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如梦如尘。前世今生,忘而不忧。”募得背后有人吟诵,冷淡的语气晕染磁姓,“苏梨娘,你是要忘了谁。”话语带着质问,言辞浓烈气恼。
梨娘一惊站起身,怀里的花灯顺势掉落,灯上赫然四行的诗词是元昭方才说的句子,手腕就被捉住,钳制的力道似要将她手腕拧断,他也不顾她因疼痛揪紧的眉头,慢慢靠近徐徐紧B,他自嘲的笑,脸上化不开的陰沉,“是要忘了我么。”他见她不答,笑意更深,可在梨娘看来那面容算不上开心隐隐的寒愠怒的可怕。
他本是想巧遇,没成想看到了这些,花灯原是寄托情愫与愿望,而她的愿望竟是想忘了他。
可笑他还为她穿着这身赤色琉璃裳暗自窃喜,从苏府遥遥跟了她一路,看尽了她与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嬉笑玩闹,终于是等到了他们分开,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你说啊。”他压抑住怒气,低吼的责问。
梨娘看了他一眼嗤笑出声,“元侯。”她尊称道,被钳住的那只手放了下来,“我说过,我是那个自缢的苏梨娘啊。”她叹口气,将自己裹在裘衣里,她低头盯着地,“一个伤痕累累、心哀如灰连死都不会惧怕的人。”她又抬起头直视他,“你说她是怎么才走到那一步的呢?”她还是在笑,笑得凄凉悲壮,好似天地之间只有她自己,所以无所顾忌旁人肆意的笑。
“如果不是圣上赐婚,皇命不可违,你以为我还想嫁你?”梨娘说的绝情,却激怒了他。
“你不愿嫁我,那你想和谁。”元昭气极拽着梨娘就要走。
梨娘不肯去扯他桎梏在她手腕上的手,意气话说了个透彻,“只要不是你,我都愿。”
他们动作之大惹来河边男女的观望,正巧也引来了往回赶的仲狼,“放开她。”他大喝一声惊了在场的人。
激烈的故事总不缺乏看客,好好的除夕,美好的场景,她实在不想成为围观的对象,此时她拿捏好情绪冲着跑来的仲狼微微一笑,“小狼你先回去,我同他说些事情就好。”她言语温和,同他说话时判若两人。
元昭憋着怒气,此时也不好作。
仲狼狐疑,刚刚他见梨娘挣扎,可现在……难道他看错了,他犹豫再三,但梨娘似乎真的有事要讲,他想在这里等她却被拒绝了。
“轲竹,送他回去。”元昭转头吩咐,后边靠在远处树干上的轲竹颔,一个跃身,仲狼只觉身子一轻后领一提,人悬在了半空。
送走了碍眼的人,元昭拉着梨娘往前走。
“你松开。”她跟不上步子往后赖,他没听见一般逮着不放开一味继续向前走,她也只能提起裙摆小跑起来。
“元昭,你有完没完。”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是清楚了,“你放开,我们既是前世孽缘,为何不断个干净,我们这样纠缠下去又是何必呢。”
元昭推开一扇门将她拉进来,铁青 , 的脸上明了的怒火,就连含笑的桃花眼也黯然失了原有的明媚,他嘲弄一笑,“前世孽缘?断个干净?”他斜眼凝视她,“然后放任你去和别人?”元昭眯起眼,迷离带着醉意似的笑,好像现一个天大的笑话,“和城然么?可惜了,可惜了。”他摇头笑的更厉害了,“还是——苏、仲、狼呢?”
“元昭你无耻下流。”梨娘未经思考一巴掌就打了下去,苏家是她的界限,元昭此言不仅侮辱了她,也折辱了苏家,姐弟违背常伦的事情,他居然说得出口。
元昭摸摸下巴的刺痛,轻笑出声舌头舔舐麻的嘴角,“我下流、无耻?”说着一把将她推在门上,伸手就去解开她襦裙外的披风,靛青给她扣的结很难打开,他气急之下拽断了绳结,顷刻华美的衣裳露了出来,赤红色本就显白,更可况是她一直在家养病,皮肤更加娇嫩,裕望般的红包裹着她像个婧致的瓷娃娃。
失去了斗篷的遮挡梨娘刚感到冷,他就欺身上来擎住了她的唇,极度的索取,疯狂的侵占。
太可怕了。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元昭从未表现过这样的狂放、狠厉,梨娘是真的怕了,她借力推拒要脱离他的掌控,奈何他单手压在她后颈处加深了力道,严丝合缝、紧密无间的夺走每一丝气息。
很疼。
她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窒息的恐惧席卷而来,快要喘不上气了,可元昭仍然食髓知味沉沦其中不肯放手。
她得逃。
元昭忽的觉得唇舌一痛,人就被推开了,梨娘捡起地上的斗篷就跑。
他疯了。
中邪了。
她拼了命的跑,可还没走上几步,要就被人托起扛在了肩上,“放我下来。”她四肢捶打,不停反抗,抖动的裙摆像月光下流淌的湖水,波光粼粼。
亭台走廊挂着桃红的轻纱,微风浮动婉转悠扬。梨娘挂在他身上,偶有轻罗晃荡刮在脸上,她伸手拽住。
元昭得了阻碍回头,无灯的走廊他却能看见她脸上的倔强,不情愿。
不愿是么?
想将他忘了,是么?
呵,他怎会应允。
撕拉,罗纱不堪重负分成了两半,一半还在半空漂泊,另一半残留在她手中,拖到地上,梨娘竭力挣脱,“元昭你不要意气用事,莫要做了你我都后悔的事情,你快些松开,还是来得及的呀。”她安抚道,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同他讲。
元昭显然是魔怔了,他不说话,步子却慢了直到停下来,梨娘面对着的是他的后背,什么都看不到,这下她暗喜元昭还是将话听了进去,她准备从他肩上下来,门却开了。
吱嘎——
是在门口,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尖叫出声,“元昭,你想作甚,放开。”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复她,门打开又被带上,经过屏风时梨娘扳过木框死活不想到里间,“元昭,不元侯,您放过我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向来说话口无遮拦却从没想过要道歉的,这次梨娘是真的怕了。
宽厚健壮的身形终是停了,梨娘倒挂着听见低沉到极致的嗓音,“放过你么?”
梨娘不断地点头,即使她知晓他看不见。
“那谁又来放过我。”他喃喃自语,心头苦涩。
梨娘听不见他呢喃的话,稍有放心道,“元侯,大恩大德做牛做马来世报答。”她说的迷糊,来世之事哪里会记得。
她说这样的话,明摆着想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