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星灿的供述,你杀人前一周一直跟她睡一起,为什么当晚会回到自己家睡。”
这里,梁绮绚顿了一下,才答:“前一晚,我听到她和她男朋友打电话,她男朋友应该是要回来了,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就回自己家住了。”
前一晚,程星灿的通话记录里,确实有跟沉倬打过电话。
“你们别再问了,人就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蓄意杀的,我手机的浏览器,杀人前搜索浏览了哪些网站记录都有,还有那把杀人的水果刀,也是不久前我新买的,特意买了把更大更锋利的,你们可以去附近小超市的老板问,而灿灿姐家原先的那一把被我偷偷扔了。”
程星灿反驳:“不是的,因为夏天到了我们喜欢吃西瓜,原先的水果刀太小切大西瓜不方便,我跟她抱怨过一次,因为平常都是我买西瓜,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吧,当天就去买了把更大的刀回来,原先的那把被我藏起来了,你们可以去我厨房找找。”
“没找到。”
程星灿愣怔住,细思过后,肯定地说:“那肯定是被她拿去扔了,她有我房子的钥匙,要进去很方便。”
想了想,她干脆坦言道:“我以前被人迷奸过,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并不能将对方绳之以法,所以无比痛恨梁有根这种人,一直住在那边不搬走,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那天晚上,当那一幕真的发生时,本能地就是拼命阻止,不曾想却失手杀了他,那完全是个意外。”
其实,这里她隐瞒了一点,杜宏刚甩掉她时,她钻研过一段时间的人体构造,为此还买了个假人回来,知道往哪里捅会死人。不过,现在人既然死了,她肯定得往过失杀人甚至自卫上去说。
另一边,审讯人继续问梁绮绚:“你为什么这么镇定?”
她摇摇头:“不是的,其实我很紧张,但我这个人的习惯就是这样,无论心里怎么想的,下意识地一定要维持住面上的冷静,这一点你们可以去问我的同学。”
“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她杀了人,可她未满十四周岁,根本不会追究刑事责任,我大可以直接带她来自首,何必抛尸藏尸多此一举呢?”
梁绮绚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还差半个月满十四周岁。
“人就是我杀的。”
梁绮绚摇头:“我先前不太清楚,但那天晚上灿灿姐好像说过,可我当时急疯了根本无法思考,觉得她是为了骗我去自首才这么说的,这确实很滑稽啊,虽然我很讨厌我继父,但凭什么我都杀人了还不用坐牢,太可笑了吧,怎么可能呢,就因为我没满十四岁啊。”
“不过抛尸完后,我自己去搜了下先行刑法,发现还真是这样呢,未满十四周岁不用负刑事责任,由监护人带回家严加看管,既然如此,与其整日忐忑不安,还不如来自首认罪。”
“警察叔叔,你们一定会秉公处理,所以我不用坐牢的,是吧?”
说完这一句,她终于抬头望向审讯人,嘴角无法抑制地微微上扬充满挑衅。
在别人眼中,就是个不知悔改的杀人魔形象,审讯的其中一个警察直接甩了手头文件,转身摔门而出。
另一边,程星灿还在表述:“她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会杀人,会过来自首认罪,很明显是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我,毕竟我是为了救她才失手杀人的,而且,她拖了这么几天才来自首,应该是在自我训练,她很聪明的,绝对是等不会露出破绽了才来自首,可她又挺傻的,不知道一旦背上杀人的罪名,这辈子就毁了。”
她笑了笑,低下头去:“她马上就要上高中了,还这么年轻,即将迎来自己美好的人生,怎么能被个垃圾毁了这一生。”
“没什么好说的,人千真万确是我杀死的。”
“灿灿姐搬来好几年了,我跟她的关系比一般的邻居亲近点,她会经常带我去吃东西,可我知道她只是怕孤独怕一个人吃饭而已,搞清楚这一点,就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追究起来,我还浪费学习时间大老远出门陪她吃饭呢。”
她神色冷漠地阐述:“因为愧疚来顶罪更不可能啊,杀人啊,又不是普通的小错误,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外人牺牲自己美好的将来,一辈子的事呢,她又不是我的谁,房子马上要拆迁,我们以后都不用见面了,陌生人而已,我脑子抽了才会分不清轻重,而且我妈妈肯定难过死了,我干嘛要为个可有可无的人伤害最爱我的妈妈,虽然现在的结果她照样很伤心……我也希望不是我杀的,但我就是做了……”
“希望叔叔们能快点把案子结掉,我马上就要开学了,我不想耽误学习,还有我妈妈,我回去还要跟她道歉…她肯定恨死我了……”
说到这里,她再强装不下去,涕泗横流大哭出声。
另一边,程星灿一再反复强调人是自己杀的,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撞开,冲进来个中年妇女二话不说往她脸上痛扇了个巴掌,审讯的警察欲制止却慢了一步。
对方被架住肩膀,愤恨地怒瞪着她破口大骂:“你个活该杀千刀的臭婊子狐狸精!都是你的错!勾引我老公还不够!还整天教唆绚绚这些那些!现在她终于杀了人你满意了吧!贱人!”
程星灿捂着肿起来的一边脸,生生给气笑了:“我的错?那是你的女儿,你不教她保护好自己,我来教还成我的错了,非要等她被那种恶心男人上了你才知道后悔是吧!还有梁有根,他如果没先起坏心思至于死吗!在这儿跟我发疯!你他妈怎么不怪他管不住裤裆里那根东西!”
坐久了起身太急,头晕脑胀的,她手扶着额头情绪激动地吼完,眼前一黑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