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出来抽根烟的间隙,火光中燃烧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沉知许。
这张脸蛋早已烂熟于心。
却在确认是她的那一瞬间,开不了口。说不上理智宕机,可心痛如麻。一直到烟灰掉在手上,被她提醒,谢司晨才如梦初醒。
他果然意外。他当然意外。
但更让人心烦的是,她为什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甚至能够毫无芥蒂地走到他这个前男友面前,问一句,你待会有空吗?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在大学时期每一个待在图书馆不能高声呼喊性欲的时刻,他们都会以这样一句看似礼貌的询问来作为欢好的开端。
号角声奏响,爱意便开始了博弈。
可他怎样都是爱她的。
沉知许一直以为他只是不服输,所以给予她种种疲惫的折磨。
可谢司晨自己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沉知许有一个可以示弱的缺口。
她那天一定很不开心。
这就是他的理由。
“你说呢?”
他的骄傲需要她去猜。
沉知许从前懒得猜,现在是不敢猜。
她把叁明治喂进嘴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机械地咀嚼。有时候她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变成了钢铁森林里一株不会枯萎,拥有着无限生命却始终保持着同一种花瓣形状的植物。她是不是真的坏掉了。
她说:“我们现在算是炮友关系吗?”
她问出口即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像从前每一次向他提要求或是撒娇一样。“谢司晨我可以要这个味道的吗?”她许了一个自以为是愿望的心愿,可爱她的人就难免会心疼,根本做不到不去满足。
他发现事到如今,走到这一步,其实每一个脚印都少不了自己的娇纵。
心烦意乱地丢掉了刀叉,她被吓得喝了口温水压惊,惹得谢司晨的长眸微眯,躁意更甚。
再不出门就赶不上上班的时间。他现在已经不再像大学创业时那般随心所欲,做好了自己分内的事想走人就能走人。在那样的私企任高职,上面很是注重以身作则。
二十岁的谢司晨可以在写完企划案以后开叁个小时的夜车去见跟导师去了邻市的沉知许一面,可即将叁十岁的谢司晨无法在正常工作日迟到。
他们都变成了这个社会里的一粒细沙,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生活。
沉知许知道的。
可他给的答案却是:“你方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