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耐烦时,她端了一杯酒,靠到落地木窗,慢慢看天边的云。
九月下旬的天已比前个月份暗得早,玫红色的日光渐渐隐进云层里,那云原是白的,因了余日,染出十分有迭次的颜色。
格黎将手放在空中数,竟有四五种。
她喝口酒,目光从天上垂到地平线,楼下的小吃摊开始吆喝了,叁长一短,像在唱民谣。
时间够长了,他还没来,赤脚踩在地上都生凉了。
屋子里静得仿佛在进行一场文化革命,革命也需要声音啊。
暂且不谈风铃的叮当声,那太寻常了,她进了屋,正要打开音乐,“科科”——
门响了。
纪碣站在门口,拿一束玫瑰,脸庞上淌着汗,眼里聚着光,他尽量平复涌急的呼吸,将她扯进怀里。
“你喘那么急。”她抱住他的腰,轻轻地,“跑着来的?”
“嗯。”
他埋在她发顶亲了口,“我想早点见你。”
格黎似乎笑了下,牵着他往屋里走。客厅里摆了一个蛋糕,插了两根小的蜡烛,旁边散着打火机之类的用品。
纪碣看了眼,那些东西吸引不了他,他的注意力全转到了她身上,刚刚拥抱的时候他就转不开眼珠子了。
“看什么。”
她点了蜡烛,偏过头对他笑道,“许愿啊。”
“不急。”他把她拉过来,直接坐到了腿上,将长长的卷发撩到背后,手扶着脸,吻就烙了下去。
“唔。”
吻还带着夏末傍晚的热风,汲汲以求的柔软舌头像坚韧的柳条,垂入心湖,缓缓荡开一圈涟漪。
以为早就熟悉了,但其实并没有。
纪碣吞咽着从她嘴里渡过来的水液,喉结不安分地滚了滚,他看着格黎的眼睛,慢慢从里面分辨出自己的身影。
眉目柔软,仿佛春天里化的第一滩积雪。
不仅是他,格黎也见到了,她舒展开了,很瑰媚的颜色,她觉得脸微微发烫。
几条银丝从唇边牵连,她靠在他肩膀上,他抓着她的手,额头抵着额头。
“纪碣。”
“嗯。”
“蜡烛灭了。”蜡头烧成了一个小黑点,升起来灰白色的细烟,他甚至还没许愿。
“嗯。”他啄了下她的嘴唇,“我许过愿了。”
她下意识地问他,“什么愿?”
他竟然很听话,真打算就这样讲出来,“我……”
“别。”格黎挡住他的嘴,稍微离远了些,笑道,“说出来就不灵了啊,傻。”
也是,万一灵不了,那就白许了。
“那我不说了。”他又将她抱得紧紧的,追着她的嘴唇咬,像只奶狗,锲而不舍的,“我要奖励!”
“嗯?哦。”
上回他在办公室说过的,两个奖励。
格黎挑了下眉,“你要什么?”
“没想好。”纪碣沉吟,脸上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他舔着她的肩膀,“先存着。”
“不行。”她推了下他的头,强硬道,“说好了是今天就是今天,别的任何一天都不行。”
“嗷……”先前也没听她有这个条件呀,他都还没想好要什么奖励。
纪碣趴到她腿上打滚儿耍赖,“我就要留着。”
“不行。”
“那我要以后都不做英语作业。”
“……”这是什么奇葩的奖励,格黎被他逗笑了,“可以。”
反正他英语好,就算不做作业,也有试卷给他做。
“!!!”
“不行不行。”纪碣闹腾起来,“我撤回!”
“撤回无效。”
“呜……”
小王八蛋恼了,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按倒在沙发里,磨牙道,“撤回。”
嘘——她简直想吹个口哨,毕竟他越凶她就越性奋。
“不—要—”说得慢,像从喉咙里哼出来的,轻曼但折磨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