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忘了问你,”顾不凡笑嘻嘻地与他并排而座,左手托着腮,“那个燕儿姑娘跟你有何瓜葛啊?”
“上次回村碰见武光城里的一个公子哥非要纳她为妾,她不从,那些人差点把她爹打死,我就出手救了他们父女一命。”说完,他狐疑地望了过去,“你就为了问这个?”
顾不凡没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问:“那她想怎么报恩啊?”
“她从庙里求了一道护身符给我。”
兴许是酒劲上来了,江弥头脑发沉,觉得周遭一切都变得古怪起来。
顾不凡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眼珠一转又问,“你刚刚说,心里的姑娘和别人在一起,是从哪儿听说的?”
“仙盟小报。”
“......仙盟小报最爱胡说八道,你难道不知?!”
他大约真的醉了,颊上有一层红潮,同蔷薇似的罩在那里。眼中红红浮着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醉意,灌下去的酒像是化作了火往四肢百骸烧去,烧得心底又酸又涩,甚至感觉鼻腔中呼出去的气体都那么滚烫——烫得令他一时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只知,她不曾找过我......”
顾不凡叹了口气,忽然极细,又极清晰地说:“那你看看,我是谁?”
江弥转头,下一秒瞠大双目,心跳得胸膛快要炸开,脑中空白浑身发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见皎白月光下,仙姿佚貌的红衣少女正冲他微笑。
她伸出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见他仍在发愣,忍不住揶揄道:“看来是醉狠了。”
方才那股被强行压抑的烦躁突然消失无踪,他浑身轻飘飘的,浑浑噩噩,舌根弥漫起难以言喻的麻。半晌,才听见自己呓语般喊了句“邀月”。
仿佛又进入他每晚的梦,只要声音大一点,就把眼前的一切都搅碎了。
“是我。”
在他身边的是如假包换的百里邀月。
江弥全身的血气骤然往头顶上涌,心似乎被浸泡在这浓烈的酒气中肆意跳动。当即将日思夜想之人搂入怀中,用吞吃似的力道吻住了她。
可才尝了几口花一样的唇,就被她狠狠推开了,皱着眉有些嫌弃地“呸呸”了两声,“这酒味又苦又辣的,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