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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空气中弥漫着寒丝丝的霭雾,狭窄而又曲折的大道上,被一排排高耸枫树环绕。
街道熙熙攘攘,大多是老土着,守着这沉静而华贵的住处。
他们以独特的方式见证着时光流逝,记录下这座城市的历史和风貌。
唐栎舟就住在这块的独栋洋房内,离市中心很近,外墙由红砖砌成,透露着深沉,不可否认的殖民地气息。
秦春将车停在楼下,为我打开车门。
洋房大门正合时宜地吱呀乱叫,走出来一个白大褂男人,他提着药箱,刚准备离开。
“郑小姐?”是那天的矮个子,现在的他比起那日的慌张,如今却显得十分稳厚。
“你来看唐爷啊,他就在楼上。”
二楼宽敞的大厅是木地板,铺着青葱的缎面地毯,中央的位置放着几个画架,都是些未完成的油画,色彩浓郁,充满生命力。
相比油画,这画作主人就显得半死半活。
唐栎舟脸色苍白,穿着素色睡服,半躺在靠窗的护理床上,墨色长发垂在紧紧包扎着的脖间,对应阴云氤氲的景色,更凸显他忧郁韵质。
他挂出招牌得体笑貌:“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倒是命大,割喉也跟没事人似的。”
漫不经心地环绕一圈,我最终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
唐栎舟对我的嘲讽没有丝毫愤意:“我身体素质确实还不错。”
我将双腿迭起,叉手放在胸前,整个人向后仰着:“不报警,还把宋梓卿关着,下令不许走漏任何风声,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吧?”
他似是想笑,可虚弱的身体令他剧烈咳嗽起来,脖间的纱布也渗出血渍。
唐栎舟本就长得白净,现在更是多添了一抹脆弱感。
他拿起床上桌的水杯,强忍着刺痛感大口灌下。
“我可是差点被割了声带,郑小姐好狠心,对病人质问,却对疯子宽容。”
他声音有些沙哑,惨白的脸此时更罩着层落寞。
“如果宋梓卿是疯子,那你呢?”
唐栎舟却就此沉默,垂眸抿唇,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柄。
我继续补充:“你更疯,命都不要,就为了利用宋梓卿杀人的把柄拿捏我?你好深的心机。”
他听完,微弱发白的脸上浮现浅笑,慵懒地开口:“政治联姻而已,我需要利用你,竞争继承人的位置。”
“而且,没人比我更大度了吧?不介意你滥情,连杀人未遂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忍无可忍,径直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拿出文件,甩在他的脸上。
“你果然是唐家领养来的白眼狼,这手段恶劣至极!”
“你查过我了?”纸张散落在床边,唐栎舟眉宇收敛,凝起深沉眸子,“挺好的,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这样都能走到一起,不是天生一对吗?”
“想得美。”
我刚要转身,唐栎舟一直有气无力垂着的手突然弹起,擒住我的手腕。
刚从濒死边缘拉回来的病人竟然有这么大力气,将我扯得脚下踉跄,跌坐在护理床上。
“你以为不签,就不会和我订婚?好单纯的想法。”
我奋力挣扎,唐栎舟更是猛劲,一个翻身用力推倒,将我死死压住。
“你干什么?”
“干你啊,未婚妻。”他轻柔吐息落在我的唇边,“虽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只有我真的了解你,不是吗?”
我的双腕被死死扣住,双腿也不受控制地被他膝盖顶开。
“放开我!“
唐栎舟眉宇间泛起欣快,俯身咬住我的耳垂:“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他另一只手摸出个遥控器,一按,面对床的墙壁上就缓缓降下块大幕布,投影机也顺势打开。
荧幕闪烁几下,瞬间布满了大小均等的方块,是各种监控器的视角,而且场景都是……
郑宅。
几乎涵盖了每个房间,每个角度。
我惊恐地别过头,又被唐栎舟强制性的掰过来。
“当时那疯子说过,你做的每一次他都看得到,所以我就好奇,正巧……搞来了硬盘。”
我紧闭双眼,从牙间挤出:“你怎么拿到的。”
唐栎舟撑起身子,饶有兴味地眯起双眼:“想知道?亲我一下告诉你。”
“滚。”我胸腔震动,怒喝他。
他低头轻吻,落在我的嘴角:“宋梓卿有个同事,叫柯林来着?我一直给他供货,只要用这个拿捏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柯林?”我自然认识,可……
“供货是什么意思?”
他语速极慢,一字一顿地:“毒品。”
“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偶像——
那宋梓卿也?
“你胡说!”我狠狠咬牙,由于愤怒手都有些哆嗦。
“为什么要胡说?”唐栎舟反而诧异,“有些人就爱这么玩呢,毕竟钱多
', '>')('的没地方用,只有这些东西能刺激他们的空白大脑了。”
“不可能!”我近乎崩溃,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
他轻掀眼皮,凤眼微眯,那颗夺目眼下痣,如今映衬得他更添疯魔。
“噢。”他恍然大悟,“你挺喜欢宋梓卿来着?不会以前就是粉丝什么的吧?嗯……”
“你闭嘴!”
“不过,他没空玩这些,每天都忙着陪客呢。”唐栎舟手搭在下巴若有所思。
我盯着他,疑惑不解。
他的喜悦溢出眼角,似乎在讲什么笑话:“陪老总们玩各种——我还是不说了吧?还是你想听?”
我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空洞地望着远处。
空气凝滞良久,只剩带着凉意的风吹动窗帘。
唐栎舟也只缄默凝视我,他溺在雨雾背景中,在侧脸投下一层薄薄阴影。
我面色沉沉,毫无笑意:“我答应订婚,但——我有条件。”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谈判吗?”
我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不过,你可以先说说看。”
“放了宋梓卿。”
唐栎舟先是迟滞,重新半靠在床上:“你就这么喜欢他?”
“关你什么事。”
“行,我答应你。”他痛快的让我有些慌,果然下一秒又继续说道:“但你也要履行未婚妻的义务。”
“你……”
我自然察觉到他是什么意思。
唐栎舟轻抚了下脖子处的伤口:“我可不像那个疯子只躲着偷看,你要是惹我不高兴,这些视频会出现在哪个狗仔邮箱……”
“别说了。”
我打断他,紧握双拳,指甲扣进肉里,隐隐作痛。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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