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橘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不喜欢薄斯倾,她的回答是:“如果他有了喜欢的人,或者他决定结婚了,我就不会再追他了,我也是有骨气的,到那个时候,我应该能把他放下了。”
从小周秀竹就教育她必须自强自信,就算做不到,也不能丧失自己的尊严,她是追男人,可她得给自己设立一条底线,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薄斯倾与人相亲时出现,明知道他不会出言维护她,何必总是送上门自找没趣呢?
她的热情正是在这一次次的自找没趣中磨灭的。
安橘没想到,她所寓言的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
年前,安橘听说了薄斯倾要与方媛书订婚的消息,她费尽心机打听他的行踪轨迹,想要进入他的世界,最后得到的,竟是这个结果。
安橘做不到和薄斯倾当面质问,再说了,她又有什么权利去质问他?原本他就明确地说过,他不喜欢她,不会做她的男朋友,她没有资格插手他的人生。
他与谁结婚,与谁相爱,她去问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听到他再说一句“我不喜欢你”。
安橘逃避了,她没问任何人,包括许康晖,这样想想,薄斯倾身边亲近的人好像都劝过她,劝她不要一头栽进去,劝她换个人喜欢,他们都那么聪明,早早地看到了末路,只有她是愚者,走到了尽头才发现前方是没有路的。
失望并非一天形成,安橘在这段感情里的落寞太多太多,被拒绝了无数次,每晚一闭眼,她都能想到薄斯倾冷然的神情,多到她无力承受。
她是攒足了失望,才想离开的。
真是不争气,安橘躲在被子里闷闷地哭了,第二天眼睛肿的像核桃,在学校里遇到熟人却又笑眯眯的,跟所有人打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人也不会问,毕竟安橘一向开朗热情,她怎么会伤心呢?
可她也是人,在照耀别人的同时,她也会有难过的。
农历二十九,安橘来了一次甜品店,这里像她的第二个家,但她这次是来辞职的,她不会在首都待下去了。
好不容易父母答应了,她却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现在的她也渐渐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为了个男人留在一座城市,本身就是极不靠谱的。
“这几年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有你们两个好朋友。”安橘用着最轻松的语气,她再难过也不想表现出来,她还是想做那个永远开心的小橘。
戚伶伶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耳朵:“笨蛋小狐狸,白长了一张聪明的脸。”
安橘笑了笑,她让唐阮教她做了最后一次红豆面包。
很意外,安橘居然做成功了,她终于学会了红豆面包,就在她想要彻底放下薄斯倾的时候。
现实就是一出荒诞戏剧,站在戏里演的泪流满面,跳出戏外,才知道啼笑皆非。
回到家,安橘看到那满墙的“加油”“必胜”有点恍惚,仿佛还是昨天,她立下壮志豪言,不追到薄斯倾誓不罢休,而一转眼,他将要结婚了,娶的还是曾经羞辱过她的女人。
再走出去,看到全家人欢欢喜喜地等着她吃年夜饭,她又不觉得难受了,至少她还有爱她的亲人,她还收获了两个对她特别好的朋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全了。
外婆给她剥了好多砂糖橘,还把她当小孩子,往她手里塞着:“小橘快吃。”
“好,外婆。”安橘忽然鼻子一酸,她只是突然想到了薄斯倾,他说他已经不爱吃橘子了……
“小橘,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给外婆看呀?”外婆眯着眼睛,笑得慈眉善目。
安橘愣了下,她外公紧接着道:“我们小橘喜欢那个什么什么钢琴家,以后要按照他这个条件来找,你个老婆子瞎操心,我们小橘喜欢的,肯定是顶顶好!”
外公说的是钢琴家顾景明,但他说反了。
顾景明年少成名,从小就是钢琴神童,一路拿奖,网上有很多他小时候的照片,安橘当初追星就是因为她看到了顾景明小时候的一张照片,某个角度,那样孤冷的眼神,和薄斯倾很像。
后来她也长大了,她能够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顾景明不是薄斯倾,也不像薄斯倾,他的冷是阴曹地府而来的寒气,薄斯倾却是包裹着柔软心脏的冰,脆弱且易碎,隔着薄冰还能感受到他微弱跳动的脉搏。
她喜欢的,从来都是薄斯倾。
安橘回家前给唐阮发了张照片,那是黎逸飞和别的女人的照片,她不希望阮阮也像她一样,陷在一段没有结果没有未来的感情中难以自拔,她想,阮阮那么强大,一定会处理得比她更好。
她猜的没错,阮阮果然比她果决通透,这么快就决定好了要去国外学烘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安橘还没毕业,为了赶上给唐阮送行,她早早地返了校。
戚伶伶请她们吃火锅,晚上住在戚伶伶的家里,第二天是唐阮的飞机,她怕误机没喝酒,倒是安橘这个送行的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同一张床上,安橘问她。
“离开黎逸飞你不难过吗?”安橘看着唐阮,她还是那么平和镇定。
唐阮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当然很难过,那也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我不可能因为喜欢他就倾注一切,我很自私,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也已经习惯了没人喜欢我这件事,所以我不恨他不怨他,其实他对我非常好,是我们没有缘分成为情侣,我会慢慢淡忘的,你也要开心起来。”
安橘睁着迷离的双眼点了点头,她会的,她要做回那个开心明媚的小橘,那才是她的自我。
其实她也不怨薄斯倾,她是真心喜欢他,在她心里他真好,只是……
他不喜欢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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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嗯,小顾成替身了~很好,我再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