」

「大,当然大。」陆与修半阖着眸子,往沙发上一躺,「搁古代十五岁都是及笄,能嫁人了,这礼能不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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