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刘嘉洗了手,兴冲冲地接过菜刀,学着刚才男主人的样子切肉,看人切肉那么简单,自己一上手……切出来的肉非常良心,那叫一个厚实,跟麻将似的。
又切了一刀,男主人终于忍不住了:“我来吧。”
前面刘嘉切的时候,围观群众的表情从好奇到茫然,不明白这水平有啥好出来秀的。
再换成男主人,经过了前后对比,顿时差距就被拉开了。
切下来的肉,薄薄一片,轻薄剔透。
“哦~”人群里发出惊叹。
也有人不屑一顾:“不就是培根吗?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刘嘉把女主人刚刚调好的蘸水端出来,让那个唱反调的人试吃。
他吃完了,他眼巴巴地看着还没切的五花肉:“刚才没尝出味儿来,还能再吃一片吗?”
旁边有人起哄:“你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
除了他之外,还有更多的人想尝尝,还有好几个是法国人。
川菜馆之所以现在就打烊,不是因为老板一家子真的如此坚持传统,而是因为在法国有钱下馆子的华人,一般是闽粤浙那些东南沿海城市过来做生意的人,他们对川菜的印象就是——辣,所以,川菜馆平时的生意平平,到大年三十,更没人来了。
就连emma’s house的精选什锦点心套装都比川菜馆的生意好。
现在突然有那么多食客,而且还只点一道菜,并不需要花什么心思,那就不能放过了,有钱怎么可以不赚?
“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女主人看着五花肉一整块一整块的被卖掉,十分感慨,这道菜以前就在菜单上,可是很少有人去点,最多就好奇问一句“裹脚肉”是什么,听说是煮五花肉,就直接略过。
“因为你们习惯啦,不觉得能把肉切这么薄是很厉害的事情,凡是能炫技的东西,都得拿出来让人看看,还可以再加点故事,比如这猪是只吃橡果喝山泉水长大的,平时还要听音乐喝啤酒,音乐也只听约翰·施特劳斯的,不听肖邦,听肖邦的猪肉会比较塞牙。”
女主人笑了:“谁信啊。”
“只要多说几次,就会有人信的。戈培尔说过,哦,他现在还没说,谎言重复一百次,就会变成真理。”
女主人真是太淳朴,如果她知道后世的音响发烧友们玩出了什么玄学,只会觉得刘嘉的理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刘嘉认识的音响发烧友曾经认真的对她说:
“听音乐,得用水力发电,最好是雅鲁藏布江的水力发电,才能听出高原大峡谷里的雄浑和纯天然。三峡和小浪底发的电会带来杂音,但如果是听富有人文气息的音乐,也可以。
火力发电就俗了,再好的音响都无法把音质发挥到极致。
核电适合放商业大片的配乐,足够震撼有科技感。
太阳能发电的音色温暖,但是有些单薄。”
“菜品要好,包装也要到位,酒香也怕巷子深。”刘嘉笑着说,“我先回去了,祝你们新年发大财。”
从唐人街回去之后,刘嘉先去了店里,她怎么能放过本命年红内裤的营销。
她早就到处宣扬中国的生肖文化,本命年文化,本命年一定要穿红内衣红内裤!
而且,消费者们也不必卡得那么死,红色染料里提取了那么多可以帮助人类战胜病菌的东西,说明什么?!
说明红色代表着吉祥,穿上它,就能让病魔害怕你,不敢接近,整整一年,穿着红内裤的人,都会得到百浪多息的庇佑,不生病,健健康康。
所以,只要有钱,只要想要,管你今年是不是本命年,来条红内裤就对了,不,不止一条,内裤要换洗吧,还有提臀、蕾丝以及等等各种不同的品种,一人来六条非常合理,买十二条还能参加抽奖。
销售员休息室里的墙上贴着销售量排行榜,上面有所有销售人员的名字,还有她们今天的销售业绩,每隔三分钟,就会有人进来更新一次销售业绩的数字。
如果在休息室里坐十分钟以上,就会发现外面同事们的业绩嗖嗖嗖地疯涨,多待一秒种都感觉自己好像错失一个亿。
所以,进来休息的销售员也不会久坐,稍微歇一下,喝口水,就马上冲出去,为提成而战。
刚开始,锦儿完全不觉得这个主意会有效果:“如果她们觉得无所谓,宁愿休息,也不要钱了呢?”
刘嘉轻轻一笑:“那她们就不会出现在我的店里。”
招聘的时候也是有讲究的,刘嘉在面试的时候,就会选择有野心有企图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顶得住做销售的压力。
emma’s house的店员,或是单亲妈妈,或是从乡下来巴黎打拼的姑娘,她们原本就迫切地需要钱,在emma又看见客人们因富足而闲适从容的模样,又更加刺激她们,希望自己能够成功,成为财富自由的一员。
今天对于法国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一,该谈生意的谈生意,该聊合作的聊合作。
对于另一些有追求的中国留学生们来说,也不仅仅是大年三十。
在刘嘉的咖啡馆里,有一个半地下室,平时用来放杂物,有时候会借给郑不艾他们开会。
每次郑不艾他们要给咖啡钱,刘嘉都说是从郑不艾的工资里扣,根据欠债记录,郑不艾的工资已经预支到三年以后了。
周大哥曾坚持要给钱,刘嘉死活不肯收,最后推不过,她对周大哥说:“我曾在南开中学《敬业》杂志上,看过一个叫飞飞的人写的武侠小说《巾帼英雄》,文笔不错,情节引人入胜,什么都很好,就是没写完,不如你给续写完,咖啡钱就充作稿费。”
周大哥表情一僵,笑了几声,说了一些客套话,大意就是:哈哈哈,真的吗,我没看过,我不知道,续写不了。
最终,还是郑不艾承担了所有。
“哼,填坑有这么难吗?”刘嘉哼哼唧唧,转念一想,都七年了,原作者想不起来自己写了个啥也是很正常的嘛。
她抱着托盘刚回到楼上,就看到有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进来。
是法国内务部。
刘嘉转到柜台后,用脚尖点下一个小小的按钮,这个按钮与大庄园里仆人房的设定一样,上面按了之后,下面的铃铛就会被敲响,这是刘嘉与他们约定的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