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紧张,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沉倬在开车,半真半假的口吻:“我就跟他们说,你脾气不好,气极了会把孩子打掉的,老两口生怕哪句话惹到你孙子就没了,当然得小心翼翼地呗。”
程星灿恼了:“沉倬!”
他这样说,置她于何地。
见她涨红了脸真生气了,他赶紧道歉:“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的,老子是哪种没分寸的人吗?”
程星灿当即怼他:“你有过嘛?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这不是想试探下看你什么态度嘛?”
看她全程老僧入定一样,还以为真一丁点不在乎呢。
沉倬讪讪地一吸鼻子,语气正经了些:“我以前什么样你知道的,都上高叁了还辍学,要不是我妈拦着,我爸早把我腿打断了。”
沉父沉母没多少文化,常年在外头打工赚钱,最大的愿望就是唯一的儿子能读上书改变命运,为此不惜花好大一笔择校费送他进一中,谁知道他不仅不上进,反而还到处惹是生非,高叁时干脆自请辍学,把沉父气得扬言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即便后来他凭自己本事出人头地,沉父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一分钱不肯要他的。
程星灿想到吃饭时二老朴素的穿着打扮,幸灾乐祸地抿唇。
任凭他有钱有势,照样有不待见他的人。
沉倬瞧了眼后视镜里的脸,嘴角一扬:“现在好了,儿子虽然混,可讨的老婆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可算满足他们心愿了。”
“哼,我是我的,跟你什么关系。”
在他面前,她大概也只有学历这一点稍稍拿得出手了,犹豫片刻,又问:“那其他的呢?”
问得很含蓄,语调也低下去。
他空出一手,捉住她的扣在掌心里,不高不低应了个“嗯”。
程星灿好半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缓缓地长舒口气。
纸是包住不住火的,与其担惊受怕哪天被捅破,还是先说了好。
他从另一边拿来迭纸券交给她,后者傻乎乎地捧在手里:“干嘛……”
他轻咳了声,方才说:“妈给你的,购物现金券,她跟爸在南山路那边开了个超市。”
程星灿看了看金额,一张就抵好几百了,这么一大迭,她就是天天去,怎么也得一两年才用得完吧……
她点点头:“知道了。”
“不想去也别勉强,他们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呆在家无聊。”
“嗯,帮我谢谢他们。”
她打开包,把券迭好放进去。
余光瞥到这一幕,沉倬伸胳膊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把散落的鬓发别到而后,没告诉她的是,父母听说过后,交代的是要好好疼她。
这孩子啊,她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